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司毅在路楠家里留宿也不是第一次了,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唯独腰背酸痛到几乎要让人联想到锈死的齿轮。

        与外表相反,路楠是毁灭级的赖床症患者,不论司毅怎么摆弄都不肯从被窝爬起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司毅只有连连叹气,穿好衣服为师生二人准备早饭。

        很难指望一个起床困难的人会为早餐准备什么食材,而且路楠租住的公寓厨房不仅小还禁止使用明火烹饪,所以灶台上只有电磁炉、微波炉、电饭煲,以及堆满燕麦片包装袋的置物架。

        等到燕麦粥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飘出香甜氤氲的时候,路楠也趿拉着拖鞋向浴室走去,路过厨房门口时还不忘对着司毅甜甜一笑。

        此刻她睡眼惺忪、发丝散乱,身上只裹着一条昨晚从浴室拿出来的白色浴巾,两条大白腿和半对浑圆的乳房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要害处的春光恰到好处地掩盖在浴巾下,却极大地激发起雄性想要扯下浴巾、一窥春光的欲望。

        “老师你是故意的吗……”

        正在搅打鸡蛋羹的司毅感觉热血上涌,差点从鼻孔里喷射出来。

        他毕竟是青春期躁动的少年,早晨起床时压抑下去的欲火瞬间腾起,在他胯下支起了一顶小帐篷。

        忍住把女教师就地正法地冲动,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鸡蛋上,放盐、香油、味精,葱花有点麻烦所以省略,然后微波炉加热4分钟——“好香啊~。辛苦啦,主人~。”

        在浴室里梳洗打扮一番之后,路楠一改起床时慵懒邋遢的样子,重新变得娇俏灵动,只是身上仍然还裹着浴巾,大大方方地坐在床边挑选衣服。

        司毅戴着隔热手套把冒着热气的鸡蛋羹端上餐桌时,她一边系上内衣的后背扣,一边讨好地谄媚道。

        充满撒娇意味的声线让司毅心中一动,平素只在亲昵时使用的称呼也无疑大幅增加了杀伤力——这色情教师该死的甜美。

        “赶、快、吃、饭。”

        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司毅落荒而逃一般,埋头开始专注于对付碗里的燕麦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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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路楠的顺风车准时到校,果然看到姬一鸣正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根据司毅的经验推测,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这种深度睡眠会一直持续到午饭时间,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班主任曲轻歌是一位责任心爆棚的年轻女老师,刚从实习岗位转正的她似乎急于做出些成绩证明自己,对学生的管理也从未松懈。

        只是……

        她和路楠是同校同期毕业的闺蜜,在得知路楠的遭遇后,对姬一鸣的态度是绝对的敬而远之、放任自流,这也是姬一鸣敢在课堂上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午休时间,教室里弥漫着外卖盒饭的香味,司毅端着属于他的那份在姬一鸣桌子对面坐了下来,当然,也帮姬一鸣订了一份。

        “你怎么也吃外卖了,你姐不是给你做便当的吗?”姬一鸣麻利地揭开饭盒盖,把咖喱鸡肉浇在白花花的米饭上,好奇地问道。

        “呃,姐姐她昨晚睡晚了,今天没时间做便当。”司毅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昨夜压根不在家,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嘿嘿,什么睡晚了,多半是……”

        “打住!话说,我昨天接到了一件奇遇任务,是在静谧之森的……”

        听完司毅的描述,正在咀嚼米饭的姬一鸣露出思索的表情,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才说道:“奇遇任务一般是要进行反复调查,才会触发隐藏的任务线,只看开头判断不出什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要是打Boss的任务就叫我一声,保管带你过任务。”

        “嗯……那我先弄清楚任务内容再说吧,你最近都有空上线?”

        “除了明天下午,我要去陪女朋友,其他时候都随意。”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尴尬地笑道,“毅哥,我最近开销有点大,能不能先借你点钱用?”

        司毅心知肚明,这“借”出去的钱就再也跟自己无关了,就像内急时借同学纸巾一样,只是“拿”的委婉说法罢了。

        “没问题,咱俩之间都好说。不过,一鸣,你泡这个妹子花销是不小啊。”

        司毅毫不犹豫地满口答应,一边低头用平板电脑转账,一边随口说道。

        姬一鸣的新任女友是艺术学院的一名大学新生,不知道怎么被他勾搭到手的,司毅见过两次,感觉还挺清纯可人的。

        “嗨,现在可是稳定关系的重要时期,我什么都由着她。等把她的胃口养刁了,那时候再玩什么花样她都会乖乖点头。到时候也给你玩上几天。”

        司毅满头黑线,虽然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很早熟了,但——听听这像是一个高中生会说出来的话吗?

        简直是祸害女性、游戏花丛的渣男。

        这种朋友我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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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两节主课之后是两节自习课,学生们自行链接到学校的试题库进行网上答题练习。

        司毅和姬一鸣都不是会老实本分上自习的学生,直接戴上面罩潜入了虚拟的游戏世界之中。

        刚登录上游戏,就发现路楠也处于在线状态,司毅索性发了条信息让她去静谧之森集合,顺便带她练下等级。

        【我在万渊平原刷材料,有事随时叫我。】

        司毅刚传送到静谧森林就收到了姬一鸣的信息。

        与喜欢做任务、看剧情的他不同,姬一鸣的主要乐趣在于收集各种强力的装备道具。

        装备系统是“罪之国度”的主要乐趣之一,也是战斗力的核心部分。

        虽然仍处于公测阶段,但官方宣称已经实装了数万种不同品质的道具和不计其数的隐藏神器,加上随机属性和强化打造,组合更加千变万化,使之成为土豪和肝帝们消磨时间金钱的最好途径。

        之前软磨硬泡爸妈买了一套昂贵的顶配家用机,司毅的翡翠币还算宽裕,身上的装备以精致(绿色)等级为主——也就是俗称“环保战士”——虽然比起全身非凡甚至稀有装备的大佬还有很大差距,但也算是流光溢彩。

        因此,在前往静谧森林前,司毅特意去附魔店把装备外观幻化成了普通的样子,在冒险者行会很轻松地混入了一支护卫商人的玩家小队。

        半小时后,他已经坐在满载木桶的马车上颠簸着向静谧森林深处驶去。与他同行的,是几名满脸兴奋的真正新人,一路上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诶,你是什么职业的?”一名生有蓝色鳞片和修长四肢的半龙人战士趴在货堆里,好奇地打量着司毅。

        “审判官。”司毅随口答道,又想到这些新人未必了解转职系统,便补充道,“就是游荡者的进阶职业。”

        “那不就是盗贼吗?很弱的样子,不如法师或者战士那么帅气。”

        骑着马、与货车并肩前进的女性精灵插话道,看她厚重的全身甲和盾牌上的圣徽,多半是一位圣骑士。

        才不是盗贼啦……

        司毅难以察觉地撇了撇嘴,不过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职业呢,说到底是因为姬一鸣弄到了一把非常强力的匕首,他自己装备不了,就低价转卖给了司毅。

        为此,司毅特意买了个新号重新练了游荡者,原来那个账号就送给了路楠。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心痒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唯独这把匕首没有幻化外观,紫色的骨质刀刃散发出不祥的紫色微光,刀柄用黑色皮革裹紧,末端镶嵌着一颗圆形的血红宝石,依稀可以看见宝石中央悬浮着一抹黑色杂质,如同血色眼球中的瞳仁。

        “喔哦——”

        “哇,这是什么?”

        果然,四周传来数声惊叹复合在一起的声音,不过在他开始炫耀之前,已经发现了站在路边的一个外形奇特而熟悉的身影。

        “小楠姐,这边!上车吧!”

        路楠甫一出现,立刻收获了所有人的注目。

        她的游戏角色是一名树人,也就是人形的树木,有着粗糙的树皮和虬结的枝条,职业理所当然的是德鲁伊。

        由于是特殊种族,只有完成对应的转生任务才能够选择,所以即使在玩家里也非常罕见,更别提这些还没出新手村的菜鸟玩家们了,他们立刻就围拢在路楠身边开始连珠炮般的发问,而路楠也拿出了班主任的耐心逐条回答,小小的马车上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可惜,这样和谐的时间并没能维持多久——就在几名玩家热切交谈到一半时,牵引货车的两匹驮马突兀地停下了脚步,仰头发出惊慌的嘶鸣。

        与此同时,小路前方的地面缓缓隆起,一尊由岩石塑造成型的高大人形怪物钻了出来。

        岩石巨人身高大约五米左右,四肢异常粗壮,头部几乎完全与胸膛融为一体。

        此外,它的头顶上方显示着一行灰色小字【土元素 Lv30】。

        灰色名称,表明对方是一只处于玩家控制下的生物——这居然是一个PVP任务!

        小队里除了掩藏了等级的司毅以外,其他成员最高等级也没超过20级,遇到Lv30的怪物不免出现一片慌乱。

        路楠的树人德鲁伊一板一眼地给队友们施展了自然祝福,然后又召唤出藤蔓妨碍怪物的行动。

        身上闪耀着好几重魔法光辉的圣骑士一马当先地冲上前,一剑猛劈只在土元素身上砍出一条浅浅的划痕,而土元素势大力沉的反击一拳砸在她的盾牌上,瞬间将她的生命槽清空了一小半。

        “奶妈呢?治疗赶快跟上!”

        “不要用冰系法术!土元素的冰抗很高,有没有雷伤?”

        临时组成的小队成员一边排列好阵型,一边手忙脚乱地商量着战术,战士和圣骑士组成了前排的阵线,德鲁伊和炼金师则在后方进行支援和输出,勉强挡住了土元素横冲直撞的步伐。

        司毅握着匕首,没有投身于战斗之中,而是发动了技能【审判者之眼】谨慎地扫描周边的环境——比起区区土元素,他更在意召唤土元素的那名玩家。

        能够召唤出Lv30的土元素,说明召唤者的等级至少达到了45级以上,甚至有可能是满级玩家。

        很难想象,如此高级别的玩家,还会浪费时间在这里屠杀新手。

        找到了!

        视野中某处树林的阴翳中忽然浮现出红色的敌对玩家光标,应该是隐形后躲藏在一边操控召唤生物发起攻击,但强化探查力的审判官可以说是所有隐形能力的天敌。

        与司毅一样,对方也使用了屏蔽玩家探测的道具,浑身上下隐藏在一件朴素的灰色旅行斗篷里,ID和生命值显示都是【???】

        字样。

        确认对方位置的同时,司毅蓄势待发的身形疾冲而出,连续启动了【弱点感知】与【灵活步伐】两个技能,挥臂翻腕间寒光闪烁,匕首直刺那名躲藏在阴影中里的袭击者。

        游荡者是以敏捷为主的高机动力职业,【弱点感知】在司毅的视野中自动标记出对方身上的要害区域,只要命中对应位置就能造成大量的额外伤害,而【灵活步伐】则大幅提高了他的移动速度。

        在先发制人的情况下,魔法类职业被近身之后很难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连击,更别提对方还是专精召唤系法术的召唤师了。

        【……】

        躺在地上的召唤师没有立刻回到城镇里复活,而是打出了一连串省略号,同时给司毅发来一条语音通话申请。

        【小哥哥,放过人家一次好不好。人家身上的装备都是辛辛苦苦攒来的呢。】

        通讯里传来一个女孩子刻意嗲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娇娇软软倒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在游戏里死亡会有可能掉落身上携带的物品或装备,所以也有玩家会做一些强盗土匪的勾当。

        但是,主动攻击其他玩家会获得罪恶值惩罚,也就是通常说的红名——根据罪恶值增加,在死亡后掉落装备的概率也会极大提高。

        司毅回过头看了看马车边,因为召唤师的倒下,失去控制的土元素没有立刻消失,而是陷入了暴走状态,小队里已经有好几个玩家头像变成了灰色的骷髅图案,其中就包括路楠在内。

        司毅索性退出了队伍,把濒死状态的女召唤师拖到一边的树林里。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这里截杀小号?】

        看到一线生机的召唤师玩家立刻振奋起来。

        听她解释了半天,司毅终于理清了头绪——原因在于她也接到了一个奇遇任务,需要她启动森林深处的一处恶魔祭坛,而启动祭坛的方法就是收集100个玩家的鲜血。

        难怪她要在这里蹲点,15级以下的玩家有新手保护,所以15-20级的练级区就成了最好的狩猎场所。

        【原来如此。那你带我去看看那个祭坛吧……不过今天来不及了,下次再约时间吧。】

        【好,那我们加个好友,我随时可以带你过去。】

        召唤师答应得非常爽快,但司毅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加入我的公会,然后把装备都捐给公会仓库,只要你帮我做完这个任务,我就把装备还给你。】

        【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在这期间我用什么啊……】

        通讯里的女声娇声抱怨道,纵然不满,她仍然小心地把握着抱怨的分寸,免得激怒了司毅。

        【公会装备可以租借,我免费租借给你。但要是你退出公会,装备随时会被收回。】

        【非要这样不可吗?】

        召唤师可怜兮兮地试图做出最后挣扎,不过司毅猜测她内心已经做出了判断——在倾家荡产和签卖身契之间,显然是后者更有诱惑力。

        【系统提示:玩家 天璇瞳 申请加入公会】

        果然,沉默了片刻,他就收到了对方的入会申请。

        批准了申请之后,司毅掏出了一瓶复活药水洒在委顿在地的女法师身上,然后手持匕首站在她身旁,监督她把全身的装备一件件捐献到公会仓库里。

        【回头等我上线再约时间,先下了。】

        不等女法师回应,司毅就结束了通讯,看到通讯频道里路楠的头像跳动着,点开之后冒出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虽然导致路楠挂掉的罪魁祸首并不是他,但他作为既得利益者还是心有愧疚,录了一段认错的语音发过去,又保证下次一定带她练级,这才安心退出了游戏。

        ********************

        放学后,报名参加晚自习的学生们涌向食堂,而少数不上晚自习的则走向校门。

        老爸安排的司机已经等在学校对面的临时停车场,司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从学校回家顶多15分钟车程,司毅也没兴致玩游戏,一边欣赏道路两边的街景,一边在心里回味着下午的游戏经历。

        刚打开家门,他就在玄关看到了一双男式皮鞋,走进客厅果然看到老爸正靠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在浏览新闻。

        “哦,小毅回来啦。今天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久违的见到儿子回家,男人从手中的液晶屏上移开视线,笑着问道。

        即使在家里,司远征也不喜欢换下西装裤和衬衫,顶多是把领带解开,用他的话说就是“穿得习惯了”。

        正如同他的气质,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家里,都是一贯的冷静、漠然而富有压迫力,只有在和儿子聊天时才会融入少许温情。

        即便如此,司毅仍然觉得和老爸相处的时候有种喘不上气的生疏感,尤其是在他沉着脸不说话的时候。

        “还好。我妈呢?”

        司毅把书包扔在玄关,换好鞋走进客厅,隔着厨房的磨砂玻璃门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在楼上书房,她今晚有个文件要写。”

        男人言简意赅地回答道,视线已经重新落回到平板电脑上,这令司毅暗自松了一口气。

        既然妈妈在书房加班,那厨房里负责做饭的肯定就是姐姐了。

        他随手拨开推拉门,灶台旁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忙碌着,双手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双雪白的藕臂,在洗碗池边拨弄着盆里的青菜,披肩长发扎成很有元气的马尾辫,随着少女的动作轻轻在她脑后摇摆。

        “姐,今天怎么没上晚自习啊?”

        从后面环抱住凌霄,司毅把下巴埋进少女的颈窝里,呼吸着混合少女体香和洗发水的味道,却意外地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自己手背上。

        起初还以为是洗菜的水,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姐,你哭了?发生什么了?”

        谁知道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凌霄哭得更厉害了,少女纤细的身体在他怀中微微颤抖,泪滴接二连三地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司毅默默地站在姐姐背后,维持拥抱的姿势,直到少女从无声地哭泣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这才抬手擦了擦她湿漉漉的面颊,低声说道:“别哭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凌霄转过身,盈满水光的眼睛里满是无助和迷茫,让司毅回想起上次见到她这种眼神还是一年前自己把她按在椅子里夺走她的初夜之时。

        少女伏在弟弟肩头啜泣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抓起少年的衣领,在一片狼藉的小脸上胡乱抹了几把,抬起脸的时候分明在鼻尖和衣服之间拉出了一座鼻涕桥。

        看到弟弟脸上半是关切、半是尴尬的表情,少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笼罩在她脸上的悲伤神色也终于渐渐散去。

        笑容转为落寞,她低着头幽幽地说道:

        “今天……月考成绩下来了。妈妈说,再这样下去的话……就让我转回老家上学……”

        果然如此么,司毅在心底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司毅的妈妈是带着女儿嫁给爸爸的,从小到大,司毅对她的印象是温柔、干练、优雅从容,但唯独对这个女儿却总是表现出一股近乎残酷的严苛。

        老爸倒是从来没有给继女施加压力,不如说他的冷漠贯彻始终,简直当凌霄如同透明一般。

        转学是不可能转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把姐姐送回老家。

        妈妈正在升迁的关键时期,忙得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都用来工作;老爸出门谈业务是家常便饭,十天里有一周出差在外,还有三天要参加各种应酬。

        这偌大房子的清洁打扫、家里人的早晚两餐、甚至包括司毅每天的午饭便当,都要姐姐来操持——这么多杂事分担姐姐的精力,也难怪她学习成绩总是上不去了。

        妈妈清楚的知道这些,但还是说出要把姐姐送回老家的言论,这既不是为了激励女儿进步,也不只是教育女儿听话,只是给凌霄施加压力——换言之,就是摧残她的精神。

        司毅总是隐隐觉得,妈妈对凌霄的生父怀有某种复杂的情愫,以至于对继承了两人血脉的凌霄也一并抱持着淡淡的嫌恶态度,但这种猜想注定无法求证,更不能对凌霄开口说明,因此只能默默藏在心里。

        “放心吧,姐姐——只要我在家里一天,就绝不会让你被赶出去的。大不了我就去求老爸,只要他不同意,妈妈从来不会逆着他的。”

        一席话说得诚恳无比,令凌霄微微红肿的眼眶里再次泛起了泪光,司毅感觉到自己在姐姐心里的好感度槽嗖嗖暴涨,不禁心中一阵暗爽。

        情绪一旦平复下来,凌霄便发觉两人的姿势未免过于亲昵,连忙松开抱住弟弟腰际的双手,重新转向水池里的青菜。

        “不过姐姐你确实太辛苦了。我跟老爸说一声,以后咱俩在学校吃饭,你就可以把做便当的时间省下来休息或者学习了。”

        司毅趁热打铁,伏在姐姐耳边小声说道,凌霄轻轻“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这时,她感到一双不安分的手掌抚摸上了她裙底的臀瓣,抓住那两团富有弹性的软肉反复揉捏。

        “你……?”

        凌霄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弟弟,这里可是厨房,他在想什么?

        “姐姐~,今天在学校憋得好难受啊,你就让我欺负一下嘛。”

        少年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双手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加大了动作,探进她的内裤下面,轻抚她大腿内侧细腻敏感的肌肤。

        把这个当做即将做爱的信号,少女被玩透的身体开始擅自发情,小腹下像是有一团火暖融融地膨胀起来。

        这可不妙,凌霄难受得扭了扭身子,控制住就此瘫软在少年怀里的冲动,反手拧住对方腰上的嫩肉用力一拧,咬紧银牙恨声说道:“混蛋,你哄我半天就是想要操我。”

        “没有~。关心你是真的,想操你也是真的。”司毅继续贴在姐姐耳边,说话间吹出暖暖的气息。

        少女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认命地轻叹一口气,僵硬的身子随之软了下去,乖乖趴伏在洗碗池上,挺翘的小屁股向后撅起,任由弟弟施为。

        带着志满意得的笑容,司毅用指尖探入姐姐小腹下的峡谷之间,穿过尚未生长繁茂的丛林,沿着溪泉源头不轻不重地描绘着。

        包覆在轻薄布料下的肉唇在手指的一次次摩擦下渐渐泛起潮气,同样的水雾也出现在少女原本澄澈的瞳孔里,令她清秀的面容染上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妩媚。

        虽然没有发出呻吟,也没有肢体动作,但少女笔直的双腿向两边微微分开,通红如酩酊大醉的小脸羞涩地埋进臂弯里——她还不像路楠已经懂得主动去寻求男人的疼爱,只是献出身子一味被动承受。

        把姐姐淡粉色的内裤褪到脚踝,再将深蓝色的校服百褶裙卷到腰间,少女白嫩的臀肉在整洁的厨房中显得十分突兀,但又充满了反差萌的冲击感。

        司毅知道姐姐属于慢热型的体质,也不急着提枪上马,手指继续有节奏地在少女的桃园洞口打转,把渗出的点点甘泉涂抹在坟起的阴户上;另外一只手穿过少女腋下,抚摸上了少女娇嫩柔软的雪峰,峰顶的一对蓓蕾已经涨硬,捏起来就像是小时候吃的QQ糖一般富有弹性。

        “别……这么玩我,要来就……就快点来……”

        凌霄恼火地回头瞪了司毅一眼,咬着嘴唇小声说道。

        她被司毅搔得心里痒痒的,紧张和期待两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明知道应该强硬地拒绝,但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任弟弟鱼肉的情况,忍不住对自己软弱和自甘堕落冒出一股无名火。

        在这么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一丝不挂跪在弟弟脚边小口舔弄肉棒的场景,紧接着又变成被红绳和眼罩束缚住身体,被弟弟拿着蜡烛一滴滴铺满肌肤的画面。

        会变成弟弟的所有物……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尽管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想象中)凄惨的结局,但却能从这种妄想中获得安心感。

        无法抗拒本该厌恶的东西,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凌霄明白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决定了。

        就在凌霄沉浸在幻想中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身体——比肉棒来的纤细,浅浅摩擦着甬道前端的嫩肉,刺激得整条花径的肉壁都一齐蠕动起来,反而加重了蜜穴深处的空虚。

        想要扭动腰肢去迎合,

        想要发出艳声去哀求,

        想要张开双腿去诱惑。

        凌霄知道弟弟有意让她在欲火煎熬中求而不得,等待着她更加堕落的表演,但她也自信掌握了让弟弟绝对无法忍耐的王牌。

        “爸爸,插进来啊……快点……”凌霄以幽怨而又楚楚可怜的声线,使出了杀手锏。

        在与爸爸一墙之隔的厨房里,让亲生姐姐一边叫爸爸一边插入她,剧烈的背德感就像飓风般吹飞了司毅的理性。

        他把坚硬如铁的肉棒抵在姐姐的穴口,腰胯缓缓前压,黝黑的阴茎一寸寸被那张粉嫩的小嘴吞没进去。

        “唔嗯……”

        花径被撑开的饱胀感令少女不安地微微扭动着腰肢,发出苦闷的喘息声。

        她尚未成熟的蜜穴紧致非常,偏偏又难以经由前戏分泌出足够的爱液,司毅刚一插入就感觉到层层阻力裹紧了分身,索性不再继续深入,只用龟头在甬道浅处反复研磨,品味少女小穴与老师截然不同的滞涩感。

        无关主人的意志,凌霄的蜜穴热烈地回应着入侵的肉棒,才刚刚活动了十多下,就明显感觉到花径从干涩转为滑润,少女的花蕊就像一口小小的泉眼,每次肉棒深入都能钻出更多的淫水。

        这就是凌霄体质的特殊之处,不论是接吻还是指交,秘处充其量也不过是湿润,但只要一经肉棒插入便会洪水泛滥,身体也随之绵软无力、予取予求。

        “等、等一下。”

        凌霄想起什么似的,挣扎着抬起上身,抬手把抽油烟机的档位拧到最大,又把洗碗池的水龙头拧开,厨房里顿时回荡着风扇的嗡鸣和流水的哗哗声。

        在她身后,司毅双手箍住她的柳腰,按照六浅一深的频率尽情玩弄着同母异父姐姐的肉穴,不时地停下动作,用手指在穴口抹上一些透明的爱液,涂在凌霄白花花的臀肉上。

        这种做爱节奏对男人的刺激很小,后背位的站姿也不需要消耗什么体力,因此司毅一口气连续抽插了数百下,等到凌霄的小屁股上已经亮晶晶的涂满了她自己的淫水,肉棒上也沾上了一层她花芯泄出的白浆,司毅仍然不紧不慢地挺动着腰胯。

        凌霄的银牙咬着左手食指的指节,拼命地压抑着胸膛里跃动的媚声,在厨房和弟弟偷情的乱伦概念刺激得她比平日更加敏感。

        少女轻柔的娇喘先是变得粗重,随着快感的累积,她开始间歇性地屏住呼吸,发出溺水般的倒吸冷气声。

        每当她开始屏息吸气,司毅就会骤然加快速度,肉棒每一下都撞击在娇嫩的花芯上,等她哆哆嗦嗦泄出几股阴精,又重新恢复到六浅一深的节奏上了。

        凌霄感觉自己仿佛就像一条被文火慢炖的鱼,要被熬到骨头都酥了才会出锅。

        我已经酥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道,手指也从唇间滑出,扣住洗碗池的边缘,让她能够借力扭腰迎合弟弟的冲击。

        至于什么呻吟,早就顾不得了。

        “小毅?你怎么还不回房间写作业?”

        司远征的声音如惊雷般在两人耳边炸开,像是一把利剑斩断了少女迷乱混沌的思绪。

        在姐弟俩沉醉在性爱的快乐中时,在客厅看新闻的司远征不知何时坐到了厨房外的餐桌边——抽油烟机的风扇声遮掩了两人肉体碰撞的淫糜之声,也同样掩盖了司远征的脚步声。

        司毅条件反射地想要把分身从姐姐体内抽出来,但凌霄却忽然绷紧身体、腰背反弓,双脚竭力踮起,把小屁股抵在他的耻骨上拼命磨蹭着,小穴深处的媚肉层层绞紧分身。

        紧接着,大股大股的暖流从两人的交合处沿着他的大腿淌了下来。

        阴精……才怪呢,就算是潮喷也没这么大的量。更何况姐姐并不是会喷水的体质,这点他早就试验过了。

        “嗯、嗯……我帮姐姐做一下晚饭。”

        把肉棒从软如棉帛的姐姐体内抽出来,司毅敷衍地回应道。

        没想到司远征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打算,反而站起身,向厨房门口走来。

        哦豁,完蛋。

        看着光屁股趴在洗碗池边打颤的姐姐,还有来不及系上腰带的自己,以及裤子上不知作何解释的水痕,司毅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好在司远征没有直接走进厨房——工作中常年吸烟使他患有慢性咽炎,因此本能地对厨房的油烟非常排斥。

        他选择靠在推拉门外,继续履行作为父亲(关心儿子)的责任。

        “你们的新班主任是谁?爸爸打算抽空去见见你的各科老师,和她们打声招呼。”

        因为厨房门的主体是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为了不被老爸看到厨房里的一片狼藉,司毅只好背对着门口,挡住在高潮中失神的姐姐,还要集中精神和老爸聊天,唯恐他一个回答错误就让老爸开门走进来。

        “我们班主任是新来的英语老师,叫曲轻歌,听说是名校毕业,上学期刚刚结束实习转正的。”

        “唔,新老师?那工作经验不足啊。给你做辅导的路老师不也是新来的老师吗?”

        “她和路楠……老师是同一届的毕业生。对了,路老师托我向你道谢来着,上次她转正的事。”

        “那个无所谓,几个朋友聚会的时候提了两句而已。她不是帮你补课么,也挺辛苦的。那个曲老师教学水平怎么样,你想不想换到一个有经验老师带的班上?”

        “不、不用了,我觉得曲——咝——老师挺好的,我们又不是毕业班,老爸你不用那么,唔,紧张兮兮的。”

        就在司毅为成功糊弄住老爸而感到庆幸的时候,姐姐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蹲在他面前,捧起尚未变软的肉棒,略一犹豫就用樱唇裹住,温柔而又熟练地吞吐起来。

        舌头绕着系带部卷动的快感刺激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也行。你回头打听一下你们语数外三科老师的手机号码,爸爸有空请他们吃顿饭。”

        “嗯,好……我知道了。”

        司毅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拍了拍伏在自己胯间表演口技的小脑袋,姐姐仰起脸,吐出丁香小舌沿着阴茎的基部一直舔到龟头,水润的眸子里闪动着恶作剧的挑逗色彩。

        “对了,你们管教学的副校长现在是谁,还是聂放鸣吗?”

        “……不是,聂校长现在是,政教处主任。嗯,教学校长好像是姓杜,一位瘦高的女老师。”

        “哦,杜安妮,也是熟人,她升得很快啊,已经是校长了。”

        察觉到小嘴里的肉棒越来越硬,少女也不再浅尝辄止地舔弄,改为摇摆着脑袋前后吞吐,脑后的也随之马尾辫俏皮地轻晃着。

        忽然冷不丁被弟弟抓住马尾向前一按,顿时坚硬的竿状物直抵喉咙,呛得她眼泪直流,双手在慌乱中抱住弟弟的大腿稳住身子。

        门外的老爸暂时结束了问话,司毅终于把注意力转向炮制这个险些坏事的姐姐上。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今天如此大胆,居然会主动帮他吹含沾满两人体液的分身,但此时下身支配上身,满脑子只有泄欲的他按住姐姐的后脑,把肉棒向本不是性器的温柔乡深处挺进,伴随着少女微弱的挣扎,他感觉到龟头挤开一圈环形的阻挡,彻底埋入一处温暖舒适的所在,喉头软肉蠕动着按摩棒身,舒爽莫名。

        不顾姐姐的抵抗,司毅抓住姐姐的马尾辫,把姐姐的口穴当成泄欲的工具,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贯穿喉咙的肉棒开始膨胀起来,筋肉也在有规律的脉动,少女知道这是男人射精的前兆。

        双手拍打了两下弟弟的大腿以后,她的身体反而放松下来,如同放弃了抗拒,樱唇最大限度地吞入棒身,小舌头抵住肉棒根部轻轻揉按着。

        “唔、唔唔唔、唔唔————咳咳咳咳咳……”

        男人停止了动作,肉棒每一次跳动,就有一股微凉的液体喷进少女的食道。

        被撑开的喉咙失去了吞咽作用,精液毫无阻滞地注入胃部,少女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容纳精液的口袋被一点点注满。

        欲望发泄后的司毅歉疚地看着姐姐趴在水池边,剧烈的咳嗽着,从唇边和鼻腔里倒涌出白色的精液,那副模样看起来既凄惨又淫荡。

        “姐姐,那个……”

        “……咳咳,咳,不许道歉。”

        凌霄的咳嗽稍微平复了一些,捂着嘴巴刚想直起身,又被胃里泛起的干呕打断了。

        司毅连忙从碗橱里拿出一只空杯子倒了温水,递到凌霄手里。

        凌霄先漱了漱口,才小口地抿了些水。

        “好了,赶紧回去做作业吧。”

        司毅隔着玻璃门先窥探了一番,确定老爸已经回房间休息了,这才把推拉门挪开一条窄缝。

        在他准备跨出厨房的时候,忽然又转身抱住了倚在灶台边的姐姐。

        “小毅?”

        “姐姐,我也爱你。”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