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中落叶忽然无风自动,从地面浮起至半空,从四面八方对准谢湘激射而来。

        谢湘一惊,把新乐搂进怀里一跃而起跳上树枝,躲过这些树叶。

        新乐用力推开他,取下髻间青鸟玉簪,往空中抛去,那玉簪倏然化作一只大鹏鸟,展翅往天上盘旋两圈后,猛冲而来,巨爪抓住新乐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树枝上带走,轻轻放落在湖边。

        新乐皱着眉头穿戴好衣裙,整理了发髻,转身冷冷地对谢湘说:“我也猜到是有人做手脚,才会令你我二人忽然性情大变。不过我不想吃这恶心的东西,中毒就中毒罢。”

        谢湘心中不悦,但想到自己刚才不说明原委就强迫娇妻,确实过分了,只得好声好气地哄道:“刚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有什么话先解了毒再说,要打要骂我都听你的。

        虽然你要说恶心也没错,但我刚才给你舔的时候吃了你的爱液和沾在你花穴上的精液,现在心境似已恢复原状,可见确实可以解毒。你先过来舔一下我的手指,其他的什么都顺着你。”

        新乐叹了口气,“你别总说这些污言秽语了,我不想听,也不想吃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想再见到你了。真的,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谢湘一怔,颤声道:“为什么?难道你真的看上那个姓阮的了?”

        “什么?不是,此事与他人无关,我只是,不想再被你……被你……被你这样强迫了。”新乐突然觉得心中难过至极,适才隐忍积压的伤痛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忍不住双手掩面,蹲下身体,小声啜泣起来。

        谢湘心里暗道糟糕,自己娶的是个真公主,从小就千娇百宠,哪里受得了刚才那种侮辱。

        适才怒火攻心失了分寸,伤了妻子的心,现在再想挽回恐怕不是一时叁刻就能摆平得了的。

        “是我的错,妙妙,都是我不对。刚才看你与他人谈笑,对我冷言冷语,还说要与我和离,我一时妒火中烧脑子不清楚才会那样胡作非为。但我心里一直都在意你,即使中了毒,也放不下你,所以今日才会来寻你。你不想吃这个,不想解毒,我们就不吃。宝贝,跟我回去吧,除非你点头答应,否则我绝不会再碰你一下,你信我。”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新乐只顾自己埋头哭泣,谢湘想要靠近,那只大鹏鸟就会跨上一步恶狠狠地盯着他。

        谢湘不想再和娇妻起冲突,只得压制住拥她入怀亲吻安抚的冲动,耐心地守在一旁,温言软语开导她。

        “妙妙,宝贝,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你喜欢我,爱我,我们永远也不分开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不爱我,但是不能因为我遭人暗算做了错事,就离开我啊。

        你还记得以前我偷偷溜进皇宫与你私会吗?那时候我日日夜夜都想和你在一起,可你是公主,舍不下你父皇,我又不想让你为难,足足等了你一年多,好不容易我们才能结为夫妻,你如何能弃我于不顾?”

        新乐听到谢湘这样说,也回忆起过去的彼此日夜相思的甜蜜时光,用手背抹了抹脸擡起头来,红着眼睛娇声道:“明明是你先弃我不顾的,那日你选了芸娘,先救下她,我被带走了你也没有追上来,若是别人当时要杀我,现在尸体都腐烂殆尽了,还说什么永远不分开。”

        谢湘看到新乐愿意和自己搭话,松了口气,解释道:“我不是救她,我抓住她是为了把寒气通过她的身体逼进那掳你之人的体内,你知道这彻骨寒意可让人生不如死,我怎么舍得如此伤你呢。

        没有追上去是因为毒是芸娘下的,只有她知道解法,我若追出去,她满身寒气必死无疑,我们两之间说不定就真的再无还转之机了。你被带走后我就让那两个琵琶岛的杀手带话给阮云姜,芸娘和什么鬼剑我都不要,只要他把你毫发无伤地还给我,看样子他是没有把实情告诉你了,也难怪,我瞧他对你垂涎叁尺,巴不得你误会我。”

        新乐听完略一思索,的确合情合理,找不出什么漏洞,相信谢湘并未欺骗自己,但还是嘟起嘴反驳道:“会中毒也是你惹出来的,都是你要带那个什么芸娘一起,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事。”

        谢湘在肚子里腹诽道:如果不是你心血来潮要买那把破剑,我又怎么会带那个麻烦女人一起。

        可是现在肯定不能和娇妻顶嘴,只好顺着她说:“是我百密一疏,惹出来这些麻烦,让我家宝贝受苦伤心了。你给我个机会将功补过,好好照顾你,带你去游山玩水,看别人笑话。”

        听到最后一句,新乐没忍住,噗哧笑了一下,随即又沉下脸,犹豫了一下道:“我可以同你回去,但是你不可以再碰我,衣角也不行,也不能言语调戏,如果不能做到,我就……我就……我也不知道该怎样,但我不会再信你了。”

        “好,我答应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谢湘看到新乐终于松口,喜出望外,习惯性地就想去牵她的手,看到新乐皱眉后退一步,立刻想起自己的誓言,讪讪地收回手,对妻子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

        小公主人设就是软萌好脾气好欺负,所以每次妥协的都是她,当然并没有这样就和好,只不过不跟某人走也没地方可去对吧,而且不回去我……就写不下去了。

        新乐擡手搭上大鹏鸟的翅膀,它便瞬间消失,又变回那支青鸟碧玉钗,被新乐握在掌心。

        谢湘知道妻子自从得了道家异宝碧血丹心之后,法术十分了得,但他自己武功已臻宗师之境,自信哪怕走遍天下亦可护得娇妻周全,故此并未深究过新乐究竟有多大手段。

        然而此刻看来,妻子平时不显山露水,或许皆是因她生性淡泊平和,又素来习惯依赖自己,而她的真实能力到了什么程度,说不定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楚,要是动了真格,想制住她又不伤她怕是得大费力气。

        “妙妙,你这一手好本事,平时倒是不见你用。”谢湘小心试探。

        “太过招摇只会惹祸上身,我又没什么要争要斗的,用不着显于人前吧。何况我也不想再因为碧血丹心被别人盯上了,而且万一让皇兄知道了此物,他也动了心问我讨要,岂不是左右为难?如果像你这样张扬,弄得到处是仇家,哪里还能过太平日子。”

        新乐把簪子插回发间,声音透出浓浓的疲惫。

        谢湘被讽,却不反驳,反而点点头,“不错,怀璧其罪。如非必要,妙妙还是不要轻易让人看到你的手段。”否则一生气就放大招,哄起来也太难了。

        “回客栈路太远了,我抱你走吧。”

        新乐抿了抿唇,也不看他一眼,冷淡道:“有手有脚,我自己可以走。”

        谢湘也不勉强,放慢步子与娇妻一左一右往回走去。

        二人各怀心事,一下下踩在落叶枯枝上的碎裂声,在静谧的树林里听上去倒是悠然闲适,与夫妻二人纠结复杂的心境大相径庭。

        枝头偶尔飘下几片焦黄深红的枯叶,轻轻巧巧滑落在地上,阳光穿过树冠,洒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新乐想起当初与至交好友白芷也曾经一起在这样的林子里兜兜转转,现如今,自己亲密的友人也好,情同姐妹的侍婢也罢,都死的死,嫁人的嫁人,留下自己孤零零一个。

        原来与丈夫缱绻缠绵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心冷下来了,才发现自己身边连个诉说心事的人也没有,心情便如这萧瑟秋林一般,寂寥哀戚。

        谢湘却没这些伤春悲秋的心思,忙着在肚子里盘算是该偷偷给妻子解毒,还是先哄着,等她不生气了,再好好与她商量,说服她。

        前者虽然来得轻松方便,就怕解了毒她又要计较自己不守承诺,毕竟这一半“解药”,得从她身上才能拿到。

        那句“我不会再信你了”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最后谢湘还是决定先不轻举妄动,新乐过去能喜欢上自己,哪怕不解毒,她未必不会再一次钟情于自己,若实在不行,再做手脚也不迟。

        秋高气爽,清风拂面,美景怡人。

        可惜的是,新乐平日里娇养惯了,慢吞吞地莲步轻移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累得气喘吁吁,额前鼻尖沁出香汗点点,不得不停下来稍稍休息。

        谢湘见状,殷勤地上前嘘寒问暖,“宝贝热不热,手巾给你擦擦汗。此去回程少说也有好几里路,为夫担心你身体娇弱,要自己走未免太过勉强了。”这么个走法,走到明天也出不了林子。

        “要不然,你还是勉为其难忍一忍,我抱你回去吧,隔着衣服不碰你身体,和以前一样?”

        新乐心里万分不愿,但自己四体不勤也是事实,现在两条腿已经和灌了铅一样,一动也不想动了。

        小公主一向吃不了什么皮肉之苦,稍一踌躇就点头答应了丈夫。

        谢湘心中暗笑,知道自己妻子娇气,脾气也不倔强,只要自己温言相劝,一般都不会固执己见,好摆弄得很。

        他对新乐温柔一笑,打横把她抱在怀里,运起轻功在林中急奔。

        熟悉的胸膛温暖可靠,新乐在林中本就被丈夫蹂躏折腾得浑身酸软,之后又强打精神勉强自己走了那么多路,这时候终于疲惫不堪支撑不住,靠在谢湘肩头沉沉睡去。

        谢湘跑回客栈时,发现里面又在打打闹闹,只觉得不胜其烦,低头见新乐睡得正香,就抱着妻子坐在屋顶上懒得进去。

        看到娇妻睡着时一张脸稚气甜美,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全没有白日里的矜傲,突发奇想反手点了新乐身上两个穴道,低头肆意亲吻,撬开她柔软的双唇用舌头在她口内胡乱舔弄,手按着酥胸揉捏了好一会儿,竟觉得在这个娇气包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采花也别有趣味,心里立刻有了新的计较。

        下面吵闹之声不断,谢湘吃足了豆腐,心满意足,解开妻子穴道,抱着她跃入院内。

        出乎他意料的是,找麻烦的竟不是琵琶岛的人,而是几个其他住店的客人,其中一个个粗布衣衫的女子,正手执长剑与尹娘对峙。

        六极宗和留春阁众人看到谢湘归来,陆续躬身行礼,那边闹的人见这边主人回来,也暂时停手,齐齐看向这个修长俊美的男子。

        而他怀中少女,也被方才的呼喝之声吵醒,睡眼惺忪地擡起头来,往院内诸人望去。

        “启禀尊主,夫人,那芸娘把看守她的人毒倒,又给整个客栈的其他住客都下了药,只剩我们几个没有中毒。她趁他们找我们麻烦一片混乱之时,偷了那把剑逃走了。婢子原本想追上去,却被这些人拦住,一定要我们拿解药出来。”

        尹娘叁言两语把事情梗概禀告清楚,一句废话也不多说,退守一旁垂首等谢湘示意。

        “中了什么毒?既然事情是因我们而起,那确实不能置之不理,本宫来看看吧。”新乐揉揉眼睛,示意谢湘放自己下去。

        谢湘还没开口,那粗布女子便跨上一步,朗声说道:“这位小女郎瞧着弱不禁风,说的话却堂堂正正,颇有大丈夫之气概,你们一群人还不如一个弱女子有担当,不觉得丢脸吗?”

        六极宗众人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家女主人,一个个都神色古怪,连谢湘也不得不干咳了两下,掩饰笑意。

        只有尹娘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位是我家夫人,事发之时我家主人与夫人皆不在此,并不需要担当什么。”

        新乐对尹娘微微一笑,尹娘本是谢湘安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探子,后来与谢湘交好之后,便顺水推舟让她跟了自己,只是她从来寡言少语,喜怒不形于色,像今天这样特意出声维护自己,实在难得。

        “无妨,本宫对岐黄之术略知一二,若能帮上诸位,也算是做了件功德。”

        “既然夫人如此说了,那便安排个地方给他们诊治吧。”谢湘对自己的随从下令,并不理会其他人。

        那粗布衣衫的女子因为两个师妹功夫不济,中毒后腹痛难忍,正急得火烧眉毛,现在新乐开口帮忙,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十分高兴,自告奋勇给新乐打下手。

        新乐耐心给十几个客人一一把了脉,众人所中皆是同一种毒物,便开了方子,让人去药铺抓了药,煮给众人喝下。

        药到病除,一行人谢过新乐后各自回房,只剩方才的女子与两个师妹还在和新乐交谈。

        原来这叁人是雁荡山惠宁寺静闲师太的徒弟,两个小的师妹是女尼,粗布衣衫的女子是大师姐,她们也是得了请帖,代替师傅去木樨山庄赴宴的。

        “两位小师太既是出家人,那慧梦师傅是代发修行吗?”新乐不解地问道。

        “不是不是,大师姐她好饮酒,师傅说她肯定守不了戒律,所以不让她出家,只肯让她做俗家弟子,光给了她一个法号。”

        两个小女尼慧智慧善与新乐年岁相近,差不多也是未及桃李的年纪,初出茅庐天真烂漫,见新乐长得漂亮又文雅温和,自然而然就亲近起来。

        “哈哈,师傅她老人家说得不错,其他怎么都行,就是不让喝酒太难受了。”慧梦也不遮掩,就是被师妹揭了短,有些不好意思。

        “那不知慧梦师傅酒量如何呢?本宫倒是十分乐意陪你小酌两杯,只是酒量太差,喝几口就神志不清了。”

        新乐掩嘴而笑,第一次见到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子,说话嗓门又大,豪气十足像个男人,却讨厌不起来,反而因为快人快语,让人心生好感。

        谢湘在旁听到这话,再看到娇妻笑靥如花,脸上露出了许久不见的光彩,忽然心中一动,插嘴道:“既然叁位师太也是去木樨山庄,相请不如偶遇,不若与我等同往。战事方息,流民甚多,女子出门在外多有危险,有人结伴同行的话,可多个照应。本座带着女眷,也不会不方便。”

        慧智慧善一听谢湘如此提议,立刻高兴地击掌叫好。

        慧梦到底年长稳重些,先道了谢,随后问道:“原来贤夫妇也是应邀往木樨山庄而去,敢问两位施主高姓大名,师从何派?”

        “六极宗谢湘,内子新乐。”

        谢湘说话一向倨傲,慧梦震惊之下却不及计较这些,她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闻名江湖的大魔头谢湘。

        六极宗亦正亦邪,势力遍布刘宋,与天下第一大派天师道关系千丝万缕,而谢湘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为人狂放不羁心狠手辣,江湖上对他皆是谈虎色变,很少有人敢招惹这个反复无常的魔头。

        她正想开口婉拒,听到新乐也欣喜地赞同道:“今日之事是因我们而起,连累了两位小师太,萍水相逢皆是缘,便由我们招待叁位同行,聊表歉意,慧梦师傅觉得如何?”

        两个师妹和新乐六只眼睛都充满期待地看着她,让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扫了众人兴致,况且谢湘此人如何先不提,他的这位夫人确实温软讨喜,也没什么架子,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

        当夜谢湘就为新乐与她新认识的叁位朋友单独设了素宴,准备了好酒,让她们女儿家自个儿尽情把酒言欢,自己则跑去对秦冼兴师问罪。

        “你不用扯谎,本座知道人是你放走的。怎么,你身边那么多男男女女还不够用,这么个半老徐娘你也想招入麾下?”

        秦冼知道瞒不过谢湘,堆起笑脸解释道:“安流兄错怪我了。那把妖剑放在身边夜长梦多,若你要拿走,又会拂了尊夫人的意,小弟我由得此女盗走,那你们夫妻之间就不用为此生出间隙了嘛。何况琵琶岛的人要寻她,留她在这里也是徒增麻烦。”

        谢湘本来也有这个意思,只是记恨芸娘下毒,搞得他现在被妻子冷眼相待,心中愤愤。

        “你倒是机灵得很,放走就放走罢。本座不管你与她有什么交易,但只要她再敢出现在本座面前,就不要怪本座辣手摧花了。”

        “那是自然,不过安流兄为何要带上那叁个尼姑?惠宁寺小门小派,与六极宗应该素无往来啊。”秦冼转移话题,好奇地问道。

        “本座的毒已经解了,新乐的却还没有解开,现在我近不了她身,带上几个尼姑路上陪她说说话解闷,免得她总是郁郁寡欢看本座不顺眼。”

        秦冼闻言一脸莫名,百思不得其解,这解毒之法他当时也在场听到芸娘说了,需要用中毒的男女体液混合服下,既然谢湘的毒解了,那就是说他已经与新乐交欢过了,又怎么会没解开新乐的毒呢?

        谢湘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在树林里强迫妻子,结果差点被休了。

        “总之就是这样,你不要去惹那叁个尼姑。”

        说完谢湘便离开准备回房,心里有些担心新乐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白天的事情不让自己与她同榻而眠。

        还没走到门口,便看到慧智皱着眉头一脸忧虑从走廊另一头走来。

        “谢施主,对不住,尊夫人好像喝醉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谢湘过去一看,新乐侧着脸趴在案上,一只手摆弄着一只酒杯,嘟嘟囔囔道:“酒逢知己饮,你们不要叽叽歪歪的,我今天被人欺负了,心里生气,慧梦师太多陪我喝几杯。”

        “怎么会?有谢施主在,谢夫人怎么会被人欺负呢。”慧善睁大眼睛好奇道。

        新乐咬了咬下唇,眼睛一红,恨恨地嚷嚷:“不要叫我谢夫人!本宫才不稀罕……”

        “妙妙,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休息吧。”谢湘忙不迭地打断新乐,免得她脑袋瓜不清楚,把今天的事情都抖出来。

        新乐擡头看到谢湘,立刻一脸嫌恶,转过头去不看他。

        “你走开,谁要你带,看到你就生气。”

        谢湘转身问慧梦:“她喝了多少?”

        慧梦一脸歉意,挠了挠头道:“就喝了七八杯,实在是抱歉,贫尼没想到谢夫人果真如此不胜酒力。”

        谢湘点点头,到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跪坐到新乐身边柔声道:“宝贝不要我带,那让尹娘送你回房可好?今天你太过劳累,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舒舒服服睡一觉,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带叁位师太一起启程,坐船走一段水路,这样你就不会太辛苦了。”

        新乐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闷闷地回答他:“我头疼,不想回去了,就在这睡一会,你别吵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谢湘伸手捋了捋她耳旁的碎发,又轻捻她精致白皙的耳垂,新乐毫无反应,竟是已经入梦了。

        他趁此机会对慧梦说道:“内子这几日心绪不佳,有劳叁位师傅多多开解她。今日多谢叁位作陪,明日出发前会派人知会叁位,本座这就带她先行离席了。”

        “岂敢岂敢,谢施主请便。”慧梦不敢和谢湘多话,免得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

        谢湘略一点头,抱起熟睡的新乐大步离开。

        “师姐,这谢宗主被江湖传言说得那么可怕,可是真人长得俊美文雅,对妻子温柔包容,瞧着不像是传闻中的坏人呢。”谢湘离去后,慧善天真地问慧梦。

        “我倒是觉得传言不假。他与我说话时,总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而且你看他对旁人不屑一顾的狂傲样子,哪里是什么好相与的。你们千万要小心此人,不要和他多说话,要是不留神惹恼了他,我们叁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好吧,但他对谢夫人那么好,谢夫人怎么好像在生他气呢。”

        “这就不知道了,别人夫妻间的事情,外人哪里搞得明白。”慧梦摇摇头。

        那边谢湘把新乐抱回房间,让人准备了热水,又点了新乐的穴道,以防她中途醒来,脱光自己和她的衣衫,抱着不省人事的妻子一起坐进热水中洗澡。

        “明明只要解了毒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这娇气鬼偏要弄得那么复杂。我强迫你怎么了,喜欢你才强迫你,哼!我自己的老婆凭什么不能碰,偏要碰!非但要碰,我还要亲你摸你,等下还要射在你身体里呢。”

        不得不说谢湘此人,做事全凭自己心意,完全不考虑为人的品格节操礼义廉耻。

        他坐在浴桶里,让新乐身体倚靠在自己胸口,双腿叉开,挂在自己两条腿外侧,一边笨手笨脚地帮她洗脸洗澡,一边在她光滑娇嫩的肌肤上四处抚摸。

        谢湘替妻子抹过酥胸茱萸,托着两只小白兔在水里晃来晃去,看着它们在水里沉浮,两颗粉色的小樱桃美味可口,任君采撷。

        他捏住其中一只,轻拢慢捻,令其鼓胀挺立,又用两指夹住另一个,淘气地狠狠拉了一下,把它也弄硬了。

        “如果你醒着现在一定又要生气瞪我了。也不知道那个姓阮的淫贼有没有摸过看过你的小樱桃,要是他看过我就挖出他一双招子,摸过我就砍断他两只手!”

        想到阮云姜看新乐的眼神,谢湘又开始妒恨起来,双臂穿过腋下擡起新乐的身体,在她后颈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牙印。

        泄完愤后再看自己的杰作,见红红的印子在新乐白得发亮的皮肤上特别显眼,又觉得心疼,轻轻给娇妻揉了揉,印上一个温柔的吻。

        如果慧梦叁人知道他此刻神经质的行径,一定会感叹这位谢宗主是千真万确“反复无常”得很了。

        谢湘一手搂住新乐,一手帮她把背心前胸腹部都胡乱洗了一遍,漏掉了手臂和腿,却不忘小心翼翼地拨开两瓣肉唇,用手指在缝隙里来回摩挲,仔仔细细揉搓过每一处嫩肉和小褶,花苞和蜜穴口,菊穴和臀缝。

        新乐自然是毫无反应,只有谢湘一人用指腹感受着私密之处的复杂柔软。

        弄了好半天洗完了似还不满意,他又把手指往蜜穴里面伸进去,在温软滑腻的肉壁上摸了一圈,想掏掏看今天自己在树林里射进去的精液还有没有剩下的。

        “你看还是你夫君我对你好吧,帮你洗个澡连小花径里面都给你洗个干干净净。那些侍婢哪里有我那么仔细周到,你还说什么不稀罕,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谢湘玩弄娇妻私处许久,自己胯下之物早已昂扬挺立,一触即发。

        他把新乐往上抱了抱,令她好似跨坐在自己的阳物之上,左手继续揉弄那花蕊花瓣,右手握住新乐的手,上下套弄自己的阳根,闭着眼睛想象娇妻给自己舔弄性器的样子和妻子美丽诱人的花阴。

        脑中浮现出新乐甜腻婉转的呻吟,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哀求自己。

        “我是你的,我喜欢你、爱你,想让你欺负我、疼我,想与你肌肤相亲,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由得你弄哭我。我们永远也不分开。”她曾经笑靥如花地对自己这样说。

        “我也喜欢你,想要你,你……插进来吧,想要做什么都行,我都愿意。”她曾经娇喘连连,面若粉桃地引诱自己。

        “好吧,我死了这条心,以后就跟定你一个人,不做他想。”她曾经一边亲吻自己一边许诺。

        “我愿意。”她说。

        哪怕爱意被抹去,自己说过的话就可以不认账了吗?

        什么没有父母之命,什么好聚好散,什么不想在见到我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变成鬼也要缠着你!

        谢湘带着愤怒用妻子的手极速套弄阳根,动作太用力把洗澡水溅得到处都是,紫胀的阴茎在传来一阵电击般的快感之后也怒射出一股白浊,在水中缓缓化开。

        他仰头发了一会儿呆,把新乐抱出了浴桶,擦干后放到榻上,俯身吻住妻子,压着她小小的红唇辗转吮吸,星星点点地在她的前额,双眸,鼻尖,下巴,印下无数个不含情欲的吻。

        “你真是太不听话了,伤脑筋。”谢湘对着沉睡的娇妻喃喃自语,“是我不对,不应该看到你和别人谈笑就乱发脾气那样说你,更不该仗着自己力气大就把你带到树林里强迫你,都是我的错,带了不该带的人回来,还一时大意着了别人的道,害得你受委屈。

        我只想要你和平时一样,勾着我的脖子在我怀里撒撒娇,甜甜地唤我夫君,亲亲我,对我笑笑。宝贝,我虽然碰了你,但忍住了没有插进去也没射在里面,你看我多守信用,你就不要再折磨我了。”

        谢湘虽然觉得很委屈,但他这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若被新乐听到,怕是非但不会感动,反而要嗤之以鼻。

        不过小公主酒醉后又被点了穴,无论如何也听不见任何一个字的。

        看着娇妻甜美的睡颜,谢湘叹了口气,穿好衣裳,把尹娘和新乐从宫里带来的侍女映日叫了进来。

        “你们去把衣服给夫人穿上,不要告诉她是我帮她洗的澡,明日就说是你们俩洗的。还有她脖子后面有一圈牙印,也别让她知道。”

        两人低头应下,映日心里觉得古怪至极,但并不敢多问,而尹娘则一如既往,听到什么都不动声色。

        待二人将新乐亵衣亵裤穿好,谢湘犹豫了一下,又让二人在房里另外给自己铺了个软塌薄被,婚后头一次和娇妻分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