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以她现在这个姿势,本该是朝下的脑袋此时却正对着我们,看来妈妈的那点才艺跟人家确实是没法比了。

        不过之前我就发现了她脖子的“柔韧性”,此时并没有太过惊讶,妈妈和大姨、弭明诚他们可是头一回看见,难怪都停留在了这里,选择了观望。

        在桌子上表演着杂技的张又雪对于被一把黑洞洞的手枪瞄准着,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如果她还拥有这种情绪的话。

        双方就这么遥遥对峙着,谁也不愿意先打破僵局。

        突然,那个怀了孕的接待员从前台的桌子后站了起来,仿佛她一直就躺在那里似的,然而奇形怪状的张又雪却没有攻击她的意思,仍旧静静的朝着我们微笑。

        怀孕女从柜台后缓缓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正常,外表上就跟一个普通女人一模一样,然而她却给我一种比那个凹造型的张又雪更加危险的感觉。

        随着她缓步靠近,大姨调转了枪口,指向了怀孕的女人大声喊道:“别再靠近了,不然我要开枪了!”

        那女人置若罔闻,继续朝着我们走来,大姨不再出言警告,娴熟的拉开了保险上了膛,手指搭在了扳机之上,竟是真的准备开枪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中年男人从楼梯口仓皇的跑了出来,身上仅穿着一件裤衩,一身的肥膘剧烈的抖动着,高挺的将军肚甚至比那个怀孕的女人还要大上三分。

        那人正是我们的大巴司机!

        他居然还没走。

        我还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载我们过来的那辆大巴是不是还停在村外不远的地方?

        慌慌张张的司机正好一头撞到了女人身上,这一身肥肉可不是白长的,当即把女人撞倒在地,司机自己也是一个不稳,两人抱在了一起在地上滚了两圈,司机刚好骑到了女人身上。

        这个姿势和我先前压在大姨身上时如出一辙,我不由自主的望了大姨一眼,大姨神情专注,并没有什么异样,枪口一直跟着翻滚着的女人移动着。

        司机神色惊恐,似乎正在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一般,丝毫没有将一个孕妇撞倒的自觉,连句道歉都没有,起身就准备开溜。

        然而被司机压在身下的女人可没想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女人伸出纤细的胳膊拉着了司机的手,只轻飘飘一拽,与女人体型差距巨大的司机居然被一个孕妇拉的摔倒在一旁。

        女人一下子翻身骑在了司机身上,真是风水轮流转。

        许是女人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司机慌乱之下也没心思细究自己是怎么被她轻易拽倒的,一个孕妇又是怎么被一个近二百斤的大汉撞倒在地,屁事没有。

        司机挣扎了两下,竟然没能将瘦弱女人翻下身去,急的双手胡乱挥舞比划着什么,似乎是在和压在他身上的女人解释着什么,可惜离得太远,我连口型都看的模糊。

        不等司机说完,女人忽然一左一右的按住了他的手,缓缓俯下身子,一副要强吻司机的样子。

        这违和感爆棚的一幕给我看傻了,倒在地上的两人要是掉个个儿还能理解,可这女人虽然怀孕了,长相和气质都还算中上之姿,居然饥渴到要在这种情形之下强吻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油腻男吗,这画风可真是太辣眼睛了。

        然而司机反而开始了激烈的挣扎,倒真的像是个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这两人是在刚才的碰撞下互换了灵魂吗?

        预想中的两唇相接并没有出现,女人在离中年男人还有一拳之远时停下了身形,缓缓张大了嘴巴,司机是神情越来越惊恐,死死的将头扭到了一边,活脱脱一个被不良侵犯的乖乖女。

        女人不紧不慢的腾出了一只手,奇怪的是司机被女人释放的那只手一动不动,像是断了似的,女人的手按在了司机的下颌上,不容抗拒的将司机的头扳了回来,正对着自己,其力量之大,中年男人连闭上嘴巴都无法办到。

        女人的嘴巴张到了极限,嘴角都快开始撕裂了,喉咙隆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借助一旁电梯门的反射,我看见了从女人的喉间钻出了一个婴儿的脑袋。

        那婴儿眼睛都没睁开,却凭借着脑袋一拱一拱的爬出了女人的嘴巴,接着又顺着母亲为他创造的通道钻入了司机的口中,一截足有几十公分长的脖颈像脐带一般连接着两人。

        司机拼命的想要闭上嘴巴,却又使不上一丝力气,脑袋又被女人的一只手按着动弹不得,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随着男人喉间同样开始一阵阵的隆起,男人的双腿蹬了几下,渐渐停止了挣扎,生死不明。

        那婴儿的脑袋就像一台管道疏通器一般,一个劲儿的往司机体内深处钻去,一眨眼就不知钻到了哪个部位,两人唇间连着的那条粗如儿臂的管道开始有规律的蠕动起伏着,同时司机的将军肚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我们确认了那女人的异常之后已经来不及救下司机了。

        “砰”的一声。

        巨大的枪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堂。

        大姨开枪了!

        听这动静百分百是真家伙,我还曾抱有一丝幻想,这把沉甸甸的手枪不过是大姨用来唬人的罢了,说不定就是个打火机呢。

        那孕妇依旧趴在司机身上,心无旁骛的吸食着男人的生命力,毫发无伤。

        大姨摆了半天POSS,这枪法也太水了吧,念头未落,一声凄厉的尖啸却从头顶传来。

        原来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吸引过去之时,瑜伽爱好者张又雪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天花板,都快爬到我们上方了。

        大姨一直分心注意着张又雪,这才没能及时的救下倒霉的司机。

        我没看见大姨的一枪击中了哪里,只听张又雪惊叫一声,从天花板上摔落了下来,黏稠暗红的血液流了一地,竟不是想象中花花绿绿的样子,而是和普通的人类一般无二。

        可惜张又雪并未就此杀青,扑腾了几下又像之前一样,高高弓起身子,四肢并用,撑着身躯“站”了起来,眨眼间就窜入员工休息区,消失无踪,其速度之快,连大姨的第二发子弹都落了空。

        “砰”。

        第三枪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子弹径直钻入了那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脑袋上,本以为起码是个刀枪不入级别的小BOSS,没想到女人应声而倒,瘫倒在了司机身上不断抽搐着,很快就不动了。

        这是一点防御力都没点啊,脆皮的出乎预料,比张又雪这个马仔还要不堪一击。

        “快上楼!发什么呆呢!”

        大姨一声怒吼,众人如梦初醒,从接连不断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弭明诚率先冲向了楼梯间,弭花花和妈妈紧跟其后,一如先前的队形一般,只是这次断后的人选换成了持枪的大姨。

        众人急急忙忙的向上奔去,妈妈着实是吓慌了,只顾着一个劲儿的跑路,头也不回,却还知道紧紧拉着弭花花的手,可我才是您的儿子吧??

        刚上到二楼,那个在刀疤脸手下失了宠的小绿毛惊叫着从走廊里跑了出来,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蕾丝裤衩,一对小乳鸽俏生生的挺立着,这件与稚气不相符的胖次倒是有种别样的诱惑。

        小绿毛一看见我们,就跟看见救星似的,不管不顾的也跟着往上跑。

        走廊深处传来嘈杂的噪声,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登场,我暗道不妙,连忙加快了脚步,却突然想到大姨可还没恢复过来,连下楼都十分勉强,上楼基本就得一步一挪了。

        我回头一看,身后哪还有大姨的身影?

        我心中大骇,撑着扶手直接从七级台阶上一越而下,差点就撞到了刚刚扶着楼梯爬上拐角的大姨。

        大姨的脑门上冒着一层白毛汗,手枪下意识的举起,在看清是我之后又连忙放了下来:“吓我一跳,差点就走火了知不知道!你下来找死啊,还不快走!”

        我一言不发,拦腰就抱起了大姨,闷头往上冲着。

        大姨并没有挣扎抵抗,也没有出言呵斥,更没有矫情扭捏,反而十分配合我的动作,甚至主动揽住了我的脖子。

        沉稳如大姨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体和眼下的局势,她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耍小脾气闹别扭,现在可不是计较往事的时候,任何浪费时间的举措都会给我们成倍的增加风险,生活不是电影,不会在男女主打情骂俏的时候暂停反派的一切活动。

        还没跑多远,身后的异响就越来越近,那个小绿毛不知道拉了个什么怪,牵连到我们头上。

        我叫苦不迭,拼劲全力的跨越着一级一级的台阶,虽然美人在怀,但大姨可不是竹竿的身段,尤其是那一对沉甸甸的胸脯,太压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