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歪打正着

        这股内劲比之前的那股既大且猛,如果说之前那道是涓涓溪流的话,那现在贯入南宫修齐身体里的这道就是奔涌的海水,不过南宫凌空将输入他身体的这股内劲掌握得很好,虽然又急又猛,但他并没有感到太多的不适,就是稍微有点气闷而已,比之前的刺痛要感觉好多了。

        然而好景不长,当这股强大内劲抵至南宫修齐的丹田时,立刻就遇到了阻力。

        其实这股内劲在刚进入他的身体内时便遇到了他自身内力的抵抗,但南宫凌空这一次输入的内劲太强太猛,所以一时压制住了南宫修齐自身的内力,只是随着这股内劲在身体里不断的流走,他本身的那股内力开始逐渐显现,尤其是当这股内力进逼丹田时,他本身存于这里的内力急速反弹,其力道之大,竟不输于虚暝神功的真气。

        如此一来,虚暝神功的真气与南宫修齐的自身内力便出现了僵持的局面,而他的身体就是这两股力量搏斗的战场,这让他一下犹如跌进了火炉之中,感觉烈焰焚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要被烤焦了。

        正在给南宫修齐输入真气的南宫凌空此刻也不好受,他没料到南宫修齐体内这股内力如此强大,竟然将他的虚暝真气倒逼而回,而他的双掌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南宫修齐的身体滚烫如火,再看他的脖颈脸色,真是赤红如血,仿佛随时可能会燃烧起来。

        南宫凌空心中大骇,饶他见多识广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白,那就是此刻他已呈骑虎难下之势了,如果这个时候收敛真气,那必然会被南宫修齐体内的内力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南宫凌空并不是怕死,而是担心如果自己有了什么差错救不了儿子,南宫修齐就必死无疑了。

        事实的确也如南宫凌空所料,如果这时候他要是收敛内力,那必然会被南宫修齐体内激起的内力所反噬,到时不但他自己会内力大损,甚至有可能身受重伤,而且南宫修齐也很可能因为狂涌出的内力而裂体而亡。

        可如果要进一步增强输入其体内的真气力压他本身内力,南宫凌空又担心他承受不住,真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令他着实感到棘手。

        不过有一点南宫凌空却不知道,那就是南宫修齐所练的血灵召唤乃至阳魔功,而他食的巨蛇内丹亦同属火性,要知道蛇乃冷血动物,一入冬天便呈休眠之态,而巨蛇却无此现象,一年四季均是活跃,不惧寒性全凭体内的内丹之效,由此可见,内丹的火性之强完全盖过了蛇体本身的寒性。

        如此一来,南宫修齐身具魔武双功皆属火热一脉,如今再加上南宫凌空这同属至阳至刚一路的虚暝神功,南宫修齐哪里还能吃得消?

        浑身像处在岩浆之中,每一根血管似乎都要爆炸了。

        此时此刻,南宫凌空头上雾气缭绕,仿佛身处蒸笼之上,脸上也渐显现凝重,而南宫修齐更是面现极度痛苦之色,殷红如血的脸上布满了黄豆般大的汗珠。

        “啊…不行,好热…烫、烫死了…”南宫修齐心中在痛苦的大喊大叫。

        就在南宫修齐感到痛不欲生之际,他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风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向他这边扑来,紧接着他就听到父亲发出一声沉喝:“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咯咯…老东西,来要你们的命!”赫然正是冥山鬼母的声音。

        南宫修齐大吃一惊,同时他也感觉到爹的吃惊程度不亚于自己,因为他明显察觉到爹按在自己胸口膻中穴上的手掌一抖,导致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一滞,继而使自己本身那股被激起的内力犹如决堤的河水奔涌而出,南宫修齐顿感万箭穿心,更觉犹如锅煎油炸,仿佛深陷地狱之中。

        随后,南宫修齐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张口就要喷出,可就在此时,一只纤纤玉手按在了颈椎处,如奔腾河水般的内力似乎一下找到了出口,全部涌向那只玉手,而南宫修齐原本要喷出的鲜血竟然奇迹的止住了,与此同时,那种极度痛苦的感觉也随之缓解了不少。

        南宫修齐顿时大奇,他知道按住他颈椎的就是冥山鬼母,可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出手救自己,况且刚才她还说了是来下毒手的。

        “吸绵大法?”南宫凌空显得很是吃惊。

        冥山鬼母没有答话,不过从脸上所露出的那种奸计得逞的笑意就可以看得出南宫凌空没有说错,她使出的这一招正是让江湖上不少人闻之色变的邪门功夫。

        吸绵大法顾名思义便是一种吸取别人内力的功夫,被施了此功的人其身上辛辛苦苦所练成的功力会被施功者如海绵吸水一般源源不断吸走,直至变成一个废人乃至死人。

        当然了,如此歹毒霸道的功夫也逃脱不了一般的规律,那就是功力弱者是不可能向功力强者使出吸绵大法的,那样非但吸不了对方的内力,反而会被对方的内力震伤。

        鉴于这个规律,冥山鬼母才费尽心机布下迷阵。

        事实上,由于她在南宫修齐身上下了魔符,只要他一进入一定的范围内,冥山鬼母便会自动感应到,根本无需再施功查探,所以自南宫修齐他们三人踏入皇宫时冥山鬼母就发现了,但她并没有立即调集宫中高手来围捕他们,而是心生一计。

        本来,冥山鬼母自视甚高,尤其是练成姹女玄功之后更觉已是天下第一,然而当她见到南宫凌空后虽然依然相信自己绝不输于他,但也不得不承认在武学内力方面还是远不及他的。

        南宫凌空自动放弃抵抗,甘愿受缚以换取家族其他人平安,这让冥山鬼母暗笑此人武功虽高却愚忠之极,同时也非常可惜此人一身雄浑之极的内力将随着他被斩首而白白浪费,于是她萌生了把南宫凌空的内力吸取过来为自己所用的念头。

        可是这个念头对冥山鬼母来说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南宫凌空的内力比她高出许多,她是不可能对他使出吸绵大法的,然而南宫修齐的意外到来让她顿生一计。

        凭着所下的魔符,冥山鬼母很快就在皇宫里找到南宫修齐,让她颇感意外的是不只南宫修齐一个人,在他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不过经过一番暗中观察,冥山鬼母认为此二人功力一般,于是也就放下心来,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他们三个人各自分开,吩咐其他人对付那一男一女,自己亲自对付南宫修齐。

        事情一步步按照冥山鬼母所设计好的路线走,南宫修齐成功的被引入了双层木楼,在这木楼的一楼已经被冥山鬼母施了迷阵。

        不过她也知道这种迷阵虽然很是厉害,足以让一个二流好手心智丧失、狂性大发,最后困死其中,但若要困住堪称一流高手的南宫修齐那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结果证明南宫修齐的确没费太大力气就将迷阵破解,但是却大大消耗了他不少魔力,这也正是冥山鬼母的用意所在。

        事实上,若不是南宫修齐提前有了警觉,察觉到冥山鬼母已经发现了自己,从而暗自戒备着,那他必定会被迷阵弄得措手不及,心慌意乱之下甚至有可能会元气大伤。

        冥山鬼母真正厉害的是在二楼,这就是她练成不久的姹女玄功,此功的威力即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一身魔力在悄无声息中渐渐消逝,可以说杀人于无形之中。

        其实严格来说,南宫修齐的一身魔力与冥山鬼母相较已经是不相上下了,南宫修齐若要拚死相斗,冥山鬼母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胜得了他,但是由于一来南宫修齐已对冥山鬼母产生了畏怯感,气势上首先就输了一筹,二来在实战经验上她也比南宫修齐丰富许多,所以造成已修成第六重血灵召唤的南宫修齐在斗冥山鬼母的过程中处处落于下风。

        这一点南宫修齐自然是不知,但冥山鬼母却心里有数,更重要的是,她要的是将南宫修齐的一身魔力无声无息的消融,而不是直接将他毙命,如此一来难度就增加了许多,所以冥山鬼母在使出姹女玄功的同时让皇后打头阵。

        现在的皇后已非昔日那位母仪天下、尊贵崇荣的皇后了,自从被宝月发现她被南宫修齐调教玩弄长达数月之后,她就在宝月面前失去了所有尊严与人格,宝月觉得她使皇家蒙上耻辱,早已对她不再抱有任何感情,若不是觉得她对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用处,宝月早就将她格毙以洗刷皇室的屈辱了。

        宝月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有着非常变态畸形的性格,皇后落入她的手里焉能有好下场?

        她变着花样折磨这名曾经疼爱自己,视自己犹如亲生女儿一般,同样自己也非常敬爱的女子。

        但也许正应了那句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的话,宝月几乎不把她当人看了,折磨手段之残忍远超对付其他女婢。

        掐乳、扣阴、夹舌、扩肛等等诸般淫虐手段早已被宝月一一施在皇后身上,在这过程中,宝月那变态的欲望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从而也是越玩越有劲,而最初感到惊恐、痛苦的皇后也慢慢从极端羞辱变态的折磨中得到了异样的快感,就此心甘情愿的沉沦。

        就这样,冥山鬼母让皇后先行引诱南宫修齐,而之所以会选择她而不选其他宫女代替,主要是因为皇后之前被南宫修齐玩弄过,南宫修齐对她很熟悉,不会产生很大的戒备感,这样比较容易成功。

        另外,皇后那艳丽的容貌以及被宝月长期折磨性虐而产生的媚骚之态不是其他宫女所能比拟的,更易迷惑住南宫修齐。

        尽管皇后不会丝遥魔功,更不会什么采阳的邪门功夫,但她在姹女玄功的影响下亦可以如一名魔功高手一般在交合中消耗对方的魔力,不过事后她会虚弱之极,仿若生了一场大病,甚至亦有可能丧命,当然这已经不是冥山鬼母与宝月考虑范围之内的事了。

        姹女玄功果然了得,南宫修齐轻易的就被同样受姹女玄功控制住的皇后迷住并与之激烈交媾,元阳大失、魔力大损,后来又被虚幻出来的女子弄得元神尽失,几乎就是一具死尸了。

        接着冥山鬼母再将仅剩一口气的南宫修齐送到南宫凌空面前,编造一番话说是南宫修齐自己好色贪淫导致阳气大虚,需要他的虚暝真气才能挽救,果然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南宫凌空没有丝毫犹豫就运功为南宫修齐输度内力了。

        冥山鬼母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南宫凌空他们父子彼此都进入状态之后,她立刻飞身而出,一掌顶在南宫修齐的身上,在他身上使了吸绵大法,想利用他的身体为媒介,从他身上吸取南宫凌空的内力。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不可谓不高明,要知道此时此刻南宫凌空正全力给南宫修齐输送内力,冥山鬼母则从半路杀出,这下便使南宫修齐如同一座桥梁,把南宫凌空输给他的内力尽数转给了冥山鬼母。

        南宫凌空想阻止却束手无策,因为若冥山鬼母直接对他施出吸绵大法,他是可以毫无顾忌的予以反击,可现在中间隔了他的儿子,让他不禁投鼠忌器。

        如果此时要强自收敛内力,先不说南宫修齐会不会出现什么不测的变化,就是冥山鬼母紧随而来的内力也会让他毙命;如果要加强内力,反噬她的吸绵大法,那南宫修齐的身子必定不能承受,亦将爆裂而亡。

        本来南宫凌空只觉自己输送的内力正在和南宫修齐体内那道古怪的内力僵持不下,而此刻却如找到泄洪口的洪水,源源不断的流失而去,这让他既惊且骇,可又一时找不到对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内力就这么被她吸走。

        说实话,冥山鬼母虽然早已习得吸绵大法,但却很少使用,只是当年刚学成时出于好奇使过几回,后来就一直没再用这门邪功了,因为内力弱于她的她看不上,内力强于她的她又吸不走,对于冥山鬼母来说,吸绵大法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然而今天终于是派上了用场,此刻冥山鬼母只觉强劲的内力正源源不断的流入自己体内,流经四肢百骇,最后汇入丹田,转化成自己的内力。

        对此,冥山鬼母是既欣喜又骇异,因为她发现南宫凌空虽然流失了这么多内力,但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流失的内力只是他的九牛一毛,由此可见他的内力是多么的雄厚。

        “卑…鄙…”南宫凌空咬牙挤出两个字。

        冥山鬼母发出一声冷笑,没有反唇相讥,而是越发催动功力,加紧吸取,而南宫修齐听在耳里却是大吃一惊,暗道:“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冥山鬼母正在使什么阴谋吗?对,肯定是这样的!妈的,老骚妇!”

        虽然南宫修齐知道冥山鬼母突然又回来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可是她一出手非但没有加害自己,反而还让自己从痛不欲生中解脱出来,这就让他有点拿不准冥山鬼母的真正用意了。

        且现在一听爹这么说,再听冥山鬼母所发出的那声阴毒冷笑,他一下就可以确定此妇正在施展某种毒招,而从爹的语气里所含的愤怒来看,爹似乎对她这招毒招无以为对。

        南宫修齐不由得急了,想睁开眼,想出手反击,可是身体虽然不再痛苦,意识也很是清醒,但就是无法凝聚力气,体内仿佛就是一只劲气鼓荡的气囊,虽然汹涌狂猛,却无任何着力点让他可以将这股劲气收为己用。

        事实上南宫修齐不是一个笨人,他从本来在自己体内肆虐的内力一下找到泄口流失而去的情况,稍微思索一下就猜到冥山鬼母肯定是利用自己的身体来吸取老爹的内力,心里不禁是又急又慌,更急切的思索对策。

        情急之中,南宫修齐忽然想到自己修习过虚暝神功的运气法门,当初自己误食了巨蛇内丹,差点焚胀而死,就是按照虚暝神功秘笈所载的运功法门才捡回了一条命。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南宫修齐努力回忆秘笈上的图示标注,按照其方法运息,没一会儿他便感觉体内鼓腾不息的内力开始得以控制,其流失的速度似乎得到了一些减缓。

        在冥山鬼母没有出手之前,南宫凌空输送到南宫修齐体内的内力与他本身的内力冲突不止,从而让他受尽了苦楚,直到冥山鬼母横插一脚,将他身体内的内力吸取过去方才好转。

        现在虽然被冥山鬼母吸取过去的内力好像减少了一些,继而自己体内的内力又再度充盈,但却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因冲突而引发的痛苦了,两股内力似乎融为一体,顺着经脉游走。

        见有成效,南宫修齐不禁大喜,继续运功调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泄入冥山鬼母那里的内力越来越小,他自己本身体内的内力越来越雄厚,且并没有那种累积堆砌之感,而是顺着他四肢百骇汇入丹田,平静而又自然,他知道这才是真正将内力化为己有的表现。

        渐渐的,冥山鬼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而南宫凌空更觉骇异,因为感觉到南宫修齐体内真气在流走,其运功法门正是自家祖传的虚暝神功。

        “不好!有诈!”

        随着冥山鬼母再也吸不走一丝内力时,她终于回过神来,欲抽身而去。

        然而为时已晚,当冥山鬼母那只白晢的手掌刚离开南宫修齐的身体时,便有一只手闪电般扣向她的脉门,接着,只听一声闷哼,南宫凌空的身体倒飞而出,身体划出一道弧线的同时一缕鲜红也洒过空中,继而如雨点一样落下,溅在地上石板,仿若一朵朵殷红的花朵。

        “爹!”南宫修齐发出一声嘶吼。

        “你、你…”

        冥山鬼母惊骇之极,她不明白南宫修齐怎么会突然醒过来,还出手如电,一下扣住了她的脉门,令她浑身酸软无力,再强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

        原来,当南宫修齐走对了路子,按照虚暝神功的运气法门,再加上老爹强劲内劲的注入,他恢复的速度是奇快无比,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只是当他察觉到冥山鬼母要逃时不假思索的出手了,也不管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考虑到其后果。

        但就是这样的随手一击居然恰恰扣住冥山鬼母的脉门,一下就制住了她,令南宫修齐大感意外,不过更让他意外乃至魂飞魄散的是,自己的老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落出去,鲜血狂喷。

        “贱人!”

        南宫修齐反手狠狠甩了冥山鬼母一记耳光,顿时她的半边脸都浮肿起来,随后便听一阵清脆的骨裂之声,她的四肢被南宫修齐硬生生的折断了。

        除了刚开始被南宫修齐扣住脉门时所发出一声惊叫外,冥山鬼母再也没发出一丝声音,就是当四肢被南宫修齐硬生生抑断时她也死死咬住嘴唇,硬是没让一丝哀鸣从自己口里溢出。

        若是在平时,南宫修齐肯定会对冥山鬼母如此硬气而心生敬佩,然而在现在的情况下,她这般宁折不屈的样子反而是激发了南宫修齐更盛的怒火,若不是担心父亲的安全,他必将以更残酷的手段来对付她,他就不信她不知道疼痛,不知道屈服。

        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来慢慢折磨冥山鬼母,于是在她的胸口又补了一掌,顿时冥山鬼母连哼也没哼便脖子一歪,不省人事了。

        “爹、爹,你怎么样?”南宫修齐飞快的上前扶起南宫凌空。

        “咳咳…”

        南宫凌空不住咳嗽,每咳一下就有一缕血丝从他嘴角溢出,不过他的脸上却布满喜色,一个劲道:“好、好…咳咳…你终于有所…所成…”

        南宫修齐急道:“爹,你别说话,我…我来救你。”说着,他学刚才他父亲救他的样子将双手抵在南宫凌空的后背上,可是面对宽大的后背,他又茫然了,不知道到底该将手抵在哪里?

        “哈哈,咳咳…不、不用,爹还死不了!”

        南宫凌空一边剧咳不止一边却又豪迈大笑,然后一把抓住南宫修齐那双有些慌乱无措的手,“好、好,齐儿,你的内力居然能反噬爹,好,太好了,能死在你的内力之下爹也高兴啊!哈哈…”

        “啊!什么?我的内力…”

        南宫修齐傻了,他没想到是自己害了爹。

        看着南宫修齐呆若木鸡的样子,南宫凌空哈哈大笑,用力的拍着南宫修齐的肩膀道:“你完全不用内疚,爹高兴,很高兴!你知道吗?爹多年来的愿望就是你能学成我们南宫家的祖传神功,爹膝下三子只有你有这个资质,如果你不能学成,爹就算死也不瞑目啊!更无颜去地下见列祖列宗!不过现在好了,哈哈,你终于学成了虚暝神功,嗯嗯,尽管还有所欠缺,但已经很好了,爹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南宫修齐一时怔怔说不出话来,看着爹嘴角带血,伤势不轻,但脸色却喜不自胜,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他心头顿时感慨而又震撼,更觉惭愧,为以前自己的懵懂无知,更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让爹失望而愧疚,这一刻他仿佛一下明白了许多,自己身为南宫家族子嗣的责任,还有爹对自己的寄托与希望。

        “咯咯…愿望实现?恐怕未必吧!因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又哪里来的什么愿望呢?”一阵娇笑中带着浓浓杀气的话语飘了过来。

        宝月公主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走了进来,当然进来的不只她一人,还有众多高手。

        南宫修齐匆匆一瞥中发现曾和自己交过手的国师宇化天也在其中,还有御林军副统领雷天,当然,四肢皆断的冥山鬼母此时已不知去向。

        南宫凌空一时愕然,随后回过神来,脸一沉,缓声道:“宝月公主,你这是何用意?”

        “爹,你还不明白吗?她想杀了我们父子。”

        “咯咯…还是小的聪明,老的果然是老了。”

        南宫凌空脸色倏然一变,咬牙道:“公主,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君子协定的,皇上他是同意…”

        “爹,你被他们骗了!”

        南宫修齐愤然道:“那个狗皇帝还有这个小贱人,从来就没打算放过我们,爹,你知不知道,府里已经被抄了,家里所有人统统都被押入了大牢,男的只等问斩,女的也发配为官奴官妓了。”

        “什么?”

        南宫凌空双眼圆睁,双手一把抱住南宫修齐的肩膀使劲摇道:“你,你再说一遍!”

        看到爹这般激动的模样,南宫修齐的心蓦然一痛,既心痛爹蓦然知道真相的残酷,亦心痛曾经辉煌的家族转瞬灰飞烟灭,双目不由得升起一层薄雾,他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未了又加了一句道:“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你快说!”

        “老…老祖宗也被他们害…害死了…”

        闻言,南宫凌空竟然意外的平静了,不过那呆立的身体、喷火的眼睛似乎意味着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果然,只过了一会儿,他便猛然仰天大笑,笑声夹杂着无形的劲气呈漪涟状一层一层向外扩散,不但震得固若坚铁般的屋顶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而落,而且之前涌进来的那些高手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宝月公主更是被护在人墙之中。

        南宫修齐也被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就发现爹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满噙着泪水,可见他只是伤心至极,不是精神受了刺激而失常,遂略为安心。

        “爹、娘,儿…儿对不起您…”

        面对东方,南宫凌空颓然跪倒,哽咽难语。

        “爹,你别难过了,老祖宗既已…”

        南宫修齐见爹如此伤心,心下难过,想安慰却又不知该说点什么,可就在这时,他却听耳边一阵劲风闪过,刮得他面颊隐隐作痛,不由得大吃一惊,本能的闪身,便见一名锦衣汉子不知什么时候跃然而起,手持一杆长枪如疾风一般奔袭而至。

        锦衣汉子显然是直冲南宫凌空而来,雪亮的枪尖划过一道白光,恰恰掠过南宫修齐的面门,直袭南宫凌空的咽喉,而此时的南宫凌空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对这突然而至的危险恍若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