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彻悟终究唯余恨

        重华仙岛。

        极细极密的雨丝在淡灰色的天际细细的斜飞入植满朵朵芙蕖的的碧池内,『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碧圆叶和月白花瓣上,积满了水珠的叶片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微微斜倾的滚落颗颗水珠,悄无声息的坠入早已处处涟漪的水面。

        迷蒙的雨景中,那幢临湖而建的紫竹楼仿若浓墨丹青中的最重色的那点,却又如黛色中含入了过多的水汽一般在画纸上晕染开来,似真还幻,明明能看见却又感无从瞧得真切。

        南初夏苦笑的抬着头看着那明明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的紫楼,虽然此刻她早已被雨水打的满身狼狈,身上的白色短薄衫早已被雨水打的变的透明贴在不着寸缕的娇躯上,清晰的勾勒出胸前那对浑圆饱满的曲线,下身的长裙早已被撕裂成了连勉强蔽体都苦难的破烂短裙,暴露出一双雪白修长的笔直双腿。

        破碎的布料根本挡不住腿心深处那美丽的春光,不着亵裤花穴上白净无毛的如同初生婴儿,半坐在地上大开的双腿内侧更是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或青或紫的吻痕。

        按理说如此淫靡羞耻的画面,但配上她细浓的柳眉,挺秀的巧鼻,白似牛乳的肤色和被银白色的铁链绑住双手在黑色玄铁雕花高栏上的样子,偏偏却充满了让人更想要狠狠蹂躏的异样美感,。

        细细的风儿携着汨汨的细雨拂入紫楼。在那最高一层,有人倚栏独坐其中。

        那公子着一身薄纱纯白长衫,约莫二十多岁模样。

        墨发随意的用碧玉冠束起,不听话的发丝随意垂落,散落在他如同琥珀般泛着宝光的肌肤上,一条淡青色腰带松松垮垮的环在他腰际,虽然全身装扮看似平凡无奇,但是细看就能发现不论是长衫发冠还是腰带都隐约间可见流光溢彩,用料与做工更是皆属极品,显露出无比的奢华。

        虽然感受不到他身上有着一丝强大的威压,可就是这样,加之那外露在袍衫内的肌肤,更是说明此人绝非是个凡人。

        只有修为到了极高才可能让自身的威压返璞归真般的收敛自如,而身体更是会变得如同最上等的宝玉般带着莹莹之光。

        如此年轻的面貌更从侧面证实,他不仅修为深不可测,还是个天才人物。

        虽然修士可以吸取天地灵气延缓衰老,但只有进入元婴期后才能将面容永远保持在当时的样子。

        试看世间那个修为高深之人,最起码也是中年之态,而此子却是堪堪只有弱冠之姿。

        如此恐怖的事实只能证明他是个妖孽般的修炼天才。

        “……”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南初夏望着紫竹楼中已被斜风细雨打湿了半面半身的男子,心中尽落潇湘意。

        已将第三天了吧。他果然是真的恨了我的吧。她低下头,心中苦涩。

        世人都称他为『妖道』,为人桀骜,处事不羁,性子更是喜怒无常。

        偏偏一身诡异的修为高的离谱。

        仅仅修炼短短三百年就成为修真界第一人。

        即使修为与他相近的几位绝世高人联手,结局亦是被他打得个个重伤吐血,不得不纷纷闭关疗伤,他却只不过受了一些皮肉外伤。

        一战成名!此后虽也有零星不服气的人物挑战他,但皆不是轻者给他打致重伤,重者则是落了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所有跟他交过手的人们都说他修炼的功法玄妙无比,称为仙法神功也不为过。

        贪婪!

        果然是人类的原罪。

        无上功法的诱惑让人心变得充满恶念。

        招揽不过,打杀不了,陷入死局的各个修真门派们最后想出了用『无间道』这招。

        派人混到他身边,取得他信任后,伺机偷取功法。

        不管哪个门派最终成功,所有的参与的门派均复制一份那份心法。

        各大门派因此派出了无数人,那么多人,最后却只有她成功了,那日他救下了故意装作被人追杀的自己后,就将她留在了身边。

        不仅保护她还授予她那另无数人垂涎不已的无上功法。

        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一百多年的朝夕相处她发现,原来他并不是外人所谓的冷血无情之人,对于在乎的人,他会用自己全部的宠与爱让对方溺毙在他霸道的温柔里。

        她的资质在他眼里只能算作一般,他喂她无数天材地宝,丹丸仙露。

        她玩笑说自己即使能够修得元婴,到时也该是耄耋老妇了,他便为她独自一人杀上幽冥教,夺来圣药固颜丹。

        她问他为何对她如此之好,他想了想,答他多少是入魔了吧。

        早已见惯了门派中的捧高踩低与人情冷漠与现实,这样单纯的被他爱着,对于她来说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却又充满幸福的事啊。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配他如此的对待。无数次的她想要坦言出一切,每每却总在临开口前的一霎又却了步。

        不断的内心纠结与疲于应付连连催促她将功法偷取出来的师门之人,或许感觉到了她的犹豫跟敷衍,终于在那天晚上跟她接头之人告诉她,掌门许诺只要她将功法偷出,回到派中她跟大师兄就可以立即举行婚礼。

        她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说,就只能用沉默来表示。

        只是她和接头人都没发现,被接头的湖边那无边的芦苇给遮挡住的不远处,在黑暗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他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