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秋生情挑两佳丽采儿功成葫芦峪

        却说采儿故意拿话来吓秋生,秋生惶惶地道:“那还是别醒来的好……”肉棒被采儿撸得酥麻麻地痒了起来,“哦……哦……你真好……”他叹息着把衬裤退到了大腿上。

        “你呀!就是个有色心的没色胆的,俺就是说说,就吓着你了?”

        采儿笑道,附身着迷地端详着胯间那完美的肉棒,“这么俊的鸡巴!要是她醒来看见了,恐怕也巴不得你干她的屄才快活哩!”

        “要是这样就好了,那么……要是她真的愿意被我弄着,你就在边上看?”

        秀兰第一次看见他的肉棒也称赞他的肉棒好漂亮,秋生一点也不觉惊讶。

        “俺还不是给你日过,看看怎么啦?你又少不了一块肉!”采儿伶牙俐齿地说道。

        一想到自己和秀兰在一边生龙活虎地扑腾,采儿在一边观战的情景,秋生全身的血液霎时间沸腾起来,一翻身将采儿压在了下面,手掌顺着纤细很柔韧的腰线滑到了丰满的屁股上,一路上手掌所触之处尽是光滑如缎的肌肤。

        “你的掌心好烫……像团伙火似的!”采儿呢喃着,双手紧紧地搂了男人的脖颈,在男人的耳边轻轻地喘息。

        秋生的手掌在屁股上逗留一会儿便绕过的臀部到了大腿的内侧,往那氤氲着热气的的大腿根部直探了过去。

        指尖摸到那片浅浅的毛茸茸的肉团的时候,采儿“嘤咛”一声娇呼,颤抖着将两条修长的玉腿在秋生的腰间蜷曲起来。

        秋生在毛丛中找着了那条火热的肉缝,中指贴在上面轻轻地往下一按,整个指头便陷入了软塌塌的的肉滩中去了,“里面才烫哩!没想到你竟湿成了这这般模样!好多的水……”他嗫嚅着说道,烫得他倏地将手指抽出来,上面已然沾满了亮晶晶的液丝,低头看那胯间,两腿之间那美不胜收的肉鲍已经血液充盈,粉嫩的肉瓣儿宛如雨后饱满多汁的花瓣泛着淫靡的光色,阴唇口上是一溜倒伏了的短绒绒的卷毛,稀稀拉拉的贴在粉亮的穴口上,中间不断有诱人的淫液从中泛滥出来。

        “要是不湿……就奇了怪了,”采儿抓着男人的手掌拿到眼前来看了一看,咬了咬嘴唇说道,“奴家都有……半个月,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尝过男人的肉棒了,现在里面痒得可慌了哩!”

        说罢又将男人的手掌往边上一甩,伸下手去抓住秋生的肉棒就往水涟涟的肉洞里塞进去。

        秋生还没回过神来来,便“噢哟”地闷哼了一声,只觉包皮一刹那间被完全批翻开来,坚挺的肉棒就被暖乎乎的肉穴给盖了个严严实实。

        “啊哦……啊哦……嗯……”采儿张开嘴巴浪声叫道,双手从腋下穿上去搂着男人的肩胛骨,屁股便一挺一挺地往上涌动着迎凑上来。

        肉棒被火热的肉棒紧张地舔吮着,酥麻麻地舒服到了极点,秋生喘了几口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采儿……你真淫荡,秀兰在旁边……你都一点也不觉得羞耻?!”

        “你好无聊,要是俺怕羞耻的话,你压根儿就近不了我的身子!”

        采儿嗔道,双腿往男人的臀上一锁,肉穴里就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火蹦蹦地膨胀着,各种滋味一起像她的全身席卷而来。

        秋生见她闭了眼不吭声了,便耸动臀部狂干起来,偌大的肉棒在肉穴里进进出出,带动着粉红色的肉褶不停地翻卷出来,不大一会儿,随着淫水的泛滥,抽插的声音由黏黏糊糊的“嘁嚓”声变成了响亮的“啪嗒”声。

        “哇喔!喔……喔……喔……”采儿开始放声娇呼起来,把那腰肢像根柔软的蛇一样扭动起来,想借此来缓解让人应接不暇的快感,“你好色……秋生!”

        她喃喃地说道。

        秋生也不去理会她,肆无忌惮地冲撞起来,直插得胯间“啪啪”地响,他喘息着抬起头来看了看秀兰,她还是把背朝着他俩,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姿势,不过细细看的话却发现她的肩头在微微地耸动,不知道是床板震动的缘故,还是她在苦苦在强忍着内心的燃烧着的欲望。

        采儿顺着男人的目光扭头看见了秀兰的样子,便道:“俺说她没睡着,你还不信!啊……快活死了……啊哦……”双手按在秋生的屁股上往胯间不停地拉动。

        秋生听采儿也说秀兰没有睡着,一时间兴发如狂,便低吼着大起大落地抽插个不住,直排挞得交合处一阵“噼噼啪啪”地狂响,那里早已是淋漓不堪,淫液在采儿的呻唤声里四下飞溅。

        “小穴里……里面……真痒啊!痒……痒得采儿……采儿都快活的……要……要死了啊!”

        采儿浪叫道,她原是是个惯战的粉头,时而将双腿缠在男人的腰上交错着扭动,时而散开来在床褥上乱踢乱蹬,肉穴的那团火越烧越旺,直烧得她的脸庞儿红云朵朵,直烧得她香汗淋漓,“深些……再深些……秋生!”

        她把头在床褥上甩来甩去地叫道,乱发不是地扫着了秀兰的背部。

        秋生便把双手拄在床面上将上身支起来,高高地提起臀部来卖力地在采儿的肉穴里奔突,每一次都尽根而入,每一次都紧跟而出,硕大的龟头不停地蹂躏着肉穴深处那一小团软软的肉垫子。

        “啊……啊呦……嗯……嗯……”采儿快活地叫唤着,享受着无边无际的快感,两座坚挺的的乳峰如波浪一般前前后后地颤动不休——半个月没有和男人交媾,让她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秋生“呼哧呼哧”地喘得像头牛一样,可是他的臀部却停不下来,他只是觉着兴奋,浑身时不时地打个冷噤。

        肉棒似乎也知恩图报,无休无止地打在肉穴中,越战越勇,一点儿也不知疲累。

        正在两人干得热火朝天、难分难解之际,耳边响起了秀兰的骂声:“你们这两条狗!吵得人觉都睡不安稳!”

        两人同时被吓了一大跳,涌动地身子便滞在一块儿不动了。

        秋生抬头一看,秀兰不知何时已经将身子翻转了过来,手肘支在枕头上枕着头笑呵呵地看着他和采儿。

        秋生红着脸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采儿在身下应道:“喂!俺说姐姐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这会儿不会是痒得受不了罢?!”

        秀兰遭了这衣服你挖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连声说道:“好罢!好罢!俺可不耐烦看,俺转过去还不行吗?”说着就要转过身去。

        “唉!好姐姐,你可别这般不知趣!”

        采儿伸手抓住她道,“既然都醒过来来了,何不三人一起乐上一乐?”

        说罢将秋生掀翻在一边,对着秋生挤了挤眼色,“愣着干嘛哩!还不快去服侍秀兰姐姐?”

        秀兰羞得直把头往被子里被子里钻,采儿一骨碌翻起来,伸手抓住被角往外一扯,将被子“呼啦啦”直扯在了地上,嘴里叫道:“俺看你往哪里躲去!秋生,还不快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秋生一个饿虎扑食扑倒在女人温热的身体上,三下两下地扯将身上的衣服脱了精光,爬在女人的胯间就乱拱乱舔起来。

        秀兰至从那日和秋生干过一回之后,至今依然念念不忘,所以也没有奋力挣扎挣扎起来,只把一颗头难受地在枕头上甩来甩去,浑身一阵阵地战栗着叫开了:“不要舔了,舔得痒……俺受不了啦!求求你……快插进来……来吧!”

        她早已经把廉耻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秋生那红赤赤的肉棒。

        秋生抬起头来,满嘴都是黏黏滑滑的淫液,他随便用手背抹了一把,抄起女人那莲藕般白生生的腿子夹在肋下,挺着长长的肉棒把紫红色的龟头抵在饱满多汁的穴口上,“嗨嗬!”

        地低吼一声干了进去。

        肉穴里突地被硕大的肉茎塞得满满当当的,胀得秀兰“啊呀”地大叫了一声——这不是痛苦的呻吟,而是被充实后的咏叹。

        黑娃走了之后,她就一直期待着这种饱胀的感觉,现在终于得着了,便开心得大叫起来。

        “喂!亲亲我……”采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秋生抬头一看,采儿那渴望的眼神正热烈地盯着她,“秋生,亲我……这样才……才公平!”

        她将嘴巴撅起来凑到秋生嘴边,闭着眼睛幽幽地说道。

        秋生挪过头去贴着她湿润的樱桃小嘴,伸进舌头去给她含着,彩儿便热烈地吮咂起来,两条舌头忘情地缠裹在一起,搅出来唾液充溢了口腔,又被对方迫不及待地的吞了下去,喉咙里发出了“咕嘟嘟”的响声。

        秀兰从意乱情迷中缓过气来,看到两人正吻得火热,便摇了摇屁股叹道:“唉!你还干不干了?!”

        秋生连忙松开了口,俯身爬在女人柔软的身上,嘴巴便盖在了秀兰焦渴的唇瓣上,宽阔的胸膛压得女人鼓胀的乳房向两边鼓满出来,一边耸动臀部干了起来!

        “秀兰……啊哦……秀兰……俺爱你,你知道吗?”

        他嘟囔着说,穴里已经湿滑不堪,在接吻的同时她还不忘缓缓地旋转着臀部,一波波的快感让舒明气喘吁吁地停不下来。

        “俺……知道……”秀兰咬紧了牙关承受着,像在睡梦中呓语一般喃喃地说道,“秋生,好痒……啊……轻轻……摸我……摸……”她抓着男人的手放到了奶子上,脸红得像熟透了苹果似的,眸子里好像有一层薄薄的雾,凄凄迷迷地盯着秋生的眼睛。

        秋生像在梦里一般,神志不清地揉搓着女人丰满的乳房,“这样子……你快活吗?”他问秀兰。

        “嗯!……俺好快活……好快活……”秀兰咬着秋生的耳垂柔声说,“这种感觉真好,你是俺的……俺一个人的……秋生!”

        话音刚落,采儿就在旁边“啊”地尖叫了一声,两人扭头看去,原来采儿看不惯两人卿卿我我的甜蜜劲儿,把手指伸到了自家的肉穴里掏挖。

        两人相视一笑,秀兰挺动着臀部一下一下地凑上来,秋生沉沉地杵下去,一个是不羁的狂蜂,一个是久渴的浪蝶,一时间双双陷入了铺天盖地的快感中,也顾不得采儿那嫉妒的眼神了!

        过了一会,秀兰便感觉到肉穴里“簌簌”的抽动起来,连忙娇喘着颤声喊道:“秋生!秋生!俺……遭不住了……就快泄啦呀!”

        “好叻!俺晓得了!”秋生应了一声,便咬着牙猛烈地抽插起来,一时间屋子里的空气骤然变得闷热起来。

        约莫抽了两百抽,秀兰便大叫着:“啊……喔……死了……死了……”一阵战栗过后便松开缠住男人的双腿,摊开手四仰八叉地在床褥上残喘着,大半天才悠悠地转过头来,看着秋生将水淋淋的肉棒抽了出来,知道他还没有射出来,便无力地摆摆手道:“去罢!去罢!去弄采儿,那个小浪货早等着你去收拾哩!”

        采儿早听见了,跳下床来就想跑出去,却被秋生拦腰抱了个正着,一转身扔在了床上,“想跑,没门!”

        他嘟哝道,伸手把采儿软绵绵的身体拨转过来跪爬在床上,分开两腿从后面干了进去。

        “你真是头牛啊,日了秀兰姐还不够,又来日我!”

        秋生惊人的耐力让采儿暗暗地吃惊,秀兰已经软得像一滩泥一样,乜斜着醉眼怔怔地看着他们。

        秋生站在床下的地面上,一下一下地撞过来,执拗的冲撞着早被她掏挖得稀烂的肉穴。

        采儿已经叫不出来了,咬着嘴唇趴在床褥上低低地呜咽着,承受着男人没头没脑的撞击,巴望着他快些儿射出来。

        渐渐恢复过来的秀兰还补解兴,怕蠕动着把身子挪过来,把头伸到采儿的胯间,津津有味地看那肉棒肉穴里扯着粉亮的肉褶进进出出的样子,不时地伸进手去在采儿的肉芽上揉一下,采儿便一阵阵地战栗着尖叫不已。

        “求求你们……放过我罢……放过我罢……”采儿无助地哀求道,前后夹攻让她浑身冒汗,这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前后夹攻”,无人可以将她从其中拯救出来。

        约莫又抽了近千下,秋生的小腹下瞬间便卷起了一阵不小的旋风,腰眼一麻之后屁股便猛烈地抽搐起来,连声叫道:“不好!不好!俺也不行……不行啦!”

        话音才落,奋力挺臀往前一送,精液便从肉棒根部直蹿而上,“咕嘟嘟”地射在了采儿的肉穴里。

        在滚烫的精液的浇灌下,采儿终于松开了紧闭的牙关惨叫一声,屁股就像扯疯一样一抖一抖地抽搐着,暖汪汪的淫水从肉穴深处喷涌而出,顷刻之间弥漫了舒明的肉棒,头便埋在被子上一动也不动了。

        秋生一缩身将肉棒“噼扑”一声扯出来,红赤赤的肉棒上就像被放到牛奶桶里涮过一般,沾满了一溜溜浓浓白白的黏液。

        等待已久的秀兰即刻见嘴巴贴到了一张一合的穴口上,截住鼓满出来的淫液贪婪地舔吮起来,“咕嘟嘟”地全吞到了肚里,才从采儿胯间钻出来满足地咂了咂嘴巴道:“这浪货,水还真多!可便宜你了哩!”

        “俺爷爷已经答应了!等过了这番大难,就将你娶进白家做俺秋生的老婆,到时候,采儿就是小妾!”

        秋生歪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浑身已经没有了一丝气力,“到时候,俺就能天天和你们姐妹一块儿弄……弄个天昏地暗的,那才叫快活……快活……”

        “呸呸呸!”秀兰啐了几口骂道,“不要脸的东西,倒是得寸进尺的了!想得还挺美,谁答应的要嫁给你来?”

        秋生却没了声响,秀兰定睛一看,男人已经缓缓地闭上了眼帘,他真的需要好好地睡上一会儿了。

        太阳落到山后面的时候,秋生还在呼呼大睡,却被采儿扭着耳朵拧将起来,一张眼看见采儿张秀美的脸庞垂到头上,只听得恶狠狠地说:“五日后之后要是灭不了九头蛇,咱们就等着活活饿死的了,你倒是睡得香呢!”

        秋生听了采儿的话也着急起来,“你不是已经定下计策了吗?还怕山贼作甚?”他嘟哝着问道。

        “你真是好笑,计虽是定下了,如果俺们什么也不做,九头蛇自己会死么?”采儿反问道。

        “那俺们该做些什么?”秋生道,一边穿好衣服起了床。

        “趁天还未黑,你即刻挨家爱户地传下去,就说是白老爷子的命令,叫大伙儿今晚务必要养精蓄锐,磨快镰刀斧头,明日一早进谷里把玉米收进来!”

        采儿吩咐道。

        秋生听了,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嘀咕着说道:“收玉米不必用斧头的……”

        “就你废话多,俺说要用斧头就用斧头,你只管按我说的吩咐下去,就说是白老爷子说的就行了!”

        采儿瞪着双眼狠狠地道,一点儿也看不出在床上温柔旖旎的样子来,“还有,务必要在三日之内完工,否则大家伙就等死呗!”

        秋生见她说得这般严重,便赶紧答应了走出内屋来。秀兰早备下了饭菜,见他出来便笑嘻嘻地说道:“你急啥呢?吃点东西再出去也不迟呀!”

        “不吃了,回来吃罢!”

        秋生回了一句便匆匆地出了院门,在路上才募地想起秀兰已然不像采儿说的那般精神恍惚,竟变得同往日一样的开朗了。

        第二天一大早,全村人除了老弱妇女之外,全跟着秋生紧了葫芦峪,采儿和秀兰也跟了来。

        站在谷口上远远望去,玉米棒子黄灿灿、沉甸甸地压在枝头上,像是孩子开心的笑脸点缀着丰收的喜悦,脚下的泥土松松软软的散发着泥土的芳香,这是收获的季节!

        采儿要大家把玉米杆子留在地里,不要像往年一样砍下来堆成垛子,自己挑了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顺着碗口粗的藤蔓攀到山崖顶上,将干枯的灌木全砍了捆成一捆一捆迎着日头暴晒。

        才花了两天时间,谷里的玉米全都收了精光,只留得光光的玉米杆子在地里,山崖上堆满了一捆捆的柴草,采儿对大家说是为过冬准备的。

        一切准备就绪,采儿却不见动静了,整天把院门紧闭,在屋里与秋生和秀兰行那男女之乐。

        大伙儿不知就里,全都把心眼儿提到了嗓门上。

        到了第五天早上,村里来了两个送口信的小喽啰,原来是九头蛇听闻玉米收进来了,来叫村里人将玉米交到山寨里去。

        村民这下全傻了眼,慌忙着人去找白老爷子,白老爷子却不慌张,叫了人去告知采儿,谁知采儿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将这两个兔崽子给俺绑来!俺要好好招待他们。”

        不一会儿,便将两个小喽啰绑了来,见了采儿张口便骂:“臭婆娘,你这是吃了熊豹子胆了……”话还没说完,采儿上去左右开弓,一阵耳光打得鼻青脸肿的。

        秀兰想起黑娃惨死的样子,从屋里提了菜刀出来扑过去照面就要砍下去,秋生慌忙拦腰抱住:“好姐姐,俺知你心中的苦楚,可也不能坏了采儿姑娘的大事呀!”

        劈手将她手中的菜刀多下来,塞跟马鞭到她手里道:“你要是不解恨,尽情地抽个痛快罢!”

        秀兰甩着鞭子“啪啪”地抽起来,秋生忙将围观的村民赶到院子外面。

        不一会儿,采儿出来在秋生的耳边低语了一番,秋生便拿了破瓷盆一路走一路敲,村民们闻声纷纷赶来大槐树下汇合,不一时全都到齐了。

        地上黑娃留下的血迹依旧黑乌乌的,秋生红了眼,一咬牙站到大槐树下的土坎上朗声叫道:“各位乡亲!就是在这里,九头蛇夺去了翠翠和黑娃的命,今天,是报仇的时候了,咱们要他血债血偿!年轻力壮、不怕死的,就站在这边!”

        人群里一阵欢呼,除了老弱妇女,余下的人全站了出来,约莫有一百来人。

        “其余的都回家去,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搬到俺家宅子里的大地窟里面,不要留一颗粮食给九头蛇,全躲在里面不要出声,无论外面发生了多大的事,就算天塌了下来,也不能够出到外面来!免得那九头蛇害了你们的命!”

        大伙儿听了,赶紧散了回家去,把家里的东西往白家大宅子搬。

        秋生看了看眼前这一百多号人,个个身强力壮,便将他们编成两对,大虎二虎各领一队去帮忙劳力不足的人家搬运,完了还在大槐树下汇合。

        一个时辰还不到,大虎二虎便带着人回来报告说全都准备妥当了,“你家地窖可真大,一百人呆在里面都不嫌窄!”

        大虎裂开大嘴笑道,额头上汗津津的,秋生知那日他被九头蛇打得狠,恨不得将九头蛇踩在脚下暴揍一顿。

        “还等什么呢?都抄上家伙跟我来!”

        秋生一挥手,一百多人拿着镰刀斧头随着他直奔秀兰家来。

        两个小喽啰早已被抽得血肉模糊,秀兰还兀自不停。

        采儿见秋生领了众人来到,便叫住了秀兰,将两个喽啰身上的绳索解开,厉声喝道:“回去告诉你们大王,俺葫芦村可不是好惹的,想要粮食自己来拿,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众人一脚一脚地将两个蟊贼踢出村口来,连滚带爬地滚回山寨是报信了。

        九头蛇见两人被打成这般模样,又听他们说葫芦村的在全幅武装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立时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叫道:“反了!反了!一个臭婆娘居然敢跟我叫板,看我不踏平了这葫芦村!将这婆娘擒来,先奸后杀!”

        也不待开早饭,九头蛇便披挂上马,率领全寨人马望葫芦村杀来,一时气势汹汹,烟尘滚滚。

        到了村里,却人影儿也不见一个,正在纳闷,忽然听到后面的山道上一阵轰响,抬头一看,竟是秋生领着那一百多号人簇拥着两个女人往谷里走,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敲手上的废铜烂铁,像是逢年过节那般欢快无限。

        “真是气死我也!”

        九头蛇狂吼一声,肺都快气炸了,将手中的鬼头刀一挥,“孩儿们!随我速速杀将上去,将这帮狂徒斩草除根,一个也不要留着!”

        一时间呐喊声呼天抢地,跟在九头蛇后面望山道上扑去。

        秋生一行人见了,也不慌张,只是往谷口徐徐而行。

        到了谷口,众人见山贼个个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便一齐哈哈大笑起来:“九头蛇,你老娘在此,速速前来受死!”

        九头蛇见状,愈加怒不可遏,嫌那山路陡峭,便弃了坐骑率领众喽罗杀将上来。

        到了谷口,秋生一行人早不见了踪影,三百来人全都累得喘不过气来。

        九头蛇站在谷口上往谷里张望,正午的日头正明晃晃地照在山谷里,忽然一阵大风吹过,那黄脆脆的玉米杆子便如林立的剑戟一般“嚓嚓”地响。

        “这帮龟孙子!全他妈的缩头乌龟,跑得还真快……”九头蛇狠声骂道,话音刚落,对面的崖顶上又是一阵轰响。

        九头蛇抬头望去,只见秋生立在高耸的峰头上,一手搂着一个女人连连亲嘴儿,边上有十来个葫芦村的汉子一起打着嘹亮的唿哨,可劲儿地对着谷口上的山贼起哄。

        “呀呀!真真欺人太甚也!”

        九头蛇何时曾受过这般奇耻大辱,一口钢牙咬得“咯嘣”“咯嘣”的就要碎了,“全给我冲过去!抓住那个叫秋生的赏一百两白银,其他男的一个头颅五十两,女人落到谁手里就是谁的!”

        他大叫道。

        “大王且慢!”

        瘦子说道,眯着一双小眼睛警觉地扫视着谷里,“俺觉得今日这事很是蹊跷,那日大王害了葫芦村两条人命,按理说都吓破了胆,不该如此放肆的呀!”

        “俺觉得也是奇怪得紧……”胖子在边上也说道。

        “闭嘴!”

        九头蛇虎眼圆睁,怒吼一声手起刀落将瘦子砍成了两段,“你这孬种!事到临头还敢扰乱军心!这山崖都两面都是悬崖绝壁,还怕飞了不成?!”

        看着瘦子血溅当场,胖子吓得魂儿都飞了。只见九头蛇将鬼头刀往对面的峰顶上一指,胖子只得硬着头皮随着众喽啰呐喊着一齐杀进谷口来。

        看看就要杀到了对面的山崖下面,后面的喽啰突然大叫起来:“不好了!不好了!起火了!”

        “娘的,哪来的火?”

        九头蛇心里一惊,和众喽啰转头一看,谷口上不知何时已滚下一捆捆干柴来,小山似的将谷口堵了严严实实,先前的消失了人就像从哪里冒出来一般,全立在崖顶上将一团团火球往谷中滚下来,一惹着了干燥的玉米杆子,便“呼呼地”烧着起来,借着大风一吹,谷里俨然成了一片火海。

        众喽罗见状全慌了神,哭爹叫娘地往谷口奔去,还没跑几步就一头栽倒在了蔓延过来的火舌中。

        火势越来越猛,所到之处无有不着,就连玉米地边上的灌木丛也“哔哔啵啵”地燃烧起来,一时火焰张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快!快!大伙儿散开,爬到崖顶上去!”

        胖子大叫道!

        声音却淹没在了“呼呼”作响的火苗声中,也有听见的,便扔了手中的刀枪,连滚带爬地往山崖上便爬。

        原来采儿早料着了,吩咐众人那璧山的藤蔓尽皆斩去,一时手脚全无抓挂之地,又被乱石和火球迎头砸下,全滚落在熊熊燃烧的火海中。

        “悔不听瘦子之言,真乃天亡我也!”

        九头蛇捶胸顿足扬天长啸,见大势已去,便飞身朝秋生这边的山崖奔过来,左闪右躲地避开火球和石头爬上去,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只要上得崖顶抓了秋生,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秋生知九头蛇善会轻功,也不敢怠慢,吩咐众人将石头雨点般朝他砸去,怎奈这厮身手灵活,眼光锐利,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砸他不中。

        看看还有几尺远就到了崖顶,秋生和采儿也不仅慌了起来。

        就在九头蛇的头刚刚冒出半个来的时候,秀兰抱着个大碗大的石头大叫着:“黑娃!俺今儿个给你报仇了!”

        说时迟那时快,扑过去照着脑门就丢开了手,“蓬”地一声脆响,只见血光一溅,九头蛇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惨叫着摔到谷底的石包上成了一团肉饼。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半天,直到太阳西沉的时候才渐渐熄灭下来。

        九头蛇带来的三百多人,除了瘦子死在谷口上外,其余的全被烧死在葫芦峪里。

        站在崖顶往下看,谷里一片焦黑,个个被烧得互相拥抱,伸拳舒腿,面目上全看不出五官来了,糊臭之味弥漫了整个山谷,数月之内仍旧臭不可闻。

        这年年关刚过,白老爷子就乐呵着杀猪宰羊宴请全村人,在大初一这天给秋生娶妻纳妾,按照约定,秀兰做正房夫人,采儿做了二房。

        不过在村民们眼里,采儿就像神一般的被尊敬着,都说葫芦村来了个“女诸葛”。

        采儿听了却淡淡地笑了:“俺哪里是什么' 女诸葛' !这葫芦峪原本叫做上方谷,就在这里,诸葛孔明见其形如葫芦,外面出口窄小,内里草木丰茂,便设下火攻之计要烧那司马懿,不料司马懿命不该绝,好端端的一场大火被天雨浇灭了去!今儿小女子不过是' 照葫芦画瓢' ,九头蛇那厮作恶多端,老天也不放过他,那里有俺半点功劳哩!”

        葫芦村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十年过去了,秀兰给白家生了六个儿子,采儿生了三男两女,一时间白氏人丁兴旺。

        又过了数百年,葫芦村俨然成了白家村——这里过半数的人都姓白,都是那白秋生的后代。

        不过连采儿火烧葫芦峪的故事却被一代代地流传下来,传得年代久了便走了样,采儿说过的那段话也再也没人记得了,甚至有人还说连采儿是天上的神女下凡,专门来拯救葫芦村的。

        到了明朝末年的时候,天下复又大乱,村里有人听到谷里有鬼夜哭,说是被烧死的山贼鬼魂不能投胎转世,在谷里辗转游荡,一时间人心惶惶,便在那谷口上建了一座庙宇——名曰“采神庙”,借此来镇压邪灵。

        说来也怪,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在夜间听到鬼哭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葫芦峪的村民们每逢正月初八那日,都要带上果品到庙里上香,祈求多子多福、风调雨顺——如今采神庙依旧香火不绝,却早失了当初兴建“采神庙”的本意了。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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