荷兰阿姆斯特丹,中国人称之为“性都”,英国人名之“SexCity”,而法国人则称其
“SexeVille”,无论以何种语言称呼,
意思只有一个,这个城市是以其“性开放”而著称的。
王姑娘
荷兰是欧洲第一个允许合法嫖娼、吸食大麻、同性恋结婚、拥有全世界最大红灯区、性博物馆的国家,也是第一个
拥有妓女协会和妓女工会的国度。荷兰儿童从6岁就开始接受性教育,父母会大方地在闲谈中给孩子解释性问题,孩
子对性器官的认识,如同对胳膊、手的认识一样普通,并无神秘感。
就是在这样一个性观念如此开放的国家,其性犯罪率却远低于欧洲平均水平,荷兰未成年少女未婚怀孕率更是处于
欧洲最低。荷兰政府认为性就应该是“正大光明”的,而他们最正大光明的典范,当属红灯区。
橱窗里甜蜜的厮杀
荷兰稍大点的城市都有红灯区,但最具规模、人文融合最好的还是阿姆斯特丹红灯区。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地处14
世纪哥特式旧教堂(Oudekerk)和美丽浪漫的运河宅邸之间,位于中心火车站和市中心水坝广场之间,可谓占据了
黄金之地。不管阿姆斯特丹人是否愿意,市中心这片充斥着大麻馆、橱窗妓院和其他色情秀场的红灯区,比官方推
崇的梵高博物馆和水坝广场更“声名远播”。
“情色之都”阿姆斯特丹地处欧洲航海门户,17世纪时成为来自波罗的海、北菲、美洲,印尼、印度乃至巴西冒险家们
的后花园。冒险家们在结束惊险或单调的旅程登陆之后,酒后寻欢便成了他们第一娱乐。在那个还未发明电灯的时
代,性工作者依靠蜡烛发出微光,夜色下诱惑满溢。
如今的蜡烛已改成红色日光灯,“红灯区”也渐成了情色娱乐的代名词。红灯区(Red-lightdistrict)一词最早出现于
18世纪的美国,当时妓女会将红色的灯放在窗前,借此吸引顾客。而另一说法则认为“红灯区”一词来自铁路工所持的
红色灯笼,当他们光顾妓院时往往会将灯笼留在外面。
事实上,没有性工作者会关心这些无从考证的词源来历,她们只知道打开“红灯”可以让她们的皮肤看起來更粉嫩也有
淡淡的催情作用,她们也只关心怎样的神情或姿态才能吸引过路的游客。上世纪60年代时,你在橱窗里露出脚踝就
会有致命杀伤力,而如今,也许坐在橱窗里喝可乐会更诱惑些。
诱惑在改变,唯独不变的,是橱窗女郎的工作方式和流程。
荷兰性工作者的工作场地为一个长2米宽1米左右白框透明玻璃橱窗,门可向外打开。橱窗内里空间约3-5平方米,
里面多放一张单人床、椅子和不同的性工具。女郎们大多穿三点式内衣隔着玻璃诱惑过往路人。如果客人感兴趣,
可以敲开玻璃询价,达成协议后,女郎们就会把客人引入橱窗里,然后拉上厚厚的红色窗帘,表示“正在工作中”。
熟悉红灯区的Anran向我透露,一般女郎的服务价格为50欧元每15-20分钟,只可以抚摸,如果需要进一步服务,
由双方根据需求、时间等谈价格,上不登顶,遇上女郎心情好的时候,也许还会有折扣。
但事实上,女郎们几乎很少有好心情,虽然整个阿姆斯特丹红灯区只有150多个橱窗,但她们之间的竞争却如同撕
杀。
女郎们分两拨占地,一拨密集于主干道运河带;一拨则号称在“一线天”的狭小弄堂里工作。因为橱窗位于市中心黄金
地带,主干道的女郎每日需要固定支付140欧元的橱窗租金;而“一线天”的女郎每日需支付180欧元。40欧元的差
价,主要在于“一线天”为一条宽约1米不到的狭小弄堂,游人经过时因为路窄而不得不与橱窗女郎“狭路相逢”,从而产
生更多可能成交的生意。
一般一个橱窗会有两位或多位女郎分摊租金,女郎们的上班时间分早晚两班。早班时间为上午10点到晚上7点;晚上
7至8点交班,晚上8点至凌晨1点为晚班。由于红灯区一般晚上生意好于白天,这也是为什么两位女郎分摊日租金早
班女郎可以占据橱窗9小时而晚班女郎却只有5小时的原因。
也许你掐指一算,认为每个女郎一天能基本接待2名游客就可以保本了。其实非也。荷兰法律规定,提供性服务者每
完成一笔“交易”,需缴纳19%的交易税,性工作者还需按收入分级,缴纳33%至52%不等的个人所得税。这意味女郎
们每日至少需要接待3至5位顾客才可保本。但其实,每天有90%以上的人是带着相机去红灯区当游客的,并非真正
消费者。也正因为真正顾客稀少,女郎们个个练就了18般武艺厮杀抢夺生意源。
以前光顾红灯区的日本人居多,现如今中国人却在悄悄占领这个“第一”宝座。为了顺应市场变化,女郎们会努力学一
些简单的中文揽客,有聪明的女郎看见中国游客时会喊“密斯特李”(MrLi,李先生)或“密斯特王”(MrWang,王先
生),她们得知“李”和“王”为中国大姓,认为这样称呼更能拉近和潜在客户之间的距离,运气好的时候也真能碰到姓
李和姓王的。当然,女郎们也会很应景地喊出“伐票”,意思是说消费后可以开发票。
虽然女郎们努力拉客,但残酷的是,他们的竞争者不仅仅来自其他橱窗女郎的竞争,另外一批性表演秀者也在抢食
这块蛋糕。阿姆斯特丹红灯区里,除了橱窗女郎以外,最抢眼的便是性表演秀。比较出名的秀场有红磨坊和大象
等。
秀场座位类似一个小电影院,大舞台上会有一个圆形可旋转的小舞台。35欧元的门票可以看1小时左右的秀,节目为
6-8个,性表演节目分为单人和双人,单人节目多为艳丽女郎的脱衣舞蹈;而双人节目多为合法登记的夫妇以相对
艺术的形式现场表演交媾,也会有现场观众互动环节。
一对黑人夫妇已在大象秀场工作了12年,每天工作6场,每场酬金100欧元,他们的收入比橱窗女郎更固定有时候也
更丰硕,当然你不用指望能在这些表演者身上体会到对性爱柔美或深层的诠释,他们有的只是机械性地重复和习以
为常后的麻木。
“向全世界性工作者致敬!”
与日本AV女优产业不同,荷兰很多性工作者会将其作为终生职业。你可以在红灯区找到20岁鲜嫩的女郎,也可以找
到40岁甚至60多岁皮肤已经松弛甚至皱纹满布的高龄女郎。
露易斯和马丁是阿姆斯特丹红灯区的两名著名的性工作者,今年已是69岁高龄,这对双胞胎姐妹在红灯区工作了半
个世纪之久,至今妹妹马丁仍在接客。即便是69岁高龄,她们仍偏爱粉色性感连衣裙,会大方地去性玩具店探讨新
品的功能,也会不停地在游客面前搔首弄姿。“你选择了这份工作,你就是妓女。你永远都甩不掉这个名字,人们永
远会用‘妓女’来称呼你,那还不如就安心做妓女。”露易斯姐妹认为“妓女”只是一份用来养活自己的工作而已。
像露易斯姐妹一样,这些成就荷兰“性都”美名的妓女们,大胆、坦然、包容、开放,但讽刺的是,她们没有一个是荷
兰本地人。
荷兰政府在红灯区中心为一个黑人妓女竖起“劳模”雕像并附言:“向全世界性工作者致敬!”但他们骨子里却并不鼓励
荷兰本地人从事妓女工作,目前活跃于红灯区的橱窗女郎们80%来自东欧的捷克、波兰、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等四个
国家。政府甚至开始高价买下红灯区的橱窗,以低价租给年轻的时装、珠宝设计师和艺术家。政府希望将已经存在
600年历史之久的红灯区,逐渐清理成以高档宾馆、餐厅、时尚商场和文化艺术场馆为主的旅游景致。
这个以性开放著称、每年色情行业可以创收7亿欧元的国度,在享受“性都”带来的名与利同时,却竭力想要踹掉这个
渗透着黑社会、大麻、洗钱、日益腐蚀阿姆斯特丹心脏的红灯区。红灯区,似乎正逐渐成为荷兰最甜蜜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