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晟离开北金已有七日,受伤的凌玄宇早已赶回蓟州,伤势并无大碍。
这一日,拓跋望得到密报,大夏三皇子并未出现在京城,好似凭空消失,不知去向。
拓跋望勃然大怒,召集耶律休哥、凌玄宇、慕容隆等人商议对策。
“耶律军师,我们可能上当了。所谓争夺皇位,不过是一场骗局。”拓跋望冷眼盯着耶律休哥,难掩心中怒火。
耶律休哥低下头:“如果真是骗局,那位唐姑娘就太可怕了,若她协助大夏对抗我们,必成我北金的大敌。”
只有慕容隆一言不发,心中暗道:“谁让你们自作聪明,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不能再等了。”
拓跋赫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本将这就请示大汗,即刻出兵南下。慕容隆,你们慕容家族也要随北金一同发兵,我们兵分三路,不愁拿不下中原。”
“那此战将军有何策略?”耶律休哥抬头问道。
拓跋望站起身,手拿皮鞭指着身后的地形图:“本将准备稳扎稳打,先拿下大名府,解决后顾之忧,再直奔盛都。”
云凌雪在送走赵晟后,火速赶回大名府,与杨傲天等人回合。
听完她讲完赵晟出京的经过,唐芷柔道:“三皇子能安全逃离,确实是我大夏的幸事。不过,北金看不到皇室内乱,恐怕很快就要再次攻打中原,这次形势更加严峻,我们要提前做好对策。”
傲天道:“小唐妹妹,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唐芷柔瞥了傲天一眼,心道,到现在还叫小唐妹妹。傲天明白过来,赶紧道:“阿柔,我们都听你的。”
唐芷柔微微一笑:“现在三皇子已前往江宁府,我们武林军也要马上出发,赶往江南,与赵晟会和。最好能和南方驻军联合,一起消灭慕容叛贼。现在局势难以两全,只能先保东南半壁。”
云凌雪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需要尽快出发。”
商议完毕,各自散去。
傲天与云凌雪几日不见,如干柴烈火,又是一场床上激战。
事必,云凌雪见傲天吞吞吐吐,好像有话要说,却不敢启齿,笑着道:“傲天大哥,你有什么心事,难道不能跟阿雪讲吗?”
杨傲天咬了咬牙,将相救宫妃羽,并用双修之术救她性命的事情讲了一遍。
虽然有些难堪,傲天还是毫无保留讲了出来,在他心中,对妻子不该有任何隐瞒。
听完傲天讲述,云凌雪面色来回变换,最后叹气道:“那宫姐姐呢,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我是请求她跟我回来,但她坚持要离开,我也没有办法。”
云凌雪哼了一声:“那就白白便宜你这小贼了。你这傻瓜,人家都跟你双修了,只是拉不下面子,只要你坚持,她肯定会来的。哎,宫姐姐真的好可怜,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惨事。”
听她叹气,傲天面露喜色,跟着叹道:“宫姐姐其实和我们是一类人,可惜遇人不淑。”
“哼,这次就饶了你。以后再敢随便跟人双修,看我如何收拾你。”云凌雪故作生气地瞪着他,嘴角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傲天脸冒冷汗,求饶道:“不敢了。只是,我无法看着宫姐姐受难,却见死不救。”
云凌雪面露悲容:“如果有机会,我们一起去找宫姐姐吧,我担心她再遇到武功高强的恶人。”
她盯着傲天,轻声道:“宫姐姐的事,我一点也不怪你。不过对其他人不许这样。哼,别忘了我也会双修之术。”
杨傲天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吓得搂着阿雪不肯松手。
“好了,阿雪当然不会,请夫君放心。”云凌雪粲然一笑,傲天才捂着心口,长呼了一口气。
第二日,张先派人请诸位去府内议事。云凌雪、唐芷柔、杨傲天以及几位武林掌门一同前往,共议抗金大计。
见诸位前来,张先亲自迎接,将一众人等迎入议事厅。待诸人落座后,张先道:“本官得到消息,北金不日就将来攻,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各位将领在下面纷纷议论,结论是固守城池,并无其他良策。
张先道:“我大名府守军加上投降的常胜军接近六万,北金兵马大约有十万。凭着坚城,我军应该能够守住城池。不知云盟主和唐姑娘有何看法?”
云凌雪起身道:“我们私下已经商议过了,当前确实很难抉择。北金这次两路出击,慕容家族在南方呼应,大夏岌岌可危。武林军可能要南下阻击叛军,先保住半壁江山。大名府只能依靠张大人了。”
张先默然,虽然不舍得放云凌雪等人南下,但心中明白,如果江南不保,大夏将全部沦陷。
唐芷柔道:“我们知道,如果武林军撤走,大人的压力巨大。可是,我们必须找到最稳妥的策略。先守住江南是无奈之举,但确实是完全之策。”
张先叹了口气:“唐姑娘所言不错,本官不会阻拦。请诸位放心,我张先人在城在,绝不后退半步。”
“人在城在!”张先麾下诸将齐声怒吼,大厅内群情激昂。
云凌雪双眼泛红,鞠躬道:“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北方就拜托张大人了。”
“善哉,善哉。”玄寂双手合十,也给张先鞠了一躬。
次日清晨,武林军浩浩荡荡出发。
想起最初武林军五千多人的规模,现在损失惨重,仅余千人,玄寂双手合十,念到:“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逝去的武林子弟,让他们免受轮回之苦。”
清虚大师对云凌雪道:“云盟主,你觉得张先能守住大名府吗?”
云凌雪双眉紧蹙,叹息道:“我也不知,但愿上天护佑我大夏。”
这次南行,穆青并未跟随,坚持要留在大名府。他坚信在这里更有机会遇到宫姐姐。云凌雪托付张先,让他尽量护着穆青,不让少年出现意外。
……
第二次南下的战役首先在龙城展开。拓跋娄室作为指挥将领率军发起进攻,无忌被任命为先锋,冲在阵前。
战斗无比惨烈,从清晨一直杀到日暮。龙城在袁守敬的指挥下死死防守,打退了金兵一波又一波攻势。
傍晚时分,拓跋娄室鸣金收兵。
无忌左臂挂彩,一个人在营边散步。
行进间,天魔法王走到他近前,朗声道:“拓跋无忌,拜师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无忌停下脚步,躬身道:“可否再宽容些时日,等大战结束,在下定会给法王答复。”
法王仰起头:“本尊不明白,这样举世难寻的好机会,别人想求都求不到,你却还要推三堵四。”
“法王武功盖世,能得法王青睐,是在下福分。我有一事想问法王,你的武功已经天下第一,创立天魔教有何目的,难道统治武林就难么重要吗?”
法王双目微闭,沉思片刻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人万世传颂,让天魔大法永传后世。”
“如果有一天,天魔教一统武林,法王会善待这些武林中人吗?”
“当然,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如中原武林愿意归顺,本尊自然不会难为他们。”
无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法王冷声道:“拓跋无忌,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虽生在中原,但现在是北金臣民,如果敢做出背叛大汗的事情,本法王首先饶不了你。”
无忌拱手道:“不敢,我是拓跋赫的儿子,自然会为北金效力。我只是希望大汗在一统天下后,能对中原人网开一面,毕竟那时他们也是大汗的子民。”
“战事无情,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法王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望着法王的背影,无忌无奈地摇了摇头:“战事无情,也许父亲说的对,成大事者不能有妇人之仁。”
血色夕阳照着遍地遗骸的沙场,微风吹动战旗,大地一片苍凉。
无忌转回营帐,准备新一天的战斗。
他内心多次暗示,自己是拓跋赫的儿子,大夏是敌国。
可每当想到将来在战场上会对阵杨傲天和云姐姐,心中依然不知所措。
攻城之战延续了五日,龙城高墙千疮百孔,岌岌可危。
守城将士们一批批倒下,又有新的士卒顶上。
几天下来,北金士兵死伤近万,龙城四万守军仅余两万余人。
几次大战消耗,弓箭已经用尽,龙城士兵改用巨石砸向城下,很快石头也所剩无几。
城头防守渐渐减弱,无忌身先士卒,爬在云梯顶端,率先攻上城楼。
“杀!”
随着他的呐喊,麾下数百名金兵陆续翻上城墙,与守军展开殊死搏杀。
缺少武林军的龙城士兵战力明显不如金军,虽然上千人围困,依然被杀开一条缺口。
无忌杀红了眼睛,手起刀落,砍杀了几名守军,带着金兵冲向城门。
狭窄的城墙上,两军绞杀在一起。
无忌奋力杀到城门下,直奔守门军兵而去。
守门士兵在凶悍的金兵冲击下乱成一团,拼死抵住大门的士兵一片片倒下。
无忌率领的是北金战力最强悍的队伍,不过毕竟人数有限,一番厮杀后所剩无几。杀到最后,仅有数十金兵围着无忌,野兽般做着拼死搏斗。
在这生死关头,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城门轰然倒塌,坚守了五日的城门终于失守。
金兵洪水般涌入,片片土黄色的人流冲进各个大街小巷。
城门告破,无忌率着手下残兵直扑太守府。
他轻车熟路,绕过几条街巷,很快攻到太守府门前。
刚要向府门冲击,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混在士兵中正向西门撤退,从身形上看,正是太守廖天化。
“哪里逃?”
无忌纵身一跃,杀向护着太守逃离的士兵。
几十位护卫挡在廖天化身前,拼死掩护。
不过他们功夫哪里是无忌对手,未经半刻钟就纷纷倒地。
无忌一把拉住吓得面如土色的廖天化,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声喝道:“廖大人,赶紧让守军放弃抵抗,我会让北金将领给他们一条生路,否则就等死吧。”
廖天化双唇颤抖,对手下将士们喊道:“龙城失陷了,我命你们放弃抵抗,弃械投降吧。”
“不,决不能降!”远处一队人马杀来,袁守敬骑马奔到无忌身前,怒叱道:“无忌,你这叛国小人,可对得起杨家,对得起养育你的师父。”
无忌冷冷道:“莫非将军不知道,我是拓跋赫的血脉,哪里谈得上叛国。”
“你……可你还有母亲。”
袁守敬长叹一声:“可惜杨家满门忠烈,却出了你这个逆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想必杨将军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袁守敬纵马横枪,闪电般冲向无忌,话音落时已至廖天化和无忌身侧。
无忌点中廖天化穴道,一把推给身边金兵,大喝一声:“来得好,让本人见识下袁将军的手段。”
战场之上,骑兵相对步兵有绝对优势。
不过,这些优势对无忌这样的顶尖高手却不起作用。
两人交战数个回合,无忌突然纵身一跃,单刀直取袁守敬头颅。
袁守敬举枪一挡,却不知对手是个虚招,胸口处露出破绽,被无忌一掌从马上击落。
身边金兵一拥而上,将其活捉。袁守敬破口大骂,句句诛心,无忌听得火冒三丈,用刀背猛砸他的后脑。袁守敬脖子一歪,晕倒过去。
“快喝令守军投降,否则我不客气了。”无忌长刀在廖天化眼前一晃,吓得他差点坐到地上。
“诸位将领,你们投降吧。”廖天化结结巴巴地喊了几声,眼光不住瞟向无忌。
士兵们见太守和将军被擒,纷纷放下手中兵器。少数宁死不屈的将士寡不敌众,不久都倒在血泊之中。
无忌押着廖天化走向太守府,忽然身后一声暴喝:“竖子,纳命来。”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柄青钢剑弥漫着冲天的杀气和恨意直刺前胸。
这一剑势若游龙,快捷如风,无忌转身时离胸前只有半尺之遥。
持剑者一身青衣,长髯飘飘,正是留守龙城的玉真子。
他率军在龙城南门防守,打退敌军一波又一波攻击。
正当与金兵鏖战之时,忽闻北方城门失守,玉真子只得前来支援,未想到为时已晚,廖天化与袁守敬都已束手就擒。
他看到押送太守的无忌,心中怒不可遏,上来便使出逍遥派杀手。
无忌来不及躲闪,绝望地闭上眼睛,心中道:“原来是死在傲天大哥师父手里,这样也好,再也不用去面对大哥和云姐姐了。”
“铛”地一声巨响,从不远处飞来一块青石,正中剑身。
长剑被石块震得偏出一尺,沿着无忌身边滑了过去。
玉真子大惊,急忙定住身形,还未等站稳,一条黑色身影飘然而至,拦在无忌身前。
玉真子举头望去,只见天魔法王铁塔般的身躯横在眼前,眼中放着摄人心魄的寒芒。
这是他第二次与法王交手,第一次是与云凌雪一起围攻,尚未感到可怕,这次独自面对当世第一人,玉真子感到萧杀之气弥漫全身,呼吸都有些不畅。
“你是逍遥派掌门?”法王语音冰冷,双眉微微一挑。
“正是。”玉真子单手持剑,紧紧盯着法王一举一动。
法王微微一笑:“不错,你教出一个好徒弟,今日本尊试试师父的成色。”他挥舞天魔杖,划出一道金光,向玉真子迎头劈下。
玉真子举剑相迎,剑杖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玉真子虎口发热,连连后退,胸口处真气激荡。
“不错,你的功力仅在云凌雪之下,比天魔祭司还要略高一筹。可惜,你遇到了本尊。”法王再次挥杖,一招“横扫六合”直扑对方面门。
玉真子知道功力相距甚远,不敢正面交锋,猛然后退,运用逍遥派天下无双的轻功与对手周旋。
二人大战十几个回合,玉真子节节后退,身躯被杖风扫中,痛如刀割。
“月落星沉!”
法王祭出天魔杖法绝招,封住玉真子后退路线,杖影如漫天花雨洒向大地。
玉真子气息凝滞,用尽全身功力奋力一击。大地如遭雷击,空间瞬间扭曲。周围士兵被气浪震得跌倒一片,几位稍稍临近的当场死于非命。
玉真子口吐鲜血,两耳轰鸣,身体摇摇玉坠。
法王天魔杖还未抬起,左手顺手发出一掌,正中对方胸口。
玉真子身躯如断线的风筝,在空中翻腾了几圈,重重摔落在地下。
法王欺身而上,又是一杖击下。
“不要。”无忌大喊一声,却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大哥师父毙命杖下。
“轰——”又是一声巨响。一根乌金拐杖抗住天魔杖,丐帮帮主裘如海及时赶到,拼尽全力挡住法王致命一击。
法王冷冷一笑:“找死。”挥杖再次劈下,裘如海双手执杖,奋力挡住。大地震颤,裘如海被法王压得双脚陷入土中,一寸寸向下沉没。
“快走!”
丐帮帮主大喊一声,突然纵身扑倒,抱住法王双腿。
玉真子从地上爬起,颤巍巍举起长剑。
“快跑,留住性命为我报仇。”裘如海喊得声嘶力竭,双肩筛糠般颤抖。
玉真子眼中含泪,一顿脚,迈步飞奔而去。法王大怒,挥拳击中裘如海头顶,老帮主口角溢血,双手仍死死抱住法王不放。
“咚咚咚”一阵暴击之下,裘如海双目圆睁,眼角处鲜血长流。法王用力猛踢,直到裘如海一只胳膊断裂,才从他双臂中挣脱出来。
法王倒吸了一口冷气,心头惊骇不已,未曾想到中原武林人如此刚烈,能用生命给朋友换取了一线生机。
裘如海的尸身躺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双目,断臂上的大手依然紧扣着另一只手,至死都没分开。
无忌呆呆地望着玉真子挥剑远去的身影,没有起身追击,他双目迷茫,感觉自己陷入无尽的深渊,再也无法回头。
落日余晖映照着残破的城池,龙城一片萧索、凄绝。
无忌凝视着满街尸骸,想起父亲临死前的话语:“一将功成万骨枯。”
莫非自己的一生要迈过无尽的尸骨前行?
龙城,北金人的心头之痛,终于在第二次南侵时彻底沦陷。
拓跋娄室与拓跋翰带兵进入太守府,设立自己的营帐。
其余军卒在各位首领的带领下,在龙城守军军营中安营扎寨。
无忌还在街头漫步,有士兵前来传令:“娄室将军请百夫长拓跋无忌到太守府商议军情。”
在士卒的引领下,无忌匆匆赶到。
刚一进入大门,拓跋娄室迎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龙城告破,兄弟实为首功。你率先攻上城楼,助我军攻破城门,又活捉了龙城太守和守将,为兄定会在大汗那里为兄弟请功,将来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无忌抱拳道:“小弟身为先锋,自当为大汗冲锋效力。”
娄室含笑地望着他,朗声道:“为兄之前还担心你难忘中原旧情,不肯为北金出力。现在看,是为兄多虑了。”
二人正谈话间,拓跋翰推门而入,对着娄室大笑一声:“娄室将军,我们终于拿下龙城了。想我北金在龙城损兵折将,拓跋赫一世英名也毁在这里,明日我们要大开杀戒,屠尽龙城百姓,方解我心头之恨。”
无忌惊道:“不可。”
“你说什么?”拓跋翰脸上笑容刹那间消失,冷冷地盯着无忌:“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绝对不可屠城。”无忌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退让。
拓跋翰双目圆睁,怒喝道:“拓跋无忌,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虽是拓跋赫的儿子,本战也算有功,但就凭你一个百夫长,有什么资格在此发话。莫非,你心中还是忘不了中原?”
拓跋娄室眼中精光闪烁不停,轻咳一声:“无忌,不要放肆。我北金士兵先后在龙城折损十万有余,若不能让他们大开杀戒,这些士兵心中的怨气如何发泄?”
“两位将军,我是为北金着想,绝无他意。龙城守军已降我北金,如果我们不顾信义,屠杀降卒和龙城百姓,将来敌人会宁死不降,不利于我大军再次攻城拔寨。还有,将来我大汗一统中原,龙城百姓也是我大金的臣民。若现在屠杀干净,得一座空城又有何意义?”
无忌突然跪下,沉声道:“请两位将军收回成命。”
拓跋翰气得双肩发抖,转身走出大门,临走前对娄室留下一句话:“好好照看你的好兄弟。如果他不知悔改,本王定会到大汗那里参他,不要怪我没有说过。”
娄室扶起无忌,叹气道:“无忌弟弟,这是你死我活的大战。你若还念着中原人,我这当哥哥的也救不了你。”
无忌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他走在街上,忽然想起天魔法王,如果能说服他,事情还有一线希望。无忌询问了几位士兵,匆匆赶到法王住处。
法王正在床头闭目打坐,无忌进门跪倒在地,大声道:“百夫长拓跋无忌,拜见法王大人。”
“你有何事?”法王睁开眼,不解地盯着无忌。
“无忌谢法王救命之恩,愿拜法王为师,终生侍奉左右。”
“哦,你想通了?”法王眸中精光闪烁,死死盯住无忌双眼。
无忌叩头道:“我想明白了,自己武艺低微,难成大事,望法王不计当日不敬,收无忌为徒。还有……还有,请法王救龙城百姓的性命。”
“让我救人?龙城百姓在我眼中如同蝼蚁,救之何用?”法王不屑地盯着无忌:“你心肠还是太软,这样如何能成大事?”
“不是我心软,我是真心为北金考虑。”
无忌将他的理由重复了一遍,法王听后缓缓点头:“本尊虽不在意中原百姓的性命,却也不是嗜杀之人。念在今日收徒,心中快慰的份上,本法王就帮你一次。不过你记住,若成大事,绝不可有妇人之仁,对任何人都要如此。否则,你就不配做我的徒弟。”
“谢法王,无忌定当谨遵教诲。”无忌兴奋地再次磕头,生怕法王突然改变主意。
“私下里还叫法王吗?”天魔法王面上露出笑意。
“拓跋无忌谢过师父。”
法王站起身,对无忌道:“你且在此候着,为师去去就来。”
无忌离去后,拓跋翰再次返回娄室房间,忧心忡忡地说道:“娄室大哥,我本有意栽培无忌,让他成为本王心腹。可他心中不能忘记中原,实为我北金大忌。你要好好劝解,否则他很难在军中立足。”
娄室道:“本将明白。”
“娄室将军,王子殿下,本尊前来打扰了。”天魔法王推门而入,双手合十,施了一礼。
拓跋翰起身道:“法王大人,本王有礼了。”
“听说两位将军准备屠城,本尊觉得不妥。”
娄室一抱拳:“怎么,法王也觉得不可屠城?”
“然也。”天魔法王望向拓跋翰:“王子殿下,你觉得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攻破盛都,一统中原。”
“没错。翰王子要与拓跋望相争,必须早日攻到盛都,否则只能看着拓跋望成为大汗继承人。若我们在龙城大开杀戒,路上其余城池必然会拼死抵抗,恐怕会阻碍大军南下,对殿下不利。”
拓跋翰低下头,叹息一声:“这是拓跋无忌跟法王大人说的吧。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有理,是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错怪他了。”
法王合十道:“拓跋无忌有勇有谋,又恰好是修习天魔大法的绝佳人选,本尊现已收他为徒,望殿下以后多多照应。”
“什么,他终于拜法王为师了?”
娄室掩不住面上惊喜,心中想到,无忌有了法王做靠山,将来必成大器。
拓跋赫一脉必将在北金重振雄风。
拓跋翰心中一怔,坚定了拉拢无忌的决心。
三人正在商议,有士兵前来通报:“不好了,有一支龙城被俘守军突围逃走。”
娄室大怒:“有多少人,从哪个门逃脱的?”
士兵回道:“不足一千人,从南门逃走。”
法王摆了摆手:“下去吧,一千人不足为虑。明日我们清点战俘,让他们在前方冲锋陷阵,再有反抗者,杀无赦。”
第二日,拓跋娄室召集大军,在阵前讲话:“诸位将士们,攻陷龙城,你们是最大的功臣,本将都记在心里。只是,盛都在望,我们要即日发兵南下,等攻克大夏京城,本将再与诸位一起庆功。龙城有一万多士兵投降我北金,从即日起,你们会编入北金队伍,与我虎狼之师一起作战。等平定中原,你们也是北金的功臣,若有胆敢反抗者,立刻斩首。”
无忌看着龙城免遭一劫,暗自庆幸:“傲天大哥,凌雪姐姐,我只能做到这些了。将来在战场上,我只是北金的将士。”
誓师结束,娄室在龙城休整两天,留下拓跋希夷率一万大军守护城池,其余军队即刻开拔,向盛都方向进发。
……
皇城之中,一片风声鹤唳。
“报!龙城失守,廖天化投敌。”
“报!大名府失守,张先战死,头颅被悬挂在城墙之上。”
皇帝赵煜呆呆地坐在龙椅上,双目迷茫。
几日来,噩耗接踵而至,折磨得这位新皇坐卧不宁。
他突然有些后悔接受皇位,眼前似乎看到京城被攻克后的惨状。
“各位爱卿,朕该如何去做?现在逃离京城是否还来得及?”
岳纲出列:“启禀圣上,现在唯有死战。”
赵煜声音有气无力:“死战,又是死战!龙城、大名府都失陷了。你们保得住盛都吗?朕以为应迁都江宁,即刻撤离。”
大殿上乱成一片,连几位主战派都感到心口发凉,不知京城还能坚守多久。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兵部接到急报:“江南慕容氏反叛,现已攻破杭州,正在集结大军向江宁方向出发。”
赵煜刚刚起身,听到消息再次跌坐在龙椅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莫非上天真要绝我大夏?”
他指着兵部大臣道:“这慕容家族什么来头,朕不是已经令杭州府派兵镇压了吗,怎么还会轻易失陷?”
兵部尚书阚泽叩首道:“是臣之罪,未能摸清慕容家族虚实,反而败在他们手下。杭州府奏报中言道,慕容家族与大光明教教主方弘勾结,从者云集,现已拥兵十万,镇抚使的兵力根本不是对手。”
“十万叛军?”众臣听罢全都倒吸冷气,大殿上鸦雀无声。
江南叛乱,迁都江宁也变成泡影,赵煜灰着脸散朝,匆匆赶回寝宫。
杨皇后也已得知战报,早早赶来与他商议对策。
皇后泪眼涟涟,扯着赵煜问道:“我好怕,万一京城陷落,我们还能不能逃出去?”
“闭嘴!”赵煜脸色铁青,恨恨道:“朕终于明白,为什么太上皇此时会传位于我。父皇倒好,把一个烂摊子给我,自己却躲在后面。”
杨皇后又扯了他的衣袖,呜咽道:“毕竟父皇在位多年,要不我们去请教一下,看看父皇有何主意?”
赵煜叹了口气:“也好,你就随朕一起去探望父皇。”
二人来到太上皇居住的延福宫。老太监刘逢春见皇帝亲临,急忙迎上前去,将帝后二人引入内室。
大殿内,太上皇端坐在床头,郑皇后、刘贵妃、殷贵妃、邢贵妃侍立两侧,气氛其乐融融,似乎对战事一无所知。
赵煜心中腹诽,这延福宫可改名艳福宫了。大厦将倾,太上皇却活得逍遥自在。“儿皇给父皇请安了。”他快走几步,躬身行礼。
“皇帝来了。”太上皇赵延辉指了指身边椅子,示意赵煜坐下。
“不必了。”赵煜站在太上皇身前,皱着眉道:“龙城、大明府失陷,杭州府被逆贼攻克,京城危矣,不知父皇有何对策?”
赵延辉抬起头,笑了笑:“皇儿不必担心,朕已有御敌之策。”
“请父皇训示。”赵煜有些不敢相信,躬身望向父亲。
“你可记得孙天师?他现已修成大罗金仙之体,可撒豆成兵,呼唤天兵天将。有天师护我大夏,北金何惧之有?”
“孙荆,孙天师?他的话真的可信?”
赵延辉面色不悦,朗声道:“皇上不可无礼,千万不能得罪天师。”
“朕是否可以见识下天师的本领?”赵煜心怀忐忑,低声问道。
赵延辉招赵逢春近前:“公公去请下天师,就说皇上要召见他。”
未几,孙天师赶到。此人身穿紫色道袍,衣服后背上绣着太极图案,手持拂尘,眼眸精光四射,颌下一缕长髯,看起来却有仙风道骨之像。
赵煜道:“听说天师已修成大法,不知可否显露一二,让朕开开眼界。”
孙天师昂首道:“圣上若是要看六甲成兵之术,恕贫道不能从命。此术只能在危机关头行使,若无端显露,恐遭天谴。”
赵煜皱了皱眉:“那朕如何才能确信仙师确有奇能?”
“贫道明白皇上心忧社稷。无妨,待我一一道来。”
孙天师捋了捋长髯,微笑道:“这几十载道消魔涨,实为我中原的劫数。不过,魔气冲天,已惊动天帝,上天特命我来消除魔道,还天地正气。贫道撒豆成兵,且能匿形,还可召唤天雷助阵。莫说十万金兵,就算百万大军也可让他们灰飞烟灭。今日虽说不能演示召唤天兵天将,不过可以让陛下看看贫道的雕虫小技。”
“请仙师作法!”
孙天师微笑起身,作揖道:“贫僧给陛下演示一下生死之门。”他向刘逢春招了招手:“请把贫道在宫外候着的两个徒儿唤来。”
他从身上取出一个装满白色粉末的袋子,用白粉在地上洒了一个大圈,大圈内画出十个小圈,大圈外侧的左右边各画一道门,左门上写个“生”字,右门上写个“死”字。
孙天师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喝声“住”,刚进寝宫的一个小童从衣兜内取出一只猫,另一个小童从衣兜内取出一只鼠。
孙天师大喝一声“生”,第一个小童把鼠放在生门,第二个小童把猫放进死门,猫鼠一齐进入大圈,彼此沿着小圈转来转去。
猫鼠擦身而过,鼠并没有畏怯的样子,而猫对老鼠也视而不见。
这样过了一阵,孙天师又喝一声:“死!”
猫、鼠交换了进口的门。
鼠一进死门就吓得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大猫尖叫一声,跳过去一爪抓住鼠咬死。
宫中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几位贵妃频频惊呼:“法师仙术果然神奇。”
孙天师笑道:“两军交战之时,金兵看不到贫道召唤的天兵,只能任人宰割,敌军焉能不败。”
赵煜双眼放光,惊喜道:“仙师真是我大夏的救星,等打退金兵,朕就奉你为国师。”
正说话间,刘逢春前来禀报:“皇上,太上皇,千灵公主求见。”
太上皇喜道:“快把灵儿带进来。”
赵灵曦一身红衣走进寝宫,见大殿内母妃、皇上、几位太上皇嫔妃都在,娇笑道:“父皇,陛下,今晚这么热闹。”
太上皇招了招手:“灵儿过来,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未曾看到仙师施法。”
赵灵曦询问了许久,才弄清楚众人因何如此高兴。她眉头紧锁,对赵延辉道:“父皇,两军交战岂是儿戏,怎么能相信这种邪术。”
赵延辉怒道:“灵儿,不可胡说。”
赵灵曦转过头,盯着孙天师的眼睛,怒叱道:“好个天师,收回你的把戏。如果耽误了军情,本公主一剑砍了你。”
孙天师被她盯得心脏狂跳,装作不在意地扭了扭头,朗声道:“公主,请你回宫闭门思过,否则不出半月,必有大劫。”
“赶紧把公主送走。”
赵煜上前对孙天师道:“仙师息怒,我这妹妹刁蛮已久,请天师见谅。”
孙天师微微一笑:“无妨,贫道哪里会跟年幼的公主计较。”
几位太监扭住公主的胳膊,推搡着将其带出寝宫。
赵灵曦满面怒容,回头喊道:“父皇,皇帝哥哥,你们不要轻信邪术,致我大夏于万劫不复之境。”
送走公主,赵煜和孙天师也起身告辞。
出了皇宫大门,孙天师带着两个徒弟返回太上皇御笔题词的白云观,途中回首望向皇宫,嘴角上带着一撇难以琢磨的笑意。
众人离开后,郑皇后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本宫先告辞了。”
太上皇微微一笑:“也好,皇后就早些歇息吧。几位贵妃就不要走了,今晚一起陪朕。”
皇帝宠幸妃子原本天经地义,不过这样大被同眠却绝无仅有。
几位贵妃羞得面红耳赤,殷贵妃娇嗔道:“太上皇,人家害羞嘛。再说,臣妾怎好抢在皇后娘娘前面。”
赵延辉哈哈大笑:“爱妃说得也对,皇后就不要走了,一起留下来陪朕。”
郑皇后羞怒不已:“太上皇为老不尊,这样成何体统。”
赵延辉笑道:“朕早已退位,哪里还管那么多规矩。不过皇后,现在的太后母仪天下,自然不能与妃子们一起,让朕先满足我的皇后,再去跟嫔妃们欢乐。”
郑皇后素来知道这位太上皇的荒淫,无奈道:“那本宫只好留下来服侍皇上了。”
她转头对殷贵妃叱道:“你这浪蹄子,无端攀上本宫,看我将来怎么收拾你。”
殷贵妃吐了吐舌头,赔笑道:“臣妾也是为太后娘娘着想啊。”她恃宠而骄,倒也并未将郑皇后的话放在心上。
太上皇携着郑皇后走入偏殿,回头对几位嫔妃道:“你们在此候着,朕回头再来宠幸你们。”
郑皇后摇了摇头:“太上皇真是越老越没规矩,也不知官家身体是否受得了。”
赵延辉笑道:“皇后太小看朕了,朕有孙天师秘制灵药,可保一晚金枪不倒。”
“呸!”郑皇后白皙的面容泛着红霞,轻轻啐了一口。
床第之上,太上皇倒是并未吹嘘,一阵凶悍的跶伐将郑后推上高峰。
她气喘吁吁地搂着天上皇,娇声连连:“延郎,你还是与从前一样勇猛,妾身真的要死过去了。”
赵延辉笑道:“谁让我的皇后这么美艳,今年已有四旬,看着却如同不到三十的美妇。”
郑皇后红着脸道:“妾身年老色衰,哪里比得上殷贵妃和邢贵妃。恐怕刘贵妃也比本宫略胜一筹。”
太上皇抚摸着她雪腻的双峰,轻声道:“太后母仪天下,何必跟那些妃子们吃醋。这些年多亏了你,朕的后宫才能如此祥和。还有,你待赵煜如同己出,朕心甚慰。”
“妾身与刘皇后情同姐妹,自然要把煜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她与已逝的刘皇后感情亲密,也是能被扶上皇后位置的一个原因。
太上皇叹道:“朕这太上皇做得舒服,若知如此,就该早日传位给赵煜。”
郑皇后微笑道:“妾身还记得延郎年轻时文采风流,书画双绝。这些年当皇帝,真是埋没了太上皇的大才。”
她凤眼半闭,想起与太上皇的风流往事,面上春情荡漾,红霞飘飞。
几番缠绵之后,郑皇后推了赵延辉一把,笑道:“太上皇该去宠幸妃子们了,莫让美人们久等哦。”
看到太上皇从偏殿走出,殷贵妃和邢贵妃扑了上去,邢贵妃娇声道:“人家等得急死了。太上皇威猛,臣妾在外边都能听到太后娘娘的叫声,痒得好似百爪挠心。”
“哈哈哈,朕不是来了吗?”
赵延辉赤身坐在床头,喘息着道:“让朕休息片刻,两位贵妃给朕跳一曲霓裳羽衣舞吧。自从上次皇宫夜宴,朕很久没看到两位贵妃的舞姿了。”
殷贵妃红着脸道:“妾身没有穿霓裳舞服,跳出来怕是难入太上皇法眼。”
赵延辉嘿嘿一笑:“无妨,既然没有合适衣服,干脆就什么也不要穿,来支娇躯雪肤舞也不错。”
两位贵妃脸红的像熟透了的大虾,娇嗔道:“太上皇坏死了,人家哪好意思。”
刘贵妃在一旁心中暗骂:“这两只小妖精,还有这荒淫的太上皇,真是无耻到家了。”
殷贵妃先是经不住劝告,红着脸脱下衣服,娇羞道:“既然太上皇喜欢,臣妾就献丑了。”
邢贵妃也不甘示弱,三两下除去衣衫,与殷贵妃赤裸裸地站在赵延辉身前。
两位贵妃身材相仿,都是丰乳翘臀,曲线诱人。比起江湖美女,她们的肢体没有那么翘弹有力,行动间柔若无骨,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赵延辉色咪咪地盯着两位贵妃,刚软倒的胯下肉龙再次勃然怒起。
没有乐器相伴,两位贵妃翩翩起舞,硕大的雪峰不时碰撞在一起,泛起销魂乳浪。
殷、邢两位贵妃年方二十,艳压后宫,确实是万里挑一的极品。太上皇看了几眼,早已忍不住欲火,招手道:“爱妃们过来,含朕龙根。”
两位妃子含羞上前,一个含住龟首,一个舔着棒身,像是品尝珍馐佳肴般品砸起来。
刘贵妃羞愧不已,正要退后,太上皇一把拉住她的衣袖,笑道:“两位爱妃服侍朕,朕却要先吃掉你这小妖精。”
刘贵妃面红如火,很快也被脱成一只白羊。赵延辉色眼放光,赞叹道:“要说倾城倾国,还是当属我刘贵妃。”
刘贵妃红着脸笑道:“人家都快四旬的人了,哪里比得上殷、邢两位贵妃。”
“不然,刘妃是年龄越长越有味道,这身材和脸庞真是迷死朕了。”
赵延辉将刘贵妃压在床上,怒龙一插而入。
两位贵妃也没闲着,分别含住两只高耸的雪腻乳峰,配合太上皇将刘贵妃玩弄得娇吟不止。
在刘贵妃泄身瘫软之后,赵延辉将殷、邢两位贵妃娇躯叠在一起,一顿狂抽猛插,把两位妙龄美妇分别送上高峰。
赵延辉连续三次射出阳精,最后无力地躺在龙床上大口喘息。
他一手揉捏着贵妃们的娇乳,一边叹道:“每日有贵妃们相陪,神仙不过如此了。”
殷贵妃娇嗔道:“那太上皇还总惦记着那位诗诗姑娘,怕是我们妃子总比不上野花更香吧?”
赵延辉脸色一沉:“这个诗诗姑娘不知好歹,竟然私自逃脱。总有一天,朕会把她从京城翻出来。朕派了大批侍卫搜寻,也许近日就该有消息了。”
后宫内声色犬马,皇城中确是一片肃杀萧瑟。百姓们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何时金兵就会兵临城下。
自从得知孙天师的超强法力,赵煜一改往日消沉,在朝堂上积极部署防御,等待与北金决战。
……
武林军一千余人从大名府出发,绕过京城,十日后赶至徐州界内。徐州是大夏中部重镇,距离江宁六百余里。
杨傲天与云凌雪等人走在队伍前方,率先赶进城门。
徐州尚未受到大战波及,城内依然人头攒动,其中有大批四处赶来的流民,挤满街头各个角落。
众人沿着人流前行,来到徐州最繁华的王陵古道,分头找酒肆、饭馆就餐。
落座之后,云凌雪召丐帮陈长老谈话,令他联系身在徐州的丐帮子弟。
酒足饭饱之后,一位丐帮坛主匆匆赶到。见到陈长老和云凌雪,坛主噗通跪地,大哭失声。
陈长老急忙问道:“江坛主,发生何事?”武林军一路奔袭,尚不知道龙城和大名府失陷的消息。
江坛主哭道:“龙城,大名府都失陷了,杭州也被慕容家族占领。老帮主……老帮主以身殉国了。”
丐帮多年来打造了一套快捷的传信通道,江湖、家国大事很快就能传到各地。
听闻噩耗,陈长老双目失神,拿着龙头拐杖的手不住颤抖。杨傲天声音颤抖地抢着问道:“江坛主,可有我师父玉真子的消息?”
江坛主擦了把眼泪:“裘帮主就是相救玉真子大师时去世的,尊师应该已经脱离虎口,不过暂时不知去向。”
杨傲天捂着胸口,暗自出了口气,抬头对江坛主道:“坛主请节哀,我们定会为裘帮主报仇雪恨。”
唐芷柔问道:“杭州失陷时什么时候的事情?”
“应该就是三日之前。”
少女皱了皱眉,叹息道:“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无论如何,还是先赶往江宁与赵晟回合吧。”
云凌雪叹了口气:“也不知三皇子是否已经到了江宁。不过,在我们赶到前,江宁府还不会有危险。”
短短十日,风云变色。
北方大地逐一沦陷,江南腹地祸起萧墙。
云凌雪等人忽然觉得孤立无助,似乎已陷入绝境。
众人情绪低落,只觉前路漫漫,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休整几个时辰之后,云凌雪下令继续出发。杨傲天收拾行装,转身去叫师妹,却发现她面色苍白,扶着桌角不住干呕。
“师妹,你怎么了?”傲天急得脸冒冷汗。
叶婉宁脸色潮红,拉着他的衣角,小声道:“我……我好像怀了师哥的孩子。”
傲天双目放光,惊喜道:“真的,师妹可确定?”
“我已很久未来月事了。”师妹悄声道。
杨傲天大喜过望,冲到云凌雪和唐芷柔身旁,拉着两位来到僻静处,大声道:“师妹怀了我的孩子,我杨家有后了。”
“恭喜夫君。”云凌雪和唐芷柔同样惊喜异常,一左一右拉着傲天,纷纷贺喜。
云凌雪忽然面露愁容,趴在傲天耳边道:“可惜阿雪现在还不能为夫君传宗接代,等打退敌军,阿雪也要给大哥生一堆孩子,不知你喜欢男儿还是女孩?”
云凌雪体质独特,可用身体控制是否受孕,只因前途未卜,一直未曾放开花芯,让傲天的种子进入花宫。
傲天傻傻一笑:“我觉得女孩最好,肯定像阿雪一样美丽。”
师妹手捂小腹,虽然身体不适,心中却幸福得要晕了过去。
她思绪连篇,忽然暗自庆幸,自己受辱时没有怀上贼人的孩子,如果那样,真不如当时死去。
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她当初身中淫毒,体质异常敏感,才先后被采花贼和宋擎凌辱。
不过淫毒还有一个效果便是杀灭阳精,使女子免于受孕,功效长达半年之久。
否则,以当日受辱的程度,她早就怀上宋擎或者林枫的孽种,再无面目面对傲天师兄。
兴奋过后,傲天愁眉紧锁,想到大战将至,师妹身怀六甲,不知如何安置才好。
还未等他想清楚,云凌雪便道:“婉宁妹妹已不能留在军中,让玉玑子师伯送妹妹回青城吧。当今情势,蜀中应该是大夏最安全的地方,何况还有师娘看护,应该不会有危险。”
傲天点了点头:“我马上跟师妹去说。”
听完傲天等人的安排,叶婉宁眼眶微红,柔声对傲天道:“师哥,婉宁给你添麻烦了。”
傲天拉住她的手,佯怒道:“不许胡说。”
唐芷柔捂着嘴笑道:“婉宁姐姐,小妹可羡慕死了,现在你可是杨家最大的功臣。”
叶婉宁羞红了面颊,低头道:“那我听从大家安排。”
临行前,傲天对着师叔和娇妻百般嘱咐,惹得玉玑子一阵笑骂:“杨傲天,有师叔在你还不放心吗?不服我们打一架。”
傲天挠了挠头,红着脸道:“那婉宁师妹就拜托师叔了。”
云绮霜依依不舍与叶婉宁道别,嘟着小嘴道:“婉宁姐姐,你要保重,等我们打完仗就回去看你。”
众人送走师叔和师妹后继续前行。玄寂大师走在云凌雪、杨傲天身边,忽然合十道:“龙城、大名府失守,不知京城能否顶住北金人的攻击。”
杨傲天长叹一口气,想到皇室昏聩,心里没有丝毫把握。
虽然皇帝对杨家不公,可毕竟京城还有无辜百姓,还有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公主。
想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