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等“白马将军”再说下去,含笑拱手道:“将军误会了,在下郑毅,是京城九门提督秦重大人的一名书僮,并不是三天前找上贵宝地的人。”
这“白马将军”似是未信,口中微嘿了一声,举手拍了两声。
只见一名青年壮汉走了进来,躬身道:“师父有何吩咐?”
“白马将军”道:“去叫海生,和你四师兄、五师兄进来。”
那青年壮汉口中应了声:“是!”迅速退出,过没多久,从门外走进三个锦衣汉子。
郑毅举目看去,前面一个中等身材,年约四句,生得体型精壮,右手捧著左手,似乎痛苦不堪。
后面两个正是方才在茶棚中坚持要郑毅前来的两个庄丁。
这三人走入大厅,立即朝“白马将军”躬身行礼,道:“师父。”
“白马将军”朝郑毅一指,道:“海生,你仔细瞧瞧,三天前找到庄上来的,可是这人?”
这中年锦衣汉子叫做海生,目光一横,怒目打量了郑毅一眼,躬身道:“启禀师父,就是这小子,没错。”
“唔!”“白马将军”又朝两名乔扮庄丁的汉子问道:“海照,海文,你们两个也仔细瞧瞧,是不是他?莫要认错人了!”
那两人也朝郑毅看了一眼,躬身道:“三天前,是傍晚时分,天色快黑了,是大师兄接待他的,弟子二人站得较远,没看仔细;但这一身打扮,年龄,身材,模样,都完全一样,看来绝不会认错!”
“白马将军”目光一凝,投射到郑毅的脸上,冷笑一声,道:“年轻人,现在老夫的三个门人都指认就是你了,你既然敢来,何用抵赖?”
郑毅苦笑道。!
“正如老丈所说,即然敢来,何用抵赖?如果是我,我就绝不会抵赖。”
“不抵赖就好!”“白马将军”截住他的话头,厉声道:“那么你说说看,要老夫公开取消‘白马将军’的外号,还出手伤人,废了我们门下大弟子一条胳臂,究竟是甚么人指使你来的?”
郑毅道:“将军是朝廷的栋梁,应该深明事理,我一再说那个前来惹事生非的人不是我,将军何以不肯相信?”
“白马将军”大笑道:“第一、我不是朝廷的大将军,我这‘白马将军’的外号也只是因为我爱穿白袍、骑白马,江湖人物给我的一个封号而已!第二、我相信事实,我门下有三个人都亲眼目睹,指证历历,你还不承认?”
刚说到这里,只见从阶前又走来一个人,说道:“涤尘兄有客么?”
这人年约六旬,脸型狭长,手掌中盘旋著两颗铁九,一脸俱是笑容。
骤见郑毅的一身白衣,不由得老脸蓦地一沉,哼道:“这年轻人大概是‘白衣教’门下了?老夫正要找你们!”
又是一个认错了的人……
“白马将军”大笑道:“白兄,你来得正好!”他扶著这老者进来,一面道:“你也要找‘白衣教’不知为了何事?”
这老者一手拂髯,恨声道:“三天前老朽正好有事外出……”
又是三天前,事情怎么都这么凑巧?
老者伸手一指郑毅道:“这小子,就闯入了老朽的‘瑞芳居’一场大闹,交代家人说‘白衣教’要崛起江湖,白瑞芳的姓不好,要改掉?”
连姓都不许有一个白字?真是岂有此理?
却听那白瑞芳怒道:“他居然说,姓黑、姓黄、姓红、姓蓝,姓甚么都可以,只是不许姓白,否则三天之后,要来拆掉老朽那块‘瑞芳居’的牌子,你说可不可恶?”
“白马将军”顿时与他敌忾同仇,咬牙切齿道:“实在可恶之极,这小子居然不许我再骑白马?骑黑、骑黄、骑红、骑蓝,骑甚么都可以,就连‘白马将军’的白字也要改掉?”
白瑞芳手中两粒铁九一碰,发出“当”地一声巨响,厉声道:“来来来!你有甚么本事拆我的招牌?有本事尽管使出来!”
郑毅大惊失色,急道:“慢来,慢来……我说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白衣教’我只不过是个书僮,是个小厮……”
白瑞芳已经逼近,须眉贲张,怒声道:“到了此刻,你还不敢承认么?”
眼看他就要向郑毅动手,外面却有一名庄丁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一面惊急嚷道:“师父不得了,来了,来了!”
“白马将军”喝道:“你说甚么来了?”
那庄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道:“三天前,那个‘白衣教’……”
“哼!”“白马将军”脸色一沉,挥手道:“叫他进来,”
只听门口有个清脆的嗓音应道:“已经进来啦!”
随著话声,从厅外跨进一个白衣人来。
郑毅这才松了口气,正主儿适时赶到,他可以不必做替罪羔羊啦。
郑毅好奇,这么狂妄的“白衣教”是个甚么样的可怕人物?
他抬头望去,只见这人一身整洁清雅的丝质白衣,年纪极轻,看来只不过与自己差不多,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相当俊美;只不过神情冷傲,嘴角微微上翘,好像甚么人都不在他眼里!
一眼瞧见郑毅,却是目光一凝,神情略现惊异。
这白衣人正想开口“白马将军”已经断喝一声,道:“你就是‘白衣教’的门徒了?”
“不错!”那白衣少年只说了两个字,目光仍是停留在郑毅身上,冷冷的问道:“你是甚么人?”
郑毅已经因为他而被人误认,而且差一点还要挨揍,此刻见这少年冷傲神情,心中自然不悦,冷冷道:“阁下最好先向这两位老前辈说说,你是甚么人?”
白衣少年睑上有了怒色,冷哼道:“你不是‘白衣教’的人,谁教你穿白衣的?”
郑毅立刻想起那白瑞芳的话,笑道:“原来不止别人姓甚么叫甚么要管,就连穿甚么衣服也要管么?”
白衣少年双眉一挑,说道:“本教自然要管,凡是非我‘白衣教’人,身穿白衣,就是冒充本教使者,按律就得……”他又看了郑毅一眼,忽然住口不言。
郑毅竟有些耽心,嗫嚅道:“按律该当如何?”
白衣少年冷色说:“处死!”
那个老而弥坚的白瑞芳也转向了那白衣少年,厉声道:“三天前大闹‘瑞芳居’的,就是你么?”
白衣少年冷哼道:“不止‘瑞芳居’到这里来的,也是我!”
他完全无视这里全都是敌人,只身前来,伸手指骂著道:“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是来听回音的,孟涤尘,你外号‘白马将军’这个白字与本教抵触,犯了忌讳,你改是不改?”
孟涤尘怒嘿一声,道:“老夫不改,又当如何?”
白衣少年脸色一寒,目中射出两道清冷的光芒,微哂道:“那你就绝难逃过今天!”
“哈哈哈!”“白马将军”仰首大笑,他是气极而笑,声如裂帛,目注这白衣少年道:“孟涤尘活了五、六十岁,绝难逃过今天,那也不算短命了,你年纪轻轻,来到寒庄,还敢口出狂言老夫看你也绝难逃得过今天,”
白衣少年冷傲的道:“是么?”
孟涤尘道:“你可是不信?”
白衣少年道:“我知道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真章是不肯取消你‘白马将军’这外号的!那好,你不妨把压箱底的本领使出来试试,看我是不是能拆掉你这块招牌?”他如此狂傲自负,孟涤尘哪还忍受得住这口鸟气?
口中暴喝一声,双手一分,身形倏地欺近,左手斜劈胸前,右手朝前一探,五指如勾,直抓对方左胁。
这一招出手奇快,尤其他双臂特长,人还未到,一掌一爪已经到了白衣少年面前。
白衣少年身子稍稍一偏,居然轻巧无比的避开了孟涤尘的一招两式,左手同时一抬,使了一记“菱叶穿萍”从孟涤尘右腕底翻了起来,朝右胸口反拂了过来。
孟涤尘急忙之间,右手五指并拢,往下叼出。
他这一记刁手自然使得很快,五指之上也贯注了真力,就算一块钢板,也会被他叼得凹下去!
谁知碰上了白衣少年的手腕,竟然柔若无骨,丝毫使不出力道来。
而对方仍是反手一拂,原式未变,仍然朝右胸拂到,几乎已碰上了衣衫!
孟涤尘发觉不对?再待后退,自然已经嫌迟了……
这白衣少年使的是“拂脉截经”手法,只要给他拂上,任你武功再高,也都施展不出来,只有束手待缚的份啦!
这孟涤尘自知必然惨败,正在暗自长叹,突然发觉自己因为后退而撞到了郑毅。
郑毅自从练会了一招“同心剑”法,因而变得耳聪目明,眼见这“白马将军”
要糟,急切中伸手一推!
孟涤尘蓦然身子一歪,正好避开了白衣少年这一拂之力,伤到右肩,却避开了胸口大穴;孟涤尘肩头一阵大疼,幸好他有镗甲在身,肩头又是皮厚肉粗之处,却无大碍。
这中间的过程说来话长,却也只是短短一刹那之间的事,白衣少年一击不中,左手又如蝴蝶翻花,斜穿而出,再拍他的背后。
那老而弥坚的白瑞芳虎吼一声,手中两枚鹅九大的铁弹珠“哗”地一响,疾如流星地袭向那白衣少年,口中怒喝道:“老夫也来会一会这大胆狂徒!”
两主局手力战这年纪轻轻的白衣少年,场中情势立变“白马将军”双手如刀,大开大合,如砍似劈!
有力敌万人之勇。
白瑞芳两枚弹九倏去倏回,专打敌人周身大穴,来无影、去无踪!
令人防不胜防,两大高手缠斗这白衣少年,谁知他竟能在这凌厉的夹击下,倏地伸手拂向“白马将军”左胸“紫府穴”。
这是人身大穴,正当会脉与任脉要冲,如果拂中,不死也成重伤!
“白马将军”闪避已经不及,白瑞芳要抢救也晚了一步;在场围观的孟庄子弟们都吓得尖声叫了起来。
但是就在这白衣少年指尖快要拂中之际,突然觉得有一根手指如利剑一般地直指自己眉心!
白衣少年心下大震,这眉心更是人身必死之穴,他已顾不得伤敌,缩手后退,左手”沉,立即朝下按去,似要化解……不料他手势才动,却觑见郑毅的另一只手的食指如剑,才划了半个孤,又指向了他的眉梢!
白衣少年大吃一惊,紧急向后退去……
“白马将军”与白瑞芳这才真正脱离险境,心中暗叫一声:“惭愧!自己纵横江湖四十年,竟然第一招就遇上了险招,要不是他突然收手,自己一世英名,就要葬送在他这一招‘拂穴截脉’手法之下!”只听那白衣少年向郑毅怒喝道:“是你出手偷袭的么?”
郑毅立刻心慌缩手,不敢回答。
“白马将军”孟涤尘心中暗自哦了一声,忖道:“原来是这个白衣少年出手替自己解了围!”
其实郑毅并不是出手替他解围,他甚至心中不满这位自大自狂的“白马将军”
硬是不问青红皂白的要把他当成坏人,说甚么都不肯听他的解释。
但是看到他两个老人家被这白衣少年逼得步步危机,心中对这白衣少年的武功大感钦佩。
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在这白衣少年的举手投足,出招收招,也不由自主地以自己学的那招“同心剑”法来比划著,想像著如果他是在向自己攻击,又该如何抵敌。
谁知这白衣少年眼尖,竟被他瞧见,心中不免羞愧收手,不敢吭声。
这白衣少年怒哼一声,道:“看来你武功不弱,今天饶不得你!”
郑毅惊得后退,急忙道:“不不不!在下我武功弱得很,饶了我,饶了我……”
白衣少年见他一番做作,又是怒恨,厉声道:“报上名来!”
郑毅急道:“在下我姓郑名毅,无名小子,你一定不会认得我的……”
白衣少年果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双眉一挑,怒哼道:“你身穿白衣,本已触犯本教规定,我就先收拾了你,也是一样!”
说著他解下腰畔一柄白鞘的长剑,道:“咱们到厅外去!”
纵身掠起,像一朵白云,身法美妙之极,飞到大厅前的广场之上。
他抽出长剑,银白剑鞘往地上一扔,喝道:“还不出来受死?”
郑毅心惊胆跳,抬眼四望,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开溜,谁知又是“呼”地一声,一朵白云又飞了回来,拦在他的前面,道:“你的武器呢?”
郑毅眼看溜不掉,只得硬著头皮道!
“我没有武器,我也不想跟你打架,你若不要我穿白衣,我就脱下来给你就是……”
他果然伸手解衣,谁知这白衣少年突然娇喝一声,怒道:“你找死!”
长剑一挥,毫无章法地夹头盖脑,直劈下来!
这一剑又疾又快,郑毅闪避已经不及,仓促间双手食指伸出,左勾、右点,如利剑一般直指他的手腕!
眼见就要被郑毅夺下他的长剑,谁知这白衣少年长剑款起一朵剑花,满天花雨,风摆残荷,玉梅错落,唰唰唰三剑,直逼得郑毅连退七步,几乎撞翻一张太师椅!
白瑞芳见多识广,惊道:“凉州‘果毅门’的‘清平剑法’?”
郑毅只觉得眼前一片剑幕笼罩而下,几乎要将自己绞成碎片,他已经退无可退,百忙中双手食指“同心剑法”一变,一指刺向他的左胁,另一指划过他的手腕!他这虚空一划,本来不具任何威力,可是在白衣少年眼中,竟不啻是一双锋利的长剑,不但左腰会洞穿而过,自己的手腕亦必被切断,
惊得他尖叫一声,仓皇松手扔剑,鹞子翻身,暴退七尺,避开了他的这一招。
长剑跌下,恰巧落入郑毅手中,郑毅慌忙接住,却差一点割伤了自己的手掌。
那白衣少年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牙怒道:“你,你……”
郑毅突然想到怎么把人家的剑夺了来?
实在不该,伸手将长剑递出,歉然道:“对不起,还给你……”
谁知这白衣少年气得双颊发赧,恶狠狠瞪了郑毅一眼,双足一点,一道人影疾如流星,越过围墙,朝外飞射而去。
郑毅不想他走得如此快?
心中不觉起了一丝歉疚,暗道:“他连剑都不要了,显然十分气恼,自己几时把剑还他才好?”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身边却响起了粗犷豪爽的笑声,道:“郑少侠这一手功夫真了不起,轻灵博大,老朽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
原来是那老而弥坚的白瑞芳,身旁的“白马将军”孟涤尘也大笑道:“也总算给老朽出了口气,把狂妄无知的‘白衣教’徒撵走了,来来来,快到厅上坐!”
郑毅却不想与他们多加客套应酬,心中挂念的还是住在农家的叶依萍。
他走去拾起地上的那支银白剑鞘,将长剑收入鞘中,拱手道:“对不起,在下我还有四再事要办,就此告辞!”
郑毅循原路回来,突见远处林间,似有一个白衣人影,一闪而入林中。
郑毅一眼觑见,立刻起疑?
莫非就是刚才那个丢了长剑,含怒而去的白衣少年?
自己手中仍拿著他的长剑,实在应该原物奉还才对。
一念及此,郑毅立刻大喊一声:“喂,这位仁兄!”
他急步追来,进入这林中,谁知已经没有那白衣少年的综影。
他一面叫嚷呼唤,再往林中寻去,突然一阵衣袂飘动,从左右掠来,人数至少也有四、五个之多。
郑殿、心中一动,暗道:“好家伙,原来他还在这里打埋伏!”
一瞬间,果然有几名穿白衣的人影,从四面围了上来。
郑毅目光一瞥,发现围上来的竟然有九个之多!
九个都是身穿月白僧衣的和尚,每人手中都执著一支精光闪闪的青钢长剑,缓缓逼近。
郑毅心中暗惊,忖道:“这些和尚难道也是‘白衣教’的人?”
思忖间,只听右首一个和尚喝道:“施主已经落入我们包围之中,只要放下兵刀,随贫僧回去,我们绝不为难施主。”
郑毅道:“你们是‘白衣教’的人了?”
为首和尚大笑道:“施主自己是‘白衣教’的人,怎说贫僧是‘白衣教’人呢?”
郑毅道:“我不是‘白衣教’的人!”
左首一个和尚哼道:“你身上明明穿了白衣,还想抵赖么?”
郑毅道:“我真的不是‘白衣教’的人,这有甚么好抵赖的?”
“那好!”为首和尚道:“施主随我们回去就好了。”
郑毅道:“随你们回哪里去?”
为首和尚道:“龙兴寺。”
郑毅道:“我随你们到龙兴寺去做甚么?”
为首和尚道:“施主到了龙兴寺自会知道!”
郑毅道:“不行,我还有事,我不去!”
对面一个和尚道:“施主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郑毅大为惊恐,急道:“你们想要怎样?”
身后一个和尚冷笑一声,道:“施主不肯去,咱们只好把施主‘请’去。”
他把“请”字口气特别说得重了些,表示这“请”字另有含意。
郑毅有些心慌,道:“诸位师父,是打算用强么?”
另一个和尚道:“施主知道就好。”
郑毅四下看了一遍,叹气道:“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何必强人所难……”
只听另一个和尚怒声道:“三师兄,这小子嘴硬得很,还和他罗嗦甚么?把他拿下,擒回去就是了!”
站在右首的那个为首的和尚大概就是三师兄了,他目注郑毅,凝重的道:“施主不肯跟我们回去,难道真的要贫僧等人用强不可?”
郑致急切道:“不不,不可用强,在下我实在不想跟人动手打斗,尤其不敢得罪出家人……”
“阿弥陀佛!”
这位三师兄口中宣了一声佛号,这声佛号显然是他们的暗号了,九个和尚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他们只是退开,并不是退去。
他们这一步,各自又退的不同,有的是斜退,也有的只退下半步。
原来他们是在调整九个人之间的距离,改变了包围郑毅的角度。
但是在郑毅眼中看来,他们却错乱无章,松松懈懈的随意站一止,一点也看不出有甚么威力。
这位三师兄缓缓地拔出长剑,当胸平举,凛然道:“施主此时答应随贫僧回去,还来得及!”
郑毅眼见跟他们说不通了,心中忿然这些出家人,怎么也跟刚才那些草莽的江湖人物一样,硬是指鹿为马,是非黑白不分?
九个和尚围住他,九柄长剑指向他,郑毅心中胆怯,眼珠子却在乱转,希望能找个机会溜之大吉,口中却在支吾应道:“来不及又如何?”
左首和尚大声道:“三师兄不用跟他多说了!”
三师兄叹道:“施主不听劝道,看来是非要动手不可了。”
说到这里,目注郑毅道:“施主请亮剑!”
郑毅本不惯用剑,要用也该用双剑,此刻手中只有一把剑,心中不免犹豫起来,手握剑柄:“算了!这柄剑,还是不用吧……”
背后有个和尚怒道:“好个狂妄小子?”
这位三师兄亦怒哼一声,道:“施主小心了!”
说到这里,口中突然高声唱道:“峨眉山月照九州。”
随著他的歌声!手腕一振,长剑向空划起了一圈银光。
八个和尚随著高声唱道:“一片清光遍地流!”
九人同时跨进,九支长剑分做九个方向,同时刺出。
郑毅大惊,只见这九支长剑刺来的方向,并非自己身上某一部位,而是刺向身体的四周。
三支长剑是从三个不同角度刺向头颈,这三剑刺到之时,也正好交叉锁住咽喉,另四支长剑锁住双手,两支点到前心后背。
一下子就全部凝住不动,却也恰巧把郑毅所有能动的方位全部封死!
郑毅已吓出一身冷汗,他还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应变,就已经被他们制住了,为首的这位三师兄却脸色大变,惊道:“怎么?你真的已经知道我们这一招伤不到你?”
郑毅奇道:“怎么了,这一招有甚么不对?”
三师兄道:“师父传我们这一招时,已经分析过人性,任何人在这么危急之时,一定会动一动,只要有任何地方一动,就一定会伤在这一招、天网恢恢。之下,除非敌人能洞烛先机,真的一动也不动!”
郑毅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惊道:“好险!”
原来他不是不肯动,而是根本来不及动;此时他九人的招式全都用老,手已伸到最长,剑尖已指在最极致,要想再前进半分也办不到,除非彻剑后退,再换第二招!
但是他们只要稍稍有半分撤剑,立刻就造成他九人极大的空门破绽,极可能被敌人一剑之中尽数屠杀!
这九个和尚就只能伸长了手,伸长了剑,动也不能动。
郑毅也只有在这半分都不能移动的九支利剑之中,手握剑柄,动也不能动!
他们就这样僵持在这里,谁也不敢妄动半分!
但是郑毅本就是稳稳站在这里的,他动不动根本无所谓,而这九个和尚却要保持这种怪姿势不动,可就苦不堪言……
渐渐的他们已经汗流浃背,气息嘶嘶了……
渐渐的他们已经手脚在发抖,血脉阻塞了……
他们已经再也支撑不住了,他们一定有人会先倒下去!
只要有一支剑先移开了这个紧密的位置,郑毅就能在一瞬之间拔剑,将他们斩杀殆尽!
他们渐渐感到死亡的阴影已经逼进,心中泛起无限的悲哀……
就在这时,郑毅突然瞧见远处的林中有人影一闪,他心中猛地一震,立时大喊一声:“喂,你等等!”
他似乎完全忘了身前身后有九支利剑在指著他,他就那样大步向前跨出,往林中那人影追去。
他似乎就要用自己的身子去撞那些长利的长剑,或是他以为那匹都只是纸扎的玩具,根本就伤不了他?
站在他正面的三师兄心中暗叹,长剑收回,一刹那时间九支长剑全都收回。
真的没有一支能伤到他,甚至还让开了路,就让郑毅从容地自他们的包围圈中走了出去。
这九个和尚心中长叹,心中感慨万分,这小子竟然无缘无故,就饶了他们九条性命……
郑毅见到的人影,大约就是那个失去了长剑的白衣少年,他了心只想早些找到他,把剑还给他之后,早些赶回叶依萍身边去。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个白衣人影消失的方向,而且这次也清楚地看出,绝对不是穿月白僧衣的和尚;他急步往那更浓密的灌木丛追去,一面大叫:“喂,仁兄慢走,这是你的宝剑!”
他这样莽莽撞撞地闯入灌木丛中,突听得啊地一声惊叫,林中站出一位十七、八岁的绛红衣衫女子。
长发披肩,睁著一双白黑分明的大眼睛,有些惊恐地整理自己的衣衫。
郑毅惊征了一下,面对一个陌生少女,他有些手足无措,急忙转身走开,背后却有清脆的声音道:“喂,你就这样走了么?”
郑毅只得再回头道:“怎么?”
绛衣少女道:“你这样胡乱闯来,吓到别人,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讲了么?”
郑毅想想,的确是自己不对,不觉俊脸一红,歉然道:“对不起,在下我不知树林中是甚么人?胡乱闯入,惊动了姑娘,在下我这厢赔礼了。”
绛衣少女朝他瞧了一眼,忽然抿嘴一笑,道:“你这人好奇怪哟?怎么前倨后恭呢?”
郑毅瞧著她似嗔若痴的笑容,有些莫名其妙的醉意,瞧著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又有些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自己一直跟著秦志远当书僮,从来也没有远离过家门,甚么时候见过这位姑娘的呢?
他腼腆一笑,说道:“这是误会,方才有几个和尚,硬指在下我是坏人,不容分说,就把我围了起来……”绛衣少女一双秋波盯住他,含笑道:“那你是不是坏人呢?”
郑毅第一次被一个姑娘家用这样大胆的眼光瞧著,竟有些像大姑娘似的羞红了睑,嗫嚅道:“在下…我,自然不是坏人……”
“方才你那样冲过来,活像强盗土匪,我还以为自己真的遇上了恶人呢,”
她眨眨眼,口中轻啊了一声,又道:“几个和尚围著你,那是要打架了?后来呢?”
郑毅叹道:“他们一共九个,岂只是要打架,他们围住我拿剑就刺!!”
“啊?”绛衣少女脸上流露出惊容,急急问道。!
“你怎么办呢?”
郑毅道:“在下我,只好任他们刺来……幸好他们也不是真的要杀我,他们只是要吓吓我。”
绛衣少女早在旁边瞧得清楚,她刚刚才吓出一身冷汗。
那九个和尚的那座“飞仙大阵”挫败过多少高手,那一招“天网恢恢”之下,伤过无数英雄豪杰,谁知道遇上了真正大智大勇的郑毅,以不变应万变,竟然一动也不动地破了他们的阵式;更了不起的是,他竟然就轻易的放过了那九个和尚,一点也不为难他们,这份大仁大德,更不是江湖上的任何侠士能比得上的!
绛衣少女以无比崇敬之、心望著他,叹道:“你手中不是也有剑么?你怎么不拔剑相抗呢?”
郑毅笑道:“不,这柄剑不是我的,是朋友的。”
绛衣少女盈盈秋波一转,道:“朋友的剑?怎么会在你手中呢?”
郑毅叹道:“唉,说来话长,他有些蛮横,不许我穿白衣,我只好听他的话脱下来,他却又莫名其妙的出来攻击我……”
这绛衣少女的脸竟然莫名其妙的涨得排红,幸好郑毅并没有注意到,又说:“他留下剑走了,我只好带在身边,等找到他的时候,再还给他。”
绛衣少女道:“这么说,你们一定是很知己的朋友罗?”
她说话之时,粉靥忽然又红了起来。
郑毅摇摇头道:“不,我们才初次见面。”
绛衣少女微啃朱唇,偏著头问道:“你知道他叫甚么名字?”
郑毅道:“不知道。”
绛衣少女哈的笑出声来,说道:“你这人好奇怪?又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天下这么大,又到哪里去找他?怎么还他的剑呢?”
郑毅也是长叹一声,道:“可是这柄剑又非要还他不可……”
绛衣少女道:“看来你这人还很讲义气,连一个不知姓名,不知地方,只见了一次面,就念念不忘,非还他剑不可,要是换了我,早就把这柄剑据为己有,或是随手丢掉了……”
郑毅道:“不,这柄剑是我从他手上夺过来的,我看得出来,他丢下这柄剑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很不情愿,也很焦急……”
郑毅无限后悔,又道:“这柄剑上还镌有一个丹字,我相信一定是他的名字!”
绛衣少女的睑又红了,连头都不敢抬起。
郑毅再道:“我知道任何江湖人,都会很珍惜自己的兵器的,据说有些门派,在授给门人弟子宝剑的时候,还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规矩!所以他弃剑而去的时候,我心里就非常不安……”
绛衣少女幽幽的道:“所以我说你是好人。”
郑毅虽然第一次跟这少女见面,却好像跟她很谈得来,随口问道:“姑娘怎么会自己一个人跑到这么荒僻的树林来的呢?”
绛衣少女粉脸蓦地胀得通红,羞涩的道:“人家……”
郑毅看她娇羞满面,本觉奇怪,突然又领悟;想来是一个姑娘家深入灌木丛中,不是大便、就是小便,这种事叫人家姑娘家怎么说得出口?
一时脸上一热,喝嚅道:“对不起……”两人一时之间,就沉默了下来……
终是这少女先开口打破僵局,道:“你还要在这里等人么?”
“没有。”郑毅笑道:“方才我是追一条白影进来的,现在早已不知去向了,我再等也没有用啦!”
绛衣少女道:“那我们该出去啦!”
两人踏著细碎的落叶,走出树林,只见塔坏满天,照得大地一片灿烂;衬著艳丽晚霞,微风吹拂著她的秀发与衫裙,飘逸出尘,美得像是仙女下凡。
郑毅不觉看得呆了,她也发觉到他的异样眼光,不觉涩红了脸,轻轻地呻了一声,又岔开话题,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郑毅道:“在下掷毅,周吴郑王的郑,毅力坚强的毅。”
绛衣少女道:“郑毅?这名字很好。”
郑毅也问道:“姑娘你呢?我们谈了这许多话,还没有请教你的芳名?”
“我……”绛衣少女粉颊微红,低低的道:“我姓沉,名叫……名叫红玉。”
她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就变得很轻很轻。
郑毅没有听清最后两个字,只好道:“原来是沉姑娘。”
沉红玉道:“姑娘不好听,你就叫我沉红玉好了……”
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他望著她这张被晚霞照得艳红的脸,照得艳红的衣裳,痴痴地唤了一声:“红玉!”
沉红玉竟被他这样深情的眼光瞧得有些动情,痴痴地望著他,喃喃地呼唤道:“郑毅……”
郑毅只觉得自己腹中的那颗“九阳珠”又在开始发热发涨,他一阵头晕目眩,动情地将她一把搂了过来,对著她的樱唇就吻了下去!
沉红玉先是惊怔呆住,接著盛怒地推开,扬手一耳光掴去,怒骂道:“不要脸?
色狼!”
郑毅被打得惊怔住,沉红玉却已调头奔去!
郑毅叹息一声,深自后悔怎么会做出这等下流的事来?
只好垂头丧气离去。
突然脚下一痛,他低头一瞧,竟有一条黑白花纹斑斓的毒蛇,正咬在他的小腿之上。
郑毅大吃一惊,叫道:“蛇,我被蛇咬了!”他低头一把握住这条蛇的头部,一用力就拧得粉碎,恨恨地摔在地上;但是他的小腿已经从疼痛转变成麻木,可见毒性之强,非同小可!
沉红玉本已奔走,也闻声回头,惊道:“毒蛇?在哪里?”
郑毅已经站立不住,跌坐到地上;沉红玉口急忙撕开他的裤管,只见四个鲜明的齿痕,已经变成乌黑,一条小腿,也肿胀得像一条萝卜!
郑毅急得哭了,道:“怎么办?这怎么办?”他蓦然想起“壮士断腕”这句话,哭道:“怎么办?我是不是要把这条腿砍掉才能活命?”突然他又想到那个梁坤杰要拉他去砍掉一条手臂的事,哭道:“我怎么这么倒霉?不是要断手就是要断腿……”
突然他的腿上又一痛,原来是沉红玉用剑割开了他小腿上被咬伤的部份,不避秽毒,低头去在他的伤口上用力吸吮著,一口一口的污黑的毒血,吸了又吐,吐了又吸,终于污血变成了鲜血,郑毅的一条小命算是捡回来啦!
流了这么多血,郑毅不由得一阵头晕,沉红玉从怀中取出一粒赤红色的丹丸来,喂他眼下,道:“这是师们的疗伤圣品,九转熊胆丸,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她起身要走,郑毅急忙拉住她,道:“你要到哪里去?”
沉红玉道:“你的蛇毒已经流尽,又有九转熊胆丸保命,你死不了的,我当然还是要走的……”
郑毅道:“可是我……”
她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嘴巴:“噤声!”原来她已警觉到有声音在接近中,她悄悄地从草丛中伸头外望,只见一队十馀名身穿月白僧衣的和尚,从远处缓缓接近这片树林。
沉红玉心中大惊,这十馀名和尚之中,更有刚才围攻郑毅的那九人在内,想必是刚才一战吃了大亏,回去搬了救兵又来……
郑毅刚才实是侥天之幸,阴错阳差才赢了一招,这次又来,实在是凶多吉少,不由心惊胆跳,急道:“怎么办?”
沉红玉眼神一动,道:“打不过,只好避开!”
她一把抱起郑毅,就往树林之内钻去。
这林中深处,就是刚才郑毅遇见沉红玉的那丛灌木,郑毅以为她会带著自己躲入其中,谁知她只是将郑毅放下,自己钻了进去,取出一包衣物来。
郑毅一眼就见到其中有一件是纯白的丝质白衣,不由眼光一亮,道:“原来你就是……”
沉红玉道:“不错,我就是‘白衣教’门下,你手上拿的这把剑,正是我的!”
郑毅道:“原来你是女的……”
沉红玉却不再多说,抱了他往一株大树上跃去!
这沉红玉的轻身功夫果然了得,手中抱了个比她自己还重的男人,仍能一纵身就上了树枝的横桠,藉力再纵,又上了另一处更高的枝桠。
郑毅已吓得闭眼不敢看,沉红玉却左一纵右一跃,直上这树林中最最高大的一株树木的顶端;原来这里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鸟巢;事实上不是鸟巢,而是树屋,极其简陋的树屋,不过是一些粗实的树枝,横的、直的架构在这株巨树之上,成为一处极稳当极牢靠的栖身之处。
沉红玉将郑毅放下,将她的包袱抖开,铺好;衣物卷成一团当枕头,再安置得郑毅舒舒服服的躺好。
郑毅躺下,果然舒适,不由感激道:“谢谢……”
沉红玉却又用手压住他的嘴唇:“嘘……”
原来那十馀名和尚已经展开成扇形搜索而来,此刻已来到这附近了。
郑毅不敢稍动,沉红玉也不敢出声,就这样挨著地,保持一个静悄悄的状况。
这样就会互相挨得很近了,沉红玉的一只手压在他的嘴唇上,那只手肘自然就搁在他的胸口,自然就感觉到他的心跳,感觉到他的炽热的呼吸……
郑毅嗅到了她的少女的体香,郑毅腹中的“九阳珠”又开始炽热,他的心跳又加速,血脉又贲张……
沉红玉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变化,她自己竟也莫名其妙地变化,她竟有些昏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突然郑毅又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勾得低了下来,低下来!
渐渐接近,渐渐贴近……终于将她的唇勾得贴上了他的唇……
两人的唇紧紧地贴上了,一阵热烈的拥吻,使得沉红玉意乱情迷,一颗心狂跳著,全身都变得酥酥软软的,整个人都瘫软伏倒在他的身上了……
而他的双手更是有无限的魔力,在她的背上游走,在她的周身游走……
他那双手所到之处,沉红玉就如触电似的酥麻,再也无力挣扎,无力反抗,除了鼻孔里的嗡嗡声,她甚至连开口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天色已经黑暗了下来,在这浓密的枝叶阴影之间,沉红玉莫名其妙地浸沉在情欲之海里了,不知何时,林中搜寻的僧人们已走得一个不见?
不知何时,沉红玉的身上衣物已被剥除得一件也不剩。
沉红玉全身火热滚烫,周身潮红,她被郑毅贪婪地拥吻吸吮,被他贪焚地周身搓揉抚弄,她已感觉到他的坚硬昂然,她也感到自己的潮湿泛滥!
他翻身而起,将她压到了下面,他坚硬的部份已抵住了她的玉门关口,他气息嘶嘶地在她耳边道:“我要进来了……”他立刻就要叩关而入了,沉红玉已经无力抗拒了,她心神悸动,头脑昏乱,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道:“好,进来……”
郑毅就挺枪而入,本以为会受到阻碍,本以为会被阻止不许稍动的,谁知是出奇的顺利一滑而入,一探到底!
这沉红玉不深,却很紧,似乎将他紧紧地吸住、咬住,像鲜嫩的蚌肉一般的钳住了就不肯放开!
郑毅立刻就感受到一种异常的美味,他须要用力才将抽出,须要费劲才能再刺入,就在这费劲用力之中,感到无比的摩擦,无比的舒畅!
这沉红玉虽然很紧,却不深,所以郑毅很轻易地就抵触到她的深处,那里一定是最敏感、最娇嫩,每一次的触碰,都令得她全身如触电一般地颤抖,咽呜地呻吟一声……
但是郑毅已被腹中的“九阳珠”挑起了疯狂的欲火,他已经神智昏迷,意识不清,他只知自己像野兽一般地抽插,要利用那种紧而窄的摩擦,达到自己无比的快感,爬到欲望的高峰。
所以他每一次都是毫无怜惜地冲刺到底的!
所以他每一次都是用力地撞在她的敏感深处的!
可怜的沉红玉从未经过人道,第一次就遭受到这样残酷的蹂躏!
但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欢迎他这种蹂躏,忍受他这种冲刺,享受著他的撞击!
那种无与伦比的快乐享受是她这一辈子都未曾想像过的,她努力地忍耐著,承受著,但是实在又承受不住,忍耐不住了;那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使得她紧绷住的神经一再地颤抖,一再地触电,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了;她哀呜一声,从快乐的最高峰趺了下来!
她颤抖著紧紧抱住了他……
她闸门大开,一阵狂泄……
郑毅腹内的“九阳珠”又开始发挥奇异的功能,开始吸收她那宝贵的处女元精,加以炼化,再布满全身!
郑毅所习的“上清神功”又开始将得自沉红玉的阴元,变成自己宝贵的内功……
他的两只手又自然而然地压住了她的“玉枕穴”与“命门穴”他的“九阳神功”又自然而然地贯注到了沉红玉的体内……沉红玉只有短暂的一阵空虚与疲累,立刻又感到精神百倍,体力十足,不禁好奇问道:“你在我身上做了甚么?”
郑毅有些惭愧,嗫嚅道:“对不起,我……我已经是你的老公啦!”
沉红玉一怔,随即明白他所谓“老公”是指丈夫,因为只有夫妻才能行这样的周公之礼的;她不是在问这个,因为他要“进来”时也曾问过自己,她是答应过让他进来的。
她问道:“你传了甚么功力给我?”
郑毅这才知道她是在问传输功力之事,对这些他并不是知道得太清楚,他甚至不知道不小心吞进肚子里的是“九阳珠”他更不知道每次在性交之后能吸收女性的阴元,便当然不知道自己竟能从手心将自己炼化之后的“九阳神功”传输给对方,他只是傻笑著道:“我不知道,我从小练的是上清神功……”
沉红玉一怔道:“上清神功?你为甚么要输上清神功给我?”
郑毅道:“因为……”其实他也不知道因为甚么,但是随即想到第一次与他合体交媾的秦慧珠,与第二次与他合体交媾的叶依萍。
郑毅道:“是因为,我要跟你合练‘同心剑’!”
沉红玉大吃一惊:“同心剑?”
她自幼就从师父口中得知,百年前就威震江湖的一套剑法叫做“同心剑”沉红玉奇道:“‘同心剑’失传已近百年,你怎么会的?”
随即笑了起来:“你骗人?”
郑毅道:“我没有骗你,你可记得我是如何夺得你的宝剑的?”
沉红玉本就极佩服他的武功,此刻再仔细一回忆,果然觉得他的那两只手指惊天动地,奥妙无穷,不禁惊道:“那就是‘同心剑法’么?怎么就没有见到你用剑?”
郑毅道:“以指代剑就已经威力无穷了,如果真的有双剑在手……”
沉红玉心想,果然不错,她一向自以为剑术了得,也曾闯过许多成名英雄人物的心腹之地中去。
像是“白马将军”孟涤尘“铁弹金九”白瑞芳等人,她都是单人支剑地闯进闯出,如入无人之境,谁知却在数招之下,就败在这个郑毅手中,而且还教他夺去了宝剑!
原来他竟然身怀“同心剑”绝技,怎不教她见猎心喜,跃跃欲试。
沉红玉厮缠住他撒娇道:“好嘛,我就跟你合练这‘同心剑’嘛!”
郑毅原已与秦慧珠练了“同心剑”的第一招,又与叶依萍练了第二招,这次本应该与沉红玉合练第三招才对,谁知他竟把剑笈留在叶依萍处,忘了带出来。
没有剑笈,就无法练第三招,幸好他已将第一、第二招练得熟了,便将这两招的二九十八个变化,详细地讲解给她听,并指导她用左右手的食指代替利剑,比划练习著。
这沉红玉的武术,本来就有非常深厚的基础,经过郑毅的解释,如何从“专心一致”到“一心二用”再进入更深一层的“二人同心”沉红玉都能心领神会,进步神速;不到半个时辰,她竟已将这两招“同心剑法”练得纯熟无比!但是这“同心剑法”的变化,虽然每一招都只有九个变化,但是左右手分别使用,竟能变化成九九八十一个不同的攻势或守势,而且她要贪多,一口气学会了两招,这左右手分开用,就变化出了八十一乘上八十一种变化,其威力真是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半个时辰下来,她已精疲力竭,郑毅怜惜地搂住她道:“好了,你这样下去会累垮的,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时间练习,现在先休息,好好的睡一觉!”
突然大树之下有人声传来:“你们不用躲了,赶快下来吧!”
郑毅一怔,正要起身;沉红玉却将他拉住,附耳道:“这样下去,岂不羞死人了!”
郑毅道:“他们是谁?”
沉红玉道:“大概又是昨天那几个和尚!”
郑毅气愤道:“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么?”
沉红玉匆匆穿好衣衫,道:“你的腿上有伤,而且你也不是‘白衣教’教徒,你给他们缠上了就会有理讲不清……”
她温柔地在郑毅脸上亲一下,道:“你留在这里休息,让我下去把他们打发了!”
郑毅一把拉住她道:“不行,你不能去!”
沉红玉道:“为甚么?”
郑毅道:“这些和尚不是坏人,我不许你再用‘白衣教’那一套去欺负人!”沉红玉被他骂得一怔,郑毅叹道:“我不知道你们‘白衣教’为甚么要这样强横霸道?但是我知道这样一定会引得天下人全部与你们为敌!”
树下的和尚们又在大声叫嚷道:“你们还不穿好衣服下来么?赖在树上能赖多久?”
郑毅急忙向沉红玉道:“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被他们知道你是‘白衣教’教徒……”说完他就从这树巢之上,翻身往下跃落!
谁知郑毅空有一身高明的内力基础,却完全不懂得飞腾跳跃之术;从老高的树顶上往下落,掉下时的下坠速度吓得他心胆俱裂。
他也学沉红玉伸足往横枝上一踏,喀喇一声,踩断树干,连人带树一齐掉将下来。
幸好沉红玉及时飞扑而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提得正了!
平安地落在一根横枝上;总算没有摔死,脸上手上却有好几处擦伤,狼狈不堪,一颗心仍在抨抨乱跳。
断落的树枝仍在四下散落,砸得在树下包围的白衣僧人四下跃开、闪避,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沉红玉向郑毅笑道:“我瞧你内力不弱‘同心剑’造诣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