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出了游戏。
“老大,这周的维修计划已经排满了,你和明天章隆说一声吧,别让他再接单了。”洛克擡头看了一眼正在爬出游戏仓的我,与此同时把一叠文件丢在旁边的桌子上。
我用挂在把手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汗,擡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再一次确定了下时间。
“嗯,行了,你走吧,我来清帐。”
洛克在接到这句话以后如蒙大赦,像只疯狂的小鸡似的夹着早就收拾好的背包逃出店铺。
毕竟是周末,在我登出游戏之前他大概已经拿着那摞单子在游戏仓外边儿等了很长时间。
整个店铺在洛克走了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了,这种相当安静的环境比白天时候的吵吵闹闹美好无数倍。
这家CRK腕式电脑店是我的,去年刚刚还完银行的贷款,不过暂时还欠着老妈十来万。
现在手底下雇了四个伙计,洛克、雅客、黎黎还有章隆。
负责财务和排班儿的洛克,是个白人,怕麻烦、事儿多、喜欢抱怨。
我相当烦他,其他人也是。
不过这家伙汉语真不错,而且业务上找不出一点儿毛病,我也没得挑他理。
雅客,黑人,不爱说话,一膀子力气,作为包杂活的角色真是非常加分的性格。
他笑的时候会露出厚厚的牙花子,嘴里一股不好问的牛肉味。
接待、客服这种工作肯定不能让大老爷们儿干,黎黎就是负责这片儿的。
大学刚毕业,性格开朗,长的也不难看,混血都这样。
白天干活的时候,迎着人进门,对着顾客一笑,基本这人就算是回头客了。
不过私下里聚会的时候这姑娘有点儿人来疯是真的。
章隆是我朋友,从小在一个社区长大的,在我这儿挂着当维护。
他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这个,干的得心应手,这店算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技术股。
我对完帐,反手锁了经理办公室的门,然后又按着门把手推了两把修理房的门。
嗯,锁了。章隆这人就是仔细。
大概还有一点儿时间,我抄了片儿棉布开始擦外边儿柜台上的样品。
最讨厌有些不爱干净的客户拿油腻腻的手去试样机,弄得上头全是手油。
你想想,你去试用新出的电子产品的时候,一摸,上头又滑又粘,你还愿意再来这店么?
卖CRK电脑其实真不挣钱,勉强不赔就是了,能赚的都是维修费和配件。
不是说CRK质量次,而是现在的人用的太不仔细了。
我仔细的擦了几台机器,门外“滴滴”响了两声车喇叭。
我把棉布塞到柜台底下,抓起外套,三两步小跑出了店门。
“快点儿快点儿,要迟到了!”
那个穿着牛仔坎肩和小皮裙的姑娘是我女友,这姑娘的名字特别有意思,叫艾盈风。
盈风,听起来和寿司店的名儿似的,我老拿这个笑话她。
她现在站在她那台二手的“愿望流星”浮车旁边,一个劲儿的点着脚尖,显得有点儿着急。
晚上七点半的电影,现在七点一刻,路上稍微堵会儿就看不了开头的新片预告了。
我和她都特别爱看那个。
我一边心说还不是你自己来晚了,这能怪我么?
一边点了一下手腕上的CRK,锁了铺子的大门。
“我来开吧?”我随口说了一句。
“不行!”她提高声音,打开车门把我按进了副驾驶。
这车她金贵的要命,我都不让碰。
其实我挺愿意就这么看她看车的,侧脸特别好看。
而且她注意力集中的时候喜欢抿嘴唇,每到这时候我就打肝儿里想吻她。
“小蜜蜂,今天过得还行?”我一边儿说话一边下意识的去摸怀里的烟盒,然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好悬!
让她看见得打死我!
“挺好的。你不知道,凯文今天给我穿小鞋,在主管那儿挤兑我!可真气死我了!后来我偷偷把可乐撒他凳子上,他不知道!哈哈哈!”
女人就这样,开始还一句挺好的,然后嘟嘟噜噜后边儿能跟一大串。
每到这时候我就直接把自己改自动回复模式,内容是“是嘛?”“真的假的?”“这都行?”“哈哈哈哈”。
这都是正确答案,错误答案包括“嗯”“哦”“啊”以及不说话。
“完了。”她一边说一边减速。
我扭头一看,前面排了不少车,时速低于两位数。
目测电影是看不了囫囵的了。
“升道么?”我指了指头顶。
上面的二级和三级车道也有不少车,但是总比我们所在的一级车道好点儿。
四级车道没车,当然也没人敢升上去,那是给紧急车辆用的。
她叹了口气,开始变档。
好车就是好车,虽然是二手的,升道变档的过程仍然是超快。
可是没过一会儿,二道和三道也慢慢缓了下来。
按理说真不应该,可谁让是周末呢。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电影票,惨,这二百块是白花了。
“哎呀我好想看那个电影啊!!”小蜜蜂用手略显凶狠的拍着方向盘,让车自己浮在空中的车流里慢慢前进。
我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摸着。
“哎呀别闹,痒……开车呢……”她扭动着紧绷匀称的大腿嗔道。
我没有就这么善罢甘休,指尖轻轻地没入了她裙子的边沿。
当我用舌头轻轻舔到她耳垂的时候,她的喘息已经非常急促了。
“不去了吧……?”我在她耳边说。
小蜜蜂的面色潮红,在路灯下面微微发亮。
“那,去哪儿……?”
我用手拨打了一下她手里的方向盘,然后浮车飞离了车道,向最近的那个酒店“俯冲”了过去。
当小蜜蜂浑身颤抖的将飞车好不容易泊进酒店车位的时候,她的丝袜已经湿了好大一片。
她幽怨的拿那双水盈盈的眼睛来白我,让我的心跳有些加速过头。
我拿着房卡将房间的门锁死的一瞬间,小蜜蜂从后面狠狠的咬了一下我的耳垂,还没等我痛的叫出声,她细小柔嫩的舌头就往我的耳朵里伸了进来。
滑腻腻的触感带着靡靡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我粗暴的捏着她的脸对对向自己,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
也许是手上的力度有些大了,她在我用力把舌头伸进去的时候从嗓子里轻轻呻吟了一声。
那个让人小腹发热的呻吟让我手上的动作得寸进尺,开始凶狠的撕扯她的衣服。
“别……别啊……弄……弄坏了……就没的……没的穿了……”
盈风细如蜂鸣的声音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点,不过这让她的衣服离她而去的速度更快了。
她一边喘息着一边将我的衣服也脱了个精光……女人在这种时候往往比男人更有节奏,我暗自笑道。
我用分身抵到她下面的时候,只剩下一大片火热的泥泞。
她顺从的让我将她放倒在床上,然后闭紧了眼睛。
她从来都是这样,无论我们两个怎么疯,她很少舍得把眼睛睁开,最多也就是眯出一条细缝,只能让我看到里面荡漾漾的水光。
“呜……”她发出一声咕哝,用手臂圈住我的脖子,将我拉向自己。
我用下身顺着又滑又粘的她的缝隙开始上下滑动,她咬住了嘴唇。
“啊!别闹啊……这样……这样我……啊……我不行……我……啊…再闹……我……我可要生气……啊啊啊啊!!!!”
她浑身哆嗦,眯起眼睛娇嗔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将分身用力挺了进去,以至于她的后半句话完全被一声令人融化的呻吟吞没了。
“……你老是……这样……突然进来……会痛……啊……等一会儿嘛…啊……啊……你……你先别……啊啊啊……呜……”
她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大口喘着气,用手胡乱的抵住我的腹部,似乎想缓一缓过于刺激的感受。
可是我没有令她如愿,有点恶作剧般激烈的运动了数次。
退到最外面,然后猛地用力顶到最深处。
她眉头紧皱起来,眼睛涌满了泪,嘴张的大大的却发不出声音。
我趁机又吻了上去,勾住她的小舌,然后开始放慢速度。
她抱得我更紧了,在两个人一起颠荡的时候,她嗯嗯的呜咽着,发出非常可爱的呻吟。
她里面暖的像一汪温泉,我将整个分身推到深处以后忍不住停下了动作,那种全部被颤抖的嫩壁紧紧包裹的感觉既奇妙又享受。
分身也在不由自主的抽搐这,顶端正挤压在紧闭的宫室门口。
小蜜蜂的嘴唇开始颤抖,她眯起眼睛看着我,腰部开始不受控制的扭动起来。
“不要……一直……顶着那里……好难受……”
“可是我觉得好舒服……”我笑着在她耳边喃喃道。
“大混蛋……只顾自己一个人……你坏死了……”她用手开始轻轻摇着我的脑袋,“又欺负我……”
我爱怜的在她嘴唇上舔了一下,她毫不吝啬的伸出小小的舌尖试着挽留我。
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我支起身子用手箍住她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然后开始猛烈的进攻。
从下面突然爆发的快感让小蜜蜂立刻用手挡住了嘴,但却被能挡住忍不住而发出的一声短促尖叫。
“……啊……啊……你……慢一点……不……快一点……啊……呜……”
在强烈的感受之中小蜜蜂迅速的被淹没了,她很快就弃守了自己的神智,开始模糊不清的发出细不可闻的但却犹如旋律一样的呻吟,那声音充满了的迷惘和被释放的欲望永远都让我那么着迷。
在她混混沉沉的时候,我俯身轻轻梳了一下她鬓角俏卷的头发,将自己从下面拔了出来,抱着她翻了个身。
这个动作让她多少恢复了一些神智。
“……呜呜……不喜欢……”她用手撑起来身子,嘟着嘴想重新恢复躺着的姿势。
我轻轻将她的手一推,她再次扑倒在柔软的床上。
我擒住她的手腕,整个人从后面压上去。
“怎么可能让你反抗~”我笑着吻她的脖子。
“讨厌你~~啊……啊!别舔耳朵啊……”她眯眼笑着,象征性的挣扎,但是我的手将她用来反抗的小爪子全都护在下面,她根本无力回天。
我开始从后面进入。
已经非常敏感的盈风随着我重新进去发出了长长的颤音。
“啊啊啊啊啊……又从……又从后面来……呜呜呜啊啊啊啊……”
激流一样的触感从我下面传递到脑海的深处,我嗅着她头发的清香,开始发力挺动。
每一次带着淫靡水声的突进都让小蜜蜂不由自主的向前撞去,我握住她的双肩,将她和自己更紧密的连在一起,以免她的防线从我的进攻中溜掉。
“啊啊、啊啊、呜呜……啊……坏蛋……我……”
“我不行了……已经……不行……啊啊、啊……”
盈风用手抓着床单,用尽全力在我的笼罩里将头擡起来一点点,眯着含满了泪水的眼睛看着我。
“呜……吻……吻……吻我啊……已经……要来了……不行了……啊啊……”
我用手揽住她的脑袋,完全释放了自己的情绪。
两个人的舌头像痉挛一样疯狂的纠缠着对方,我贪婪的品尝着她香甜的涎液,啜咬着她娇嫩的嘴唇。
盈风整个身体开始颤抖,剧烈的颤抖,连同她最下面紧致的通道一起阐述着无尽的快感。
汹涌而来的令她面红耳赤的潮水浸湿了我们身下一大片床单。
在强烈的情感笼罩下,我也仍凭已经积攒到了极点的快感爆发在她的里面。
她全身像快要窒息一样起伏着汲取空气,双手在半分钟后仍然打着哆嗦。
我也在喘息,却没有放弃继续侵占她水润润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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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然后吃饱喝足之后,我和小蜜蜂踏上了回家的路。
“今天晚上你上线么?”我将整个身体扔在软绵绵的座位里,让从窗口吹进来的气流努力冲刷着身上裹挟的她的香水味儿。
家里人很麻烦,一旦让他们闻出来,就会用龌龊的眼神盯我好几天,我恨这种事情。
“不上啦…我哥应该在玩,你上了帮我把花浇一浇。”她一边开车一边说,脸上的余韵在夜晚的灯光中充满了魔力。
我点点头,然后扭头去看道路两边排的满满的高大建筑物。
我总觉得,你看这个现实的世界越久,你就会越喜欢另外那个世界。
或许,只要能和盈风一起,在哪儿都差的不多吧。
回家打开门,看到老爹和老妈正靠在沙发上吃着葡萄看电视,我过去抓了两颗往嘴里扔。
“身上有味儿……又和盈风去酒店了,打赌?”老爸歪着嘴笑,对老妈说。
老妈捶他。
我灰溜溜的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上了楼。
再呆一会儿不知道这老头能说出什么来。
钻进游戏仓,我登入了【神都】
我是在游戏中自己的房子里退出的,所以登陆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天花板。
抓起墙角的水壶,我向门外走去。
这事儿可不能忘了,如果明天盈风看到自己种的花枯萎掉一定会杀了我。
“贪狼!”我刚刚出门,就听见一个家伙在叫我。
这个家伙ID叫774,游戏里认识的朋友。
我总觉得使用数字做ID是很傻的行为,人如其名,我觉得有的时候他确实傻的可以。
“我F级了!刚去评定所测的!”这家伙非常兴奋的叫嚷着。
“知道了知道了……”我低头查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游戏内置CRK,里面有几封邮件。
“咱俩什么时候再打一场?”774不依不饶的嚷着。
“等你升到D级再说,不然等你输了又说我欺负你。”我上星期刚测过,比他高足足两级。
“好吧……”
和外面的世界一样,【神都】现在也是晚上。
我漫不经心提着水壶向城镇外面的小溪走去,准备浇灌盈风种在我们家门口的那些花花草草。
这个世界的空气比外面要清爽的多,我觉得大概绝大多数呆在【神都】里的人都仅仅是为了这虚假的新鲜空气和头顶湛蓝的天空——当然现在是一片漆黑,但至少还能看见星星,我记得自从十岁以后就再也没在外面的世界看到过星星。
盈风在这个世界里的爱好就是种花,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做的话她一开始也不会跟着我玩这个游戏。
开始的时候我带着她在这个世界到处冒险、找魔物厮杀,可她看上去对这些并不感冒。
于是我们在这个城停留了下来,然后盖了一座木头房子。
除了那些不要命的家伙,大多数玩家并不会到处冒险,他们会在一开始的城镇定居下来,因为这个世界可以做的事情并不只有打架那么简单。
对大多数四十岁到九十岁的玩家来说,晒晒太阳闻闻青草的气味比什么都强。
【神都】已经运营了五年,几乎在量子网络普及的下一秒钟这款游戏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占领了市场。
给人一种似乎这个游戏早早的就做好了,只是在等待量子网络成熟而已的错觉。
【神都】的战斗等级从A到Z,我玩【神都】已经一年,等级D,这是在这座红松城里数一数二的级别。
如果没记错的话,城卫队只有三个比我高级的战士。
当然,那个“怪物”就要另说了。
定居在红松城以后,我终于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兴趣竟然是是“搭积木”。
当你用最简单朴素的石块和木头搭建起一座高高的建筑的时候,那种成就感就别提了。
和早先的其他网络游戏不同,【神都】的世界很难弄到钱。
杀死魔物是没有任何金钱奖励的,在城里也没办法接到类似于“杀死XX只怪物”这种任务。
可是你可以试着种些东西,比如苹果树,或者酿点儿酒————爱喝酒的人永远用不着担心在这个世界把肝脏喝出毛病。
或者像我这样帮别人搭建房屋,很多人乐意出钱购买这些东西。
我周围大部分的邻居的屋子都是我和他们一起建造的,当然,我出了大部分的力气和材料。
我对自己设计的房子的样式和品位相当自信,至少他们都说相当不错。
现在城西边还有一个没完工的房子,但是今天晚上我没打算继续那个工作,因为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买主,我并不着急。
“就你一个人么?你女友呢?”
当我走到溪水旁边的时候,一个家伙坐在不远处木屋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我。
“呵呵,她今天晚上不玩了。”我对说话的人笑了笑,走过去也坐在了台阶上,然后接过这家伙递过来的烟,慢慢的吸了一口。
她的ID是挽歌,相当灰暗的名字。
性格和名字很像,不爱说话不太合群,对不熟悉的人也很冷淡。
不过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她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个怪物。
不过如果她像现在这样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坐在木屋前面,没有人能够相信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会是一个高级战士。
我没见过她认真的和别人打过。
但是我和她切磋的时候即使用上全力,在一分钟之内她的剑毫无例外的都会指在我脖子的前面。
我曾经问过她的等级,她从来没有回答过,我觉得她肯定已经到了A级。
第一次碰见她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地方,她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我救了她。
给她包扎的时候她曾经发出过非常痛苦的呻吟,所以我知道她的神经拟真级别应该非常高。
我的神经拟真级别被我调成了最高,一级,感官刺激强度基本上是百分之五十左右。
在这种状态下我发现吃东西的时候比低等级的神经拟真更加香甜。
相对应的,如果战斗起来受伤的话也非常疼。
在这个世界死了的话,你所使用的人物就真的死了。
想要继续玩就要从头再来,没有人愿意轻易放弃在这里的生命。
但我想我救过她这件事也不会令挽歌多么感恩戴德,因为即使她没了战斗等级,她的战斗技巧却不会因为这个人物死亡而消失。
不管怎么样,我和她倒是成了朋友。
她现在住的这座房子自然也是出自我的手笔,可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这女孩从来没有称赞过我的这个杰作,这曾经让我有点儿不爽。
她几乎不和其他人交谈。
774、乱舞、艾萨克,我的这几个朋友曾经都试着和她搭讪,不过都讨了个没趣。
这并不是因为挽歌态度冷淡,正好相反,她笑容中的温柔甜美有时候让小蜜蜂都会嫉妒。
真正的原因是,她似乎对那几个家伙所说的任何话题都不关心,所以他们之间的对话很难长久的进行下去。
而对话中诞生的沉默往往会让两边都很尴尬。
并不是我和她之间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话题,而是我和她能够轻松地面对我们之间的沉默,然后像这样享用同一根香烟。
“你怎么知道小蜜蜂不在的?”我依着木头栏杆问她。
挽歌指了指我放在脚边的水壶:“今天来打水的是你。”
“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
挽歌拨弄了一下她的长头发,扬起脸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我手腕上的CRK响了。
竟然是章隆……那家伙虽然也住在红松城,但是却喜欢在周围瞎跑。
“贪狼!有个叫黑色烈焰的强盗团要来打劫木桶镇!!镇上已经发布赏金了!
只要来就有一千金币!速度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我来之前你别参战,听见没有!?”
“知道了,你快点儿就行!”
关了CRK我就跳了起来:“你去不去?”
挽歌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会拒绝,她总是这样。
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她不喜欢打架,为什么还要把战斗等级练那么高。
我正要冲回家拿装备的时候,挽歌伸手拽了我一下,我疑惑的向她看去。
“黑色烈焰里有高级战士,最好别去。”
我大大咧咧的一笑,“放心吧,打不过我就跑,他们要抢的是木桶镇,没必要非和我过不去。”
挽歌没有再说什么,我转身开始加速,将她和木屋甩在了身后。
********************
“啊啊啊啊啊!!”
我手里爆出的能量弹将面前的敌人狠狠的炸了出去,那家伙的惨叫震得我耳膜发麻。
章隆在我身后将手中的剑连续挥舞了六次,劈碎了另一个家伙向我们发射的能量刃。
“还有能量么!?”我大声问他。
“不多了!!还能做一个D级的能量罩!!”
“那就做!”我将仅存的能量附加到武器上,然后向那个敌人冲了过去。
章隆在我身后怒骂了一句脏话,但是很快就被身边的能量爆炸声淹没了。
他紧紧地跟在我后面,用能量护罩将我也包裹了起来。
之前击倒了两个人,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能量用来加速了。
剩下的这个家伙等级似乎并不是特别高,他在我们冲向他的过程中所挥出的能量刃全部被章隆的护罩挡了下来。
当护罩破碎的时候,我已经冲到这个家伙的面前高高扬起了手里的剑。
附加了我所有残余能量的武器砍破了他的防护罩,然后在他脖子和右肩连接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致命的伤口。
我和章隆一起筋疲力尽的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战斗似乎也结束了,不少房屋被能量火焰点燃,向夜空中散发着大量的浓烟。
不幸的是,输的是我们这边。
“倒霉……就来了这么几个,怎么可能挡得住对面那么多人……”
章隆看着黑色烈焰的人向这边围过来,愤愤的说。
虽然我们只杀了对方一个,但这让对方判决我们死刑有了足够的理由。
当对方领头的那个家伙带着剩下的六个手下将我们两个围住的时候,我有些绝望。
“身手不错,你们两个。”那个家伙站在我们面前居高临下的说。
我打量了他一下,然后更后悔了。
这家伙明显是非常热衷于战斗的那类人,那身铠甲大概值的上我和小蜜蜂在游戏里全部的积蓄,更别提他手里的那把高级武器了。
拥有这种装备的家伙,很难想象级别会比我们低。
“这一千金币挣得真是不值啊……”我对章隆说,章隆苦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你们两个加入我们黑色火焰,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你们两个战斗天赋不错,只是经验不足。考虑一下。”
“别废话了,要动手就快点儿。再废话我们两个的能量可要恢复好了,那时候你可别后悔。”章隆说。
那家伙发出了非常狂妄的笑声:“你们俩觉得自己能打赢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挑衅道。
这很幼稚,但是我并不想将这个辛辛苦苦练到D级的角色就这么放弃。
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不介意用一些恶劣的手段。
那个家伙收起了笑容,挥手示意他的手下向后退。
“我站在这里不动,你们尽全力砍。”
“能量恢复了多少?”我低声问章隆。
“百分之十左右。”
“我也差不多……都传给我……”
这是一个秘密。
我和章隆在以前探险的时候曾经得到过一个只需要少量魔力就可以驱动的咒文,我们两个可以通过这个咒文相互传递能量。
但是使用这个咒文是有代价的,两个使用者在咒文生效的一个钟头后会永远下降两个战斗等级。
章隆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照做了,毕竟相对于重新练级而言,降低两个等级实在是不算什么。
我的能量很快提升到了将近百分之二十,这已经够了。
这把剑所能附着的最高能量是我总能量的百分之十,我可以用剩下的能量额外做一次短距离的全能量加速。
我开始努力在剑上凝聚能量,这需要费几秒钟,实战中根本不可能给你这种全能量轰击对方的机会,但这个家伙太托大了。
D级战士的全力一级,就算你是用A等级的能量护罩也不可能完好无伤。
他大概以为我们的能量不足以作出那种程度的攻击,但那个咒文让他失算了。
剑上负载的能量过于强大,以至于双手开始不受控制的震动起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武器上附着这么多能量,以前我从未这么做过。
我举起剑,向那个抄手站立的家伙奔了过去,然后在距离他五米的时候猛地做了一个全能量加速。
巨大的加速度让我眼前发黑,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我只能凭借着感觉将手中的武器用尽全力劈了下去。
在剑身和那家伙的能量护罩接触的瞬间,能量护罩猛地震动了起来。
剑身没入了防护罩足足三分之一,但是却没有将之击溃……
这不可能……这个护罩的防护能力竟然比A级还要高?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能思考的问题。
“干得不错。看来我之前小看了你们……”那个家伙咧开嘴笑了起来,“现在该我了。”
他将剑拔了出来,向我的胸口挥去。
我残存的理智迫使自己松开了手里的武器,向后做了最后一个能量跳跃躲过这一击,然后摔倒在地上。
一个巨大的能量刃突然从远处尖啸着冲向了试图继续攻击我的敌人。
这意外的攻击让那个家伙不得不停下手里的动作,重新凝聚高等级的护罩来进行防御。
当那道能量刃撕破护罩,然后把护罩主人的身体炸成两段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从尸体中爆出的血液被炙热的能量在一瞬间蒸发,并在空气中留下了浓重的铁锈味。
失去了下半身的尸体在空中被带的翻滚了两圈,重重的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挽歌穿着一身熟悉而又陌生的铠甲从空中落了下来。
我记得那身铠甲,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就是那身打扮……我已经很久没见她穿过了。
在看到她的时候,没有人动。
黑色烈焰的家伙们是不敢,而我们两个是没力气了。
挽歌没有说话,她看了看那个领头家伙的尸体,然后对其他几个人挥了挥手里的剑,示意让他们走。
黑色烈焰的几个人没有任何废话,他们知道在这种程度的力量面前说什么都是笑话。
在带上了其他受伤的成员之后,他们很快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里。
我和章隆看了看对方。看来今天晚上很难睡个好觉了。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店铺开门的时间。
我手忙脚乱的冲到店里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三个做好了预约的客户,洛克不得不将这周的预约重新排一边,他气的想跳脚骂人。
章隆来的时候也带着黑眼圈,他和我一样没办法全心全意的享用昨天晚上的睡眠。
这不是我第一次面对游戏里的死亡,但的的确确是第一次距离它这么近。
很难想象如果挽歌最后不出现的话,我们俩现在是不是还有心情继续工作。
我为了躲避洛克的唠叨,躲进了章隆的修理间。
我这个老板当得可真是有点丢人。
“妈的,现在774高兴了。我降到了F级,他一定会缠着和我对战……”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章隆皱着眉头:“我一晚上都在想那场战斗……”
“有什么好想的?”
“你那个朋友的级别到底是多少?”
“你是说挽歌?应该是A级。”
章隆若有所思的摇着脑袋:“你的全能量轰击没有能够破开那个家伙的A级护罩,这还可以接受,他也许有增幅护罩强度的装备……可是挽歌的那记能量刃,你不觉得太强了么?”
能量刃这种东西所凝聚的能量更容易发散和流失,再加上本身没有持续的局部能量加速,在攻击力上是完全不能和直接的挥砍相比的。
“也许她也有专门增幅能量刃攻击力的装备呢,谁说的准……”我找了个安慰自己的借口。
章隆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似乎有点儿不想善罢甘休的样子。
整整一天,我都有点儿心不在焉,后来干脆放下手里的活登入了游戏。
昨天打完那场仗以后由于过于疲惫,我和章隆都是脱离战斗以后在原地下线的。
登陆以后眼前一大片被烧焦的房子让我呆了一小会儿。
我不是没见过在战斗中被摧毁的建筑,可是小半个镇子被摧毁的情形让我心里并不是很舒服。
由于降了两个等级,我明显感觉向红松城飞回去的时候有点儿力不从心。
能量加速的效果也是差强人意,这让我的心情更差了。
昨天下线的时候有点儿仓促,而且章隆在旁边,有很多想问挽歌的事情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这也是我在上班时间登入游戏的原因。
穿过浓密的树林,挽歌的木屋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当我看清楚以后,发现那家伙就站在门外的空地上。
有的时候我会怀疑这家伙从来就没下过线,因为每次我来找她的时候她几乎都会在。
难不成她是“电池”?
可是很难想象像她这么优秀的女人会去做那个。
随着【神都】技术的成熟,三年前出现了一个新的职业,我们都称之为“电池”。
这些人通过特定的设备,在登陆游戏的同时将自己身上的生物电转化成环保而又高效的能源;【神都】和政府合作的机构利用自动营养补充和代谢装置保证他们能够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线。
大多数人和我感觉一样,这些“电池”们往往都是现实世界的废物,他们只是浑浑噩噩的沉浸在【神都】这个虚拟的世界里面而已。
红松城就有不少所谓的“电池”,他们大多都被运营公司安排做一些城镇系统商店中负责贩售工作,类似于替代AI的角色。
只有少数几个家伙是城卫队的头目,他们的战斗等级不低。
【神都】不能设定自己的虚拟形象,你在外面是个丑八怪的话在这个世界也不会变的漂亮。
这点我很庆幸,至少自己不需要什么虚拟的形象来挽救自己的自信心。
挽歌就长得相当不错,所以我觉得她不可能是“电池”。
这并不是偏见,因为如果你自己是一个拥有还算出众面孔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到那种地步。
而且我本能的觉着她骨子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是做“电池”的那些废物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挽歌也注意到了我,不过她没有停下正在做的事情。
她仍然穿着铠甲,手里举着那把杀死黑色烈焰头目的剑。
挽歌并不是在和什么人打架,也没有提升自己的能量,她只是仿佛臆想一般在挥舞着武器。
在练剑?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人做这种事。
那看上去有些傻,毕竟故弄玄虚的挥动武器并不会让你的等级有所提高……
我饶有兴趣的站在一边看着她的动作。
挽歌挥剑的动作纯熟而又流畅,但是速度并不快。
哪怕向我这种反应神经并不突出的家伙也能清楚地抓到剑刃行动的轨迹。
当然,如果她现在用上局部的能量加速就是另一回事了。
几分钟以后,挽歌将剑插回了腰间的剑鞘,然后向我走了过来。
“穿着这个不沉么?”我指了指她身上略显厚重的铠甲。
虽然是女式的,但是一直穿着那种东西对身体仍然是一种负担。
“现在才发现似乎自己已经快忘记了战斗的感觉……”她淡淡的说。
我异样的看了她一会儿。
“那个,昨天晚上……谢了。”
挽歌盯了我几秒,这让我有些不自在。
“你救我以后我从来没和你说过谢谢,忘了?”
我咧着嘴笑,叹了口气:“老实说,你到底多少级了?昨天晚上那个家伙连你一招都接不下来……”
挽歌将手伸到脑后解开了练剑的时候扎住的长发,然后轻轻晃了晃。
栗色的光滑头发再阳光下微微闪光。
“那重要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以后用不着再举剑的好。”
“那样的话,昨天晚上你也没必要跟过来。”
挽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扭头走到木屋前面的台阶坐了上去,全身的铠甲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我跟了过去。
“贪狼。如果我问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和人战斗,你怎么想?”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世界有许多有意思的事情,战斗是其中之一。
男人骨子里面和人争斗的天性在这个世界得以畅快淋漓的发挥,那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很大的诱惑。
尤其是当你知道自己的攻击行为并不会在实质上对对方造成什么伤害的时候。
“你是说,想让我放弃那种有趣的事情么?为什么?你应该也很喜欢打斗,不然等级也不会这么高。”
“我并不是要让你做什么不做什么,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挽歌说这句话的时候流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软弱感,这让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我下意识的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我玩这个游戏不是为了战斗,战斗只是小小的取乐。我不会去一味的寻找战斗,这个游戏有很多种让人开心的方式,大多数都比战斗要简单很多。所以不用担心,无论如何,这只是个游戏。”
挽歌擡头看了看我,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脸。
“游戏如人生。”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吻了上来。
我的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将她推开。
更重要的是,她舌头上所夹杂着的若隐若现的茉莉花甜味把我深深地吸引住了。
这是一个充斥着复杂感情的吻。
吻这种东西往往能够传递很多情感,而现在这凭借着虚拟世界电子讯号所传递来的汹涌讯息太过真实以至于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
她伸进我嘴里的小舌和盈风完全不同,盈风很少这么主动。
而挽歌的吻里没有调情,没有挑逗,只有一种连同她自己都会深深沉溺进去的幽深。
良久之后,我们轻轻分开。
她晶莹嘴唇上挂着的透明丝线和我连在一起,我看着她,然后伸手去拭她的嘴角。
“你吻我的时候仍然想着她。”挽歌任凭我的手划过她的嘴唇,静静的盯着我。
“她是我女友。”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避开她的眼睛。
“我不是要从她那里抢走什么……”
“我懂。”
挽歌摇了摇头,她栗色的头发无声的从她肩膀滑下。
“你不懂……其实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想说什么……?”我轻轻问她。
“对不起……私自吻了你……”
她转过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刹那,我莫名的感到异常悲哀和心动。
我伸出手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回来,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回主动的是我,我用舌头在她的小口中用力搅动着,希冀一个热烈的吻能够多少给予悲伤的她一些力量。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悲伤,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如我想象那样是悲伤的。
我现在只想吻她。
她的面颊变得绯红无比,连闭着的眼睛上的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我瞥到了这一幕,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难道她是第一次被人主动吻上?
很长的吻,到最后她整个人都靠在了我身上。
这一次是她喘息着推开了我。
“一个吻……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珍贵……我没有资格奢望别的东西……”
在留下了一个温暖和释怀的微笑之后,她退出了游戏。
接下来的几天,我将城西的那座房子建完了,有个挺有钱的家伙出了四千金币买了下来。
除去那些建筑原料的钱,我好歹是赚了一千五百个金币。
这几天我除了建房子我都陪在盈风旁边,很少看见挽歌,不过每次看到她的时候她都穿着装备,不知道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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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我和小蜜蜂躺在镇外草坪上享受惬意的午睡的时候,章隆把我叫醒了。
别人打断我睡眠的时候我的脾气都会非常差,但是当我看到章隆脸上表情的时候我将几乎脱口而出的咒骂吞了下去。
他看上去状态非常糟糕,脸色苍白满身是汗,眼睛里全是血丝。
不得不说,【神都】的游戏细节做的真的非常到位,能想象的到的地方全都完善了。
“怎么了?你这是……”我被他拉着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他手上的力道很重,呼吸也有点儿急促。
“贪狼,我在网路上找到一个东西……”他喘着粗气,浑身发抖的说道。
“什么东西?”
“外挂、插件、作弊器、修改程序……你怎么叫都行,我下载了一个…”
我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你……怎么找到的?干什么用的?”
他整个人窝在地上,眼神不定。
“本来只是单纯的想找一些情报,可是阴差阳错骇客进了一个网站……然后找到了那个玩意儿……那个网站的浏览量不是很高,但是和它友链的几个禁止游客注册的网站上似乎都有这东西的下载……”
“你到底下载了什么东西!?”我被他那种神经质的情绪弄得也开始烦躁紧张了起来。
“是一个设备的升级包……可以解码设备上自带的保险装置……将神经拟真级别改成零级……”
“什么意思?”
章隆哆哆嗦嗦的掏出一根烟试着将它点燃,但是颤抖的双手没能让他如愿。
我划着一根火柴,帮了他一下。
猛吸了两口烟,他似乎稍微稳定了一些。
“神经拟真级别改成零级以后……感官刺激强度似乎能到达完全拟真……”
“就是说……百分之百强度的痛感和快感?”我皱着眉头问。
章隆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是这样。”
我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那又怎么样,真实度提高了而已。少和人打架,多吃点好吃的,不是挺好么。”
章隆脸色苍白的苦笑了一下:“那么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了呢?”
我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你是说……在这里死了,外面也会死?”
章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他妈已经用了!?”
他点头。
“你是不是疯掉了!?胡乱改装设备,你真的不要命了!?”我气的向他吼道。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但是……实在是忍不住……”
我气的在原地转了半天,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