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唔。”清晨的微光从窗外照入,陆文涛从梦乡中醒了过来,苦笑着看着怀中如八爪鱼般的白夭夭。

        五十多日的千里跋涉,两人终于快要到了修道之人的圣地,天山。

        “夭夭,可以起来啦。”

        “唔唔,小陆子,让我再睡一会会儿哦。”白夭夭说着在陆文涛的嘴角轻啄了一下,臻首又埋进了陆文涛怀里。

        “好吧好吧。”陆文涛轻抚着白夭夭如美玉般的美背,哄着她入睡。

        太阳慢慢的升起,阳光也从小小的窗口照耀了进来,白夭夭坐在床上,嘟着嘴巴,不情不愿的穿着衣服。

        “背!”

        陆文涛早已习惯,背起白夭夭就继续上路了。

        “找夫婿就当找像那位小哥那样的,妻子腿瘸了也不离不弃,背着妻子四处寻医,知道吗?”客栈对面的铺子中,一名大娘指着陆文涛对身边的女儿说着。

        “是,女儿知道了。”

        “咯咯。”白夭夭凑到了陆文涛耳边轻笑着说:“听到了吗,好夫婿。”

        “好的,娘子,为夫带你去那天山求药,定要将你残废的双腿治好!”

        “去你的,坏温!”白夭夭说着伸出了纤细的玉腿踢在了陆文涛的小腿上。

        “哎呦,为夫要瘸了,娘子背我!”

        “咯咯!”

        铺子中的少女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中的同情戛然散去,露出了满满的羡慕。

        两人慢慢的走出了小镇,继续上路了,白夭夭在陆文涛的背上也闹腾的累了,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夭夭。”

        “嗯。”

        “今天就能到天山脚下的小镇,你就在镇中休息,我论道结束了就来带你回山。”

        “今天还到不了。”白夭夭的声音中没了欢笑声。

        “啊?”

        “我说今天到不了天山镇!”

        “哦,好,好。”

        陆文涛特意放慢了脚程,傍晚时分两人也到了里天山镇最近的镇子中,距离天山镇仅有几十里路。

        陆文涛躺在客栈的大床之上,望着窗外的月光,虽怀抱着美艳的白夭夭,心里却还在思念着远方的肖娴,目光逐渐模糊,陆文涛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似是在那月宫之上,朦胧之间陆文涛看到了肖娴满脸柔情的望着她,“师姐!”

        陆文涛向着肖娴伸出了手,肖娴的身影却如同镜花水月般,可见而不可及。

        “师弟。”肖娴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肖娴的身影逐渐远去,声音也慢慢变得遥不可及。

        “师姐!师姐!”陆文涛迈开了步子向肖娴追去,但无论他多么卖力,那如仙般的身影却依然越来越远。

        “轰!”一声惊雷从他的身后响起,陆文涛不由的回过了头来,入目之处的白夭夭却是从为见过的满眼泪水。

        “夭夭?”陆文涛疑惑的四下望去,肖娴早已不见了踪迹。

        “夫君。”白夭夭的小手轻抚着陆文涛的脸颊,替他拂去了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我爱你。”

        白夭夭说着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慢慢的离开,而他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夭夭!别走!”陆文涛跪倒在了地上,大喊道。

        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大雨,远方的白夭夭回过了头,充满了爱意与不舍的眼神留在了他的心中。

        陆文涛从睡梦中惊醒,窗外的阳光正烈,街道上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怀中的佳人早已芳踪飘渺。

        “哎,终究还是离开了。”

        苍云山巅,肖娴站在那古树之下,出神的看着下方在苍云阁上空御剑飞行的慕容清。

        “师姐,师姐!”慕容清娴熟的落在了肖娴的身前,略带羞涩的问道:“我们几时出发呀,天山论道也没有几日了,也不知道陆师兄路途是否顺利。”

        肖娴看着慕容清微笑道:“明日早晨启程吧。”

        “好哦。”慕容清高兴的说:“我再去做些糕点路上吃。”说着便迫不及待的飞下了山去。

        看着慕容清的背影,肖娴的眼神愈发的坚定了……天山派乃是大陆正道第一大派,数千年前便在这天山上问道修行。

        上山之路也不似苍云山般笔直,弯弯曲曲盘旋在天山之上。

        青翠的山林之间,叽叽喳喳的鸟儿声音与那茂密的绿色枝叶,显得生机勃勃,在修道人的眼中,这就是灵气饱满的象征。

        “陆师兄,这里好像比我们苍云山高多了呢。”

        整洁的石阶上,三名青年男女缓步行来,正是陆文涛肖娴慕容清三人。

        “是啊,苍云山登云道千阶台阶方能登顶,可这天山上山之路有着近五千台阶,相比之下,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啊?那还要走多久啊。”

        “午时便可到了。”

        登天山乃是每个修行之人的必行之路,相传第一个修行之人便是在这登山路上有所感悟,在天山顶上感悟天地,终成大道,羽化升仙。

        苍元子在世之时,每当天山论道,便会带他们在这天山路上走上一遭,故此三人此次便也选择了步行上山。

        阳光逐渐刺眼了起来,陆文涛指着前方山弯处的凉亭说:“师姐,在这里休息片刻吧。”

        看着眼前熟悉的凉亭,又看了看身后有些疲倦的陆文涛及慕容清,肖娴点了点头。

        “师姐,喝些水吧。”陆文涛手中的树叶舀着些潭水递给了肖娴。

        “哎。”肖娴的心里长叹一口气,接过了水来。

        慕容清在对面的水潭边挥着手喊道:“陆师兄,快过来!”

        “去吧,清儿第一次来天山,去陪她玩会儿吧。”肖娴坐在凉亭中闭目说道。

        “嗯。”

        陆文涛刚一转过身去,肖娴便睁开了眼睛,略带羡慕欣慰的看着水潭边玩闹的两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回过神来,便看到了山下台阶上缓缓走来了三名青年男子。

        “肖师妹!”领头的青年男子看到了凉亭中的肖娴,快步走了上来,开心的叫道。

        “程师兄。”肖娴站起身来,微微颔首。

        三人乃是万寿山五庄观弟子,为首的是如今的首席弟子程云,身后便是清风明月两人。

        他们的师傅潇湘子如今应当在那天山之上了。

        “苍元子前辈此行为有同来吗?”四人坐下后,程云便疑惑的问道。

        “师傅,他已经仙去。”

        “是哪个妖人所为!”程云站起了身来,气愤的说道。

        “魔尊罗天。”

        “肖师妹,上山后待我禀报师傅,有师傅出手定能为前辈报仇雪恨!”

        “不必了,罗天已经伏诛。”

        几人之间逐渐沉默了下来,而另一边的陆文涛及慕容清也走了回来。

        “肖师姐!”慕容清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见里边多了几人,连忙躲到了肖娴身边。

        “清儿。”肖娴拉着慕容清说:“这位是万寿山五庄观首席弟子程云,这两位是清风明月,他们的师傅潇湘子与师傅乃是多年老友,你唤作师兄便是了。”

        “程师兄,这是我代师傅收的师妹,慕容清。入门不久,此次也带她来结识下各派师兄弟。”

        “程师兄。”慕容清虽然年轻,但也是出身世家,礼貌礼节也是必修课程。

        “慕容师妹。”程云四下看了看,疑惑的问道:“怎么没看到陆师弟?”

        “程师兄几年为见,如今更是隐隐成为正派新一代领军人物,还记得我这个师弟呀。”

        “哈哈,陆师弟也是天纵奇才,如今不过是龙游浅滩,迟早会一飞冲天的。”

        “承师兄吉言。”

        陆文涛与程云已相识二十年,当年天山论道,程云十一岁之龄跨入辟谷期,不说前无古人,也算是天纵奇才了,却被陆文涛七日筑基抢去了所有风头。

        五年后,陆文涛十岁辟谷,程云十六结丹,堪称世上唯二的天才,不过陆文涛却是略胜一筹。

        所有人都关注着两人之间谁会成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而两人的关系却出乎意料的好,一直以来两人便是英雄惜英雄。

        第三次天山论道,两人之间的竞争却戛然而止,程云踏入金丹期,五年一境,堪称奇才,而陆文涛却止步辟谷,虽陆文涛暂时落后,依旧有不少人依旧看好他。

        但是上一次天山论道,陆文涛却依旧在辟谷期为进一步,被无数的普通弟子赶上,天才之名有名无实。

        几人谈论之间,难免提及些陈年往事,陆文涛曾经辉煌的过去被慕容清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时候也不早了,肖师妹,陆师弟,我们早些上山吧。”

        陆文涛站起身来说:“好,程师兄请。”一旁的肖娴也站起了身来。

        “请。”

        说着几人便继续踏上了登山之路。

        “哇!这么大!”几人刚踏上最后一阶台阶,来到了天山派的大门口,就听到了慕容清的惊呼声。

        修真界的各大派都有着不少区别,天山派乃是第一大派,门下内门弟子近百人,外门弟子近千。

        内门弟子跟随师傅修行,而外门弟子在完成门派杂务的同时可以自行修行。

        万寿山五庄观由镇远大仙创立,镇元大仙下有二十四弟子,人人皆是一脉相传,故此程云身边的两人便与镇元大仙的两大弟子清风明月同名。

        相比之下苍云阁就显得随意了许多,掌门一脉相传,终生仅有一名弟子得到真传。

        天山派全派千余人,所需的地方自然比起苍云阁来的大上许多,天山派与苍云阁比起来像是城市与村庄的分别。

        “陆师弟,肖师妹,慕容师妹。”刚到山门口,程云便拱手向三人招呼道:“我等要先去寻师门长辈,就此别过。”

        “好,程师兄明日再见。”陆文涛拱手道,随后三人在天山派外门弟子的引领下来到了他们的厢房。

        陆文涛刚一放下行李,慕容清便来叫他,两人一起来到了肖娴的房内。

        “如今世上邪教横行,四大邪教魔门,阴阳宗,妖宗,鬼门已然合纵连横。明日论道之时,必然会有人提起正邪大战。五年前师傅与那魔尊罗天两百俱伤,师傅先去,罗天也再无音讯,不过他魔门的报复我们却不得不防。”肖娴严肃的看着两人讲述了起来。

        罗天虽然与苍元子同归于尽,但魔门在罗天之下有两大护法,四大长老,手下门人无数,新任魔尊对苍云阁也是虎视眈眈。

        但如今苍云阁贵为天山榜八大宗门,一旦动手便会掀起整个正邪大战,仅仅魔门尚不敢轻举妄动。

        可苍云阁败落,若是此次论道丢掉八大宗门地位,正派联盟也不会因此向魔门宣战,那他们三人便是岌岌可危。

        若是为丢,那魔门先行动手便不如等四大邪教一起动手,那苍云阁也不会孤军奋战。

        若是按肖娴所想,明日必然有宗门会向苍云阁发起挑战,这八大宗门的席位也是大家皆想要得到的,况且还难免有邪教众人混入其中。

        第二日清晨,八大宗门掌门依次落座,随行的几名弟子或是长老站在了身后,而下方则零散的坐着各门各派的来客。

        在座的人对于肖娴与陆文涛来说都并不陌生,但是慕容清却只认得出昨日刚刚相识的程云。

        距离论道开始的吉时还有些时候,陆文涛便为慕容清介绍了起来。

        天山榜一天山派,掌门天一真人踏入渡劫期已有两百年之久,堪称世上第一人,大长老也已是渡劫期,两大高手让天山派稳坐榜首。

        榜二蜀山,剑仙太武也是渡劫期高手,师兄弟七人并称七圣,合力之下的蜀山小剑阵更是威力无穷,再与亲传弟子结成四十九人的蜀山大剑阵,也是正派最强战力之一。

        榜三佛门,虽非修道之人,但是佛门住持也有着渡劫期实力,几次正邪大战也出过不少力气。

        榜四苍云阁,苍元子天纵奇才,剑术道术阵法无一不精。

        榜五五庄观,潇湘子与苍元子乃多年老友,虽不如苍元子,但也是渡劫期高手。

        榜六白云观,白云山乃是在那京城洛阳境内,与如今魏国皇家似有着些许关联,掌门云牙子乃是出窍期实力,乃是正派后起之秀。

        榜七神女门,门内上下皆是女子,门内心法只有女子可以修炼,掌门刘钰,出窍期。

        榜八太清派,前任掌门也是渡劫期高手,不过上次正邪大战不幸身亡,如今掌门陶天师也是出窍期实力。

        “肖师侄。”五庄观的位置就在苍云阁的边上,潇湘子转身过来问道:“听闻苍云子道友已然仙去?”

        “是的,家师不幸遭那魔尊罗天偷袭,两败俱伤后在阁内修养两年,还是没能。”肖娴的语气声音中满是凄凉,悲伤的气氛影响了周遭的人们。

        “无量天尊。”潇湘子双手合十,闭目念叨。

        不多时,潇湘子睁开了眼睛,认真的说:“肖师侄,若是有宵小敢在此时作乱,无须客气,贫道也好尽一份力。”

        “多谢师伯,阁内暂时无忧。”

        肖娴坐在了掌门座上,也引起了各大宗门的注意,相互询问之下,苍元子仙去的消息也变得人尽皆知了。

        时至辰时,山边的朝阳慢慢升起,来来往往的人也都安定了下来,天山论道也就开始了。

        百余年前,距离上一位圣人成功渡劫,羽化升仙后,已有数十年为有雷劫现世。

        依古籍记载,天一真人的境界早已踏入渡劫期巅峰,随时可能面临天劫,可如今天劫迟迟为至,阳寿的大限便逐渐近来。

        天一真人无奈举办论道大会,邀请各门各派渡劫期高手来天山论道,慢慢的便演变成了五年一度的天山论道。

        天一真人首先上前,将五年来对于大道新的感悟分享给了大家,随后便是大长老,太武,住持,潇湘子。

        夕阳西下,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感悟到了些新的东西,皆闭目静静的思索着。

        空中的太阳升起落下,时光如白驹般流过,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哎。”天一真人心中再次长叹一口气,站起了身来说:“论道大会就此结束,不过如今邪教横行,我天山派在此提议以八大宗门为首,组成正道联盟,除魔卫道,各位以为如何。”

        “除魔卫道乃是我辈的职责所在,我蜀山无异议。”说话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中年男子,正是剑仙太武。

        场上场下的人纷纷附议道。

        “我有疑问。”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却是出乎意料的强壮,看着像是以武入道之人。

        杂乱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天一真人便开口问道:“阁下有何疑问?”

        “正道联盟没问题,除魔卫道也是应当,不过为首的八大宗门中有浑水摸鱼之辈怕是不好服众吧?”

        场上的人纷纷向着苍云阁这边看来,场下的人也开始议论了起来,话语中对苍云阁占着八大宗门的位置多少也有些不满。

        “来了。”陆文涛心中一紧,默念道。

        “那阁下以为?”

        “我霸刀门做威愿做这出头鸟,挑战苍云阁!”做威高昂着头说:“若是胜了,那便由我霸刀门替代苍云阁。若是败了,我霸刀门今后就听从八大宗门的吩咐。若是有其他兄弟不满我做这代表,也可以与我先行解决!”

        做威说着抽出了腰间血红色的大刀,身上的内力也展现了出来,竟有着出窍期实力。

        场下其他想要尝试的人立做便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这。”做威所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不过天一真人与苍元子也相识近百年,苍元子刚一仙去,就任由他人在他的地盘上欺负他的后人,天一真人左思右想还是有些犹豫。

        肖娴站起了身说:“如何比法?”

        做威眯着眼打量着肖娴,眼神中的淫邪让肖娴略感不满。

        “天山论道早有规矩,先辈一场,后辈两场。”

        天山论道中发生争执的门派不再少数,便有了这挑战的规矩,门派内最强的人比较一场,记两分。

        五十岁以下后辈战两场,一人只得上场一次,各记一分,结果有胜有败有平。

        “若是苍云阁只能与我小小霸刀门齐平,那就不必占据这八大宗门了吧,不如就七大宗门算了。”

        “若平,便算我苍云阁输了!”做威眼神中的淫邪,轻蔑让肖娴恼火不已,当下便立言道。

        “肖师妹勿冲动啊!”程云紧张的看着肖娴说道,他身前的潇湘子也略带忧虑的看了过来。

        “多谢潇湘师伯,程师兄关

        心,事关我苍云阁名声,见谅。”肖娴说着便走上了前说:“请太一师伯做个见证。”

        “自然。”太一真人面带无奈的说:“两位,比试为主,切勿伤了人。”

        场下的人纷纷撤开,给两人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做威高大的身影化为一道残影,手中血红色的大刀划出一道血光直奔肖娴,由武入道的出窍期比起八大宗门的几位出窍期掌门都不遑多让。

        八大宗门的地位已经许久为有改动了,相互之间的来往也相当密切,众人皆紧张的看着场上,慕容清紧张的将脑袋埋在了陆文涛怀中,不敢看去。

        做威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肖娴身前,大刀带起了破釜沉舟之力向肖娴斩去。

        “呼。”肖娴步伐轻点,娇柔的身躯如蝴蝶般转身后退,避过了这一击。

        消失,出现,做威的再次出现在了肖娴身前,双手持大刀由下向上挑起。

        再退!

        做威故技重施,大刀斜里劈来。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三刀的威力也是一刀不如一刀。

        “铛!”雪白的长剑正面挡住了大刀,肖娴身上的气势也瞬间绽放了出来。

        出窍期!

        八大宗门的人再也坐不住了,虽然心里略微有些感觉,但是真的看到了肖娴以二十六岁之龄踏入出窍期还是惊讶万分。

        “哈哈,陆师弟,亏我们还在争这天才之名啊。”程云惊讶过后转过头来说道。

        闭关五年,终于在天山论道之前成功碎丹成婴,原以为可以稳固他天才之名,却不想。

        场下无论如何惊讶,场上的争斗还在继续。

        做威的刀法以霸道为名,大开大合,肖娴手中的剑法乃是苍云阁秘传的苍云剑法,精妙无穷,相斗之下竟是出乎意料的焦灼。

        “哈哈,痛快!若是早知肖仙子有此实力,在下怕是会心悦诚服。”做威单手持大刀举过头顶,高声说:“不过霸刀门人,能战便是为败!”

        话语声中,血红的大刀携开天辟地之力,向肖娴的头顶斩来,无穷的灵气化作刀锋。

        肖娴玉手一抖,一个白色带着淡蓝的物件飞了向了半空中。

        “逍遥扇!”潇湘子看着空中已经打开的扇子,略带憾意的叹道:“哎。”

        这逍遥扇本事他五庄观一脉相传的法宝,虽不是什么镇派之宝,但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

        况且这逍遥扇上画着山河流水,看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不过百余年前打赌输给了苍元子,如今看着让他不由想起了故人。

        “破!”做威一声大喝,逍遥扇被击飞了出去,山河流水间蓝色的光芒也变得黯淡,落在了地上显得朴实无华。

        强烈的气浪将做威卷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同时也吹开了肖娴的面纱,吹散她的秀发。

        俏丽的面容上带着淡然又自信的笑容,灰白色的长发在狂风中飞舞。

        肖娴双手合十,纯白色的长剑一分为七,向着做威飞去。

        “夺夺夺!”做威挥舞着大刀,却发现飞剑无一向着他的身体而来,反倒落在了他身边的地上。

        若是从空中看去,七柄飞剑便如同那北斗七星,而做威便被困在那星勺之中。

        “七星伏魔!”

        随着肖娴的低语声,七柄飞剑同时散发出了无穷的灵气,结成一张大网向做威压去。

        “啊!哈!”血色的刀影在网中闪现,不过刀讲究劈斩,自下向上本就有违刀法,而被困又破坏了做威那霸道的气势,失败在所难免。

        白色的大网愈压愈低,直到将做威压得单膝跪地,大刀插进地里支撑身体。

        胜负已分。

        “承让。”

        七柄飞剑应声离地,合于一处飞回了肖娴身后。

        精妙的算计,神秘的剑法及道法,强大的实力再加上出众的外表,所有人都在为肖娴叫好着。

        “清儿,切记避其锋芒,以慢制快,一击破敌。”肖娴轻声说:“他那两个儿子看着似乎不成气候,拿下这场便可无忧。”

        下方的做威也在他的儿子耳边嘱咐着什么,眼神不停的向她们这边看来。

        慕容清已经站在场上,天一真人顺势问道:“不知贵门出战的是哪位青年俊才?”

        做威的嘴角微微翘起,阴邪的笑容让人看着有些不安。

        “是我!”做威的身后,一名中年男子站起来说道。

        “做掌门,这?”

        “这是吾弟做彪,年四十有八,再过两年怕是不好上场了。”

        在场的人纷纷议论了起来,毕竟在座的都是修道之人,驻容有道,往往在世七十余载,依旧貌若青年,见这情形倒是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做掌门,这规矩中便是后辈出战,尔等乃是同辈,怕是不合规矩吧。”见天一真人不知如何答话,潇湘子立做站起身来解围说道。

        “哈哈哈。”做彪突然发笑。

        “有何不对?”

        “她们便是师徒关系了?”

        天一真人一挥手,一名青年道士走到了做彪身边,双手快速的拍打在了做彪身上的骨骼上。

        “掌门,此人年四十有八无误。”很快便退了下来,拱手对天一真人说道。

        此乃摸骨之术,修道之人外貌不代表年龄,故需用这摸骨之术来确定年龄。

        做彪双手各持一把大刀,刀锋之上寒光凌冽,一身元婴期实力展露无遗。

        而慕容清则手捏剑诀,水蓝色的飞剑漂浮在了身边,随时准备飞射而出。

        “咻!”做彪的身形越来越近,半空中的飞剑突然飞射了出去,直指做彪上身。

        “叮!”大刀将飞剑劈飞,做彪定睛向前看去,却发现慕容清已经近在眼前。

        做彪的双刀并不适合贴身战斗,反倒被慕容清的掌法打的出其不意,不过境界的差距让慕容清无法造成可观的伤害。

        “呀!”做彪稳住身形,强抗了慕容清几掌以后,双刀合在一处,横腰斩去。

        慕容清顺势后退,做彪正待追击却发现身形似乎受到了些阻碍。

        脚边不知何时插着几面水蓝色的小旗,小旗范围之内瞬间结冰,包括了他的双腿也被寒冰冻住。

        “斩!”第一时间被击飞的飞剑又飞射了回来。

        “啊啊!”做彪身上的灵气疯狂运转,身上的寒冰纷纷裂开,碎落在了地上,几面小旗也失去了光芒,到落在了地上。

        大刀一挥,飞剑再次被劈飞了出去,做彪凶狠的向慕容清冲去。

        “铛,铛!”双刀被白色的光幕挡住,做彪的虎口也被震得生疼。

        “这一场,我们输了。”肖娴挥手之间,白色的光幕消失不见。

        做威与做彪相视而笑,做威的两个儿子做南做北脸上挂满了不屑,毕竟他们的对手是那第一废材陆文涛。

        最终,弟弟做北在猜拳中赢了哥哥,获得了这上场的机会。

        与霸刀门那边不同,肖娴与慕容清两人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陆文涛突然站了起来,向前走去。

        陆文涛走过肖娴的身边时,肖娴突然说:“师弟,要不就放弃吧。”

        “不必了。”

        “万事小心,若是不行。”

        “放心吧。”陆文涛自信的向前走去。

        无人可以见得,肖娴那面纱下的脸上挂满的担忧之情。

        做北斜着眼轻蔑的看着陆文涛说:“来吧。”

        “请。”

        “嗤。”

        做北手中的大刀比起他的父亲或是叔叔还要大上几分,嗤笑过后,大刀拖在地上向陆文涛冲来。

        “呼,呼,呼。”接连三刀被陆文涛轻松躲过,“就这点能耐吗?”

        “哼!”厚重的大刀在做北手中轻若无物,冷哼一声径直向陆文涛刺去。

        陆文涛双手合十,牢牢的夹住了大刀,身上的气息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金丹期!

        十年来,陆文涛的废材之名名声在外,十年间止步辟谷期不得存进,如今却突然踏入金丹期,追平了除了程云以外所有的同龄人,当然肖娴并不算在内。

        肖娴与慕容清眼中满是惊喜之意,边上的潇湘子更是兴奋的站了起来,程云也展露出了笑容。

        其余六大宗门之人也各自若有所思的看着场下,霸刀门的三人眼神中皆露出了紧张的神情,本来三场应该都是毫无疑问的轻松取胜,却不想。

        做北也收起了轻蔑之情,眼中露出了凝重。

        陆文涛松开了双手,不敢托大的做北立做抽回大刀,再寻机会。

        碧玉的长剑出现在了陆文涛手中,精妙的苍云剑法在陆文涛手中娴熟无比。

        苍山,云端,陆文涛的剑招如同在那苍云之巅随风而行,随云而动,比起有形的剑招,更强的是那无形的剑心。

        陆文涛体内无穷的灵气随着剑心慢慢流动了起来,行动之间更加随心所欲。

        而做北却愈发吃力了起来,身前的陆文涛仿佛不再是个人,反而是座大山,牢牢不可撼动,脚下似乎不再是在青石地上,反而在那云端,无处安放。

        霸道之心愈来愈远,陆文涛的胜利便显得理所应当,做北手中的大刀似有千斤之中,落在了地上再也举不起来了。

        “承让。”

        随着陆文涛的声音,做北这才感觉落回了地面。

        做北灰溜溜的回到了位置上,天一真人也站了出来说:“各位道友对八大宗门可还有不满?”

        “我等没有。”

        “我等没有。”

        场上的剩余七大宗门说完,下面的小门小派也纷纷应声道。

        “如今正道联盟组建势在必行,请各位道友休息一日,明日我们会与各位相商正道联盟的细节。”

        第二天午时,正道联盟的第一次会议正式结束,如今也还为进入大战之时,故以消灭邪派的有生力量为主,依据击杀的人实力强弱,将给予个人功勋用以交换由八大宗门提供的各类物资。

        当然各大宗门也可以上缴修炼物资换取功勋,联盟也将从中受益以供持续发展。

        “盟主!”场下突然传来了一名男人的声音。

        虽然霸刀门挑战为胜苍云阁,不过强劲的实力还是让他们在联盟内有着一定的地位,天一真人也略带客气的说:“做门主请讲!”

        “我曾在某处寻得一古仙洞天,当中乃是奇妙不堪,仅有四十岁以下青年方可入内,可惜两名犬子无能,破不了当中精巧机关,不若由盟主牵头,集各派俊杰一齐探上一探?”

        “做门主大义,若是当真如此,可以为之,届时按各人收获给予做门主功勋,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

        随后亦有不少宗门拿出些奇珍异宝换取功勋,毕竟在这世上游历,得到的奇珍异宝大多并不合适自身所用,能借此换些可用的物件,倒是美事一桩。

        苍云阁也拿出了不少药物飞剑换取了些功勋,如今阁内仅剩他们三人,此些物件也是够用便可。

        陆文涛踏入金丹期后,三人便皆可御剑飞行,苍云山与天山虽地处极东极西,有八千里之遥,却也只需一日便可归去,当下便也不再停留,踏上归途……“不可!”

        “吾意已决。”

        “师姐!”

        “清儿如何待你,你何尝不知?”

        “师姐!我如何心思,你又何尝不知呢?”

        “此事休要再提!”

        陆文涛双拳紧紧的握住,满脸痛苦的看着布满红色的房间,还有身前依旧一身白衣的女子。

        “清儿也是可怜之人,你且好好待她,你我之间缘分已尽。”

        话音已落,女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中。

        阳光渐渐被高耸山脉吞没,苍云阁中大红的灯笼却将整个苍云阁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礼成。”

        火红的婚床之上,崭新的红色锦被整齐的铺在了床上,新娘子盖头尚为揭开,身边坐着的也并不是新郎,反而是一名白衣女子。

        “清儿,对不起。”一张白色的信笺放在桌上,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了一边。

        “清儿,对不起。”女子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新娘子疑惑的走到了桌边坐下,拿起信笺看了起来,看不到的盖头之下,只剩下了震惊。

        苍云山巅,月光之下,古树之下,一个悲凉的身影正举着酒壶,对月独酌。

        求醉之人,如何可以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