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时就只剩秦兰了,她已经吓得面色惨白泪流满面了,慌乱地摇着头似乎想说什么。

        张轻雪走上前去,笑呵呵地拉下了她嘴里的布块,说:“妈,你真有能耐,连我奶奶在哪住院你都知道,费了不少的苦心吧。”

        “小雪,你不要乱来啊,这是犯法的,而且我觉得你舅舅说得有道理啊…”秦兰哭着说:“你爸留下的钱确实有我一部分啊,妈现在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肯定得把这钱要回来。”

        “日子快过不下去??”

        张轻雪深吸了一口大气,猛的一巴掌就朝她煽了下去,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还有脸说是我妈,这个家会家破人亡全是你害的。”

        这一下特别的清脆,比打那个舅舅的时候更是用力,性子善良的林宁这时一脸的解气很是古怪。

        “小雪,你听妈解释,舅舅家真过得不容易。”

        张轻雪又气又恼,一边哭着一边怒吼道:“你当我傻是吧,你这扶弟魔坑死我全家还说什么不容易。”

        “我爸去乡村教书,一笔一次性的补贴拿到手还没过夜,你就拿去给舅舅家用了。”

        “我家分了宅基地要建房子,我爸四处借的钱,你说舅家要修房子缺钱全拿去借了,到现在我爸死了,六年了有还过一分钱嘛。”

        “我奶奶那个房子评成了危房,政府补贴的钱呢,全被你拿去了说我舅出门不开个车不像话,他一天游手好闲两口子都不务正业,需要个屁的车啊。”

        “我奶奶现在还住那个老房,是危房啊…我爸和我住的也是老房啊,你他妈的还有脸说。”

        张轻雪照着她脸上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够狠打出了血,但这样张轻雪还不解恨,直接朝她脸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女儿看了,你从没有为我考虑过。”

        “我明明考试成绩很不错,可以读个重点高中的,爸学费都为我准备好了,是你偷去给舅家那个小王八蛋的。

        他考重点中学都差一百多分,硬给那么多赞助费去读,我可是考试过线的,你凭什么毁我的前途…”

        “我为什么要读卫校,就是因为卫校有补贴学费低,那是我自己打工攒来的钱和你有一分钱关系吗。”

        “奶奶那么大岁数还在摆摊干活,攒给林宁的学费你们硬说是我爸偷偷给的钱也给抢走了,逼得宁宁也得和我一样读卫校…”

        “臭三八,你不得好死,你毁了我们全家。”

        “好了小雪别打了,小心你自己的手。”

        林宁也是泪流满面,赶紧上去抱住她,捂住她已经肿起来的手掌,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了。

        “可我,终究是你妈啊。”

        秦兰嘴巴都出血了,但还是倔强地说了一声,认为自己没有错。

        “是,我倒霉被你生了,你就可以毁了我全家。”

        张轻雪愤怒地骂道:“你有养过我吗,都是我爸在努力赚钱辅导我的功课,我但凡有件好看的衣服,你都要拿去给舅舅他们,我爸过年想买新衣服你都拿去说是舅舅的身材更适合穿。”

        “我爸想买台新摩托车的钱,你都偷去给舅舅家买新电视,我爸只能骑着单车走山路走那么多年去教书。”

        “操…臭三八。”

        张轻雪越说越气,猛的一脚踹了过去,把秦兰踹的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她继续破口大骂道:“有你这样当妈的嘛,这些年你赚过一分钱在养我嘛,你打工的工资直接全给了舅舅一家,他好吃懒做开个小作坊,你一分钱工资都没有就帮他干了那么多年,还得从自己家拿被褥过去。”

        “你这个贱人,你比妓女还贱,妓女还知道赚钱养自己的小孩,你呢你他娘的干什么了…”

        “你以为我小我不知道嘛,舅舅还叫你离婚给你介绍对象,他娘的你就陪人家有夫之妇睡觉,就为了舅舅那些赚个几百的小人情,你是不是比妓女还贱。”

        “给我爸办丧礼,头七,把家里的东西都搜罗光了,我小时候的荣誉证书都被你卖废纸了…”

        “我爸给我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八音盒,你也卖废品补贴舅舅一家了…”

        “你以为我没回去过嘛,家里能卖得你全卖了,我爸的丧葬补贴全被你拿走了,还冒充我的签名,全部贴给我亲爱的舅舅了是吧。”

        秦兰歪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水,骂道:“够了你个不孝女,怎么说我都是生你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我,你爸没出息还怨我了…”

        “我爸没出息??”

        张轻雪几乎要疯了,已经很疲惫的她猛地抄起一个酒瓶就砸了下去,骂道:“我要考高中,我爸除了教书还上山采草药给我攒了两万多块钱我爸哪里没出息了。”

        酒瓶没砸中,在地上已经开了花。

        秦兰吓了一跳,但还是骂道:“就是没出息,别人家娶老婆能帮娘家,就他啥都不是…我当年是眼瞎才嫁给了他,穷得很什么的都不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那你可以离婚啊,你可以滚啊,你他娘的可以滚得远远的啊,凭什么一边偷家里钱补贴你弟弟,还一边嫌弃我爸的不是,我这个女儿的学费都被你偷多少次了…”

        张轻雪是歇斯底里了,大骂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爸不在的时候你给他戴绿帽子了,那要是有钱人就算了,就是舅舅一个狐朋狗友而已,就欠了一千多的赌债上一次床一笔勾销,你是这样帮衬你弟弟的啊。”

        “你去做妓女啊,赚得更多了,你比婊子都不如立什么牌坊啊…”

        “凭什么,凭什么我爸攒了钱要修新房子,那是他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全拿去给你弟弟不务正业地花掉…”

        “凭什么,我奶奶的那点救命钱你还要偷,你抢走的那些旧首饰里,还有她以前的嫁妆,那是我爷爷死的时候买不起好墓地大家都不许她去卖的嫁妆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爸死的时候你守着夜都和奸夫搞在一起…”

        她凄厉的喊声,多少年的委屈,这一刻的爆发可以说很汹涌了。

        面对这人性的拷问,或许有点良知的人都该内疚,没成想秦兰呸了一声,说:“少说得那么严重,那老不死的说的多宝贵,拿去卖的时候说老金成色不好也卖不了几个钱。”

        “还以为最少卖三千,结果两千都不到,一把岁数了还在那里夸夸其谈…”

        “再说了你爸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算什么,我不和他离婚那是他的福气,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这一下,林宁都忍不住了,气得眼泪直流:“那是外婆的宝贝是她的嫁妆…你偷就是不对,还有理了。”

        “屁,那老不死的,还有脸…”

        没等她骂完,突然一旁响起了脚步声,一身警装的霍彤走了过来,面色严峻没任何的表情。

        秦兰一听是哈哈地大笑说:“你们完了,警察来了,哈哈,张轻雪我早说了你家的就是贱种了,居然还敢绑我们你是活腻了,一会我们就去验伤,你们死了都没这么多钱赔我们,老家伙把棺材底拿出来都不够。”

        “实话告诉你,你奶奶那里要被征收拆条路出来,就你们肯定赔不了几个钱,还不如老实地把宅基地给我,你舅舅有能耐找人多赔点钱,到时候心情一好没准还能分你一点零花钱。”

        “你们俩还敢教训我,尤其你林宁,娘死爹跑了…靠那老不死的才养活,你算什么东西。”

        “还有你张轻雪,敢骂自己的妈,你这是等雷劈了你,我做什么轮得到你管嘛,你爸那废物死了都没拿我没办法。”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虽说我看得疾苦也够多了,但真没想到有这样无耻之人。”

        这个声线,无比的冰冷。

        霍彤沉默着走来,说:“母亲,你不配这个称呼,你侮辱了这个称呼。”

        小姐妹原本脸色吓得煞白,一听赶紧不太对劲,不约而同转头看向了张文斌。

        张文斌轻描淡写地说:“小雪,宁宁,我从不信什么回头是岸,所有执迷不毁的人你给她机会就是在折磨自己而已,现在你们不需要任何的害怕,人心里的善良惦记谁你们心中有数。”

        “人性之恶,丧心病狂,越是和你亲近的人,越是丧尽天良。”

        “今天若不是我的关系摆在那,这些人闹到你奶奶的病房里去,什么结局你们可以自己想。”

        这一说,原本慌乱无章的小姐妹顿时一脸恨意,甚至她们都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会给老太太造成多大的痛苦。

        “警察同志,快救我啊…”隐隐察觉到不对,但秦兰还是喊着:“他们这是绑架,是伤害啊,您放心全到了法定的年龄可以判刑了。”

        这一说,张轻雪脸上的恨意耕种,但看着霍彤不敢说什么。

        霍彤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说:“原来是阿耀啊。”

        “霍队长!”能认识霍彤,证明阿耀起码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这会儿的表情多少有点惶恐。

        霍彤慢慢地拿出了一把手枪,走到了秦兰面前说:“说你是人,你比畜生都不如,虎毒都知道不食子,你若只是个扶弟魔就算了,你恨你丈夫恨你婆婆也算了鸡毛蒜皮的事也多,可你对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这样,你是不配为人了。”

        “你还以此为荣,真的是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