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打出租车到了一处离着邵晓东比较近的地方,然后下车又绕了一个圈子才到了那处居民楼。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小心为上了,毕竟小心点没有坏处了。
陈楚上了楼,龙七已经在房里睡了。
听见门声响动,龙七一个轱辘便爬了起来。
随后走到门口,轻轻问道:“谁……”
“我,陈楚,忘记给你打电话了,这门我也没钥匙……”
龙七拉开门,随后说道:“你说咱哥俩在这喝点酒多好,非到季扬那帮窝囊废那去干啥玩意?唉……”
陈楚淡淡笑道,随即问:“七哥,你说的去DL打黑市拳的事儿我想好了,去是能去的,不过我这里得准备准备,该料理的事儿料理完了,然后利手利脚的走……”
龙七撇撇嘴:“靠!咱去打拳又不是去送死,还整个立手立脚的词儿出来了,其实啊,我自己也是能去的,不是找一个人有个伴么,打拳之余还能说说话……”
“嗯……还有就是我去DL了,也呆不多久,最起码开学我得回来,我得念高中了……”
龙七摇头笑道:“行啊,你现在是这么打算的,等到时候再说吧,你要真去了DL了,估计就不愿意回来了,此一时彼一时,DL那地方可好啊……呵呵……”
陈楚呼出口气,以后的事儿他也不知道。不过张老头儿最后和他见面的时候告诫过他,要轻点折腾。
不过……人活着不去折腾真不行啊!死了就消停了,而活着必须去争,去折腾……
“好吧,到时候再说吧,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也就这两三天,咱就走……”
“行啊兄弟!我等你信儿!”龙七扬手给陈楚击掌。
在道上……或者说是在古时候有种信义叫做击掌盟约,便是君子之间相互击掌而立足信誉了。
当然,在道上亦是讲究信誉跟义气的了。
……
邵晓东这处房子也八十来平了,陈楚不想留在这里,便连夜往回走。
夜晚,他骑得不快,而骑着骑着,这天上便亦是他彤云密布开始飘飘扬扬落下雪花儿而来。
陈楚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想想也正常了,这都十一月份了,要是不下雪那就不正常的了。
陈楚也不敢骑的太快,这下雪天不算太冷,下完了才算冷了。
而一路雪片渐渐的大了起来,这鹅毛大雪下的。
陈楚庆幸自己家的砖房盖好了,而马小河家跟朱娜家的亦是差不多完事儿了。
盖房子人工多,盖房子快。
一路骑到了家,等陈楚把摩托车推进屋里的时候,看到外面已经被自己碾出了一条深深的车辙。
陈楚看了看时间还早,不禁在墙上挂了一个木板,开始练习飞针了。
这银针很轻,自己投掷出去,亦是靠着气息的,那样利用寸进便将银针刺进对手的身体,甚至情急之下刺穿了刀夺的手掌了。
陈楚呼出口气,摸了摸中指的玉扳指,随后开始平心静气的投掷而去,一枚枚的飞针开始的时候方向不容易掌握总是跑偏,而渐渐的,那飞针准头慢慢的找到了。
一枚枚的刺进木板中,飞针的针身还在轻微的上下晃悠着。
陈楚不禁摸出了自家的缝衣服淡淡针,试了试,力道可以,但是总是找不准方向,要是离着近了还可以,远了就不行了。
心想算了,还是就用针灸的针吧,这样携带也方便,放在护腕里就可以了。也可以说自己是针灸医生,可以搪塞的了。
练了三个小时,陈楚有着玉扳指的帮助,其实这玉扳指就是让他心平气和,随后积累经验,而运气到手腕处,接着把银针发出去。
来来回回飞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银针了,陈楚的手腕都感觉一阵的酸麻了,随即收好了银针,一看都快一点了,这才匆匆睡去。
早上六点,陈楚自然醒,刚要到野地里打一套拳,见这大雪已经差不多磨了脚面了。
深的地方有十公分了,这便是差不多封路了,摩托车啥的都不敢骑了。
这时,村道上一个大个子大冷天的只穿了个背心,由远及近的拎着大扫把哗哗哗的开始扫起了村道来了。
陈楚手搭凉棚看了看,那家伙正是闫三。
陈楚呼出口气,心想闫三这他妈的小子,莫非真的改邪归正了?
我靠!
国家监狱没有教育过来这小子,自己跟季扬两次差点没揍死这小子,都不如孙寡妇娇滴滴的两声笑。
我靠!真他妈的不愧是13的力量啊……真他妈的简直是太强大,强大的都残暴了……
陈楚呼出口气,早上雪停了,这小西北风吹起来嗖嗖的,还好最近庄家都赶着收回来了,不然让这场突然间的雪给拍到地里可毁了,而往回拉苞米杆儿的车辆都不仅感谢陈楚,这要是道不提前修好,这再下一场雪,这车得全‘误住’在里面了。
雪窠子被早上的车压出了一道道的车辙,而闫三便扫不动的地方,拎着大铁锹搓几下,然后继续扫。
扫到陈楚门前的时候,那脑袋上都是汗水蒸腾起来的热气了。
闫三还晃着大黑脑袋冲陈楚嘿嘿笑道:“陈副村长,早上好啊……”
陈楚呵呵一笑,心想这闫三还真是洗心革面了,人是会变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好人或许就变成坏蛋了,但是恶人或许能变成好人,今天是今天,而明天却又是一个未知数了。
把握住今天,明天始终是充满希望,充满向往的。
陈楚叹了口气,不禁有些感慨,简单的吃了点饭,随即早早的到了大队部,此时徐国忠老舅已经把大队部的小锅炉烧上了,屋里面暖暖和和的,陈楚发现昨天下午自己不在。
院子里已经堆了一堆煤,显然是村长张财弄来的了。
不禁进了村长办公室,开始调试起广播来。
“噗噗噗……嗡嗡嗡……喂喂喂……”
这破广播发出乌拉乌拉的一阵阵的回音,陈楚开始说道:“小杨树村的村民们注意了,小杨树村的村民们注意了啊!咱们啊!今天早上迎来了……应该说是昨天晚上迎来了入冬了的第一场降雪了,因为上一次的不算,在瀚城这嘎达地方啊,秋天冬天无常,就靠下雪看是秋天是冬天了,而在这样无常的天气里……呜呜呜……啪啪啪,噗噗噗……”
陈楚拍了拍这破机器,还真是不好使,啪啪的拍了几下就又能用了。
“我刚才说啊,在这样无常的天气里,有人情送暖啊!咱小杨树村的村民闫三同志啊,一大早,应该是从凌晨就起来了,他干嘛哪?”
……
此时,小杨树村的所有村民都在家里听见了广播,潘凤撇嘴道:“干嘛?不是看女人撒尿就是看孙寡妇洗澡……”
只听陈楚说道:“在扫雪啊!闫三同志不顾自己休息,为了大家能有个好路可以走,扫了一大早上了,不禁把村里的主干道都扫了,还把村民的甬道扫了……这种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村民学习啊,这种精神,才是我们小杨树村的村民应有的精神,才是我们小杨树村的精神!”
……
陈楚播颂着广播,破嘴嘚啵嘚的,这东西即使软刀子不疼割人狠啊,你跳脚骂人没啥威力,这软了吧唧的损人威力太大呢!
陈楚这一通说,把闫三说的热泪盈眶了。
三十多岁快到四十的大老爷们,虽然大雪天,心里像是又团热火,胸腔中像是有个火炉似的,熊熊的燃烧着。
他涨红着脸,听着广播了的表扬,像是驴似的,尥蹶子的扫着,等扫到了孙寡妇家门口,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扫了过去,而孙寡妇却悄悄走了出来,在大门口看着闫三一撅一撅的扫着,嘴角轻轻的笑了一下,眼中亦是带着一丝的慌乱。
闫三边扫着,便冲心里说:“闫三,你他妈以前不是人,以后一定要好好干……”
这时,王小眼的车陷进雪窠子里了,闫三忙扔了扫把,过去帮忙推车。
而这场大雪基本上把各家的苞米杆子啥的都拍到地里了。
闫三亦是把场院扫出来了,有人要去打绿豆啥的,便可以在场院里干了。
而一般给老百姓的经验来看,这第一场雪是占不久的,过几天能融化掉,果然,刚到下午太阳就出来了。
那些雪被车辆一压,基本上都没啥了。
而村里人开始打绿豆了,便是把绿豆夹铺到场院上,用滚子压,或者用四轮车来回转圈的压,这样绿豆都从豆荚中蹦出来了……
……
这时,村长张财走了进来,冲陈楚说道:“那个……陈楚啊,已经入冬了,离过年也不算远了,那啥,乡里要报两个咱村的好青年……乡里一共要评十个好青年,咱乡里七个自然村,一村能有一个半的名额,呵呵,咱村不是上次九阳集团签订了二十万斤绿豆么,可以有两个名额……我想好了,一个……”
这时,徐国忠在后面说:“村长啊!可得有我一个啊……”
张财吓得一哆嗦,根本没想到徐国忠咋从身后冒出来了?
本来徐国忠平常来的都早,原因很简单,来大队晚了,就被老婆揪着去干活了。
他老婆长得人高马大的还挺胖的,一只手能把徐国忠给掐死。
徐国忠比较怕老婆,但农村人都讲究一个官,你别管徐国忠大官小官,只要在村里当差,那也跟在衙门里面一样的牛逼闪电了。
所以老婆脸上也感觉有面子,一个人把家里的活都包下来了。
徐国忠就没事在村部里吹牛逼侃大山,没事贪污点小钱啥的就去外面找个小姐,跟马小河二婶潘凤钻钻苞米地啥的。
所以,他来的早就是为了逃避劳动了。
张财呼出口气道:“干啥啊老徐,就你还想凭什么全乡十大青年啊?就你还优秀青年?要是啥时候咱乡里评全乡十大优秀大爷算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