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绿色听得见(上)

        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顾城

        我知道你们要把我的眼睛蒙起来,让我做一名幸福的瞎子……

        ——宁煮夫

        曾眉媚这个建议的确非常骚,她一提出来我就闻到了满满的膻骚味,其实这种骚味早就埋藏在我心里,老子已在幻想中无数次拥抱过它,只是现实中没有逮到合适的机会——话说老婆去给奸夫当老婆,对于一名合格的,有信仰的绿公来说,这是一道你必须吃下的硬菜,如曾米青所言,都没吃过,你好意思叽叽歪歪说你是混绿林的?

        机会只会垂青有准备的人,众多人生的心灵鸡汤中,这一尾靓汤才是我独一垂青的,如果不是我坚持初心,砥砺前行,筚路蓝缕,宁公馆的绿色工程取得了伟大的阶段性的成果,培养出了如此绿色环保的老婆,你想吃到这么骚的硬菜,你做梦吧你。

        为了不愧对“陆公”的名号,这道硬菜我接了,从今天起,劈柴,喂马,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要做一名行侠仗义的绿林好汉,我伟大的理想早已不是俗世的江湖,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是那满天的星星,我要的只是最后,老婆帮我把那些星星一颗,一颗,一颗的数出来……

        只是让我做一名安静的瞎子,这操作骚上加骚,老婆,这道菜的味道是你调和出来的哇?

        我的确没想到宁卉竟然答应了,当然,此刻我无法知道从提出我要吃这道骚味十足的硬菜到答应,中间隔的那阵老婆经历了怎样的思想斗争,抑或她的木桐哥哥是不是在旁边激动的怂恿了,反正结果是我只需要挨到明早九点……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谁TMD这种时候能平静?

        老子没掏出鸡巴就地撸上一管就算很冷静了。

        但话说,假设我在老婆的老公家,我操,这话咋说着这么别扭?

        老婆的老公家……

        好嘛,在老婆的老公家,要呆上一整天的话,二十四小时眼睛被蒙上是个神马痛苦的赶脚?

        淫个妻NND还淫出极限运动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因为害怕黑暗与幽闭是人类天生的本能。

        我尤其怕黑,或许已经是一名轻度,或者中度幽闭恐惧症患者,那是骚年时看《巴黎圣母院》闹下的病根,最后,美丽的艾丝美拉达也没有冲出圣母院去寻找到属于她的自由,把生命永远留在了那座令人窒息的,象征桎梏与枷锁的城堡,直到有一天作为一名长大一点的骚年的我读到了这样一句诗:“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我对人生的态度才开始变得豁然开朗,让我有了能够勇敢的直面黑暗以及幽闭的勇气,所谓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所有类型的人生……

        直到后来某一天,写这首诗那名姓顾的才华横溢的疯子在纽西兰一个风景优美的岛上把自个在吊死在一颗树上,死前用斧头劈了自己的老婆,据说他老婆要跟别人跑路,当时我心里就一万句MMP,这就是说好的你要寻找的光明?

        绿林好汉的斧子是用来劈老婆的?

        绿,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

        这个天理不容,惨绝人寰的悲剧事件让我再次陷入对黑暗无尽的恐惧之中,让我从此断绝了做一名诗人的念头,尽管那时,老子已经显露出了作为一名文艺青年转变为诗人大气磅礴的才华,不信看看宁煮夫写过的诗句,那是一个春天,我踏上了户外的原野,沐浴在春光里写下的:

        绿色,听得见……

        不乱说,这是多么有才情的诗句,诗意,寓言,意象,通感,缺了哪一样?哪一样,宁煮夫的才华比姓牛的差了?

        要不是被才华所误,劳资何至于今天才混成一名小小的报社编辑。要不是劳资当初没有横下一条心坚决混进影视圈,还有冯裤子啥事?

        MMP,扯远了。

        我久久伫立在卧室的落地大镜前,这面镜子能映照床上所有的风景,我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宁煮夫,仿佛那是我站在另外一个梦境里,我看见宁煮夫手里拽了根黑色的布条,然后用它蒙上了眼睛,并在脑后打了一个结,我不知道这小子敢不敢打一个死结,那样的话,天地齐喑,黑暗将永远笼罩下来……

        当布条蒙上眼睛,我发现世界真的一片漆黑,让我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恐惧之中的那一刹那,是那条蒙着眼睛的黑色的布条让我感到了温暖,仿佛那是黑夜尽头之光,如一双温柔的手抚慰着我恐惧的灵魂,照亮了我前行的勇气……

        那根布条是宁卉的黑色蕾丝边内裤,昨天才换下来的。

        我爱你,老婆!

        ……

        晚上在床上一夜辗转悱恻,照例睡浅梦深,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起来了,纵使脑壳一片昏沉,但整个人却觉得兴奋得很,我起这么早是因为憋着要做一件重要的事儿。

        洗漱出门到小区外面一家新开的面馆整了一碗小面,我喊老板麻辣味整得嘿重,在早上仅存的一点凉爽里整一碗重口的麻辣小面是本地原住民一天最幸福的开始,我要的就是这种幸福感,因为我晓得,今天,在街上万千芸芸众生中我必定是最幸福的那一个。

        起床,吃小面,七月流火,我要做一名幸福的瞎子……

        整完小面我赶紧赶去里贝里的面包店,买了才出炉香喷喷的羊角面包再一路朝牛公馆赶去。

        这是我说的那件重要的事儿,我想到人家家做客,给女主人献点殷勤到时候女主人是不是会对我好一点?

        没准吃了我的羊角面包,女主人还能让我吃点她的豆腐。

        小小的羊角面包,承载了多少宁煮夫与宁卉的深厚感情,话说要比爱老婆的心思,谁又能跟亲老公比呢?

        揣着还有些烫手的羊角面包,我仿佛看到了宁卉对我撒着娇甜甜的在笑。

        由于面包店跟牛公馆属南辕北辙的两地,紧赶慢赶,我人模狗样的赶到牛公馆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五十九分,算无遗策,跟我预估的时间差不多,然后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按响了牛公馆,即此刻老婆的老公家的门铃。

        守时,是人的一大美德。

        门开得很快,老婆开的门,哦错了,我激动而心酸的提醒自己今儿老婆已经是别人家的老婆,准确的说,已经给人家当了两个晚上的老婆了,然后我哆嗦了一下,因为我想到了一个绮丽的问题,两个晚上,这得让牛鞭日多少回?

        宁卉身披牛夫人送的那件资本主义高档睡衣,两团隐隐凸显的小白兔如迷人的双峰撑满了胸前薄如卵翼的织物。

        宁卉倚门而立,亭亭如翠笋,雾眼笔眉,粉唇翘鼻,怡情温婉,脚屐一双粉色凉拖,活脱脱一居家美少妇的真人秀,看着我楞在那里,自己好像也有点不自然,也楞了一阵才微微巧笑兮:“进来啊,楞在那里干嘛?”

        说着宁卉熟练的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搁在我面前:“进来吧,把拖鞋换上。”

        这难道不是标准的女主人迎客的动作么,我有点凌乱,我这是上哪儿来了?面对自己的老婆,我TMD咋就穿越成客人了?

        此刻我把双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拽着面包,本想来个意外的桑普如爱死,所以正准备瞅着机会对宁卉来一句闻闻,闻闻到什么味道没?

        没想到宁卉挪开自己的身体把我让进门的当儿顺带先来了一句:“吃早饭没?没吃跟我们一起吃呗!他一大早去买了些羊角面包,还有好多!”

        羊—角—面—包!如雷贯耳!

        确认过发音,我没听错,老子从来没听到过羊角面包这个名词是如此如雷灌耳。

        宁煮夫瞬间瓦特,这特么就尴尬了,而且听宁卉这个“他”叫得一点不生分,还外加个叫得自自然然,得得体体的“我们”!

        我当然明白此刻宁卉嘴里的我们指的谁跟谁,那么问题来了,who the fuck am I(我TMD是谁)?

        “吃……吃了,”我发现老子舌头打结儿的症状自结婚以来愈发严重,感觉手搁在身后拽着的不是面包,是TMD几坨废铁,“我在外面整了一碗小面。”

        宁煮夫瓦特了,面包还不瓦特?未必还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吗?我赶紧转身没让宁卉看见手里拽着的废铁,赶到走廊将它们悉数扔进垃圾篓里。

        “干嘛呢?”身后传来宁卉的问话。

        “没什么,丢点东西!”

        看着鲜香喷喷的羊角面包落得废铁的下场,我鼻子一酸,感念好多人生是不是都像这几块去错地方的面包,脑海里就迸出一句唱词:人生有嘻哈,荒诞你我他。

        “哎呀,你胃不好少吃那些辛辣的,跟你说你老不听!”

        看着我回到门前,宁卉好好的瞪着我,要想吼着数落的样子,大概又觉得有点不对,今儿面前这人又不是自己老公,管那么多干嘛呢?

        才愠怒转为和颜对我小声嘀咕了一声。

        关于我各种作践自己本来就不太好使的胃的行为,宁卉吼过无数次了,在异国他乡还能听到这声关怀,大约等于此刻因为吃了麻辣小面在冒烟的嗓子喝了一口农夫山泉,我心里升起一股冰冰凉的感动。

        “来来来,吃早饭没?”

        我换上拖鞋刚一进到客厅,就见牛导迎上前来,对着我咧嘴热情的招呼到,“我去买了卉儿喜欢吃的羊角面包,要不来一起吃点!”

        MMP!羊角面包我恨你!

        好嘛,话说现在已经不是俺老婆了,老子现在连隔壁老王都不是,轮不到我送温暖,人家老婆人家老公自己会疼。

        “哦不用了,你们吃,来之前我已经在外面吃了小面的。”老子也在笑,只是笑得有点尴尬。

        “嗯嗯,那你坐会儿,我跟卉儿把早饭吃了来。”说着牛导坐回了餐桌前。

        “喝水吧!”宁卉给我端来一杯水,好好端详了下我,眼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忍俊不禁,然后伏在我的耳边轻轻嘀咕了一句:“你还真来呀?”

        “咋地?”

        我眼皮抬了抬,然后朝姓牛的瞄了一眼,一股刚才眼睁睁看着羊角面包惨死憋着的劲儿上来了,“是刀山啊还是火海?是龙潭啊还是虎穴?我咋就不敢来了呢?”

        “切!”宁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似乎在绷着脸忍住不想笑,一副等会儿有你好瞧的表情叹了一声,“那你坐坐喝点水,我去吃点东西先。”

        我去吃点东西先,好好分析这句话,要善于在日常信息中发现蛛丝马迹——那么吃完东西后要干嘛?

        难道不是准备有计划有步骤的要修理我这个瞎子?

        说着宁卉过去,跟木桐俩坐一块牛奶面包的吃在一处,样子挺亲热的哈,然后不晓得是不是故意滴,牛导拿起一片面包搁到了宁卉嘴边,在老子面前赤果果的秀了一把喂食恩爱杀,只是宁卉迟疑了一下下,大约朝我坐的沙发瞄了一眼,这一眼心理我解读一下嘛,宁卉是觉得不吃木桐喂来的面包宁煮夫要急死,吃了宁煮夫得酸死……

        所以,楞一了会儿宁卉才有点难为情的将面包含在了嘴里……

        反正宁煮夫都是一个死。

        好嘛,继续秀,反正今儿老子是瞎子——这样虐狗真的很好么?还是一只瞎了眼睛的狗?

        “茶几上有烟,想抽自己拿啊!”突然牛导转头朝我喊到。

        “在哪里啊?我看不见!”我伸手到茶几上胳肢了两下做摸索状,嘴里咕哝着。

        “不就在你眼前哎!”宁卉的声音。

        “我是一个瞎子好不好?你跟瞎子说眼前跟天边有啥区别啊?”

        说着我转过头去看着俩……

        好吧,俩口子,TMD眼睛可怜巴巴的闭着,哦不,其实老子是眯着。

        “扑哧!你干嘛啊?”

        这下宁卉终于忍不住笑了,嘴里还含着面包,嘴皮浸润着几滴乳白色的奶液,看着老子立马就有想上去把那些奶液舔了的食欲。

        “没干嘛啊?我不是瞎子吗?”我满脸委屈,眼睛继续眯着。

        “你……”宁卉这下被呛着了,然后咬着嘴皮看着我,像被啥噎着,但肯定不是羊角面包,楞了一会儿默默站起身走过来,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根递过来让我叼在嘴里,“真要抽啊?”

        “嗯嗯!”我摏蒜似的点点头。

        “你还真把眼睛闭上了啊?”宁卉声音听上去有些怜惜,有点不落忍的样子。

        “不然呢?”我眯着的眼睛看着宁卉,脑海浮现的都是瞎子阿炳的悲苦形象。

        这下终于被宁卉发现了宁煮夫原来是个眯眼瞎,宁卉没好气的摇摇头:“只见过睁眼瞎,今儿看到个眯眼瞎!”

        说着宁卉将手里准备给我点火的打火机拽到我手里,“要抽自己点呗!”

        说着宁卉又回到了餐桌旁准备张罗着收拾桌子,这个动作看得老子有点妒火焚心,平时宁公馆吃完饭都是宁煮夫收拾刷碗,雷打不动,老婆必须像四体不勤的皇后娘娘被贡着,今儿给人家当老婆了咋就变成了劳动人民,这么勤快呢?

        好在木桐还算有良心,伏在宁卉耳边嘀咕了些啥,然后递给宁卉手里一样东东,自己忙活着收好碗筷去了厨房,末了还用脸颊在宁卉的脸颊轻轻碰触了一下,很有爱的样子。

        宁卉一个人怔怔的站着,看得出在犹豫着什么,用眼睛瞄了几次手里拽着的东东仿佛才下定了很大决心朝我踯躅走来。

        随着距离的靠近,我看明白了,宁卉手里拽着的是黑色的眼罩!

        “真的玩……玩真的啊?”

        一会儿宁卉走到我身边,看到搁在我眼前晃悠的眼罩我有点发虚了,这玩意蒙上不是闹着玩的,专治眯眼瞎,我舌头打着卷儿外加身体的一个哆嗦表明我对黑暗是真的,真的很恐惧。

        “不然呢?”

        宁卉玉树娉婷的在我跟前,楚楚袅袅的身体在薄纱轻透的资本主义睡衣里款曲暗动,额头微微蹙起淡笔的川字儿,语气有些粘稠,“要不不玩了,我们回家吧?”

        “违法的事咱不能做吧?”

        看宁卉的犹豫有些像真的,TMD对黑夜的恐惧感瞬间荡然无存,硬菜都端上桌了未必回去我告诉曾眉媚最后没敢下嘴?

        老子丢不起那人,我赶紧嘿嘿一声,“把人家的老婆拐走了我是不是成了人贩子啊?”

        “你?”

        宁卉叹了一声,论贫,宁卉的确能被宁煮夫三十寸不难之舌折磨得哭鼻子,这会儿看着宁煮夫泼皮样又被呛得半天不知道如何接话儿,无奈只能使出最有一招将嘴里咬上,而且手叉了腰,胸脯拨浪鼓似的浪着,“好好,你可想好了,瞎子很好玩的啊这么想当啊?眼罩蒙上去可就不能再摘下来的啊!”

        “嗯。”

        我做凛然不屈状,“想好了,为了新中国,为了中国妇女的解放事业,瞎了我一个,幸福你和他,就让我瞎吧。因为我深情的爱着你,爱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嗯嗯!说得好!嘴巴好厉害的啊!”宁卉这下愈发吧嘴皮咬得更紧,说着把手里的眼罩打开朝我的眼睛蒙来。

        “等等!”

        我赶紧用手挡着眼罩,然后看着宁卉,期期艾艾深情状滴:“让我再看看你,让我再看看这个世界别留恋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悄悄是别离的夏虫也为我沉默让我再看你一眼看你那流满泪水的脸我最不忍看你背向我转面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别了太阳别了月亮别了灯泡别了别了别了……”

        我一口气把所有能背诵的关于离别的歌词与诗句杂糅在一起,以贯口的形式背诵至最后一口气,直到那最后一声别了消失在喉咙的尽头,老子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情抒完了?”宁卉安静等我把贯口背完,手里的眼罩也很安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我。

        “感动吗?”我一本正经的问到。

        “感动。”宁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好吧!动手吧,请你务必亲自动手。”

        我好好的看着宁卉,鼻子轻轻抽泣着,眼前这个我深深爱着的女人却成了剥夺我光明的刽子手,有那么真实的一秒钟我已经分不清这底是戏里还是戏外,“能死在心爱的人的手里,此生值了。谢谢你,亲爱的,动手的时候请别哭。”

        “我不会哭的。”

        宁卉想要憋着什么,最终却憋出如此冷酷的话来,然后三下五除二般将眼罩将宁煮夫的眼睛蒙上,动作够大力,手法干净利落。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不是黑云摧压,是整个世界,都穿上了黑色的幕布……

        “来吧……”尘世的喧嚣随着黑暗安静下来,你的声音是我唯一牵挂的理由,当宁卉温柔的声音响起,我伤心如潮水。

        “去哪儿。”我的声音似乎真的有点发虚。

        “你先跟着我来吧。”说着宁卉伸出手来牵着我,突然我觉得那只手好柔软。

        蹑手蹑脚,我就这样被宁卉牵着手似乎从客厅进到另外一个房间,把我张罗在床上坐着,然后用幼儿园阿姨哄小朋友的语气对我说到:“这里是卧室,待会儿家里有客人要来,你要做的就是待在房间里,别发出声,别乱动,哪儿也别去,别让来的客人知道你在这里,你只需要在这里做一名安静的美男子。”

        “我是美男子?”TMD这是我第一次听宁卉说我是美男子,我好激动。

        “你一直是的呀,乖啊!”宁卉的声音温柔发腻,“等会我给你拿点面包和水进来,你饿了就自己吃点。”

        “那么?是谁要来啊?”我心里一紧,这是要演哪出?这剧本飞的是黑天鹅还是幺蛾子?

        “等会你就知道了,听话啊!”宁卉继续声音温柔杀,对一个残疾人极尽人道主义的关怀。

        “好吧,我听话。”说着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抱一抱亲手杀死我光明的刽子手,但却抱了一团空气,“老婆,亲我一下嘛。”

        “不行。”宁卉明显是挪开了身子躲开了我的乞抱,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发凉,“现在我……我已经是别人的老婆,对不起。”

        不管是不是在戏里,纵使说得有疑似犹豫的顿挫,但这句宁卉的原声却产生了一种烈如致幻剂的效果,让我感到小心脏被锤子不轻不重的锤了一下。

        还没等我继续乞求,宁卉转身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房间,蓬的一声带过房间的门关上。

        我还沉浸在刚才那一锤带来的梦幻般的晕厥感的当儿,第二锤追魂而来!

        “老婆,都安排好了?”这是门外客厅姓牛的的声音!

        那第二锤就是这声“老婆”!开天辟地第一次,宁卉被别的男人叫老婆……

        纵使姓牛的声音并不大,但视觉的物理隔绝让我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此刻这声老婆在我听来如鼓在鸣,绕山不绝。

        姓牛的……老子此刻有点想骂人。

        “嗯,跟他说好了。”宁卉回应到,然后突然呜呜呜的嘤咛起来,接着是轻轻的咂嘴声,甜度高糖……

        MMP,嘴皮咬得好甜的哈,欺负老子看不到是不是?

        我突然感到鼻子有点酸,整个身体在沉降,除了小心脏朝嗓子眼在飞,话说俩人在床上的爱情动作片,俩人性器官各种花式插入老子都早已亲眼目睹,为嘛此刻老子鼻子会酸?

        姓牛的你狠,但宁煮夫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人家两口子不就亲个嘴你至于鼻子泛酸吗?

        接着嘣的一声,第三锤接踵而来!

        “好了啦老公,我去拿点吃的和水给他。”这是宁卉的声音,期期艾艾,说不出的婉扬娇滴。

        老公!

        这不是演习,也不是演戏,TMD这是真的啊,宁卉,我此生视为珍宝的女人,真的,真的就叫了别人老公。

        这次不是鼻子酸,我怎么感到眼睛在发酸,感觉心脏被固体锤下,液体溅出。

        忍住宁煮夫,YQF有泪不轻弹,说好的要做绿林好汉,说好的要做一名幸福的瞎子。

        “好的,刚才他打了电话给我,马上也快到了,然后你去准备一下吧。”姓牛的说到。

        “真的,真的要给他……”宁卉的回答的声音很小,几乎轻轻在嗫嚅,但这又如何能逃脱瞎子敏锐的耳朵。

        给他?

        给他啥子?

        你们这对狠心的两口子,敢不敢把幺蛾子一起放出来,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不要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分钟你们来给老子收尸要得不,晓不晓得这几分钟光景小心脏已经快要被你们锤成肉泥。

        “啵!”姓牛的大约在宁卉的脸上啵了一口,回答到,“一切都由你定亲爱的,不愿意就别勉强。”

        “嗯……”宁卉顿了顿,然后一定是狠狠的咬着嘴皮说到,“好吧,我拿东西进去给他先。”

        一会儿,听见宁卉推门进来,把她说的面包和水搁在专门准备在我跟前的一把椅子上,捎带还有一些葡萄,然后说到:“东西就在你跟前,要吃自己拿着吃,卧室有卫生间,嗯……如果你要上卫生间你可以把眼罩摘了,然后自己回来要戴好的哦,如果发现你耍赖我们就回家,没得商量的哈!”

        宁卉的声音透着一股隐隐的狠劲。

        我靠,越来越像真的了,这世界尼玛真的太疯狂,我冷不丁摸索着伸出一只手终于逮到了宁卉的手腕,大气不敢出的问到:“到底……到底谁要来,要来干嘛?”

        “啪!”宁卉动作很干脆的将我的手撂开,声音更干脆,“一个客人,跟你啥没关系。”

        说着宁卉不容我再开口,自己反身又一阵风的飘出了卧室,“蓬”的一声将门带上,留下一阵袅娜的体香在卧室里余味空灵的飘……

        那味道我通体熟悉又突然觉得如此陌生。

        接着门外暂时这里的黎明静悄悄,好嘛我承认,一般暴风雨来临之前都是这个样子滴。

        姓牛的你牛,这场暴风雨你不把老子暴死,老子就暴死你!

        约莫过了几分来钟,似乎有门铃的声音,果真不一会儿听到门开了牛导跟人在热络的寒暄:“稀客稀客,快进来快进来!”

        “哈哈哈,就是啊,我上次来你家还是好几年前呢!”一个男人爽朗的声音,老子听到却如此耳熟。

        MMP,文老板!

        为啥这个老幺蛾子飞到这里来了?老子脑壳一嗡,脑海便浮现出宁卉刚才怯生生的原声:“真的,真的要给他……”

        这……这是要干啥子?纵使坐在床上,老子也感到腿肚子发软,全身鲜红的液体激涌!

        “唉,你这么大的艺术家平时也请不来啊!今儿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姓牛的圆润的客套着。

        MMP,今天咋就请来了?把老子老婆当你老婆跟人显摆?

        “啥子艺术家哦,别骂我哈。”

        文老板声音今儿好像特别粗放,字字句句力透兴奋之情,“我今儿带了瓶好酒来。等会儿咱俩兄弟好好喝一杯!”

        “文老板客气了,酒家里多的是啊,来坐来坐。”

        “文哥你好!”这会儿宁卉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声音得体却又有一点生涩,“文哥喝茶。”

        “呵呵,弟妹好!”文老板跟宁卉打过招呼,然后继续跟姓牛的继续寒暄着。

        弟妹?我呸!

        然后听俩人聊了一阵对一个瞎子来说毫无意义的屁话,接着听牛导说到:“好的,我现在出去买点菜,文老板今天坚持要露一手,等会儿就等着品赏你的手艺哈!”

        “哈哈哈,没问题,也不看我是开啥子店的,今儿我就露一手,记得买点耗儿鱼,干烧耗儿鱼是我的拿手菜哦!画画当中菜做得最好的,这个名号我还是担当得起!”

        “那今天有口福了,我去了,那你们……”

        “好的,我知道。”文老板回答到。

        狠!你们待会儿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吃面包喝白开水!这种搞法你们的良心不会疼么?话说我天朝的法律有木有虐待残疾人罪?

        接着听见门咣当一声,大约姓牛的出去买菜去了,客厅又是一阵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连一根火柴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文哥,”一会儿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听见宁卉叫到,声音有些不舒展,但很柔气:“我在沙发上吗?”

        “好的好的,只要你感到舒服就行,别那么拘谨。”

        “哦。”宁卉轻轻哼了一声。

        沙发?

        舒服?

        老子要哭了,这MMP到底是要干啥子?

        此刻我已经将耳朵贴进了门里,恨不能马上扯了眼罩,其实扯了也没什么卵用,门被关得死死的,除非老子把门踹开,灯泡或许是重新看见了,但宁卉的原声却在耳边掷地有声:“你耍赖就回家!”

        好嘛,我可不可以哭着说,我要继续做一名幸福的瞎子。

        “宁小姐是怎么跟牛导认识的?”文老板突然问到。

        “嗯,偶然的机会在他的话剧客串了一个角色,就认识了呗。”宁卉的声音很小。

        “据我所知,你在他那部话剧可不是客串啊!我看过那部话剧的录相,你在剧里真的是光彩照人,好多科班出身的都不如你,以你的条件和表演,不做演员真的是埋没了。”

        “哪有啊,文哥说笑了。”宁卉的声音里含着隐隐的羞涩。

        “真的,牛导私下里对你总是赞不绝口。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牛导才华横溢,而你……”文老板的声音含着隐隐的淫色,“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没有的啦。”宁卉声音的羞涩难当。

        “真的,你的身材……”文老板顿了顿,“我的英语不好,但perfect(完美)这个单词我是知道的,这个词是专门为你天设。”

        “我知道文哥学这个英文单词就是为了夸女孩子的。”

        “呵呵,天地良心,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个单词夸女孩子。”

        “我不信。”宁卉的声音比刚才多了一点调皮。

        “真的!”文老板说得很坎切。

        “牛导对你很好吧。”文老板突然转移了话题。

        “嗯。”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啊?”宁卉几乎惊叹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对不起,这么问是不是太冒昧了?”文老板此刻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没……没有。”宁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惶然无措。

        接下来客厅再次上演了一场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我脑海飞速飞过客厅在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掩护下上演的各种可能的真实的场景……

        “嗯,你的腿线好美,能不能往边上……打开一点?”过了一会儿文老板率先打破了宁静,“嗯嗯……这样好吗?”宁卉的声音如蚊。

        “好的好的。”文老板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然后……腰稍抬抬。”

        “哦哦……”宁卉轻轻的回应到。

        接下来又是一阵静默。

        这下老子觉得有点煎熬了,开始感到漫天漫卷的黑夜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要命不仅仅是让我与光明隔绝,是让老子与近在鼻息的真相隔绝。

        “累吗?累的话休息一下。”过了一会儿文老板的声音再度响起,充满着欲念切切的关爱。

        “没事。”

        “你知道……”文老板顿了顿,仿佛做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呼吸,“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享受过。”

        啊?

        MMP,文老板你个禽兽,你究竟对我老婆干了什么?

        我全身再次一阵鲜红的液体上涌,哦不,这次是下涌,全部兜在胯下,文老板这句天外飞仙的享受让老子鸡巴竟然可耻的开始了发酵,哦不,发硬。

        可悲的瞎子。

        “啊?”宁卉轻轻嘤咛了一声。

        “我是说的真的,谢谢你!人如你名,一朵宁静的花卉,你真的……好美!原谅我语言的贫乏。”

        “别……别这么说。”宁卉一直这么惜字如金。纵使字少,女人那种本能的羞涩却满满的荡溢而出。

        接着再次静默……

        我上头贴着卧室的门已经生痛,下头贴着裤裆的也贴得生痛,眼睛被蒙得生痛,心还有点痛,这个瞎子当得真尼玛不好玩,你们不带这么折磨一个瞎子的。

        突然,哐哐当当一阵开门的声音响起,大约姓牛的买菜回来了,接着是客厅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之后,就听见牛导嗓门吼起:“呵呵菜买回来了,文老板待会辛苦了啊!”

        “哪里哪里!我应该感谢弟妹才好,做顿好吃的犒劳犒劳是应该的。”

        “那你来厨房我跟你说作料啊啥的摆在哪里,要不要我给你打下手啊?”

        “不用不用,你们把菜捡好就行了,其他啥都不需要的哈!”这下文老板的声音恢复了爽朗。

        “那好,我捡菜!”

        “老公,我来吧。”过了一会儿,响起了宁卉的声音,老公叫得是那么的温柔、自然。

        接着我似乎听到了掐藤藤菜的声音……

        此刻我已经拿着水咕哝灌了一大口,索性躺在了床上,全身僵硬,脑壳发麻,我在脑海里努力搜寻着《二泉映月》这首曲子的旋律是咋个开头的,这首曲子的作者叫阿炳,瞎子。

        不是瞎子,你TMD听不懂瞎子的音乐。

        这当儿,我突然听到卧室门突然被推开,随后蓬的一声又被关上,接着便是一阵啧啧的咂嘴声,一会儿,宁卉熟悉如髓的嘤咛如呢如喃般响起。

        MMP,瞎子都看得出来,俩人拥在一起在激烈的接吻。

        “老婆,才出去这么一会儿为什么我就这么想你。”一个瞎子的存在,自老子被失去光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姓牛的完全无视了。

        “嗯嗯,老公我也想你。”宁卉似乎嘴里吮吸着什么在回应,声音像抹了蜜。

        “刚才累不累?还好吧?啵啵!汩汩!”那舌头的吮咂声说明姓牛的又是一阵狂风暴雨的疾吻,那场景老子见过,我承认吻得很风骚。

        “嗯嗯嗯,还没完呢你就回来了,真的有一点累的啦。”瞎子都听的出来这是女人在撒娇。

        “他没说什么啊?”

        “呜呜呜……说了啊!”宁卉似乎在忘情的回应着木桐的热吻。

        “说什么呢?”

        “夸你老婆美呗!”宁卉的声音充盈着满满的,羞涩的幸福感。

        “哦哦,还说啥啦?”牛导的问话急不可耐。

        “嗯嗯,说……说他从来……从来没有这么享受过!”

        宁卉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在老子那双瞎子的耳朵听来,这如蚊的天籁之声如同奸20的轰鸣从老子头上灌顶而过。

        “啊?这个老流氓!”说着我听到另外一种吮咂声,老子判断在吮吸我老婆,哦不,好嘛,在吮吸他老婆的乳头。

        “啊啊啊啊!”宁卉的呻吟仿佛也变到了另外一个频道,变得更加娇嗲黏人,“老公……你……你干嘛啊?”

        “老婆你下面流水了!”姓牛的嘴里吮吸着什么在含混的嗫嚅着。

        “啊啊啊!”宁卉似乎拼命的想压抑着呻吟,但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呻吟又如何压抑得了。

        “我想操你老婆!现在!”姓牛的声音已经有点狂乱!

        MMP,这里是客卧好不好?你要跟你老婆操屄回你们自己的卧室好不好?当着一个残疾人的面表演活春宫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道德?

        “啊?昨晚……给你操了那么多次还不够啊?”宁卉的气息已经有些凌乱,我想象得出那一定跟宁卉此刻披散的长发一样凌乱。

        我靠,这个信息量大啊,操了那么多次是好多次?你两口子给个准信啊?我此刻躺

        在床上大气不敢出,眼罩不敢摘,全身唯独只有鸡巴还敢动,TMD不是我想动是根本已经停不下来,小宁煮夫此刻在裤裆里早已直愣愣的矗立如铁。

        “不够,我永远都操你操不够!”说着我听到淅淅索索似乎是扒拉开衣服的声音。

        “啊啊啊!别……别啊!他……还在在外面的啊!”宁卉的呻吟开始有些慌乱!

        “他在厨房一时半会完不了的,这里又没人!”姓牛的最后那句这里又没人真尼玛

        风骚,风骚中透着一股对残疾人无比的残忍!

        MMP,难道瞎子不是人的吗?夺老子老婆完了还夺老子瞎子作为一名人的权利,姓牛的,算你狠!

        接着我感到床上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住……

        这时候,不落忍的上帝看不下去一个瞎子被如此欺负,终于悄悄的告诉我,说他看到一头莽牛扑在一个美丽娇小的女子身上,那女的雪白的身体仰躺在在床,裸露的双腿被莽牛扛在肩头……

        上帝还说,那女人是他造过的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一会儿,我听到“啪啪啪”水淋淋的操屄声和宁卉婉转啼扬的呻吟声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