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在上海实习三个月。临过年时,整座城市都空了,与以往相比,很是冷清。
晚饭后,滴滴半天叫不到车。和希言沿着街道散步,听他讲这些年在上海的经历。
希言说,这座城市给不了人归属感。
他说这句话时有些难过。好像是这样吧,北上广深,可以在开心的时候给你快乐,却不能在低落的时候给你安慰。
但作为短暂居住,上海给了我一次放纵的机会。人潮涌动,声色犬马,相比墨尔本,有恢弘又魔幻的夜生活。
“你的公众号,很久没更新了。”
希言突然把话题扯到我身上。上海很大,那么多的人,当然会有艳遇。但就是因为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选择,好像每一段都不深刻,不值得记录。
数不清的人潮水般向你涌来,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每个人看起来都有所替代。
铺垫这么多,下一句应该是:“直到遇见他。”
很俗,但确实遇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期将至?与他之间,难舍难忘。
1
年后回上海的第一天,黑米喊我去他朋友家喝酒,据说是个超级帅哥。
刚下飞机实在懒地拾掇,戴个帽子便邋里邋遢去赴约。按照地址到楼下,黑米的手机却打不通。暗暗咒骂时,一个男生推开了门。
“你是黑米的朋友吗?”
“嗯。”
“那你先上去吧,我去买点东西。”
日,好帅哦。
果然,他就是黑米说的大帅哥。同性恋的聚会无非聊八卦:哪个名媛干嘛啦,哪个明星是gay什么的...
我对这些着实没兴趣,只好看帅哥解乏。
寸头,浓眉,眼角下弯,属于圈内现在大火的长相吧。笑起来很暖,不像有些同性恋,趾高气昂,眼睛长在鼻孔里。他憨憨的,像柴犬。
而他确实有养柴犬。
帅哥再养眼,也架不住困啊。全天下八卦都要被扒透时,茶话会终于结束。回到家,天都快亮了,可刚躺到床上,突然清醒。
妈的!微信都没加?
2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晚上了。打开手机,满屏的讯息提示。有人发来张照片,说我很眼熟。
照片里的人,感觉在哪见过,可想不起来。
他本人真的比照片好看一百倍。虽然过程有些尴尬,但总算有了联系方式,还确定他对我有兴趣。
不得不说,他很会撩,每句话都让我头顶开花,冒粉色泡泡。
也许他长得太人畜无害。同样的话,怎么有些人讲油腻,有些人讲就那么受用呢?
瞎聊几句后,我们约好次日晚上见面。
3
到他家时,他叫了外卖,贴心地接过背包,帮我脱下外套。几只柴犬粘人地走到哪,跟到哪。
撸串撸狗撸帅哥,这也太幸福了吧!
但是,这他妈谁顶得住啊?他是打桩机转世吧!
结束时,早已口干舌燥,浑身发麻。
“我要喝口水。”我瘫在床上,戳戳他。
他突然凑过来,紧紧盯着我:“想喝口水啊?”
“去你的!我渴死了!!”
“哈哈哈。”他大笑,递来水杯。
“你太可爱,看着想蹂躏。”
我身体被掏空了般,没力气斗嘴,任由他搂在怀中。他不停用鼻尖蹭我的脖颈,像柴犬。
“你不困吗?”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舍不得睡。”
4
他工作很忙,醒来时,他在书房开电话会议。我收拾好,准备去公司。
正要推门时,他走了出来。只穿件衬衣,好性感。我忍不住捏捏他胸前的两点凸起,在嬉笑中夺门而出。
到公司后,发现牙刷忘拿了。
“是为今晚来做铺垫吗?”
我连忙表示今晚来也不能搞,昨天真实做到半身不遂。
“这就累啦,我以前天天跑5000米的。”
“我是跑道吗???”
话虽这么说,但晚上还是屁颠颠地去找他。
他做爱的时候很认真,不说话,直勾勾盯着我,那目光有温度,烤的我耳根发热。
“如果我们能细水长流就好了。”
5
再次见面隔了两天,他出差很晚回来,来我家过夜。
那会我已经躺下,只剩条内裤。
开门,拥抱,接吻。
刚从外面回来的他,脸冻得红红的,手冰凉凉,不敢碰我,隔着袖子抚摸我的背。
我们躺在床上,像阔别许久,紧紧抱着对方。
情迷意乱时,他轻轻吻了吻我的脚心。
客厅的灯光透过百叶窗,勾勒出他的轮廓。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那暖暖的目光,闭上眼便浮现脑海。
就像上海的日日夜夜中,我总能回想起那个轻轻的吻。
“我们,会再见面的吧。”
6
之后,他越来越忙,一出差就好几天。而距我离开上海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他说,一直希望能和我约场电影,不要每次见面都在床上。可平日上班,周末的时候,他又去了北京。
周一晚上他回到上海,我们约了附近吃宵夜。在餐厅门口见面时,他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本来想看电影的,但时间好像不够。”
第二天大早他要去杭州,我们都清楚,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餐厅人很多,我们相邻而坐,没有说话。他扭头看着我,我也转过头看他,可能见气氛有些沉重,他撅了撅嘴。
“你眼里有星星诶~”
“啊!是我~”
7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我没忍住笑出声来,一把握住他的手。
瞬间,他满脸通红,呼吸都停住般。
“这么多人...害羞。”
哈哈哈哈!讲烂梗不脸红,这会害羞啦?当然,我只是在心中偷偷笑他,表面摆出不满的样子。收回手,低头吃饭。
“我送你回家吧。”
饭后,回家路上,淅淅沥沥的雨。他握住我的手,慢慢地走。
“下次见。”他停下脚步,但没有松手。
哪还有下次啊?我用力栽进他的胸膛,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味道。
他不留余隙,将我抱紧。冬夜的风夹杂着雨水,像王母的发簪,要把我们劈开。他抬起我的头,看了好久,又深深吻下。
“我会想你的。”
8
我不知道该回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挣开他的怀抱。
那一刻,像永远,后会无期。
走到三楼,透过走廊的窗户,发现他还在楼下。我靠在窗边,悄悄看他。
他仿佛感觉到什么,突然抬起头,与我对视。
我用力挥挥手。
“拜拜!”
记得当时和希言打趣说,打浦桥纯K的gay比整个墨尔本都多。希言总骂我是狐狸精,要把上海的天掀翻。
三个月,梦一场,终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