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与白莉媛相携回归淮海市后,我们又重新进入熟悉的生活节奏中,白莉媛拿出很多的心思与精力,将那套已经十分雅致的房子,收拾得更适宜我们两人居住,确切点说,是更适宜一对夫妻居住。而我更是堂而皇之,以男主人的身份住进了她的主卧室。

        虽然白莉媛已经回到了淮海市,但“莉阁”的生意并没有转好的迹象,白莉媛对此大感头疼,她现今的生活重心已经转到了我这边,这个需要投入时间却收效不大的生意,对于她来说渐渐有些鸡肋了。她的意思是想把这几个店铺都转让了,因为这些年的经营和地段的增值,所得的资金完全可以让我们生活无忧,而且还可以断绝与吕江的一切纠葛,对此我深感赞同。

        当然,白莉媛更多的精力是用于我的身上,她好像要弥补这段时间我不在身边的空白一般,用各种时髦而又性感的服饰妆点着自己,无时无刻不挑逗着我的欲望,让我像一只发情的公兽般围着她团团转,毫无休止的在她那腴白丰腻的肉体上求欢,一次次在她体内贡献出自己的精华。

        在梅妤那边,我几乎已经断却了所有的奢想,自从那次在书房的听琴谈话后,我便搬离了梅宅,也远离了杨家的生活圈子,只能从自己的回忆中去搜寻梅妤的身影与容颜。之前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好像激起了杨乃瑾的事业心,她全身心投入工作的样子就像梅妤一般专注,我只是时不时的与她通通电话,偶尔一起吃个饭逛个街什么的,有关梅妤的只言片语都是从她那儿得知的。

        在梅妤的远程遥控下,吕天轮奸案的进展很是顺利,燕京市海天区检察院已经提起了公诉,轮奸罪名如果落实的话,吕天至少要坐十年以上的牢。而吕家自然不肯束手就毙,他们也聘请了强大的律师团前来迎战,诡异的是,原本他们在淮海市的时候,不吝惜用法律之外的手段达到目的,而现在地点换成了燕京市,他们却只好重新拿起之前践踏过的法律手段。

        可能是为了避免不良的宣传,和顾忌到自己上市公司老总的身份,吕江除了通过书面形式向社会各界道歉之外,基本不出面参与儿子的营救,在外面抛头露脸的是梦兰。这个爱子心切的女人四处奔走着,到处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呼吁辩解,她的行为带着一贯的骄傲与跋扈,虽然得到了一些圣母心肠的支持者,但也激起了更多普通人的反感。

        吕天的案子在法律上可以迂回的空间不大,但梦兰却将其发展成一场媒体战。在她的笼络和收买下,众多唯利是图的专家与名人站出来为吕天说话。有人说吕天尚未成年不具备性交能力,有人说吕天当晚喝醉了没有参与轮奸,还有人说吕天当时是被朋友骗去的,更有甚者还提出KTV与小姐联手陷害嫖客说。

        这些说法内,最为恶毒的就是对易佳的攻击。他们翻出易佳的过往历史来抹黑她,把她描述成一个习惯出台的小姐,并以此证明吕天的行为是嫖娼而不是强奸。更有甚者,还拿出一份不知哪里来的体检说明,污蔑易佳拥有长期的性交历史。依照他们的说法,易佳是跟KTV合伙卖淫的小姐,她们惯常通过勾引未成年人,诱使他们与之发生性关系,然后私下勒索对方家庭,获取钱财。

        为了实现目的,吕家雇佣了大量的网络水军,在网络媒体上发起声势浩大的攻势,不断有各种小道消息在网上曝出,不管内容是否真实是否可信,这些振振有词的消息颇能迷惑一部分人,网络上初步形成了“拥天派”和“审天派”两个阵营,双方互相攻击,好不热闹。

        不过,即便是网上吵得再热闹,案件在燕京市的严密监控下,还是按着既定的方向进行,而我与梅妤之间除了电话上沟通之外,再无其他瓜葛。

        直至某天,我接到杨乃瑾的电话,她急切的话语带来了个意外的消息,法院要来查封梅宅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立即驱车赶往梅宅,自从杨霄鹏出事后,梅宅里只剩下三个女子,我生怕她们会遭到司法机关的粗暴对待,这个时候我义不容辞要去保护她们。

        当然,我内心深处还另有想法,自己实际上也想借这个机会,重睹梅妤清丽的玉容,即便我们不能再续前缘,但我心中对这个高冷美人还是念念不忘。

        抵达梅宅时,已经是下午时分。门口那一块空地上已经停了四、五种车辆,上面用蓝白漆着“法院”等字样,两辆中型的小货车尾巴对着梅宅大门,几个戴口罩穿法院制服的年轻人正在往上面搬东西,他们戴着白手套的手中提着密封起来的纸箱,里面装的好像是从梅宅搜出的文件之类。

        我往里面走了几步,梅宅屋内的大门敞开着,往日里清静古雅的客厅一片乱糟糟,黑亮的大理石地板上都是脚印,杨霄鹏花费了大量精力与金钱收集的古玩书画,被戴口罩的法院执行人员一件件的打包搬走,案台上的玉如意不翼而飞,橱柜里的红珊瑚被整根抬出,就连那座黄花梨木雕成的罗汉床也被扛到了车上。

        一阵吵闹声传来,我循声找去。只见吴婶与杨乃瑾正和几个执行人员在争执,他们手中抓着一副80*120大小的油画,杨乃瑾双手用力的抓住镀金青铜画框不放,吴婶则一直指着执行人员的脸咒骂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忙上前拦住他们道。

        杨乃瑾见我过来,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急切的拉住我的手道:“高岩,你快来帮我。法院的人太坏了,什么东西都要拿。”

        “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的。”她转过头来,对一个执行人员大声说道。

        我看了看他们争执中的那幅画,镀金青铜画框显得很是贵重,有一定年月的画布上用明快的鹅黄色调画着两个人,一个面容酷似杨霄鹏的中年男人,手中抱着一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根朝天辫,小巧的瓜子脸红彤彤的,但从五官轮廓上还是可以看出杨乃瑾的影子。

        “这幅画是陈逸飞的作品,估价在数百万以上,已经被列入赃物名单。我们是华汇区法院执行庭的,代表司法机关执法,请你不要继续阻挠,否则将依法处置。”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执行人员走上前,字正腔圆的说着。

        我先不作答,伸手从他们手中接过那幅画,我的动作虽然不大,但力量却很足,那几个人手指被我震得发麻,不得已下只好松手。他们面色一变,正想发作,却被那个年纪大点的执行人员给拦住了,他目带谨慎的看着我的下一步动静。

        我没有理会他们,将画框移到眼前仔细的查看了两遍,然后脸上微微一笑,指着画框右下角道:“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幅画是陈逸飞先生赠送给杨乃瑾小姐的,所有权属于杨乃瑾,不属于杨霄鹏的财产,你们不能带走它。”

        顺着我的手指望去,那幅画的右下角的果然有几个潦草的黑字,上面写着“杨乃瑾小姐惠存,逸飞”。

        几个执行人员面面相觑,有人还想争辩几句,却被那个年纪大点的执行人员拦住了,他好像看出我并不好惹,再加上自己也理亏。

        “既然这样,这画你就自己保留吧,我们要处理其他东西去了。”说完他便挥挥手,带着那些人转赴下一处了,把那幅画留在了我手中。

        我把画慎重还回杨乃瑾手中,她视若珍宝般捧在手中看了又看,我没有急着打扰她,转而询问吴婶。

        据吴婶说,今天午餐后不久,这批人就开着车子过来,然后大声的在外面敲门。进来之后先是宣读了一张法院执行通知,然后便分头开始查封物品,不但运走了杨霄鹏的办公电脑以及文件,而且看见值钱的古玩什么的就拿,几乎把整个书房都给搬空了。

        然后,这些人还不善罢甘休,他们甚至跑到梅妤与杨乃瑾的房间里搜查了起来,见到那副陈逸飞早期的画作便要拿走,那是画家在杨霄鹏5岁时所作的,杨乃瑾一直将它视若珍宝,怎么肯让外人拿走,所以便与这些人发生了争执。

        “高先生,这些法院的人怎么这么坏,太太早些年还是他们的上司,现在杨先生出了点事情,他们反而过来落井下石,我真是看不下这些刚逼样子。”吴婶义愤填膺地对我控诉着。

        “是啊,妈妈现在还在楼上,他们还跑到她房间里拿东西,你快去帮帮她吧。”杨乃瑾点头附和着吴婶道。

        我对她点点头,转身朝三楼走去。

        刚走上三楼走廊,远远的就听见梅妤卧室里发出的杂声,走到门前一看,红木地板上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划痕,卧室内那扇绘着吕纯阳三戏白牡丹的黄花梨木屏风已经不见踪影,显然这是他们搬走屏风时不慎留下的痕迹。

        几个戴着口罩的女执行人员正在清点着卧室内的首饰衣物,梅妤双手抱在胸前,正和一名女法官在说着什么。

        那名女法官身上所穿的制服,明显要比她的体型要小一号,黑色套裙将她浑圆挺翘的屁股裹得紧绷绷的,两条还算纤细的长腿上裹着黑丝袜,脚蹬7厘米左右的黑色真皮高跟鞋,宽檐软帽下方是一张颇为美丽的脸蛋,脸上的浓妆让她显得尤为成熟,但实际上她才三十岁出头而已。

        女法官脸上带着高傲的神情,蹬着尖尖细跟的高跟鞋踏上衣帽间的波斯地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踱步在屋内,她漫不经心地走到已经被打开的衣橱门旁,里面挂着一排排高级的女士服装,从服装的质感和面料来看价值不菲,而且款式设计都与梅妤的高雅气质极为贴切。

        “杨太太,你的衣服可真多,看来你老公肯定很疼你。”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白皙纤手,抚摸在一件高级桑蚕丝晚礼服上,眼中流露出一股混合着迷醉、羡慕与贪婪的神情。

        “王庭长,这是我的私人物品,与杨霄鹏一案无关。”梅妤身着合体的黑色丝绸套装,一头黑玉般的齐肩短发束在脑后,光洁如玉的脸庞上难得见到几分怒色,但从那对嫣红薄唇中发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清澈冷静。

        这个被称作王庭长的女法官浑然不把梅妤的话当一回事,她边走边翻看着梅妤的衣服裙子,就连女人身上那些最隐私的内衣裤也不放过。直至看到一个纯黑色的小羊皮手袋,她把手袋拿在手中饶有兴趣的把玩了一阵子,好像从上面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一般。

        这个手袋宽度在30厘米左右,单柄双缝,有一个很明显的金属扣锁,虽然扣锁上的镀银有些脱落,但包身皮革泛着一股经过岁月沉淀的光泽,配合着经典优雅的款式,一看就知其来历非凡。我记得上次见到梅妤手中拎着这只手袋,还是在燕京参加杨老葬礼时,那个晚上我们曾经在车后座发生了一段至今难忘的香艳插曲。

        “杨太太,你这个手袋可是爱马仕的哟,起价至少30万以上。你屋子里摆了这么多贵重的服饰,恐怕都是非法所得吧。”王庭长侧过身,把那个手袋展示在梅妤面前,她嘴角微微哂笑着,一脸讥讽的神情。

        梅妤却毫不动容,她目光在手袋上打了个转,好整以暇的淡淡道:“王庭长肯定是误会了,这个手袋肯定不值这么多钱,原价大概就2万美元罢了。”

        梅妤的淡然让王庭长有些恼火,她咋呼呼的质问道:“你以为我不识货吗?这分明就是爱马仕的Kelly包好不好,我在香港的专卖店里看到过好几次了。”

        “没错,这的确是Kelly包。”梅妤清冷的玉脸上绽出一丝微笑,她暇步上前,从王庭长手中接过手袋。

        梅妤的动作自然大方,王庭长虽然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但却不知不觉中配合着她,没做什么抵抗就把手袋交到她手中。

        “这个手袋是一位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梅妤的自白让王庭长目中一亮,她两片红唇微微冷笑着,眼中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只不过,送我这个手袋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王庭长听到此处,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梅妤颇为温柔的抚摸着手袋上的皮革,那对一向清冷的凤目中流露出缅怀的神情,口中却娓娓道来。

        “这只手袋是在法国订做的,当时的定价按照汇率折合成美元就是2万,每一只Kelly包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标记。”梅妤边说边翻起手袋的拎手,上面的确缝着一行字母与数字的组合。

        “Lyon代表里昂市,这是Hermes最主要的一个手工工厂;Bèiěrnà是人名,也就是制作这个手袋的工匠;1946是它出厂的年份。Sabrina是订购这个手袋的客户名字。”

        梅妤这一番解说,别说我从未听到过,就连这个貌似阅历丰富的王庭长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她颇不服气的继续追问:“这个Sabrina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Sabrina是先母的英文名,这个手袋正是她传给我的。你也是光华大学法学院毕业的吧,她的中文名你应该很熟悉,法学院那栋最古老的楼正是以先母的名字命名的。”

        梅妤不卑不亢的淡淡述来,她既辨清了这个手袋的传承,又不着痕迹的点出对方的来历,寥寥几句话就展现了她非同一般的家世与身份,边打边消间将王庭长原本唑唑逼人的气焰扑灭了大半。

        王庭长皱了皱眉头,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猎物却从指间溜走,这让她不知该如何追究下去是好,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杨太太,你是市法院的老前辈了。我这是在执行公务,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谅解。”

        “我虽然只在刑二庭呆了2年,但是对执行庭的工作还是有些了解的。按照判决书上所述,法院可以对杨霄鹏的非法所得进行没收。”梅妤见她气焰收敛了些,也不继续逼迫对方,只是态度平和的道出自己的主张。

        “不可否认,这栋宅子也是属于法律意义上的非法所得。”梅妤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停,她缓步走到自己的衣橱边道。

        “但是,这栋宅子中的物品并不全都是杨霄鹏所有,除了夫妻共同购置的家具以及生活用品外,我与杨乃瑾的私人物品不应列入查封范畴。所以我有权利要求法院,保障私人物品的安全与完整。”

        在梅妤锐利而又周密的逻辑下,王庭长此刻再无先前的嚣张气势,因为在法理上她的行为明显站不住脚,吃了一瘪的她只好点点头表示赞同。

        王庭长转身对着几个执行人员,提高了嗓子叫道:“好了,这个房间,还有隔壁小姑娘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不要去动它们。你们去一楼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非法所得。”

        待执行人员都走出房间后,王庭长又恢复了一表正经的样子,她重新端起架子道:“杨太太,这里的东西我是不查了,但是这座宅子将由法院没收并进行拍卖,所以请你们尽快将私人物品运走,免得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梅妤没有答话,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王庭长有些不舍的看了衣帽间里的衣服几眼,踩着7厘米的高跟鞋蹭蹭蹭的走了出去,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却还残留在屋中。

        “梅姨。”一直在旁边静静观望着的我,此时上前迈了一步,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梅妤没有扭头看我,但她肯定知道我的存在,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道:“是瑾儿叫你来的吧,其实没关系的,这里我应付的了。”

        我颇为心疼的看着她清秀的侧影,心中多想上前将其一把搂入怀中,抱住她瘦削纤细的身子怜爱之,只不过刚想迈出去的脚步却被理智给收住了,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承诺过,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我的话音虽然不大,但梅妤听在耳内却不由得娇躯一颤,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道:“你又胡思乱想了,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不要重复无谓的尝试。”

        “我可以不说,但是我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的。”我坚定的向前走去,与梅妤面对面道。

        梅妤抬起那对清冷的凤目,两道清澈见底的秋波在我脸上打量了一番,她好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终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这种行为很可笑的。”

        “或许吧,不过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我微微一笑,但却感觉有股压力从肩膀上卸下了,自己在梅妤面前开始变得洒脱了起来。

        梅妤见我如此固执,便不再做坚持。在我的帮助下,她将一些随身衣物放入了一个行旅箱中,然后我们走到杨乃瑾的房间,只见地板上的两个行旅箱已经塞得满满了,但她的粉色大床上依然摆着一大堆的衣服。

        见我们走了进来,小姑娘嘟着小嘴道:“妈妈,我们能不能不要搬走啊,我舍不得丢下这些。”

        梅妤充满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柔声道:“瑾儿,我们只是出去暂住一段,又不是要搬家你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以后还得搬回来,不嫌麻烦吗?”

        “真的,我们还能回家吗?”杨乃瑾眼中一亮,她目中的期待让人无法拒绝。

        “嗯,一定能的。”梅妤给了女儿一个肯定的答复,但她的凤目中透露的神情却没有那么笃定。

        在母亲的劝慰下,杨乃瑾总算是把随身衣物打包好了,不过依旧装满了两个行旅箱,我分两次将箱子提到了霸道SUV上,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站在梅宅的门口朝里望去,这栋造型古朴的房子在夜色中依旧那么的美,周围的梅树好像又重新拔了绿芽,淡淡的梅香在鼻间萦绕。梅妤站在这栋充满美好回忆的房子前,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然后头也不回滴转身朝SUV走去,她的步履依旧那么的优雅,但却无不透露着一股坚决。

        当我驱车驶离的时候,漆黑如墨的夜里看不清那栋房子的轮廓,背后的梅宅只有一层还亮着灯火,这栋原本就很宽敞的房子现在更加空旷了,除了吴婶还留守在哪儿看家外,其他房间都被贴上了法院的封条,等待着下一步法院的拍卖,以及决定宅子命运的新主人。

        忠诚的吴婶在我们出发前,还一再要求继续服侍梅妤母女俩,用她的话来说,没有吴婶在身边,母女俩肯定不能好好的吃饭,太太小姐们可要瘦得过分了。不过经过梅妤一番好言劝慰,并保证在安定下来之后会将其接去,最终吴婶最后还是含泪留了下来。

        车子在夜色中奔驰着,梅妤好像是要避开我一般,与杨乃瑾一起坐在后座,我只能通过后视镜偷偷窥探她的玉容。下了寒山后,我忍不住问起她们,现在应该去哪落脚。

        “老房子好久没收拾了,一时间也住不了。”梅妤目视着窗外,淡淡道。“先找家酒店住下吧,四星级以上就好。”

        我心头突然涌起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十分大胆但却颇具可行性,不过我不能太直接袒露的表达出来,我得装作不经意间提到,免得梅妤产生警惕之意。

        “今天的事情肯定有吕江在后面捣鬼。”我用揣测的口气说道。

        “这个说不准,不过法院判决书下来后,我早已做好了准备,他们也是依照判决行事,可能分寸上把握得不是很好吧。”后视镜中,梅妤微微蹙起了秀眉。

        “吕天虽然被燕京市方面弄进去了,但吕江这么狡猾的人,肯定会联想到有幕后的推力,最大的嫌疑人应该就是你,所以他虽然分身乏术,但必定要采取措施报复。”我的分析半真半假,但站在吕江的角度出发,这么做也是不无道理的。

        “嗯,有这种可能。不过他还想怎么样,案子判都判了,执行也执行了,我们再无马脚落他手中。”梅妤好像被我带着走了,她不知不觉中顺着我的诱导想下去。

        “未必,吕江他们做事的风格是,要么不做,做了就做到底,我怕他们下一步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我故意夸大局势的严峻性,不过对于吕江性格的分析,倒不是虚言恐吓。

        “哼,先前我是顾忌着外子的事情,现在我们一切皆空了,还怕他作甚,他还有什么招式我倒是想看看。”梅妤有些不屑的答道,一向冷静的她终于被勾起了情绪。

        “吕江虽不足虑,不过要提防的是他的弟弟,以及背后那个主公。他们可能会采取更为下作的手段,你们俩孤身在外,我很担心呢。”我的语气出奇的真挚诚恳,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嗯,你说得不无道理,不过大不了过几天,我带着瑾儿回燕京市就好了,那里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地方。”梅妤好像也有些感动了,但她的回答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心里暗想糟了,要是梅妤她们真的回燕京去的话,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不行,我一定要阻止这种情况发生。

        “妈妈,我不要去燕京,我工作单位还在这里呢。再说有高岩在身边,我们怕什么呀。”这时候,杨乃瑾突然插话道。

        我心中暗暗叫好,杨乃瑾这一番表白正好帮了我的忙,用她的口说出了我的想法。梅妤顿时有些犹豫,她抬头看了看专注开车的我,又看了看女儿脸上期盼的神情,一下子拿不定注意了。

        “梅姨,我有个建议。”我目光专注在道路上,尽量用平和自然的语气道。

        “我们家虽然不是很大,但房间还是挺充裕的,要不你们到家里来住吧。”我虽然没有看后视镜,但我感觉梅妤的凤目已经盯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她没有立即作答,好像是在仔细琢磨着,我话里头是否还有别的企图。我能感觉她凤目中射出的光芒,自己的衬衣内好像紧张得出汗了,我尽量保持平稳的呼吸节奏,生怕被她看出破绽。

        “我妈妈最近也回来了,你们过来的话正好有个伴,家里也显得热闹些。”我不缓不慢的补充道,抬出白莉媛的目的是减轻梅妤对我的警惕,毕竟有同年龄的女性在一起会让她更有安全感些。

        梅妤还是保持着沉默,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是坏事,她没有当面拒绝就表示此事还是有希望的。

        这时杨乃瑾又出来帮忙了,她一脸兴奋的拉着梅妤的胳膊道:“好啊,妈妈,我们就去高岩家吧。你不是跟白姨情同姐妹吗,住高岩家总比酒店好多了,而且据说白姨做的菜很好吃呢。”

        我在前面默不作声,但是心里却乐得开花了,杨乃瑾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屡屡在关键时刻送温暖。

        在女儿的推波助澜下,梅妤的犹豫渐渐在消退,我感觉她在背后把我看了又看,最后总算下定了决心。

        “高岩,那个……你要不,先跟你妈妈说一声,问问她方便不。”梅妤柔声细语的说道。

        我心想白莉媛肯定不会推却的,但是梅妤一再坚持要询问她的意见,只好如她所愿拨通了电话,果然白莉媛在电话那头表示欢迎,并且让我赶紧把梅妤母女俩带回家来。

        挂完电话后,我立马调转方向朝家里开去。看到自己的计划得到了实现,我嘴角不由得溢出了一丝笑容,从后视镜看了看后方的梅妤,她玉容平淡无波,目光直视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回到家中,白莉媛早就在门口等候了,一看到梅妤就上来拉住她的手道:“姐姐,我可想你了。”

        梅妤眼中露出颇为感动的神情,她轻声道:“妹妹,这个时候来叨扰你,是在不好意思。”

        “瞎讲,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要是不来我才生气呢。”白莉媛佯装发怒道,她话里的情谊却很真切。

        “高岩一跟我说这事,我就跟他讲,你今天要不把我姐姐与瑾儿带回家,连你也不要回来了。”说着她对我瞥了一眼,眼中似笑非笑的。

        我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却有些怀疑白莉媛的话,不知她话里有几分真实。话说如果放在之前,真的把这两个不相上下的大小美人带回家中,白莉媛的醋瓶子不知要打翻多少才怪。

        “对呀,妈妈,我就说白姨一定会欢迎我们的。”杨乃瑾很开心的在一旁补充道。

        “你看,还是瑾儿最懂事。”白莉媛微微笑着,伸手在杨乃瑾光滑的小脸蛋上摸了一把,然后用左手挽住梅妤的胳膊道。

        “咱们迟早是一家人的,又不差这点时间,早点过来也是好的。”白莉媛用右手挽起杨乃瑾,她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你说对不对呀,瑾儿。”

        她的话里一语双关,在场的人都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梅妤含笑不语,杨乃瑾则是粉脸一红,但她却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悄悄的看了我一眼,那眼中大有情意,令我有些吃不消。

        不过,这种局面没有延续太久,白莉媛很快便引着母女俩去看她们的房间了,我则是跟在后头拉着行旅箱。

        白莉媛把梅妤母女俩安排在原本郭奇的那个房间,房间中原有的物品用具早被清除出去了,现在房间中除了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外再无他物,因为白莉媛时常有打扫,空荡荡的屋内倒是颇为洁净。

        “今天有些晚了,只好委屈你们将就一晚,明天我和高岩去添置点家具。”白莉媛略带歉意道。

        “不用了,挺好的。”梅妤摆摆手拒绝了,她微笑道:“这个房间足够了,我跟瑾儿一起睡刚好,你看我也占不了多少地方呢。”

        “是啊,我好久没跟妈妈一起睡了,现在又可以重温童年啦。”杨乃瑾鼓掌表示赞同。

        “那怎么行,别人会说我不懂待客之道的。”白莉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她转念道。

        “要不这样,我卧室的那张床比这个要大,姐姐你就跟我一起睡吧,这里让瑾儿一个人休息。”

        梅妤还要推辞,但白莉媛执意不肯,最后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办了。于是杨乃瑾便自个留了下来,梅妤与白莉媛共用主卧室,而我只得回到原本的那个房间,再一次远离了白莉媛那个芳香醉人的温柔窝。

        安顿好之后,白莉媛亲自下厨做了一顿大餐,让我与梅妤母女俩大快朵颐,一向细心体贴的她特意按照杨家的饮食习惯,放淡了菜肴的口味,果然博得她们交口称赞。杨乃瑾面带幸福的说,白姨的手艺跟吴婶相比还略胜一筹,这话让白莉媛听了更是开心,餐桌上宾主相得、欢笑连连,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餐后,梅妤母女们奔波一天都很累了,也就各自回房冲洗歇息,我看到左右两边的卧室都亮起了灯光,而我的房间一片黑暗,只好摇摇头回到自己房中,匆匆脱光身上的衣裤,把自己放倒在黑暗中的床上。

        我闭合眼睛,脑中浮现的却是梅妤的倩影,我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在梅宅的那个晚上,在我略带强迫的步步紧逼下,梅妤一次次在半推半就中,被我的硕大粗长的阳具插入,然后是无止境的活塞运动,直至被我送上一次次的高潮为止。我脑海中记忆犹新的是,她那瓷白纤细的身子在我的胯下像花朵般绽放,以及她脸上难掩羞耻却不得已露出欢愉的神色。

        半睡半醒间,房门好像被谁推开了,细碎的脚步声移动到我的床沿,然后一具温热滑腻的女性胴体贴了上来,那丰腴的肌肤触感以及身上独特的体香,都明确的告诉我这个女人的身份。

        我张开眼睛,白莉媛那张娇俏艳丽的脸蛋正在黑暗中对我微笑。

        “媛媛。”我轻声的叫着,伸手揽住那具温热的娇躯。

        “石头。”身上这个尤物报以一声甜甜的回应,然后她接下来却开始抱怨了。

        “臭石头,你好花心呀,居然又带了两个美人儿回家。”白莉媛的话中带着一丝俏皮,不过我却知道她并无恶意。

        “梅妤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在家里的话我能更好的保护她们。”我试图辩解道,但白莉媛用樱唇封住了我的口,我反口回舌迎上,两条熟悉的长舌纠缠在了一起,我们热吻了几个来回,白莉媛将近喘不过气来,这才推开我。

        她双手支撑在床上,稍稍抬起压在我胸膛上那两对峰峦起伏的巨乳,细细喘着气道:“我又没有怪你,只是她们住进来后,你可要收敛些,别总是毛手毛脚的。”

        “我没问题的,不过就怕你忍不住。”我口中调笑着,一只手却从后面抚了上去,透过薄薄的睡衣按在她丰腴挺翘的肥臀上,五指抓住丰腻的大屁股向内稍稍一缩,那充实饱满的臀肉好像滑腻得要从指缝间溢出来般。

        “嗯……”白莉媛从鼻间发出一声带腻意的轻吟,她翻起眼皮白了我一眼,娇嗔道:“切,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急色吖,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我见她略略停顿了下,忙接口问道。

        “大不了我们出去开房呗。”白莉媛把樱唇凑至我耳边,檀口带着温香轻轻道。

        “开房多浪费钱,我们不如抓紧现在的时间吧。”我轻笑着,另一只手却从正面伸了上去,分开蕾丝睡衣的V领,抓住那只丰腴滑腻的白玉香乳,手指稍一逗弄之下,那颗粉红的樱桃便立了起来。

        “嘘,小声点,你不怕惊醒她们?”白莉媛娇嗔着打了下我作恶的大手道。

        即便是在黑暗中,仍可看间白莉媛吹弹可破的俏脸晕红,隐生春情,断断续续地道“她们睡了吗?”我并没有就此罢手,一双色手顺势往下的伸进白莉媛的睡衣下摆里,挑起轻薄的蕾丝三角内裤里,抓起两瓣白嫩嫩、滑腻腻的肥臀揉捏着道。

        “我出来的时候,梅妤已经睡着了,瑾儿的房间也是关着灯。”白莉媛樱口中发出的喘气声渐高,她显然开始春心荡漾,情难自禁的配合着我的摩擦扭动起肥美的翘臀。

        “那我们不是可以做些爱做的事情了吗?”我邪恶着笑道,同时用胯下硬若铁杵烫如火碳的巨茎向上一顶,在白莉媛滑腻白净的玉腿根部的蕾丝三角内裤上摩擦起来。

        “嘻嘻,来吧。”白莉媛带着腻意的娇吟响起,我只觉得巨茎顶着的蕾丝三角内裤被一拉就飞走了,然后硕大的茎身就被一个温热湿滑的丰腻蜜穴给吸了进去。

        黑暗中,两具知根知底的肉体熟练的纠缠在了一起,刻意压低的呻吟声开始在房间中弥漫开来。

        当我抱着白莉媛回到主卧室时,她已经化作一滩温香软泥了,卧室内只开着几盏朦胧的射灯,空气中好像又多了一缕特别的香气,那张熟悉的大床上则多了一具女体的轮廓,在纯白的丝绵被下方可见梅妤纤细苗条的身段。

        她仰面躺着,齐肩青丝短发用一条裸色头巾裹住,清丽无匹的五官在幽幽灯光下显得光洁如玉,一双包在丝绸睡衣里的细长胳膊很自然的放在胸前,她纤长笔挺的白玉鼻翼微微翕动着,细腻和缓的呼吸表面她睡得正香。

        我蹑手蹑脚的将白莉媛在她身边放好,然后拿起另一条丝绵被子盖住那具给了我极大欢愉的肉体,轻轻的在她犹泛桃红的玉脸上留下一吻,看着白莉媛露出甜美的笑容入睡,这才慢慢的抽身离去。

        在我临出门前还往后望了一眼,那张温馨的大床上并肩躺着两个世间少有的美人儿,她们春兰秋菊、各具胜场,但此刻却无比乖巧的躺在一起,而我却可以与她们同处一室,这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这一夜我睡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