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不信爱情这种事的,即便到现在,我也仍是不信的。
相爱的两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就会失去兴趣甚至开始厌恶。
而极少数无论岁月如何变迁都坚定无比的爱着对方的那些人呢?
对……上天会出手把他们带走,你即便逃得过时间的锤炼却依旧逃不过上天的安排,真该死啊!
今天是我们决定彻底放弃求生奇迹的第二天,我站在院子里,一件件的把衣服展开,抖平,再晒上晾衣绳。
日光正好,直刺双眼,让你不能直面。
我晒完衣服,拎着衣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最近我时常会这样,好像突然断了网的浏览器,或是进了死循环的程序,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眼前什么也看不到,耳中什么听不到,脑中什么也没想,就这么傻愣愣的站着。
直到拎着衣篓的手臂有些酸,我才会回过神晃晃脑袋往家走去。
风远还在屋里睡着,他越来越嗜睡,而且睡的很沉。
大部分时间我会守在他的身边,像一位妈妈,小部分时间我会躲起来偷偷的哭,像一位妻子。
但现在我已经不敢再哭了,因为风远会发现。
我哥想到了所有,却唯独没有想到他的妹妹会因为痛苦的过往而不敢打开他的遗物,他早应该亲口告诉我的,可也只是应该。
毕竟知道一切的我也同样没有勇气亲口告诉风远。
他还那么年轻,他还那么完美,他还那么爱我……
是啊,我都知道了,那个哥留给我的遗物箱就像是地狱的邀请函,虽然我推迟了几年打开,但邀请函上的宴开时间并没有因此而改变。
当我知道我可能还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的时候,我唯一能找到的信息来源也就只有这个遗物箱了。
我原本想等风远回来再一起打开,可我实在忍不住。
我精准的在遗物箱中找到了一封信,因为我哥的字体我太熟悉了。
信封上写着,“吾妹沐婉荷亲启。”我拿着信放在胸口感受着它的冰凉,心中有个声音在此时疯狂的提醒着我,彷佛我会因为这封信失去一切。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在不祥的方向准确异常。
小婉,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人世了,这样我也算没有违背誓言。
有些事原本是该永远瞒着你的,因为即便你知道,也并不会改变什么。
更何况,你无辜受了这么多的罪,现在割断过去开始崭新的生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你这次带长生回来,我就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对不起,小婉,对不起,我的宝贝妹妹。
哥哥真的不知该用怎样的笔墨来书写这一切。
我真的不能理解,为何上天要三番五次的对一个善良聪慧的女子做出如此残忍的责罚。
长生丢了的事,你早就告诉过我,也许你当时觉得奇怪,甚至会责备哥,为什么一直以来那么疼爱你的我,却在帮你找寻长生这件事上毫无作为。
现在哥终于可以告诉你了,因为哥并不希望你找到他。
我多希望你和长生并不亲近,我多希望你甚至没有生下过长生。
可事与愿违,从你的眼神里我能看的出来,你有多爱这个孩子,远超你生命的爱他。
在那一刻我就明白,这样深的爱总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
首先请让哥给你道个歉,我知道这辈子在云漓你最信任的人就是我,可我还是不得不骗了你,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妹妹,也不是爸妈的孩子,你的真正父亲是你从未见过面的二叔……沐凌越。
我还记得那个深夜,二叔和二婶抱着襁褓中的你敲响了家里的大门,他们和爸妈在屋内聊了许久,然后就住进了家里。
那时候妈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可就在你们住进来一月后的某天夜里。
家里进了贼,他偷走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可最糟糕的是,他离开之时撞上了起夜的妈,我记得你小时候曾经问过,为什么家里的院子那么大,却没有一口井呢。
当时爸爸还恶狠狠的骂了你,你吓得哭着跑到我房间。
事实上,院里曾经是有井的,只是被填上了。
当时妈和那个贼撞上后,应该是拉扯推搡之中落进了井里。
等人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尸两命了。
而那个贼也被村里人追的被迫跳了崖,尸骨未寻。
后来家里人才知道,那贼是奔着二叔来的,他偷走了二叔的东西。
爸当时整个人都疯了,拿着刀生生的砍了二叔一刀,要不是二婶死命拦在二叔身前,后果怕是更加严重。
最后还是爷爷出面平息了这一切,但二叔一家此生都不能再回云漓。
临走前二叔二婶给爷爷还有爸跪下了,他们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留在云漓。
我很清楚的记得二叔当时说的话,“爸,哥,求你们留下她吧。她是我们沐家最后的希望了!我不能让她再跟着我们冒险。求你们了!”
是的,小婉,你父亲当年就是这么说你,你是我们沐家最后的希望!
后来爷爷动容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
于是他们约好,将你过继给爸,从此以后绝不准对你说起这些往事。
因此我就多了你这么一个可爱又漂亮的妹妹。
所以你觉得爸妈不喜欢你是有缘由的,爸真的太爱妈了,因此才迁怒到了你。
而爸之后续弦了小姨也只是源自妈生前的一句嘱托罢了。
对于爸来说,失去了妈,他的世界就已经成了一个别人无法理解的样子。
对此我这个当哥的只能替他们向你说声对不起,还有一点你也不需要去怀疑,二叔二婶虽然丢下了你但哥相信那也是因为爱。
二婶是哥这辈子除你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走的那天她几乎是完全脱力被二叔抱走的。
整个人彷佛失了魂,丢了命。
你长大以后,每次你一哭,哥都会很着急,什么事都会依着你。
因为你和你母亲的双眼简直一模一样,而她那天泪眼婆娑的神情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就是哥哥所知道的你全部的身世。接下来哥哥要对你说的是关于沐家的往事。不过哥哥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只能简短的告诉你。
我们沐家是被诅咒的一家,自前朝某代开始,沐家子孙就会有恶疾缠身,只是发病时间不定,但几乎从来都活不过六十岁。
据记载有的孩子三四岁的时候就发病离世了。
自从诅咒降临之后,沐家就很难再生出女孩,几乎都是男孩。
似乎上天有意要将这种厄运一直延续下去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这厄运其实就是一种非常罕见且未知的病毒,是直接通过基因物质遗传给后代,而且似乎这种病毒经过这么多代人的繁衍,变异,已经成沐家人的一部分。
沐家这么多年竭尽全力去研究医学,并不是为了救济病苦,而是为了自救!
但即便如此,我们对它的了解还是知之甚少。
所以哥从来不以沐家为荣,这你应该能看出来,这种家族早就不该存在,血脉的延续只是一代又一代人自私的与上天博弈的狂妄。
所以我一直没去要孩子,现在我走了,你嫂子应该也可以重新活一次了。
但你不同,你嫁出了云漓……我一开始不知道爸妈是怎么想的,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嫁给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这样是有可能会把厄运给传出去的。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二叔曾经告诉过他们。
小婉,你是沐家这么多代里唯一一个不会受厄运之苦的孩子,沐家的厄运在你的身上被斩断了。
这简直就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恩赐,是一切痛苦的终结。
至少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可今天你带长生回来,我给他号了脉……哥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厄运没有断,它只是跳过你,却依旧落在你的孩子身上。
而且你们一直没在云漓,根本没有人提醒过你,沐家血脉的男丁是不能习武的,平常人习惯的练武强身却会加速厄运的爆发。
可长生一看便知道是习武多年,根据长生的脉象,他体内的厄运已经在蠢蠢欲动。
哥怕他,哥真的怕他,活不过二十岁……
对不起,小婉,把这么残忍的事实告诉你,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一定会带着长生去治病,只是如果没有发病,西医的医疗手段是查不出任何问题的。
而且还会显示他相当的健康。
可一旦等他发病,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哥并不是想打击你,只是哥希望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去陪他度过余生,而不是让他在医院里不断的毫无意义的折腾。
这些路哥已经走过了,所以不希望你再走。
盒子里有一种晒干的草药,是哥这么多年研究出的唯一成果,它并不能治愈我们的疾病,但却可以延缓病情,缓解痛苦。
我给它起名叫婉荷草,如何使用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会另外写出来给你。
如果这些用完,你可以再回云漓,让那些去山里采药的师傅给你采一些,哥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最后,哥希望你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再去自责。
因为你从没有错,是这人世间错了!
————
哥说的很对,我的命就这样被这份信给带走了……
————
我原本不该撑过这一切,我原本应该立刻就神魂消散,变成行尸走肉,或是精神错乱,变成一个只会嘶吼和哭泣的疯子。
但当风远踏入病房,在我的双臂间将我抱紧时,我就奇迹般的撑过来了。
我开始安慰自己,我们只是跳过了风远说的那些美好未来,但人生的最后还是会一样的,我们依旧会如此紧紧的相拥而去。
而且这样我们也不用再和命运掰手腕了,毕竟它总在用各种无耻的方式来试图击碎我们。
沐婉荷,没什么好难过的,结局没变,我们只是走了捷径,而且,我们也算赢到了最后。
风远一如既往的没有逼我,他把对我的容忍和信任当作了如同吃饭喝水一般的自然反应,什么都没有过问,就这么急匆匆且风尘仆仆的跟着我跑到了几千公里外。
我带着风远毫不犹豫的抛下了一切好的坏的,事到如今,除了风远,我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事了。
就连对小烁的安排,也并不是十分的稳妥,但我还是给了她数种应对方案。
我相信凭借现在的她,一定可以做到独善其身。
为什么会选择这座小镇,因为这是我脑中曾经刻画过离开人世的地方,有山,有水,安静且缓慢。
至于风远,我也曾问过他,希望以后可以生活在哪里,他每每都只是很理所当然的回道,“有你的地方。”
所以这个小镇同时满足我们彼此的期望。
在这里,我把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来过,我逼着自己加速实现所有我对自己,对风远,对这份感情未来的期待。
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慢慢适应,慢慢转变了。
我要让这个我此生唯一爱过的至亲和男人得到他应该在我身上能获得的一切。
所有给予彼此的限制如今都失去了应有的意义。
我来时的行李装满了我觉得这一辈子都不会穿的衣物,因为这些时尚而性感的装束与我少年时段被灌输的教导完全是冲突的。
它们裸露着胳膊,大腿,后背,甚至是大片的前胸,如今却成了我给予风远的小小惊喜,以至于到最后我甚至尝试有时连内衣都不穿。
可我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是个寡廉鲜耻或是淫荡的女人,因为我知道他会喜欢,所以我就可以这么做。
其实我一开始就明白对待风远最好的态度就是在他面前毫不吝啬,毫无顾忌的展露一切,而在外人面前严丝合缝的遮挡好自己,这样才会让他觉得即放松又安心。
而他的反应也从不会让我失望,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我只要有哪怕一丝小小的改变,他的双眼都会毫无掩饰的释放出光亮,以此来告诉我,我是一个无时不刻都有一个人深爱着的幸福女人。
只是每到夜深时,那些消极和痛苦的情绪还是会如藤蔓般慢慢的爬上心头,因为风远实在太年轻了,我即便再怎么去说服自己,也无法完全接受如此优秀的他就要在最璀璨的时刻失去生命,他原本还有那么长的路可以走,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来得及做。
于是我总在他已经熟睡的时候偷偷的小声的哭着,然后用自己沾着热泪的双唇轻轻的吻他。
他应该并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要带他去买车,毕竟我们住的地方并不是很需要车,但他还是会乖乖的和我去。
我自然根本不在乎需不需要,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是尽可能的希望他不会有遗憾,一个男人一辈子有一辆好车总是应该的吧。
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原本我都已经进入了选装谈价的环节,可这个小家伙却和另一个女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尤其是那个女人轻扭着身体,故意挺直了胸膛,不断变换交叠的双腿,努力在他面前展现着一个女人的曲线。
我当时竟然希望风远给她一脚,可他却傻乎乎的一脸可爱加白痴。
他在我的面前明明那么的会察言观色,能说会道,可为什么每每遇到这些明显对他有意思的搔首弄姿的女人,他却丝毫都察觉不来呢。
我立刻就没了百万消费的热情,只想把他提溜出来狠狠揍一顿。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见不得不怀好意的女人在我的男人身边乱转。
但出来后,看见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说起自己的衣服时,我却不知怎的,那股怨气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他当然不知道,他每天穿什么都是我拿好的,他怕是现在衣柜里有几件衣物都不知道。
因此他自然也想不到这平平无奇像是程序员般的一身差不多要接近三万。
但我也不想告诉他,因为告诉他肯定又会被他唠叨好久,他根本不懂,也无法理解一个真正爱他的女人给他穿上这身华而不实的奢侈品,然后看着他走在大街小巷时,心里会有多欢喜。
只是没想到最后稀里糊涂的就被他骗着买了辆电瓶车,他确实什么都不懂,就懂怎么占我便宜……我真不知道,他天天都要摸来摸去的东西,怎么还是能让他眉飞色舞成这样,真是傻的可爱。
我们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日子,过着最平凡却最甜蜜的日子。
而我也算实现了自己的心愿,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彻底交了出去。
当风远把我放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双手架着我的双腿,像头小牛般冲击着我的身体时,我甚至都已经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去想所谓廉耻之类的心思了,而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安心享受着他带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也是那天之后,我的风远要我,我给我的男人成了一件理所当然且不需要再加任何掩饰的事。
我在每天的饭食里加了哥给的药,我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做给人下药的事来,因为我还是忍不住希望这药会出现某些奇迹,毕竟这是我哥找来的药。
可没多久,草药就用完了。
我只好借着给风远准备礼物的短短几天,再次只身一人去了云漓。
我做了很彻底的变装,只是在踏入云漓前的那段山路时,我突然发现一棵树旁的地下有几枚烟头。
我不知道是谁会在山间驻足然后抽烟,但绝对不会是云漓的居民。
除了这几个烟头,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发现,可第六感却疯狂的在提醒我前方的危险。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转身往来路而去,直接跑回了镇上。
虽然理智告诉我,我很大可能是在杞人忧天,也许那些烟头只是一些没有素质的外来人留下的。
但我真的冒不起险,风远不在身边,我不能去做任何危险的事,这是我给他的承诺,也是他安危的保证。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我这一次的转身离去确实摆脱了可能是之后人生中最大的风险。
我在镇上找了几个时常去云漓采药的老人,编了个合乎情理的理由和一个完全错误的身份引导,在两天后拿到了足量的婉荷草,接着就迫不及待的往我的爱人身边奔去。
那个3D金属打印机是我花了很久的时间琢磨出来的一件礼物,为此我不得不接触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但一切的努力终于还是有收获的,我知道他一定会喜欢。
因为他的很多小发明都需要这个东西才能变为现实。
虽然我根本看不懂他在搞的那些东西,但我也很喜欢。
于是我的生活又多了一样乐趣,就是看着他在机械操作台和他写代码的电脑前跑来跑去。
只是让我有些不解和遗憾的是,虽然风远很喜欢这台打印机,可他使用的时候却很少。
他似乎在忙着折腾别的东西,可惜我根本看不懂。
有时我真后悔没有多了解一些他的领域。
如果有奇迹,如果还有未来,我一定会去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
可这世界上是没有奇迹的,命运的丧钟在一个平凡无奇的日子里突然敲响了,风远他知道了,因为他体内的噩运觉醒了……
我多希望我哥不要那么厉害,不要把时间预估的那么准确,因为过不了几个月风远就要二十了……
那一晚我不想再过多的去回忆什么,因为整整一夜,我们彼此只有相拥和泪水,我在抽泣中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勉强把信的事说给风远听。
风远平静的速度远比我想象中更快,他红肿着的眼却一刻不停的露出心疼的目光。
这种目光我太熟悉了,它让我总是觉得自己活在了这个不足二十岁的男人的掌心和心尖之上,以至于我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妈,我走了以后,你是不是……”这是风远那晚问的最后一句话,但只问了一半就停了。
我当然知道他要问什么,而我们彼此也必然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毫无疑问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它甚至不是一个问题,而只是我唯一不可变的归宿,不受任何抗力可扭转的结局。
自那晚之后,我和风远之间再次没了秘密,他对我只身冒险去云漓的事有些不悦,我也只是趴在他胸口听他抱怨,他像是一位教训孩子的家长一样喋喋不休,而我却无比享受这一切。
不可否认,和风远恋爱的这段时间来,我的心理年龄大幅度的降低了,而他却在大幅度的提高。
以至于很多时候我们在交流中,我真的感觉面前的爱人并不是我的晚辈,而是与我年龄相仿的男性。
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弥补了我人生的缺憾,就像照进深海里的光。
风远的病情发展的很快,我按照我哥的指示,尽量减少他的活动,可就这么一点点的看着他生命力缓缓流逝真的是不可言喻的折磨。
我越来越容易崩溃,经常只要脱离他的视线就会完全失去活力。
我真害怕我都撑不到结局的到来。
而风远已经力所能及的做到了最好,除了他无法掩藏的虚弱,其他一切身体上的折磨都被他精心的伪装了起来。
他不愿让我见到他的痛,这是他给我的温柔……
为了保存他的体力,我们同房的频率进入历史低谷,我知道他忍得很难受,可他嘴角时不时渗出的鲜血根本就不允许他再像之前那样“折腾”我。
于是又到了逼迫自己学习的时候了。
这一晚,睡了一下午的风远刚醒,正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我收拾好一切,掀开被子坐在了他的身旁,他对我笑着,然后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凑过来亲吻我的脖颈。
然后贴着我的耳朵说些笑话逗我开心。
而此时我却在笑着回应他的同时,解掉了自己睡衣的腰带,然后缓缓拉开了自己的睡袍。
风远望着我裸露的胸部,顿时怔了一下。
我抓住他的手带上自己的胸口,让他握住他最喜欢的宝贝之一。
风远有些惊诧,想要说些什么,可我却先一步探头,堵住了他的嘴。
我们之间的吻就是有着神奇的魔力,只要一碰上,不仅会解决很多疑问,而且会让时间迅猛而去。
不知吻了多久,我只觉得两腿间已经黏糊一片了。
于是我扶住他的胸口,在他的依依不舍中艰难的移开双唇,随后彻底扔掉了睡衣,翻身跨在了他的身上,便开始解他睡衣的扣子。
我都不用去看他就能想象到,他的表情现在会有多惊讶。
可我要做的远不止这些。
我对着他的胸口将脸埋了上去,开始亲吻他的胸膛,教程里说了,要重点照顾他的乳头,说实话我并不能理解这一点。
但我还是照做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视频里的女人亲吻的那么流畅,双唇如同越过冰湖的冰刀,简直就是一路划过去的,我却吻的磕磕绊绊,而且吻着吻着就乱了,不知该往哪去。
看来很多事都是一样的,看会了并不代表真的会了。
我知道自己表现的一定很糟糕。
但我还是要坚持做完这一切。
在我好容易移动到他的小腹时,风远开口了,因为他必然猜到了我打算干什么,而我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
于是我先他一步,伸手按住了他的双唇。
我预感风远不会很配合我脱下内裤,好在教学视频里也不需要脱下,我把他的裤筒往上一拨,小风远立刻就趾高气昂的弹了出来,我的脸离得太近了,它直接就掠过了我的鼻尖。
带着一股荷尔蒙和沐浴露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我愣住了,虽然我看过很多次小风远,可这么近确实还是第一次,我很确信自己的脸顿时就红透了,整个人都愣在了那。
其实风远那里挺可爱的,白白净净带点微红,像个骄傲而雄壮的小将军。
我并不是不愿意,只是因为性格使然的羞涩而带来的短暂晃神。
可这却让风远误会了,他直起身子,伸手过来拉扯我。
“妈,没有必要,我不喜欢你勉强……”
感谢他突然开口让我立刻回过了神,我没等他说完,张开嘴先把那已经涨红的头部塞了进去,风远顿时低哼一声就止住了嗓音。
他的小风远尺寸对我来说确实有点大了,因为我光是含住头,感觉已经占据了很大的空间,下面那么长一截我肯定是不可能像教程里那样一直到底的,我能勉强含住一半就很不错了。
于是我只能伸手握住小风远的根部,轻轻的上下摆动脑袋,开始轻轻吞吐起来。
说实话,这一刻我的心头纯净极了,根本什么都没想,满脑子都在回忆教学视频里那些重点,只是很可惜,除了最简单的吞吐动作外,我似乎一个也做不来。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舌头,口腔原来这么僵硬。而且有一两次我肯定不小心用牙磕到了风远的小将军。
然后……莫名其妙的……我就哭了……我觉得自己是个笨蛋,我明明那么认真的一秒一秒的忍着内心的不适看了那么多遍,明明都快要把视频的话都背下来,可我还是做的一塌糊涂。
他一点都不舒服,他根本就没有享受到。
我甚至不用去看他的表情,我就能觉察道。
我把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都搞砸了,简直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妻子。
风远伸着手不断的抚摸着我的发丝和耳畔,他在若有若无的出力拉扯我。
就在我因为沮丧和哭泣憋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我终于抬起头望向他。
面前的风远紧紧的咬着牙,眉头完全纠在了一起,眼泪连成了线顺着鼻子的弧线往下落。
我赤裸着上身坐了起来,委屈的对他哭诉道,“好难,我根本就没学会,我以为我学会了的……”
他不住的摇着头,然后拉着我的手臂把我拽到他的怀里,抱的我的紧紧的,几乎就只留了喘息的缝隙。
“妈,我爱你……”
“我也是……”
我们相拥良久,我还是倔强的支撑起身体,“你等我,我要做完。”于是我再次一点点的退回他的两腿间,抬起自己的双腿,伸手摸索着小风远的位置,慢慢抵住了自己的私处。
这个比刚刚简单多了,我暗下决心,一定不能再出错,要一步到位。
在感觉到一股火热顶住了洞口后,我一点点的朝下坐了下去,直到彻底坐在风远的胯上。
这个姿势比我想象中更加饱满和充实,我甚至动都不敢动,因为我整个人都已经被他填满了。
从前这种时候,我都只要搂住风远的脖子,他会扶着我的双臀,让我直冲云霄,可今天我要自己动。
我慢慢移动这腿,费了半天劲才踩在床上,变成了蹲姿,借着双手扶着他的小腹,试探性耸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臀,只是被撞击了一下,就已经感觉浑身都是酥酥麻麻的。
第二下,第三下,还好,这一次身体比想象中更快的适应了节奏。
我觉得自己做的挺好的,因为我真的好舒服,浑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整个人都被他的爱意充满。
随着我的动作越来越快,撞击的啪啪声混着水渍声充盈于耳,我能感觉到小风远已经彻底胀大成了完全体。
硬的如同烧红的铁棍,烫的我心都要化了。
“妈……”风远在我耳边适时的喊了一声,我知道他的意思,因为我也快要到了,原本我应该要加速的,可我才发现原来主动的那一方这么累,经过刚刚那么久的蹲坐运动,我双腿已经酸胀的不行了。
“风远,妈妈累了,帮妈妈一下,好不好。”我低垂着脑袋,毫无掩饰的请求道。
风远没有说话,而是以行动给予了回答,他伸手架起我的大腿,然后抬起腰身开始了最原始也最猛烈的冲击。
我顿时就被他这一连串猛攻砸的七荤八素,感觉他的小风远已经直接砸进了我的脑袋里。
然后就控制不住抽搐着泄了身,这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我先泄身。
而风远永远都会跟在我的后面射进我的身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刻意控制的温柔,但是我真的很喜欢。
做完之后,我趴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彷佛经历一场大战。
而风远则照旧伸手在我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摸索着,从发间到双臀,似乎每一处都是他爱不释手的宝物。
不知过了多久,风远突然在我耳边说道,“妈,你好久没有唱歌给我听了,唱首歌给我听吧。”
我轻轻的嗯了一声,但却没有起身,只是掉转了脑袋,贴着他的耳畔,轻声哼唱道,
“草木会发芽孩子会长大
岁月的列车不为谁停下
命运的站台悲欢离合都是刹那
人像雪花一样飞很高又融化
世间的苦啊爱要离散雨要下
世间的甜啊走多远都记得回家
平凡的我们撑起屋檐之下一方烟火
不管人世间多少沧桑变化
祝你踏过千重浪
能留在爱人的身旁
在妈妈老去的时光
听她把儿时慢慢讲
也祝你不忘少年样
也无惧那白发苍苍
若年华终将被遗忘记得你我
火一样爱着
人世间值得
……”
唱完后,我听见风远似乎心满意足满的喘息了一声,“还是那么好听,妈,你要是去当个歌手,估计早已经火遍大江南北了吧。”
“我不想火遍大江南北,我只想留在爱人的身旁。”
————————
一周后,风远已经变得越来越糟糕,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虽然他总是强撑着,但我知道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而这一天,令我们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有人敲响了我们家的门……
风远坐在床上,顺手拿过一旁的笔记本电脑,点了几下后,门口的监控就显示出了画面,我依靠着风远往画面看去,那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顶着一头干练的短发,脸型瘦削,表情隐隐带着几分不悦。
可他身上那套得体的西服却又像是特意打理过的。
“妈,你认识他么?”风远问道,“不认识,从来没见过。”
风远凝眉仔细看了半天,“我倒是好像在哪见过。”说完他截了张正面照,又调出一个软件见面,将那中年人的照片放了进去,随后经过他一番操作。
画面的男人突然就变年轻了起来。
等到成像完全定型后,我和风远一起说道,“那张照片!”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当时风远在院长家发现的那张带密码的照片里的那个和吴院长一起合照的男人。
门外的男子耐心逐渐在耗尽,他再次咚咚的敲响了门,毫不客气,也正因如此,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一点都不好。
风远清了清嗓子,刚打算说话,我却止住了他,示意我来说。
风远点点头把笔记本递给了我,“你是谁?”我的声音经过扬声器在男人的头顶响起,他狐疑的抬起头,很快就发现了风远装的安保设备。
他长长的出了口闷气,不悦之色已经完全失去了掩饰。
“他是不是快不行了?”男人望了摄像头半天才僵硬的蹦出这么一句。果然,我和风远的存在一直都有人默默的关注着。
“三秒内,你不说你是谁,我就关闭通信并报警!”我不喜欢他说话的态度,很不喜欢,所以我根本不可能给他开门。
即便他之后说了一个最让我心动的理由。
“你就不想救他?”
我承认这一刻我的心猛烈的抽搐了一下,但理智还是让我没有露出任何不该有的表情。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还有两秒。”
男人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冷静,他有些恼怒的叹了口气,随后四下看了看,最后还是妥协的小声说道,“我是你爸!”
我和风远顿时睁大了双眼四目相对,在这偏僻之地突然冒出了一个自称是我爸的男人,怎么都让人觉得很扯。
“就算他不是,估计也是深陷内情的人,只是他怎么找到我们的,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风远抬手揉了揉后脑勺,这是他疑惑时习惯的动作。
而眼下的我根本早已无心也无力再去处理这些成年旧事了。
于是我抚摸着风远的头,随后转头望向笔记本里那个满脸焦躁的男人,声线僵硬的回道,“我爸死了。”
随后便打算合上笔记本。
男人终于急了,“我是你亲生父亲!快开门,你就真打算看着他死?”
我关到一半的手还是停住了,救活风远,这个诱惑太大了,我真的有些经受不住。于是我再次望向风远,征求他的意见。
“应该就是他一个人,不然还是放进来问问看吧。如果能套到一些消息,也可以让我们早做防备,没事,我还没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
我听完点了点头,对着笔记本冷漠的抛下了一句,“等一下。”
随后起身走到大门,打开门栓,把他放了进来。
进屋后,我指了指椅子,“坐吧。”随后便和风远一起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有什么话,请你快说。”
我没好气的回道,说实话,放进他来的那一刻,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并不相信他能救,或者他会救风远。
“你对你亲生父亲就这么个态度么?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冷笑了一声,“第一,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真的相信你是那个当初把我丢弃的所谓亲生父亲,第二,你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现在的处境,那你就应该明白,我们现在的时间很珍贵,凭什么要在你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当然可以证明我的话。”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包,然后拿出一张旧照片非常小心的放在我面前。
我低头看了一眼,立刻就认出了上面的一男一女,男的就是眼前这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而那个女人……不正是当年陪我玩了一下午的那个漂亮女人。
而他们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就是我?
“这是我和你妈妈,你和你妈妈简直一个模子脱出来的,都漂亮的不讲理。”
男人惆怅的望着照片说道,“如果你还要其他证据,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另外,沐家所有的事我也是现世唯一知情者了。”
我望着照片,努力回忆着当年那个女人,那个温柔到骨子里仙女般的女人。
而女人怀里那个一脸好奇望着镜头的婴儿,和我周岁时,爷爷托外乡的旅人给我拍的一张生日照几乎是一模一样。
我承认他凭一张照片就撩拨我的内心,但我还是没有给他好脸色。
“如果你还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医院。”
“所以你是沐凌越?”
“对,但我现在叫许鸣之。”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世了,另外你怎么找到这的?”我开口随意的问了两个问题。
许鸣之说到这眼神里突然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哀伤,“沐叶秋走的那晚,我也在,只是不方便和你相认。他不顾我的反对说服了我一定要在信里告诉你真相。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骨肉了,我多想早早就和你见面,但那时我还不能。
所以我当晚就离开了云漓。至于找到这里确实废了我一番功夫,但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
我顿时心领神会,总觉得那晚的嫂子表情有些异样,原来是因为家里还藏了其他人。
“沐……沐婉……”我支吾的突出两个字,随后扬起头用力吸了口气,才缓和心神重新问道,“沐婉柔是谁?”
许鸣之似乎根本没想到我会提起这个名字,表情在一瞬间就变得扭曲而痛苦起来,他原本放在双膝的手掌紧握成拳,脖颈也涨的通红。
情绪也在瞬间失控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名字?谁告诉你的!”
“是我先问你的。”我冷淡的回道,不曾想许鸣之竟然直接站起了身,暴怒的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对我吼道,“别他妈跟我废话,快告诉我!”
我只是望了他一眼,随后便移开目光抱胸望向了别处,根本理都没理他,而身旁的风远此刻已经站起了身,他一步步走到许鸣之身边,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随后猛的用力,直接把许鸣之给按回了椅子上,随后他又以我根本没看清的速度握住了许鸣之的手腕,“许先生,麻烦你冷静一点,还有无论你的情绪多么失控,请不要在我面前用这种方式和她交流,不然我会失去应有的礼貌。”
许鸣之恶狠狠的瞪着风远,几次想撤回自己的手都没有成功,直到他眼里的凶光褪去,身体也不再僵硬时,才彻底恢复了先前的模样,而风远也终于松了手,重新回到我身边坐下。
许鸣之不断揉着自己几乎被捏肿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小荷,对不起,爸不应该这样,只是……”他话说了一半却将头埋了下去,应该是在整理心情,片刻后他再次抬起头,少有释怀的对我说道,“沐婉柔是你的妹妹,亲妹妹,她和你一样,漂亮,聪明,只是性格不像你这么……坚韧。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了吧。”
“在Se地下实验室的密室里,放着……放着她的……冰柜。”
许鸣之顾不上红肿的手腕用力砸在茶几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帮畜生!”
说实话,就这一瞬间我差不多也知道了。
这时候,一旁的风远突然开了口,“你是Se的那个保安吧。”
许鸣之双眼一亮,“你竟然记得?”
风远点了点头,“虽然你画了妆带了假胡子和假发,但还是能看出来一些。
所以那天我闯进大楼去找蒋振育,你才会那么拼死的想要拦住我,你应该知道他们会陷害我了吧。”
“他们就喜欢用这些手段让人陷入困境,可我当时还是没拦住你,不过你倒是还算不赖,竟然破了他们的诡计。”
“吃一堑长一智么,所以幕后那位想利用我们引出的人就是你,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就躲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可真是厉害。”
“那些事,我们还是以后再细说,眼下现阶段,还是先来解决你病的事吧。”
“你真能治好风远?”我还是上了钩,这个诱惑太大了,我不可能扛得住。
“当然,我这一辈子研究的就是这个。”许鸣之似乎在我的脸上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表情,神色动作顿时轻松了下来,彷佛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握之中般。
“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微微凝眉,沉声问道,“什么条件?”
“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你和他结婚然后就去国外,这小子我带走去给他治好病。然后这辈子你们就别再见面了。”许鸣之平静的说出了他的条件。
他刚说完,身旁的风远就轻笑着转眼望向了别处。
许鸣之没有理睬风远,而是继续说道,“至于为什么不让你们再见面,理由你肯定比我清楚,毕竟像你们这么混帐的关系我能忍到现在没痛骂你们一顿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你老老实实的去结婚,他的命就保住了。”
我收拾了一下刚刚散落的表情,轻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走到门口,把屋门打了开来,“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就当你没来过,不送。”
许鸣之怔在原地,似乎在思考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错,对他而言必赢的局面为什么突然变了模样,“你在跟我开玩笑么?你不想救你儿子的命了?”
“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我不管你这次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我告诉你,我不可能离开我儿子,更不可能和别的男人结婚。所以你就别在这瞎折腾了。”
许鸣之跟着也站起了身,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要知道,我要救的是他的命,我的条件难道比他的命还重要么?难不成你宁愿看着他死,也不愿答应我的条件来救他?他还不到二十岁,你是不是真的疯了?”
我低下头不住的冷笑,笑他的话,笑他这个人,笑这个世界,“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们?你以为你已经十拿九稳的拿捏住我们了?你以为我们就像那些烂俗电视剧里一样,会因为所谓救命做一些蠢事?所以,你根本不懂也理解不了我和风远的感情。不过我也没打算让你理解,所以你说对了。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来救他。不过有一点你也搞清楚,我不会看着他死……”说到这,风远默默的垂下了头。
“你……你……好,我不管你怎么想的,那你是不是要尊重一下这小子的意见,他只要离开你,我就可以救他。你是不是该问问他愿不愿意?”
“不用!他不会愿意的。你可以走了。”我再次把门打开到底。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这是他的命!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决定?”许鸣之依旧不屈不挠的追问道,烦的我忍不住要发火。
“因为他的命就是我的命,我的命也是他的命,我说了,你理解不了,你也不需要理解,现在请你离开!”
“你敢不敢让我和这小子单独谈谈?还是你害怕他心底的答案和你想的根本不同,所以不敢?”许鸣之竟然开始用激将法了,我差不多也忍到头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亲生父亲一来就搞风远和我的心情。
我转身走到院子,拿出晾衣杆,指着他喊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把你打出去!”
“你……我是你爸,你连你爸也要打么?”许鸣之三观尽毁的望着我,忍不住低声咆哮道,“我管你是谁!你再说些有的没的废话,你看我打不打你!”我握住晾衣杆,鼓足气势,保准他再多说一句,我就会狠狠的揍他。
一时间,我和许鸣之僵持在原地。
直到风远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浅笑着握住了我手里的晾衣杆,轻声说道,“别生气了,没事,他想谈,我就和他谈谈好了,不然他也没那么容易离开。”
“你和他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我余怒未消,风远却捏了捏我的肩头,“婉荷……别这样……”他一喊我的名字,我就发不出脾气了,何况还是这么宠溺的喊。
于是我被风远一句话就缴了械,又被他拉着重新坐在了沙发上。
“没事,有你男人在呢,我来解决。”他笑着小声对我说道,然后直起身走到许鸣之面前,“走吧,出去说。”
看着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院子,又关好了门,显然是防备着我偷听,他越这样,我心里就越不放心,思前想后还是打开了手环的收音。
“好了,有什么话,你说吧。”风远平静的说道,“小子,我告诉你,她是我和我夫人最宝贝也最亏欠的女儿,所以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一来,你是姓白的那个欺软怕硬的废物的种,还是我女儿被迫嫁的。二来,你竟然诱惑你亲生母亲做出这种丧尽人伦的苟且之事,说真的,我恨不得你现在立刻死!”许鸣之一出门就原形毕露,话一出口,我气的就从沙发上直接跳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拿刚刚的武器。
可一想到风远刚刚最后一句话,我还是逼自己冷静下来。
“这我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时,差不多就都考虑到了。没关系,除了沐婉荷,这世界任何一个人喜欢我也好,讨厌我也罢,对我来说都毫不重要。请你说重点吧。”许鸣之明显顿了片刻,似乎被风远的冷静和沉稳惊着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你的病没救……不是我不想救,而是确实救不了,如果你没发病也许还有机会,可眼下我确实是无能为力。”
许鸣之终于说了实话,我整个人瞬间也瘫软在了沙发上。
我就知道,哪有那么好的事,突然出现一个人就把风远治好了。也许我们此生相遇相爱就已经用完了所有的运气了,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奇迹。
“所以呢?”风远的语气依旧平静,他真的已经长大了。波澜不惊的根本不像个十九岁的少年。
许鸣之再次被他的冷静所惊诧,“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