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从那年林三在大华与突厥的边境上与玉伽在那大汗帐幕中‘签定’和约后,两国边境上再无大的战事,边关也顺利开放,两国互通有无,大华与突厥两国的贸易开始正式进行,然而因为文化差异和受教育程度不同,突厥人总是在买卖上被大华人占尽便宜,一开始还不明显,但随着贸易时间延长和实际生活变化的结果,大华人总是能用便宜的低价买到优质的草原特产和资源,而突厥人却仍旧没有能用牛羊马换来更为舒服安稳的生活质量,渐渐地草原上出现了要撕毁合约,杀入中原的声音,不少得不到好处的突厥部落渐渐对玉伽领导突厥产生意见和不满,因为正是当初玉伽和林三的和约,使得双方停战。

        而本身处于军事优势的突厥人很多人心中也是不甘心就此作罢,于是有些部落联合起来企图以力推翻玉伽,但由于玉伽的身份和地位还是深入人心,所以一切都是秘密进行。

        而玉伽在为林三诞下儿子后一心要将未来的汗位把持住,打算是将来由弟弟传位给儿子,心思都放在此上,对于朝中的控制力和感知力有所下降,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些部落在秘密结盟后自命为天降军,意为我军一出,天下降服。

        他们经常在两国边境神出鬼没,因为突厥人人与马为伴,平时只需装作经商贸易的商人,必要时衣衫军容一换,黑甲蒙面的天降军就如鬼魅般出现在商旅必经之路上杀人越货,对此大华既恨又烦,因为那天降军每次杀人越货也没有表明身份,而且人数也不多,少则几十,多则一百。

        放在茫茫草原上如滴水入海无从稽查和追杀。

        而且他们每次都是只杀男人,女人则是俘虏走,十足的草原流寇行径,让大华和草原方面都只当是马贼而没有引起重视。

        天降军要为将来推翻玉伽未雨绸缪,没有人会嫌筹码太多的。

        把大华商旅的货物劫走作为军资,女人俘虏后捉回去当生育机器,也不用计较到底谁是亲生,反正本来草原上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伦理什么的在草原上不甚重要,只要这些被俘虏的女人生下来就是一份战力和资源,必须慢慢壮大人口和军事实力。

        在贺兰山靠近边境线上,一辆马车正缓缓而行,马车上一个醒目的‘林’字标识着车上人的身份。

        是那位天下第一‘丁’的林三林府的专有辨识。

        车夫是个黝黑结实的青年壮汉,呼吸平稳悠长,显然是个武艺高强的武林中人,随行的还有一队九人为伍的精悍骑兵,是负责车上贵人安全的护卫小队,可见车中之人身份必然尊贵异常。

        原本在太平时期无战事,在边境线上又是与背后的贺兰山能遥遥相见,只要再走半日就能到达贺兰关,这样的队伍就是一般的马贼流寇都不愿招惹,因为既无货物可抢,又有军队护送,真要动手很容易得不偿失。

        越来越接近贺兰山,行进的队伍越发轻松写意,车厢中更是传出阵阵莺莺燕燕的笑声。

        “徐姐姐,这次多亏你帮忙陪同我出关去找这暮阳草,我回去京城之后一定会尽快研制出你所需的那种药的。你可已经答应过我一定让我加入那特种兵计划,让我来当个特训官玩玩的。”

        “你这妮子,我那个计划可不是闹着玩的,特种兵就是要进行最严格的训练,吃最多的苦,能坚持熬得下来的才能留下成为军中之王,不是你想的那样好玩而已。”

        “我当然知道啊,妹妹我也不是闹着玩的,这些年我向宁姐姐安姐姐她们讨教不少强身健体的法子,而且我也一直有坚持下来的,以前我总是喜欢诗词歌赋,武文弄墨,可是后来我明白了,只会耍嘴皮子功夫是不能强国的,真要到了生死存亡,山河国破的时候,就是多一个人上战场就是多一分机会,所以我一直很佩服姐姐你的才华和贡献,就是到了今时今日依然是我大华的首席军师。”

        听到赞誉总会让人宽怀的,而且还是与自己亲如姐妹的人。

        只听她继续道:“所以上次你回京城提起想研究一种能让士兵提高身体素质的强身健体之药,我就想着要是我真能研发出来的话,那我也要借机加入特种兵训练的计划,我也想为国出一分力,相公可曾说过,女子能撑半边天啊。不然家里整天就我无所事事,也太不像话了。”

        “傻妮子,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过你能这样想我也很欣慰,发现你真的长大了,好吧,我答应你了,要是你顺利研究出那药物,我就特例批准你加入进来,不过不准声张,因为这个计划是高度机密,除了太后有权知晓之外,我不打算在军中大肆宣扬,所以你要保密。”

        “那是当然,我就是要偷偷进行,后面再来给所有人一个惊喜,想想他们都惊呆的表情我就觉得好玩,咯咯。”

        “惊你个头,傻妮子,就想着玩。”

        “呵呵,徐姐姐,你刚才说我长大了,是说这里吗?可是妹妹我再努力长大也追不上姐姐你这么大啊,真是气人。”说完伸出魔爪就擒向姐姐那能撞伤人的伟大胸脯。

        一对姐妹花就在车厢中互相调戏揩油,香艳无比。

        眼看天色接近黄昏,车队正要稍稍加快脚力,打算在入黑前回到关城内。

        忽然前后沙尘滚滚,低沉的马蹄声如闷雷般在耳边响起。

        护卫的众人立即向车中禀报:“徐军师,前后各有两股人马快速靠近,人数和来意未知,但以末将经验,加起来不少过六十人,而且还不知是否有更多人。”车上的徐军师声音中带有几分怒意道:“为何斥候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是友是敌都不知道,戴勇,这就是你练出来的兵了?现在传令下去,把来人以敌待之,拒敌!”身为领头的戴勇既羞且愧,恨那斥候是吃屎的,又愧自己放松导致敬仰的徐军师与她的妹妹置于险地。

        眼眶通红的戴勇怒吼道:“众将士听令,把来犯者都击退,他们应该是附近不知死活的马贼,要和他们拼命,以死相博以命换命也要拼死护住军师的安危。听我指挥,不要远离马车,杀!”此时车夫也对车厢中的徐军师承诺道:“军师且放心,我武九用虽然只会些拳脚功夫,但是只要那马贼敢靠近,我必以命杀之。”

        听着将士的喊杀和马夫的承诺,徐芷晴虽是深陷未知险境,也稍为宽心几分,与好姐妹洛凝四手紧握,却是感到洛凝的手心冒汗不止,只好好言相慰道:“凝儿放心,来人未必是敌人,而且就算是敌人,看到这车上的标识应该也会认得我们是林家的人,况且还有戴勇他们护卫,未必敢真的动武来犯的。”只是这样的安慰之言徐芷晴说得没有底气,智高如她已经猜到,来犯者必然是冲着车上二人而来的,因为在此时来犯者定然已经认出这马车的背景,但马蹄声却没有减缓,他们也没有货物可抢,那当然就是来抢人了。

        心思急转竭力在苦思对策,而外面的情况也是一触即发。

        戴勇一马当先横在马车前,对冲过来的人怒斥道:“来者何人,车上可是京城林家的人,马上停步不得靠近,不然杀无赦。”说完便抽刀高举,整个人气势汹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然而果然如徐军师所料,没有马蹄停下的宁静,只有比马蹄声更快一步飞至利箭破风的急啸声。

        见情况不妙,刚刚还神勇无敌的他急堕下马,几支箭从马背上飞过,更多的却是射中马身,那匹军马哀嚎的厮叫几声后应声倒地。

        失去战马而且被前后夹击的他深知已到绝境,悲壮且愤恨的长啸一声:“狗娘养的,纳命来。”然后一往无前地冲向对方,身后还在马上的其余护卫军士也是誓要与之拼命。

        “杀,杀他们狗娘养的,誓死保护军师!”能够跟随护卫徐芷晴的军士当然还是站力超群的,杀声激昂地在空中久久回响,然而人力有时穷。

        人数上的差距不是意志和单兵作战能力突出所能弥补的。

        一盏茶后,最后一名身中多箭如刺猬的军士倒下后,就只剩下已被砍去一条手臂,背后已中七箭的武九用死死扶住马车在作最后的挣扎。

        这只是一场人数少得不会被载入史册的遭遇战,可战事的激烈却又足以载入史册。

        来犯的马贼加起来有七十人,可大华的护卫军士奋不顾身浴血奋战,只想着再多杀一人就好,在厮杀中人人如杀神降临般神勇,身上中箭被砍犹如毫无痛觉一般,让来犯的马贼看见都头皮发麻,可他们也没有任何后退的理由,因为他们正是由乔装商旅转成身披黑甲的天降军,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把那车上的人活捉回去。

        尽管大华的军士拼死厮杀,人人战功彪炳,平均一人换掉至少三个天降军,就是失去战马只能以步冲杀的戴勇也是在成功拖杀下两个马背上天降军后才被冲锋而过的战马踩成肉酱,而武艺不俗的武九用更是把趁机冲杀到马车旁的七八个天降军士或是以拳锤杀,或是扫腿拦腰踢断,马车厢外,身上已是沾满鲜血,已然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毕竟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还不能游走,只能死守马车上的二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群狼杀虎,武九用在一拳打得一名马贼胸骨陷榻的同时身后嗖嗖两箭直入虎背。

        武九用正要转身迎敌时,那名胸骨榻陷之人用尽最后力气大刀一提,怀中死拽着那已被一刀砍断的手臂往后倒去。

        武九用左手被砍断后血涌如泉喷发,正要点穴止血时,又是几支利箭透体而入,身上的伤已是重无可重,已至频死边缘的武九用身体开始麻木发冷,整个人如被鲜血淋漓般从头到脚都是血,死死扶住马车不愿倒下的他对车厢里的徐芷晴说了一句:“徐军师,武九用未能救你离开此地,是我无能,但请徐军师保留有用之身,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请徐军师保重。”

        马车上的徐芷晴闻声应道:“武大哥放心,我徐芷晴不是那寻常妇道人家,武大哥一路的照拂无以为报,若是今日脱险回去,定然替你照顾你的弟弟,武大哥,保重。”

        听到徐军师的承诺,武九用说完遗言,如回光返照般奋力冲向那已在等着他倒地而亡而停下冲杀的天降军中,想不到那已然必死的车夫突然如死神扑袭而来,那名匆忙举箭急发的军士稍稍偏离头颅射空,那杀神车夫已是拳风已至,一拳把那军士的头颅都打烂后再也无力倒地而亡,而剩下的其他军士怒极而叫,纷纷举刀把已身亡的武九用乱刀砍得支离破碎,场面极度血腥残忍。

        泄愤完的军士纷纷涌向那安静异常的马车上去,当一人掀开车帘,一人撬开车门时,嗖嗖两支短箭急射而出,正中眉心。

        一个风姿绰约的体态丰腴迷人的艳美女子走出车厢,手持一把连弩对着呆定的军士,那飒爽的英姿不输刚才戴勇的一夫当关。

        只见那艳美女子脸容精致,身段姣好,充满肉感的体态优雅而大方,岁月给了她成熟艳丽的风韵,却忘记留下岁月的痕迹,肌肤白嫩如奶,那明亮的眼眸中给人睿智灵动的感觉,头扎一个高高的马尾,尽显她的干练,那马尾就像是那战场上飞奔驰骋的烈马那一抹令人越感狂野的感觉。

        可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胸前的风光,一对高耸又挺拔的山峰如贺兰山一般的横俯在前。

        即便是一身宽松丝滑的轻丝绸缎也丝毫遮掩不了山峰的轮廓,如天堑般难以逾越,一手绝不能掌握的规模,两手也不行。

        眉宇间微邹,那眼眸坚定而自信。

        就是这样一位性感艳美又英气勃发的成熟美人正是大华第一军师徐芷晴,好一匹倔强刚烈难以驯服的胭脂马,不禁令人越发强烈的征服感。

        自从她和洛凝分别射杀来犯的马贼后,手持连弩的她走出车厢与剩下的马贼对峙着,心中默默静观并数着剩下的马贼人数,并不断思量应付之策,徐芷晴心中默念道:“对方至少还有三十人,我的连弩只剩有十发了,加上洛凝的那把连弩,就算我们都每箭必中也还有十人,而这些马贼似乎是志在必得,就是十人也能轻易将我们二人俘获,但是看他们应该不是为了来杀我们,不然只管放箭就是了,想必就是要将我们活捉,怎么办,大华林家的标识应该无人不识,他们此番目的定然是冲着我而来的,若是深陷绝境,我这残花败柳之身随他们就好,可是连累洛凝妹妹了,怎么办才好。”

        苦苦思索脱困之道的徐芷晴一边思量对策,一边开口道:“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逞凶,若是要那金银财宝,我可以给你们,我另一队侍卫正往这里赶来接应,若是你们不走,那等会到手的就不会是真金白银,而是我那侍卫们的弓弩了。”

        说完一手从怀中掏出一叠大华银票,然后手中连弩还特意提了提以示威吓,只待众人哄抢混乱之际就马上驱车逃跑,就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试。

        她特意只说车上只有她一人而不暴露洛凝就是希冀着众人见财忘色,若是只有她一人或许多点逃跑的机会。

        可惜预想中的众人哄抢银票没有出现,此时马贼中一人缓缓出声以突厥语道:“大华大名鼎鼎的徐军师聪明绝顶,智计百出闻名于世,可没想到不禁脑子灵光,就连这模样也是这么………诱人啊,真是骚。”

        听闻对方已然认出自己的身份,徐芷晴暗叫一声不好,手中连弩频发,一连击毙三名马贼,那马贼也一涌而上,如饿虎擒羊扑向马车,突然车帘中一轮激射,又是三名马贼应声倒下,其他马贼为之一滞,冲锋势头一阻,又是两箭把稍微靠前的两名马贼射杀。

        虽然接连倒下八名马贼,可剩下的二十多人还是足够把马车团团围住,徐芷晴仍旧找不到脱困之法。

        围住马车的马贼不清楚车厢里飞射而出的短箭是何人所为,因为他们本来也是盯上一队正在押运的商队,那车队一路车轮深陷地面,一看就是满载货物的肥羊,但与此同时也发现了徐芷晴的车队,那林家标识自然认得,并且有小队军队护送,一看就是林家的重要人物,相比那只有货物的肥羊,这边的车队就是一个更大的肥羊,只要把车中之人俘获,所得到是那些货物远远无法比拟,于是领头的塔塔儿一咬牙,把临时据点的剩下人马都召集过来,誓要擒获这有骨头的肥羊。

        原本塔塔儿也没想到车厢之人竟然是那位领导大华军队誓死抵抗突厥人入侵的美艳军师徐芷晴,但是徐芷晴现身后更加坚定他活捉的心思,因为这功劳实在太大,可以让他在天降军的地位直冲云霄。

        况且撇开徐芷晴那大华军师的身份,光是那诱人身段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艳外貌,被活捉后任意玩弄也是天大的诱惑。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车厢中居然还有其他人,但仔细想一下,能与这位徐军师共处一室,不是身份同样尊贵的人物就是--另外一个女人。

        呵呵,难不成又是一位美人,这可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