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同性恋文学之父沃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在《芦笛集》中有一首描写同性恋的诗歌:
二十八个青年人在海边洗澡,
二十八个青年人一个个都这是这样互相亲爱;
······
一直不可见的手也抚摸了他们的全身,
他微微颤着从额角从肋骨向下抚摸着。
······
他们并不知道有谁俯身向着他们在微微地喘息,
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用飞溅的水花浇湿了谁。
惠特曼在诗歌中,对着一群裸浴的男子,展开了同性性幻想,表达了自己强烈的同性欲望。这种典型的“同性恋书写同性恋心态”的例证,采用了同性恋审美的重要意象:男性肉体。
惠特曼的诗歌,成了许多同性恋影视作品创作的灵感来源。
被誉为“最会撩男同观众”的阿根廷导演马可·伯格,在2016年的同志片《跆拳道》中,就有数名男性一起戏水的镜头。
许多基友观众看到那些镜头,直呼导演太会拍,自己受不了。
但你怎么也猜不到,87年前,中国也有一部电影,通过展现一群男性洗澡的场景,暗示男人间的暧昧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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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国成立前,同性恋作为一个极其边缘的社会问题是被否定的,在文学艺术领域是一个“羞于启齿”的题材,但在特定时代思想文化氛围下,又存在着对同性恋问题思考和描写的可能性。这使得中国早期电影里,有个别电影对同性恋现象进行暧昧表露。
1934年孙瑜导演的《大路》便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大路》是以一部表现团结抗战的主旋律电影,影片中以几个筑路工人为核心,他们走南闯北、同甘共苦,亲如兄弟。但片中的同性暧昧,随处可见。
影片一开头,中国第一代影帝金焰,连同其他几位当红男星,全部赤身上阵。电影镜头着力突显他们如雕塑般健美有力的肌肉和身体。
电影中间,几位男演员在河中洗澡一段,导演让所有男演员全裸出镜,虽然大部分都是中远景,但即使放在今天依然是大胆的表现手法,更不用说是在新中国成立前的1934年。
几个成年男人毫无顾忌地裸体嬉戏,散发着强烈的性感和暧昧的同性性欲指向。那情景和惠特曼同性诗歌描写场景如出一辙。
《大路》里,男性肉体的特定画面,从同性恋的审美方式上讲,都可以成为同性恋情欲的投射体。男性暧昧的问题上,健美的肌肉和裸体,带着鲜明的性感和性欲暗示。但男性暧昧的表现,不仅限于此。
比如影片里多次出现男性间开玩笑的亲密行为——拍脑袋、摸脸、抚下巴,成了片中男性表达亲昵和关切的标志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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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路》在表达同性意味时,除了男性,更加惊世骇俗的是两位女主角的表现。
影片中丁香和茉莉在小饭铺里描述她们心中爱慕的男性时,画面表现了这两个年轻女孩间的亲密嬉戏:茉莉穿着短裤,露出性感大腿,靠在丁香身边,亲昵地吻了她,然后抱起丁香在屋内转了两圈,两人又依偎在躺椅上,边聊边做各种亲昵的动作。
即使如今看《大路》,随便定格几个画面,也是浓浓的拉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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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瑜是中国最早去美国学习戏曲电影的导演之一,是上世纪复兴国产电影的旗手,被誉为“诗人导演”。
孙瑜导演的电影里有极大的个人特色,他的电影不注重写实,而是以表现善和美为主,且创作手法前卫大胆。他对于情欲之事、男女之爱的描写和表达,一直是采取理直气壮的方式。他认为正常的男女关系和爱意、情欲的表现,就应该是他镜头下那样的,是直接的,是理直气壮的,是不拘泥的。
中国电影史上,《大路》第一次正面地表现人的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