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第二天是休息日,早晨刚刚起床,我便风风火火地找到了老杜,把他约到一家小饭店:“大哥,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喝酒啦,好想你啊!”
“哦,”
老杜刁顽地望着我:“真的想我吗?”
“真的,不撒慌,大哥,”
我突然想起阿里郎那件事:“大哥,阿里郎被处罚那件事,是你点的吧?”
“不是,”
老杜狡滑地摇摇头,噗地吐出一小烟圈:“不是,我扯那玩意呢,太损了,老弟!“老杜大圆脸上泛起了不悦之色:”
你凭什么猜测是我干的,嗯?
如果阿里郎不小心着了大火,你也认为是我放的?““不,不,大哥,不是那个意思,别误会,我在想,吃饭那天,阿里郎求人摆事,你也在场,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当初,他们不是说不认识你吗?”
“哦,原来是这样,老弟,告诉你吧,是这回事?”
老杜一本正经地讲述起来:“阿里郎被端了窝,是市局侦察队干的,吃饭那天,你没看到有一个挺高的、
挺膀的、脑袋很大的一个人吗?他是我的朋友,阿里郎的人请我朋友吃饭摆事,我朋友让我去坐陪,这,不应该吗?一进屋,哎呀,原来打过交道啊,误会了,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折腾个啥啊,于是,阿里郎的人便要还我钱,我说:那钱不是我的啊,要还,还是还给主人吧,然后,我便给你打电话,让他们亲手把钱还给你!……““哦,是这样,我看到那个人了,看来,他很厉害啊,阿里郎的人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
“厉害,”
老杜继续说道:“厉害,何止是厉害,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警察呗!”
“刑察!”
老杜感叹道:“这小子,什么他妈的都敢干,我总是认为,我的胆子就够大的了,可是,真没想到,这小子,比我的胆子还要大出许多倍,好像没有他不敢干的事,老弟,去年,咱们市×××那件案子,你知道吧?”
“知道一点,当时,很轰动,黑社会头子越狱逃跑了!”
“对,可是,你知道谁是内线吗,你知道是谁放的人吗?”
“不,不知道”“就是他们那伙人,其中就有这小子!”
“啊,”
我瞪大了眼睛:“那,他,没受到处罚吗?怎么现在还是警察?”
“哼哼,”
老杜把嘴一撇:“处罚,处罚什么,只要把钱花到位,任何事情都能摆平,如今这个世道,就是他妈的钱好使,有钱能使磨推鬼啊,老弟,你知道吗,这小子为了摆平暗中放跑犯人那件事,花了多少钱吗?”
“不知道!”
“这些,”
老杜冲我伸出大巴掌,五根手指挑衅似地晃动着:“这些!”
“五万!”
我问道。
“不,”
老杜嘴角微动:“乘二!”
“十万,哇,他好有钱啊!”
“嘿嘿,”
老杜放下了大手掌,把烟蒂放地板上一丢:“也不行啦,也弄痛了,东挪西借,他的小姘也没少给他凑钱!”
“就是吃饭那天,坐在他身边的那个漂亮女人?”
“对,漂亮的啥啊,都是打扮的,不过,小娘们倒挺够意思的,他妈的,等我出事的时候,不知道能不能遇到这样的娘们,关键的时候,真心实意地为我办事,出血!”
我心里嘀咕道:不太可能吧!
“只要把钱花到位,没有摆不平的事,再看看其他几人,因为掏出不足够的钱来,结果,都给扒掉了那身警皮,回家抱孩子去啦!”
“嗬嗬,看来,金钱还是万能的啊!”
“也不万能的,老弟,你不懂,这件事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这小子放走犯人不假,可是,他没收犯人一分钱的好处,他平时很黑,可是,这次,却不知怎么想的,没收人家的好处,结果,这倒把他救了。嘿嘿,如果当初,他收了人家的钱,哼哼,他花再多的钱,也是白扯,警皮一脱,回家玩去!现在,这小子,也完了,虽然还是警察,可是,已经没有太大的能水了啦,如果不出这件事,他早就干上去了!”
“哈,……”
“摆平这件事,这小子基本上是青皮了,飞机搭啦膀子了,一年多来,总是处于缺钱之中,渴啊,怎么办?想辙吧,……”
“想什么辙啊?”
“搞钱啊,为了搞钱,还饥荒,这小子什么辙都想,什么屎都拉,他到处放线,一听哪里有赌局,什么地方有淫窝,他便放马过去,当场拿下,然后,”
老杜活灵活现地做出一个抓人的姿式:“然后,点钱,……放人!”
“哇!”
“嗬嗬,”
老杜冲我诡秘地一笑:“有的时候,实在没有目标啦,这小子,唉,他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没有赌局可端,没有小姐、嫖客可抓,渴啊,还是个渴啊,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嘿嘿,”
老杜的脸上现出不屑之色:“实在没法子啦,他就让自己的小姘亲自出马,钓鱼!——”
“豁豁,”
我惊叹起来:“我的老天,为了搞钱,连自己的马子都豁出去啦!““嘘嘘!”
老杜伸出指尖放到嘴边冲我嘘嘘一下:“白扯,都是他妈的白扯,啥也捞不到,钱没少花,连根毛都摸不着!这小子,谁逗得了哇,能让自己的马子给别人操吗?约摸着差不多到火候了,立即出手,当场拿下,操,你有多少钱,都他妈的搜走,然后,还得胖揍你一顿,是啊,泡我的马子,我他妈的雷死你!
““好黑啊!”
“懂吧,这叫什么,这叫颠山炮!上勾的都是他妈的圪拉皮、山驴屄!你以为兜里有几个屄纸,什么女人都敢上,到头来,啥也没捞着,还被打个鼻青脸肿,罚个老屄朝天。老弟,这小子有一次着实没少颠啊,有一个山货,是关内做咱们这里买卖的,有点土鳖钱,不知天高地厚,被颠到了宾馆里,当场拿下,从他的兜一下子就翻出八千块钱,这小子也真够狠的,八千元全部没收不算,又罚他三千,不交,就不放人,这小子知道买卖人有子弹,一个电话过去,他的合伙人又乖乖地送来三千块!““可是,大哥,这小子应该有钱啊,摆事用掉十万块怎么就青皮了呢?”
“操,”
老杜感叹道:“这小子,除了吃饭、睡觉,操屄,没有一分钟消停时候,有多少钱能得架住他不停地穷折腾啊,钱到他的手里,快之!”
“都玩小姐啦!”
“不,像他这样的人,玩小姐还用钱吗?都他妈的赌输了!”
“哦,真敢干!”
“操,”
老杜突然挠起自己的脑袋:“我他妈的还好意思说人家呢,在玩这方面上,我的土鳖纸也没少输啊,现在想来,真是一个圪拉头哇!老弟,”
老杜真诚地对我说道:“你的牌玩得不错,哪天,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上个月,我又赌了一场,结果,彻底灭了,输了!”
“多少?”
“嗨,多少倒不算什么,当时,谁也没拿现钱,都是他妈的飘眼前。”
“哦,知道了,大哥,都是空手套!”
“对,对,可是,老弟,虽然没有输现钱,这,这,这也是个债啊,再见面的时候,不给人家,总是感觉着,不太,不太,……所以,我想起了你,我的牌玩得不错,等哪天的,我约他们来,摆个阵,你,帮大哥我爬个坡!”
“行,可是,”
我有些紧张起来:“大哥,我从来都是小打小闹,没有经历太大的场面,我,我,我怕不保准啊,一旦灭了,掉链子啦,……”
“别害怕,尽管玩,平时怎么玩,那天就怎么玩!”
“那,我就尽力而为吧!”
我认为火候已到,于是,说道:“大哥,我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啥事?”
“我单位的会计,就是你帮她弟弟办工作的那个会计,她为了以后能晋级,参加了成人自考,可是,英语总是考不及格,过不了关。今年,是最后一年,如果再不及格,再不过关,她便拿不到文凭了,为这事,她找人替考,所以,想请大哥帮帮忙,把替考的人送进去!”
“哦,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咋这么愿意给她办事啊?这个会计是不是你让给办了?”
“没,没,”
我否认道。
“办了她!”
老杜用左手做成一个洞洞,然后将右手的食指反复地捅插着:“办了她!”
“以后再说吧,大哥,周一就开考了,你一定要帮帮忙!”
“钱?”
老杜向我伸出大手掌。
“没,没带来!”
“是没带来,还是没有哇,又想白求我?”
老杜冷冷地说道。
“大哥,办成之后,该多少钱,我一定如数地给你!”
“说话算数?”
“一定!”
“那好,我试试!”
说完,老杜拽过手提便嘟嘟嘟地联络起来:“哎,哎,哎,”
“喂,喂,喂,”
“嗯,嗯,嗯,”
“……”
“行啦,OK!”
老杜把手提往餐桌上一撂:“妥之!”
“真的?”
我有些半信半疑,徐姐这件事,韩大喇叭办了那么长时间,连个眉目都没有,可是,到了老杜这里,几个电话便敲定,这,可能吗?
“不信?”
老杜反问道:“工作那件事,我办得怎么样,没搞砸吧,成了吧?““嗯,”
我点点头!
“操,这就得了呗,你不服吗?你自己试试去,看谁敢给你刻那五个戳子,嗯?”
老杜用挑衅的眼神瞪着我:“哼,不服,你去刻啊?”
“服,服,大哥,我服你!”
“那,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好好地喝酒吧,周一,看我的!”
“谢谢大哥!”
“哎,”
老杜咕噜一声咽下一口酒,然后神秘地冲我说道:“办了她!”
“谁?”
“操,废话,你单位的会计啊!办了她,不仅可以玩她,还有钱花!”
“她,好像没有什么钱!”
“操,嫩雏一个,”
老杜嘿嘿笑道:“你啊,太嫩,以后的路慢慢地走去吧,你啊,差着远呐!哪个单位的会计是干净的?““可是,她不是主管会计啊,只是个平平常常的职员!”
“一样,一样,都是一样,无论是什么领导啊、主管啊、还是职员啊,都有搞钱的道道,这叫什么,这叫小鸡不尿尿,各有小道道。”
“可是,大哥,我,好像没有什么搞钱的道道啊?”
“那,”
老杜非常认真地说道:“那,只能怨你自己,没想,”
老杜用指尖点了点我的脑门:“没有用自己的大脑去想!”
“嗯,”
我茫然地答道:“怎么想?我整天坐在桌子前,一天到晚地按照领导的旨意,爬格子,我能有什么搞钱的道道啊?”
“那,只能说你笨,”
我笨?
我不服气地暗暗嘀咕道:我笨,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你试试吧,看你怎么搞钱?
“得啦,不喝啦,”
老杜把酒杯放餐桌上一丢:“走,好久没见了,找个野屄操操去!”
说着,老杜便可笑地将胯部向前不停地扭动着。
“找谁啊?”
我问道。
“操,哪还能有谁啊,老尹啊!”
“这,”
我实在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老杜粗野地玩弄我心爱的尹姐,听到老杜的话,迟疑起来,老杜瞅瞅我:“怎么?”
“没意思!”
“操,什么叫有意思,什么叫没意思,玩呗!”
“尹姐的年龄太大啦!”
“操,老屄干浆,越嚼越香,走,快点,一想起老尹,我的鸡巴就硬起来了!“于是,我不得不钻进老杜的小汽车里,极不情愿地往尹姐家而去!
“啊——老尹啊,老尹,今天,咱们仨个玩点什么新花样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