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尽管嘴里还在啐骂,但从不怕事的陆岩城立刻打开房门挡了上去,来人是额头微渗着汗水的假猫王,这家伙虽然被挡在门外,但他一瞧见已经变装的曹若白就站在床边与其对望,马上便踮起脚尖朝房内东瞟西望,那种完全无视于男主人就堵在他面前的粗鲁动作,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朝他下巴狠狠挥上一拳,不过这混蛋身高至少有一八五公分,想完全阻挡他贼眼熘熘的窥视还真有些困难。

        因此眉头微皱的陆岩城闷着声音朝他用英语问道:“你跑来这儿干什么、是谁告诉你我们的房间号码?”

        假猫王先色眯眯的望了美少妇一眼,然后才赶紧从牛仔裤的口袋掏出三张绉巴巴的旧美元比出两百的手势,他示意要陆岩城收下,接着便比手画脚的说他想进房和女主人打炮,那副急切的表情和鼓涨的裤裆,说明了这家伙业已色欲熏心,若不是刚才在沙滩上他表现的还算可以,这会儿只怕当场会挨上几拳,不过想搞别人的嫩妻哪有如此容易,就在他咕叽着有多喜欢曹若白的时候,男主人也再次沉声质问着说:“到底是谁叫你到这里来的?”

        完全是鸭子听雷的假猫王又比出最传统的插穴手势,而且这回他还深怕女主人看不见,竟然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再指了指曹若白,等确定目标在望着他以后,这才一手扬起美钞、一手指向大床在挺动下体,要说这么露骨的动作有哪对夫妻会看不明白才叫有鬼,但偏偏陆岩城就在这个时候听见老婆在背后问道:“他找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呀?”

        回头瞧着故作迷煳的老婆,陆岩城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说:“还会是别的事情吗?就是他想进房跟你演床戏而已,不过这次换成他要付钱买你一次,我都还不晓得沙滩男孩有反过来买女人这一招呢!”

        如果是其他女人或许会因被当成娼妓买卖而心生不悦,但曹若白却刚好相反,只见双眸一亮的她眼波一阵流转,接着便莲步轻移的往前迈近两步说:“这个人怎会把我当成那种货色?会不会是你弄错他的意思了?”

        听出了老婆似乎有意要把这位不速之客留下来,陆岩城不禁在心里忖度着,若是让假猫王登堂入室的话,茶几旁那张大型的圆布椅恰好可以派上用场,打从一走进房内,那张直径四尺的大圆椅便叫他连想翩翩,老实讲要是真有那么一幕,光是想到曹若白两脚大张被人干到娇喘不已的模样,他的龟头就会悸动起来,只是这小子来的太冒失又有点诡异,再加上对面就是林氏夫妇的房间,因此他就算想顺水推舟好顺利成就一段露水情缘,终究还是得小心一点,因此在打算放水以前,他仍旧得抛出一个难题当作通关的条件,所以他回头朝这一心想帮自己戴上绿帽子的家伙说:“除非让我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个房间号码,否则我不会允许你进来。”

        照样有听没有懂的假猫王可能是发觉女主人对他有好感,所以唧哩呱拉的就想趁机挤入房内,但没有答桉男主人当然不会放行,就在陆岩城正举手要格开他的时候,深怕希望会再度落空的曹若白已贴过来说道:“他根本听不懂英语怎么能回答你的问题?并且让他杵在门外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先叫他进来关上门慢慢问清楚比较妥当,至少这样可以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尽管这借口说的恰当好处,但老公一听便明白了枕边人的心思,回头望着五尺外老婆那种春心荡漾、酥胸快速起伏的风骚表情,陆岩城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接着才紧盯着神色亢奋的曹若白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你真的想让他进房当一夜情人吗?如果不是,我觉得还是马上赶走他比较好。”

        这道最后通牒下的正是时候,瞬间便捏住了曹若白的七寸,可能她也知道再继续闪避下去煮到半熟的鸭子又会飞掉,因此在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幽怨神态之后,她才抬头垂眉的看了老公一眼说:“嗯,这个人看起来还不错,如果真要跟别的男人玩……像他这样的我应该可以接受……不过要不要让他进来,依旧是由你全权作主……反正人家听你的就是。”

        最后一道心防已经被击溃,女性的尊严与矜持终于在沙滩男孩的叩门之下彻底瓦解,晓得自己无须再伪装的曹若白俏生生站在那里,不过眼角馀光却是专注在假猫王身上,看着她那种亟欲当出墙红杏的淫荡模样,陆岩城只好挥挥手、故作大方的应道:“既然你喜欢这家伙,那就由你来问,只要他说出我要的答桉、而且不会有走漏风声、安全堪虑的情况出现,那你跟他就可以各偿所愿,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住对面房的我们最好小心点,还有,绝不能收他的钱,收了你就等于是操贱业的妓女,明白吧?”

        女人通常不像表面那般冷静,一听老公有意要放行,曹若白立即全身都热辣起来,也不管隔墙有耳这个诫训,马上便满脸亢奋的往门口贴上去说:“好,那我就用英语跟他讲慢一点,我想这样他一定会弄懂我们的意思。”

        瞧着老婆兴冲冲地挨在自己肩头,陆岩城连忙伸手把她和假猫王隔开约四尺的距离,然后才正色叮嘱着说:“先别拉他进来,等问清楚了再说。”

        这两步之遥就宛如一道鸿沟,原本以为唾手可得的一场春梦却还差临门一脚,因此俏脸嫣红的鲜嫩小人妻赶紧比着手势朝假猫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房间在这里?是谁……告诉你的?”

        一听心目中的绝顶目标在问话,假猫王当然知道事情离成功已经不远,所以他也立刻指天画地的回应起来,只可惜这家伙的英语等于是零分,因此在鸡同鸭讲的情形之下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这一来女主人与他都显得愈来愈焦急,就在这种忙中有错的混乱当中,这小子忽然一手高举美钞、一手指向右侧的甬道尽头用走音的北京话强调道:“我两个朋友……加上我……三个人,一起让你爽、很爽……还给你钱……好不好?”

        对方突然冒出这几句怪腔怪调的华语倒是令人始料未及,不过一听还有两头小狼狗等在外面想一起快乐,胸膛再度激耸起来的曹若白竟然腻声问着老公说:“要不要先把那两个也叫过来?”

        晓得老婆业已想入非非的陆岩城并未放弃原则,所以随即作出一个紧急制止的手势,因为在他探头一瞧之下,左方微微弯曲的长廊尽头,有两个人正急切的朝这头张望,站前面的是在沙滩上想摸曹若白大腿的那个瘦痞子、不过后面的那个看不清长相,至于右边高级套房的笔直走道上倒是毫无人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安全,按理说在由政府经营的五星级国家饭店内,安全措施应该很严格,故而若非这群沙滩男孩与柜台人员相当熟稔、就是有住同一区的房客在指点他们,一想通这点,他马上把假猫王往外推着说:“去找个会讲英语或精通国语的人来沟通,否则你只是在这儿浪费时间。”

        用国、英语各讲了一次以后,陆岩城立刻把门关上,大失所望的曹若白脸色顿时失去光彩,她茫然若失的矗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悠悠的埋怨道:“你让他们一再的吃闭门羹,这样连我都有好像受骗的感觉……如果你没意愿要玩这种游戏,那今晚我们也不要再出去逛了。”

        从沸腾的欲望当中突然掉入冰河,老婆的失望与不满陆岩城自然了解,因此他赶紧挨过去搂着她说:“别着急,你先听我讲完就会明白,第一、我只是叫他去找个比较能和我俩沟通的人来,并没有把事情谈死,所以他们若真想要你,一定还会再试一次,反之在语言不通之下,玩起来味道应该是会逊色许多。第二、刚才对面房间的猫眼和门板下都出现些微的光影变化,那代表有人在门后窥探,而安全至上是我首要的考量,不过我敢跟你保证,不管等一下我们从哪个方向走出饭店,一定很快就会被他们盯上。”

        听到这番解释以后,才刚黯澹下去的心湖立刻又春潮澎湃起来,轻咬下唇的曹若白已不再掩饰的问道:“换句话说,待会儿出门就能够见真章了?而且……你还同意让他们增加人马?”

        这般直白的问法,说明了女人心中的极度渴望,因此了然于胸的陆岩城先亲了一下老婆的脸颊,接着才似笑非笑的应道:“对,就算你挑选的是其他对象,只要是没有性病和暴虐倾向的男人,一次三、五头牛郎我都还可以接受。”

        如此一说可就让当老婆的心花怒放了,然而女性终究得有些矜持,因此曹若白在芳心窃喜之馀,还是必须露出一副羞赧不堪的模样低声说道:“其实人家觉得一次两个男生就够了、三个还勉强能够承受,再多的话就不晓得要如何应付了……不过无论如何都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可以让我和别的男人做那件事……人家就先谢谢你啰。”

        话一说完红唇便贴了上去,这次拥吻少说有两分钟以上,在耳鬓厮磨的过程里面,陆岩城可以感受到老婆的胴体在不断升温,尤其香舌那种热烈搅拌的情况,使他不用猜测也能知道,今晚绝对会有其他男性享受到曹若白的口舌俸侍,一想到那番淫靡无度的景象,他的命根子忍不住便僵硬起来。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以后他俩才连袂出门,而趁着老公在观望外头动静的时候,她飞快地把一瓶高级润肤油和一小瓶酒精度达百分之七十二的威士忌放进皮包里,刚买的粉蓝色名牌包很适合她现在的打扮,高浓度的烈酒她一向是当成催情剂在使用,份量不必太多,一次只要超过二十CC就够,因此这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美艳人妻便蹬着三寸的高跟凉鞋,神情愉快的勾着老公臂弯走向征途。

        外面看起来一片安宁,陆岩城选择走右边的笔直甬道下楼,这是让老婆展示傲人姿色,以便可以招蜂引蝶的时刻,所以他故意安步当车,好让一楼大厅里的各色人种瞧个清楚,依偎在他身旁的东方美女是多么引人嫉妒,才刚走下宽敞的手扶梯立即有三名黑人围了过来,但因这并非他俩的选项,所以马上走向人群更多的另一侧,偌大的空间里加总起来约有五十个人左右,不过此地不宜做为战场,因此在享受过众多的注目礼以后,曹若白惹火而曼妙的倩影便消失在旋转门外。

        自信的女人最漂亮,一走出饭店大门眼前便是两排充满南洋风味的大椰子树在风中摇曳,横亘在相思灯下的三米宽碎石步道,隐约有着从沙滩吹过来的砂砾在闪烁发亮,心情犹如刚洗过一次三温暖的曹若白显得神清气爽、眼波如出洞的雌狐般诡媚,她晓得这是属于自己的夜晚,因此每个步伐都透露出一股亢奋的情绪,就像是只娇傲的孔雀,正在开屏向这个异国城市展现牠缤纷多彩的外貌,清脆的踩踏声浪漫且撩人,立刻吸引了不少来往行人的观注。

        不远处就是着名的库塔市场摊贩群,在南湾海岸尚未找到客户的沙滩男孩,天一黑有些就会转到此地来打游击,所以人行道两旁除了三五成群、倘佯于夜风中的各国游客以外,跑单帮和有组织的牛郎也会在角落里搜寻与徘徊,洽询和拉客的手法各凭本事,但够水准的都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胡搞瞎闹,因为只要让客人觉得难堪或厌烦,生意肯定要告吹,故而如何拿捏时机与适度的忍耐也是这些家伙必修的学问。

        从人行道左转进入一个约百来坪大的小广场,放眼望去便尽是乱中有序的摊贩群,两旁的店家商品摆得琳琅满目,不过逛街的游人并不算多,可能多数观光客还是跑去享受声色犬马的夜生活为主,因此街道尽头高挂着三块酒吧和俱乐部的霓虹招牌,鲜艳夺目的色彩及暗示着色情交易的图桉,使寻芳客一看就心里有数,有一家甚至标榜着“女宾至上”的汉、英、日三种文字,这种明目张胆的广告也证明了岛上肉体买卖的猖獗。

        穿梭过十几个摊位以后,一直在东瞧西看的曹若白似乎失去了耐心,她忽然伫足勾住老公的手臂说道:“这儿看起来并无任何特殊之处,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去逛?”

        了解老婆早就心痒难熬,但气氛的酝酿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尽管曹若白很可能正在忍受欲火焚身之苦,不过陆岩城依然轻拍着她的藕臂安抚道:“好酒总是沉瓮底,咱们大可不用急在一时,等走到那几块大招牌下面再说,假如你看不上眼或不喜欢的话,再直接搭计程车杀到夜店及迪斯可舞厅去,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多走几步吹吹晚风也挺惬意的。”

        其实陆岩城会说的如此笃定,主要是他已经发现至少有三、四个盯梢者正尾随着他俩,有两个甚至一再换人在进行交叉跟踪,这种有组织的小团体通常都会锲而不舍,目前他们尚未露面前来搭讪,可能是碍于广场上太显眼的缘故,因此他决定要帮老婆的出轨打开最后一道门锁。

        虽然有些患得患失,但是在老公的安抚之下,曹若白也只能无奈地继续向前走去,企盼中的身影并未再度出现,如果那个人就此消失的话,她恐怕也得放弃好另觅对象,尽管错过假猫王难免有一丝遗憾,不过辜负了这个可以实践美梦的良宵更是非她所愿,因而此刻她只能在暗中祈祷,希望晚一点碰到的会是更棒的牛郎,并且最好是能有两位猛丁哥一起莅临!

        就在她兀自祈求和盘算的时候,老公突然搂着她的纤腰说:“走,我们去逛店面,要逛左边或右边让你选,但是不走回头路,只逛一边就好。”

        感觉上离目标已然越来越近,因此鲜嫩人妻的语气又开始兴奋起来,只见她不自觉地舔着下唇应道:“我挑右边,因为有些骑楼下面好像很热闹。”

        并不是每家商店都有骑楼,不过右边的灯火和人气确实都比左边旺,所以陆岩城马上搂着她往一旁走着说:“好,小白,我要带你开始去冒险了,心里准备好了没?”

        后面那句根本是多问的,早就芳心大动的曹若白巴不得能快点遇到顺眼的好对象,因此一听见游戏就要正式登场,当场便挺起高耸的双峰腻声应道:“只要别再半途而废,临时打退堂鼓就好,至于会遇到什么样的角色也只能任由机缘了,不过你尽管放心,只要有你陪在身边,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害怕。”

        这段话说的有点狡猾,但是现在还不到把枕边人彻底逼上火线的关键时刻,因此陆岩城只是一派悠闲的放慢步伐,然后他一面指着街底的那几块霓虹看板、一面扣紧手中的水蛇腰说:“我猜不必等咱俩走到那家高点酒吧的门口就会有人冒出来拦路,呵呵,到时候你就得看着办了,不喜欢的就别勉强,我相信属于你的机会一定会接二连三,所以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这样才能玩得宾主尽欢。”

        这回曹若白更加豪放了,她完全不加掩饰地亲了一下老公的面颊说:“希望是良宵苦短而非长夜漫漫的结局就好,其实人家也不会太挑,只要是够硬战力又能持久的应该都可以接受,至于尺寸大小和长相如何倒在其次,所以你得帮我筛选那种身强力壮而非外强中干的,毕竟该怎么分辨男人我还真的所知有限。”

        不管老婆是在装迷煳还是当真所知不多,在越过第三家店面的时候,陆岩城已经注意到有人从对面的骑楼下切了过来,同时背后也有人在加快脚步,看样子这些盯梢者并不想让他们太靠近酒吧那一头,因为那很可能会被更强的高手取而代之,所以耐不住性子的才会开始纷纷出击,而为了要让事情进行的顺利一点,他还刻意加快脚步朝前方迅速走去。

        在第六家商店与第七家店铺之间,有一条灯光稀疏的暗巷,层层树影掩蔽之下看起来有些阴森与荒凉,但却是个可供秘密交谈的好地点,因此一看机不可失,打从横里切过来的那个家伙立刻挡在他俩面前,并且客气的用英语问道:“嗨,我是胡库利,想跟你们交个朋友可以吗?”

        不明含意的名字与充满期待的眼神,使黑暗的一隅瞬间便热了起来,望着这个中等身材的牛郎打量了几眼,陆岩城才慢条斯理的应道:“朋友不是这样交的,到底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这个容貌普通的家伙两眼紧盯着曹若白回答道:“你的女伴真漂亮!是情人或是太太?这样吧,我们到前面一起喝杯咖啡,我还有几个朋友也想认识两位。”

        这批果然是成群结队而来,尽管对方的开场白已经暗示的很清楚,但为了要让曹若白有更多观察和做决定的时间,陆岩城故意提高嗓门问道:“你那些朋友在哪里?我怎么都没看见?”

        趁着问话的机会,陆岩城四处张望了一下,或许是有不成文规定的缘故,跟在后头的两、三批人马竟然全都停下脚步,他们有的闪入店内、有的就站在不远处观看结果,大概是在等第一个上来搭讪的人若是被拒绝,马上就要取而代之,眼看情况似乎就要白热化,胡库利连忙朝对面挥手呐喊着说:“卡古,你们全都出来,这位朋友可能想清点人数。”

        随着这一声呼唤,从对面的艺品店里陆续冒出三个人来,年龄都在十八到二十五之间,其中有两个头发都是棕红色,那是因为长期浸泡海水的关系,不过这种潜水夫专属的特征,也证明了这是一组标准的沙滩男孩,但也不晓得是哪个让曹若白看的不顺眼、或是她也发觉身旁就有更多可以选择的对象,因此当老公的都尚未问她意见,这位火辣人妻便主动提点着说:“暂时不要和他们纠缠下去,我想多逛几分钟再说。”

        明显的拒绝当中还留存着一条尾巴,看样子这组人已被自己的老婆打成备胎,因此不待胡库利说话,陆岩城立即摆出要他走开的手势拒绝道:“我们对喝咖啡没兴趣,就算要喝饮料也得等我们逛完这一带。”

        按照老婆的意愿给胡库利这组人留下一丝希望以后,陆岩城马上牵着曹若白的柔荑离开现场,因为接下来还得给其他人有出场亮相的机会,因此他很快就发觉不远处便有个小圆环,简陋的两张长板椅上并无人逗留,所以他决定把第二次机会留在那里,这时身边的娇妻忽然抠着他的手心说:“刚才那群人又跟来了耶。”

        对于这一点他毫不意外,因为以曹若白的姿色有哪个男人会轻言放弃?

        不过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除了正在交头交耳的胡库利等人以外,后面的盯梢者也全紧缀而来,也好,或许不久之后花落谁家就会分晓,一想到自己香喷喷、白馥馥的嫩妻就要送给别人免费分享,他的老二立刻连跳了好几下,只是在把心一横之后,他仍然不免有些怜惜的说道:“跟来的不止一组人而已,至于有几个会是你钦点的幸运儿,我就拭目以待啰。”

        女性终究不敢太过于敲锣打鼓,因此喜不自禁的曹若白虽然满面春风,却也不得不扭捏作态的娇嗔道:“人家又不一定要好几个,一对一也行呀。”

        话虽如此,但她那种羞涩中透露着淫欲的表情,使陆岩城不由得将她搂得更紧说:“想大快朵颐就不要客气,否则等宴席散后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所以美食当前时喜欢的就尽管夹起来吃,这种好事绝非人人都有、有些女人甚至一辈子都碰不到半次机会喔。”

        这套欲擒故纵的说词,迫使曹若白只能羞赧不堪的应道:“好嘛、好嘛,总之以后有机会人家再投桃报李嘛。”

        甜到发腻的话声一结束,曹若白马上在老公的脸颊印上一个香吻,这个举动所有的跟梢者应该都瞧见了,而陆岩城估计老婆大概也被紧随在后的诱饵群蛊惑到差不多了,因此他也趁机指着长板椅说:“走,我们到那边坐一下,说不定你今晚的入幕之宾很快就可以在这里敲定。”

        这是陆岩城抛给那些饿狼的第二次机会,聪明又带种的自然会闻香而来,否则第三次机会他将留到转移阵地以后再说;而已经不知道该讲什么的曹若白则两手紧抓着他的臂膀,然后把螓首依偎在他的肩头轻喟道:“唉唷……怎么办?人家的心脏跳好快……好紧张喔!”

        看情形这位艳光四射的鲜嫩人妻,此刻也发觉到了周遭诡谲而躁郁的气息,果然他俩都还没坐下,背后便有人彬彬有礼的问道:“晚安,不晓得两位需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全陪的向导?”

        夫妻俩同时转身一看,这个能说标准牛津腔英语的年轻人长相斯文,很像是大学生,个头普通,尽管是一副温文儒雅的书生模样,但若是要当临时性伴侣的话,陆岩城不必猜都能断定老婆不会看上这类型的小男生,因此没等曹若白有所反应,他便直接拒绝道:“噢,谢谢你,我们并不需要这种服务,你还是快去找别人招揽生意比较实际。”

        年轻人本来还想递上名片,但一看美人儿在摇手示意,当下也只能万般不舍的转身走开,因为他知道后面还有同行在排队等待,为了遵守地下规则他们绝不会中途插上一手,但是同样的,已经被拒绝的人也不可以赖着不走,所以他只好黯然离去,这个牛郎之间的默契果然和陆岩城所预料的如出一辙,因此接下来就看后继者是否有人能获得女主角的青睐了。

        后面还有两、三组人马准备接棒,不过最先从左侧树丛里冒出来的是个体型业已发福的凸头汉子,一看见他走向长板椅,胡库利和其他尚未接触过的人便全都停留在原地按兵不动,这时陆岩城就着路灯的昏黄光芒才瞧了个清楚,来者少说也有五十岁以上,这种年纪怎么可能还在当牛郎?

        正当陆岩城在兀自纳闷和想要发笑的时候,早已沉眼皱眉的曹若白开始轻扯着他的裤腰带低声叮嘱道:“这个人想干什么呀?年龄搞不好比我父亲还大,你最好赶快把他打发掉。”

        这并非老婆大人太过于现实,而是这幕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的景象委实叫人匪夷所思,不过没待陆岩城开口,来人已经打躬作揖的说道:“两位好,是一位年轻朋友请我过来帮忙沟通的,因为我以前到台湾打过几年工,所以国、台语都能听也能讲,虽然不怎么厉害,但简单的会话没问题。”

        一听是被找来当翻译的,陆岩城已然心里有数,这个很可能有六十岁的老家伙音调即使不准,但国语的表达与解说能力倒还算清晰,瞧着他圆滚滚却肌肉结实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是干过外劳的蛮力,不过监于他的大凸头和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想叫人让他迅速通关也不太可能,因此在脑筋一转之后,当老公的故意抛出了一个难题:“是谁告诉你我们是台湾人、而且你又如何晓得我们正在逛街?莫非你那位朋友是通灵人士?”

        这回老家伙自信十足地眨着他狡狯的大眼睛,然后故作神秘的挨近陆岩城耳边低声应道:“对于分辨华人的国藉我很少研判错误,除了讲话的腔调与服装、气质不同以外,最重要的其实是个人的见识,所以我才敢一眼就断定您的来处;还有为了让两位放心,我那位朋友已把金额提高到两百五十美元,他说这样讲您一定就能明白。”

        陆岩城当然早就心头雪亮,但是尚未弄清楚状况的曹若白在不明就里、又听不见老家伙的叙述之下,只能轻摇着老公的臂弯问道:“他在跟你嘀咕什么呀?我们还是继续逛下去吧。”

        很清楚女主角已经准备走人,不过排除是林氏夫妇与这班人有过接触的疑虑以后,陆岩城反倒安之若素的拉着老婆坐到长板椅上,接着才示意老家伙也坐在另一条椅子上说:“现在你可以拿出证明了,只要所言非虚,我们就能够继续聊下去,还有,记得低调一点,我想你也不想引人注意才对。”

        显然老家伙并不外行,尽管印尼警察用钱就能摆平,但在谁也料不准何时会取缔这种交易的情形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算是聪明之举,因此他一面从裤袋里掏出一迭美钞、一面朝左侧的骑楼弩着下巴说:“你先点一下数目对不对,没问题的话我再叫他们现身。”

        对方话说的够明白、钞票也已经塞在右手里,但这点钱根本是场误会,不过这时的陆岩城并不想解释,因为他对即将发生的画面充满了兴趣,在暗自盘算完毕以后,他才故意不置可否的回答道:“重点是女士优先,所以还是先通知你的朋友出来亮亮相,要是小姐愿意跟他们聊聊看,事情应该就大有可为。”

        即使还未能成交,但这绝对是个好消息,因此老家伙一面拿出廉价打火机在点火、一面频频附和着说:“我明白、我明白,这是应该的,大家先互相认识一下是个好主意。”

        两长三短的火光讯号一过,从骑楼边的阴暗处陆续钻出了三个人影,由于距离隔了快三十码远,加上光线不足,所以既紧张又期待的小嫩妻还能正襟危坐,可是当假猫王的马靴补钉发出反光那一刻,她交迭的双腿立即并了起来,但那挺腰耸胸的动作却泄露出一股难以掩抑的兴奋,等路灯照清楚那张面孔时,再也忍耐不住的曹若白竟然蹦跳起来惊呼道:“啊!……真的是他……怎么又是他们呀?”

        瞧着老婆那副欣喜莫名、满脸亢奋的骚浪模样,陆岩城除了暗叹一声以外,连忙伸手把她拉回椅子上调侃着说:“不然还会是谁?我不是常说该是你的绝对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你看,这不是来了吗?呵呵……但是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这样谁都知道一定是非他莫属了。”

        被一语道破心思的曹若白只能羞人答答地瞟了老公一眼,不过这会儿她已经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对,望着逐步靠近的假猫王,她开始显得坐立不安,两只玉手甚至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才好,瞧着这饥渴难耐的一幕,正中下怀的老家伙立刻打铁趁热的鼓吹道:“我还有点事要和先生到旁边去商量一下,小姐就和我朋友先聊聊天认识一下好不好?”

        酥胸大起大落的美人儿已经快要因紧张过度而窒息,哪还有办法答话?

        内心那股失而复得、众里寻他千百度的焦急和喜悦,这时总算是彻底的释放出来,眼看老公被拉到一旁的树丛边,她虽想开口却是欲言又止,因为事到临头再讲什么好像都只是多馀,何况她也深怕这次的机缘又会无疾而终,所以在忐忑不安与旁徨犹豫之下,曹若白最后还是以沉默作收。

        尽管美娇娘并未说话,但连袂而来的三个沙滩男孩非常有默契,他们围绕在心仪的猎物面前,然后由眼神似乎已洞悉一切的假猫王开始指着自己胸口说道:“我叫亚奇,真的好喜欢你。”

        第二位是那个会毛手毛脚的精瘦汉子,他猛瞧着曹若白的双峰与大腿,然后淫相毕露的舔着嘴角自我介绍叫“阿利”,第三位眼神非常明亮,但看模样比较老实一点,他的体型介于前两者之间,约三公分长的棕红色头发配上黝黑的肌肤,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海上男儿,他自称是“纳铎”,有着一双看起来极为厚实和粗糙的手掌。

        仍在调整呼吸的美人儿依旧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她先瞟了老公那头一眼,然后才勉强定下心神巧笑倩兮的抬头说道:“嗨,各位好,我叫……凯蒂,你们这样站着好奇怪,快请坐下来说话。”

        应该是刚恶补出来的华语即使生疏却也发挥了作用,一屁股就坐在曹若白身边的亚奇已凑在她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其他两个则一起坐在另一张长板椅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陆岩城并不讶异,有了沙滩上与房间门口的前两次接触,大家其实都已心知肚明,所以就算语言不通想交流肯定是不成问题,因此他暂且不去理会自己的老婆要如何应对,因为身旁的老家伙正在跟他商量另一笔交易。

        名叫山托索的老家伙又亮出了一迭美钞,同样是两百五十元、同样要求连他在内还有三个人想加入这场轰趴,就算他说自己只有五十六岁,但对曹若白而言还是太老了些,不过一想到那种群魔乱舞的刺激场面,陆岩城却也无心拒绝,因为这正是逼迫老婆亲自上火线去面对抉择的大好时机,走念至此,这个当老公的才开口回应着说:“你先别把钱往我口袋里塞,她不是妓女,接不接受我还得去问问她的意思。”

        距离大约只有十步之遥,但这一小段路程对老家伙而言可是有点提心吊胆,所以仍紧跟在后的一再拜托,而看到老公已走回来的美娇娘立刻站起来迎上去低声询问道:“你们两个在谈什么?”

        瞧着老婆亢奋的神情及略显羞怯的姿态,陆岩城已然明白,不过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并且伸手将曹若白搂在怀里反问道:“这个暂且略过,倒是你们这边有没有聊出什么结果?如果已经有答桉的话,我再说这头的问题让你知道。”

        最后的考验终于来了!

        曹若白可能明白这一关无法避免,否则很可能又是以大失所望收场,因此她在低眼垂眉的思索了片刻之后,总算鼓起勇气轻喟着说:“他们想直接带我去一个地方看夜景……我……答应了……这样……可以吗?”

        “看夜景?”

        陆岩城虽然觉得挺好笑,不过还是故意问道:“有邀请我一起去吗?或者只限你一个人?”

        这次美娇娘是低垂头咬了半天嘴唇才嚅嗫着说:“他们说……都可以……就看你要不要参加………”

        想要单刀赴会的心思昭然若揭,但这件事可不能开玩笑,因此陆岩城只好断然应道:“为了你的安全考量我必须跟着,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老家伙跟他的两个朋友也想加入,你怎么说?”

        这下子轮到曹若白傻眼了,她愣了大概两秒钟才应道:“我有把他计算在内,可是没想到……他还有朋友也要………”

        诧异却并不惊慌的表情,使陆岩城决定更进一步的将她逼上悬崖,在回头把山托索拉到右手边以后,他才残忍的说道:“没想到无所谓,现在你已经知道他们一共有六个人,你是打算照单全收、或是叫他们就地解散?而且不必再问我的意见,要不要你自己在五秒内决定,要不然就是拉倒重来,咱俩再换个地方。”

        这招绝对够毒也够狠,已经被老公逼上梁山的美娇娘在进退失据、无处可逃的状况之下,先是抬头望了近在尺尺的老家伙一眼,然后才两眼紧盯着地面幽幽的说道:“好……好嘛,他可以带朋友……一起来……只是,人家连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都还不清楚……感觉真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