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登上那架久违的空客A320,我的心情却如来时一般沉重,当然两者之间并不是完全地一致。来时,我最担忧的是梅妤的处境,以及她对我们之间关系的态度;而归去时,我依然担忧我们之间的关系,但这段关系中的女人却扩大到了三个,还有一个虽然已经离我远去,但却在我心中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痕迹。
不过,这些烦恼我还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有一个迫在眉睫的危机却是不得不正面应对,那就是一直在暗中的组织对我的威胁,或许还不止组织一家,自从我走出苏老的四合院大门后,意味着自己在这个国家已经孤立无援,而到处都是敌人的爪牙与臂膀,他们的力量远不是我一人可以抵挡的。
如果是一年多前的自己也就罢了,那时候的自己迥然一身,早就习惯那种孤身与世界作战的生活。但是,现在的我却没有那么洒脱了。我已经不再是独狼一只,我的生活里开始有了牵挂的人,也有了牵挂我的人,她们身上寄托着我对生活的正面憧憬,我爱她们,也需要她们,所以我必须保护好她们。但我真的能够做到这点吗?一想到这个问题,大脑条件反射般避开了去。
我不敢去想象,我宁愿相信自己可以的。
“高岩……”一声轻微的嘟囔在耳边响起。
我心知那是杨乃瑾声音,但却没有急着移动身子,因为小姑娘的臻首正撂在我的肩膀上。她上飞机不久后,我就开始履行人肉枕头的职责了,我轻轻地侧了侧头,看着那张芙蓉春睡般的小脸蛋。
她柔顺光滑的黑发像一匹绸缎般铺在我的肩上,身上淡淡的少女清香不断扑入鼻中,像扇子般整齐的长睫毛合得紧紧的,嫣红的小嘴微微翕动,好像在说着什么梦话般。我虽然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她的梦中少不了我的存在。
头等舱里的旅客们大多闭目休息,所以我可以收到前排那两位熟年美妇人的窃窃私语。白莉媛与梅妤之间的关系修复得很好,远超出我的预料之外,可能我对女人之间的友谊并不太了解吧。她们好像已经将之前的不快与隔阂抛开了,两人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还是那么地亲密有爱。
身为女人,她们谈话的内容自然离不开时尚、保养等,但偶尔也会把话题移到子女身上来,她们对彼此与我的瓜葛都很了然,但却像是有默契般避开了这点,把话题集中在我与杨乃瑾身上。按照白莉媛的意思是,我们俩越早办事情越好,最好就是回淮海后就举行婚礼;而梅妤显得谨慎些,她认为我们应该先出国,操办礼节之类的可以缓一缓。
我静静地听着两个美妇人的对话,心中却是充满了一种平静的喜悦,这两个女人虽然都与我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恋,但在事关下一代幸福的选择上,却是如出一辙地志向一致,一切都是从我与杨乃瑾的幸福出发。能够拥有这两个出色女人的爱,应该算是老天爷在补偿我之前所吃的那些苦吧。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在杨乃瑾滑如凝脂的脸蛋上亲了下,小姑娘并未当即醒过来,但她好像在睡梦中有所察觉般,嘴角泛出一丝甜甜的微笑。我伸手将毯子再往上拉了拉,盖住她斜倚着的整个身子,心中却暗自下了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的困难险阻,我都要保护好这三个女人。
在完成燕京此行的目的之后,我与白莉媛没有再多做逗留,立马打道回府,当然此行少不了要带上梅妤母女,因为燕京已经没有值得她们停留的理由了,我们与吕家的斗争也告一段落。
从表面上看,一切都在我的谋划当中,吕天与梦兰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据梅妤的信息源得知,我交给燕京市的那份名单终于开始奇效了,高层内部已经对吕江一案取得了共识,中纪委将会在近期内采取措施,吕江的命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所以,当海东机场的建筑物在下方变得清晰起来,飞机缓缓地放下轮胎,开始在机道上滑行时,我的心情不敢说毫无挂虑,但起码是轻松了不少。
绿灯亮起,我轻声地叫醒杨乃瑾,大家一起收拾好行李后,却发现乘务长站在了舱门口。她双手交叉摆在腰间,满脸歉意道:“各位乘客,很抱歉。从机场方面得到的通知,飞机暂时尚不能下客,请大家先在机上稍等片刻。”
她的话音刚落,便招惹来乘客们一致的不满。因为飞机在滑行过程中一切都是好好的,机场外面的天气也很正常,按理说应该尽快让乘客下机,怎么会不能下客呢?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很抱歉。我们航空公司也是刚接到通知的,整个机场的航班都被暂停了,我们也很无奈。”
乘务长是个年近40左右的高个女子,有一张温柔娴淑的方脸,讲起话来也委婉动听。她很耐心地为我们做着解释,虽然她自己也并不是很了解情况,但这种低调的态度却赢得了部分乘客的谅解。
头等舱里的客人生气虽生气,但他们毕竟素质比较高,抱怨了几句之后也就算了。后面的经济舱乘客可没这么好打发,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有急事要办,可是受不起这种耽搁,当场就有几个刺头儿站起来,大喇喇地质问空姐,几个年轻的空姐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场面,还有人被乘客骂得当场哭了起来。最后还是乘务长亲自出面,耐心地进行了解释与安抚,并承诺给所有乘客加餐的同时,再附赠旅程积分返点,这才平息了那些不满的声音。
不知道是乘务长的安抚,还是航空公司附赠的礼物起了作用,经济舱的声浪渐渐降低了下来,头等舱里的客人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有些不着急的干脆重新盖上毯子睡了起来。
飞机延误了,杨乃瑾与白莉媛倒没什么,她们又没有什么急事要赶路,只要有我在身边就满足了。我和梅妤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这次延误事件就像一道水浪般,在各自心中都激出不小的波澜。我不清楚梅妤是怎么想的,但我不禁有些担忧,这是否意味着什么?难道有人要对我下手了吗?对方是谁?淮海市,苏老,甚至是组织?
我警惕地观察了下机舱,乘务长和空姐们正忙碌地分发着食物和饮料,驾驶舱的大门关得紧紧的,气氛虽然有些紧张但并没有感到杀意,经济舱内时不时传来乘客们大声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喧闹但井井有条,可见这名乘务长的应急管理能力。
梅妤已经不在座位上了,她好像是随意走动一般,不经意地走到乘务长身边,摆出亲和力十足的笑容,与其攀谈了起来。她们的年龄相差不大,再加上梅妤高贵的气质,很快就博得了乘务长的好感,看她们交流起来很愉快的样子。
我转过头,凑到窗边往外一看,A320是停到了登机口,但相连的通道却没有架起来。飞机左侧的场地上空荡荡的,说明自我们之后就没有新的飞机降落了;而右侧排了七八架差不多的客机,从机身标识来看有南航、国航、亚航、美航、汉莎等,看起来它们的情况跟我们这架差不多,清一色地没有连接到登机口,看来被限制下客的不仅是这架飞机。
我松了口气,从这点来看,机场的行为并不是针对我们的。只不过,又有一个疑问涌上心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将整个机场封锁住,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预谋?他们想对付谁?
这个问题在我脑中萦绕了半天,但是始终没有得出一个合理的答案。这时梅妤走了回来,她手持着手机像是跟谁通话般,只看到她时不时地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话。电话很快就打完了,她表情肃穆地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站起身来,装作帮忙的样子走到她身边,两人互相交谈了几句,我重新坐回位子上,但脑海里再次掀起阵阵波澜。
从梅妤从乘务长那里得到的消息,海东机场在半个小时前接到上级的命令,出于特殊原因必须停止下客,未下地的飞机一律更改航向,禁闭令的时间持续1个小时。这种禁令虽然也有发过,但都是因为气候或者事故原因,而今天的情况一条都对不上,所以乘务长也不清楚,这条禁闭令究竟是因何发出的。
但梅妤并没有就此罢休,她刚才打了个电话给燕京那边,通过在要害部门的一位朋友得知,中纪委打算在今天将从海外归国的吕江带走,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吕江的私人飞机会在12点左右降落海东机场,所以这一切的布置应该是为吕江准备的。
我坐回了位子上,机舱内的乘客们各怀心事地等待着,但我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而是怀着一股难以说明的心思等着那架飞机的降落。按理说我这个时候应该高兴才是,因为最大的仇人就要落入法网了,但我不知为何却提不起精神来,这个结局来得太快,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吕江一旦落入纪委手中,必将成为撬开淮海市大局的一个支点,这个是不因他个人意志与忠诚为转移的,据我所知,就有数十种方法可以让任何人乖乖招供。而吕江要么不招供,要招供的话就一定得全部招供,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免不了牢狱之灾,但如果淮海市的那一派没有完全被打垮的话,他很有可能遭到更大的报复。
当然,不管吕江怎么做,他的命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不过这样的行动,肯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收集有关的证据,并逐步打掉淮海市的爪牙,最终才会对那只盘踞在淮海市的巨兽下手。而在这天来临前,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江作为证物在严密保护下活着。
正当我思索期间,窗外终于出现了一架白色的支线客机,我认出这是庞巴迪公司生产的挑战者850公务机,机身尾翼上有一个海鸥形状的蓝色数字“3”标识,那是三港集团的LOGO,吕江果然是在这个时间降落此地,不知他是否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牢狱之灾。
挑战者850开始在地面上滑行,它的方向是第13登机口,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因为整个空域和机场只为这一架飞机服务,支线客机不大的机身在机场上变得很显眼。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正对着客机滑行方向闪动着什么。
我凝神看去,好像有一串闪动的灯光在靠近,那灯光移动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就可以认出是一排开着警灯的车队,我冷笑几声,中纪委行动起来倒是挺张扬的,丝毫不顾忌淮海市的感受。
待挑战者850停好后,那排闪着警灯的车队正好将飞机围住,从车上跳下来几十人,迅速守住了飞机的舱门口。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人身上穿的好像是黑蓝色的警服,纪委的干部是不穿制服的,而且个个荷枪实弹的,看上去这副做派,更像是部队。
机场这边准备很充分,一辆登机摆渡车迅速地靠了上来,那伙黑制服迅速冲了上去,几分钟后,他们从机上押下几个人,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身材高大,头顶微秃,就算隔得太远看不清五官,但我仍然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吕江。
吕江等人被塞入那几辆警车中,很快就随着车队的驶离消失在视线中,我注意到,车队并没有从最近的13号登机口离开。
车队离开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轨道,机场方很快就解除了禁令,在乘务员的积极配合下,多等了1个小时的乘客迅速地离开了机舱。
由于此行的行李颇多,我们出来时多花了一点时间,结果落到了最后,当我与三位女伴走进13号登机口时,却发现门口出现了一点骚乱。
十来个中年男子被拦在了门口,他们大多身穿深色夹克衫,发型和外貌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那警惕的眼神,和习惯性的面无表情,一看就带着鲜明的纪检干部特色,他们是一批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也是一群令人生畏的人,尤其是那些身居高位的人物。
按理说,纪检干部行事都很谨慎,从来不对外张扬,但眼前的这伙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他们显得很是激动,不少人都涨红了脖子,正在与机场的安保人员争吵着什么,看上去颇为怪异。
“你们这样做,是要犯大错误的。”其中一个梳着大背头,一副领导模样的,乾指呵斥道。
被他指着脸骂的是个中年胖子,一脸富态满腹油水,穿得人模人样的,看样子应该是机场方的管理者,此刻正猫着腰一脸丧气地在陪不是,他嘴里低声下气地道歉,一边用手帕擦着被不断冒汗中的额头,“对不起,对不起,这个都是我们的失误,我们也是收到总局的禁令,按照程序办的。”
“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就连督查组都敢拦,胆大包天了,淮海市还要不要中央管了。”大背头双眉一扬,大发雷霆道。
这几句话说得一群机场员工也是个个脸如土色,噤若寒蝉。那个胖子经理更是面无血色,差点当场昏了过去,他几乎要跪下来磕头了。
我转头朝梅妤看去,她正好也在看着我,我们交换了下眼神,彼此都看出对方心中所想,梅妤的面色极为凝重,显然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我们这番停留,让另外两位女人有些莫名其妙,白莉媛还好些,杨乃瑾开始不耐烦地催我了。我只好抛下这群纪检干部,拉着行李一起走入电梯。
直到电梯开始缓缓下降,我还可以看到,那个胖子经理弯着腰,在大背头面前不断赔礼道歉的身影。
“高岩,刚才那些人吵什么,你怎么那么关心。”
我的霸道刚驶出机场,杨乃瑾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看样子她对我先前的举止十分好奇。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了看后视镜,然后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后排的座位上,梅妤正在对着手机说什么,杨乃瑾看到母亲在讲电话,很乖巧地闭上了嘴巴,但一对大眼睛还是充满期待地盯着我。
梅妤刚一上车,就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了,我知道电话那一头肯定是曹亚民,这个时候,我也很期待从他那里获取最新的消息。
车开到了高架桥上,梅妤的电话才打完,她合上手机,一对清澈美目中闪烁着难以形容的光芒,口中却十分冷静地道:“吕江被淮海市警方带走了。”
“什么?”车内的另外两个女人都十分惊讶地叫了出来,只有我并不觉得意外,之前我已经猜测到了几分。
据曹亚民所提供的消息,昨天深夜里,淮海市委突然紧急召开常委会议,几个市委常委连夜从被窝中叫起,一直开到早上7点才结束。随后市公安局全员进入紧急状态,并派出防暴巡特警大队封锁了海东机场以及附近的几条交通要道,据说是要执行某项重要任务。只不过诡异的是,原本应该出现在指挥位置上的吕涛,今天却没有现身局里,而是在市委通过电话遥控指挥,而曹亚民正好是这次行动的副指挥之一,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将消息传至梅妤耳中。
“哈哈,这个姓吕的也有今天,果然是报应呀。”杨乃瑾听完之后,十分兴奋地鼓掌道。
在她看来,吕江被抓绝对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不管动手的是哪一方。不过白莉媛想的就比较深入点了,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淮海市不是吕江的后台吗?怎么会抓他。”
“吕江在外面如何风光,放在淮海市的大局里只是一个小卒罢了,现在他已经过了河,没有回头路了。”梅妤淡淡地道,她的话言简意赅,但却十分形象地描绘了当前的形势。
看着白杨二女不是很懂的眼神,我耐心地解释了下梅妤那句话的意思,并从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推导出个概况。
整个事情是这样的:中纪委决定于今天采取行动,在海东机场将吕江带走并进行审查。但是,不知是有人泄密还是淮海市神通广大,这个消息在昨天晚上就传到了淮海市的核心部门,当晚肯定是有一番激烈的争论,因为吕江虽然只是个商人,但他的存在关系到许多人的政治安全,这个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很可能连累一大批人。
不知道吕涛是否有在常委会上为兄长力争,但最终吕江还是成为被牺牲的对象,淮海市迅速派出警力控制了机场,并且成功阻碍了中纪委的行动,并赶在他们下手之前带走了吕江。
淮海市的行为可以说极为大胆,也极为冒险,但相比起让吕江落入他人手中的后果,这种冒险又是非常值得的,就算换成我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招式了,淮海市的行事手段果然不一般,这种胆大妄为的风格恰好印证了苏老对他们的评价。
现在吕江已经落入他们手中,不管中纪委对此行为有多大的不满,都无法在淮海市内将吕江带走,淮海市最担心的事情就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只不过,落入淮海市的网中对于吕江来说,并不一定是件好事。吕江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这些人敢冒大不韪地在中纪委面前抢人,摆明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吕江落入他们手中肯定凶多吉少,他们只要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可以让其灭口,从而一了百了。
“不管怎么样,吕江总算完蛋了,他们自己狗咬狗,不是更好吗?杨乃瑾听完我的分析,眨巴着一对大眼睛道。
“我们总算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啦。”她边说着边伸了个懒腰,语气中流露出按捺不住的轻松惬意。
后座上那两个女人并没有说话,她们的神情各异,梅妤一脸凝重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白莉媛玉脸上则似忧似喜地难以描述,我心中却还在默默地想着那句话。
“我们真的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吗?”
雁湖山庄位于淮海市的郊区,驱车不过2个小时左右,就可以找到都市难得的安静。这里背靠着一个水库形成的淡水湖,四周都是翠绿的群山环绕,天然而然地提供了不受外界干扰的空间,是一个休憩疗养的好地方。
所以建国后不久,这里就被辟为淮海市总工会的疗养院,专门为劳动模范和工人代表提供休养和娱乐服务,直至其改制前,雁湖山庄在淮海市的工人家庭里都具有很高的地位,放在当时就跟现在的五星级大酒店一般,有机会到里面去住一个晚上的话,回来可以在亲戚朋友那里炫耀好久的事。
只不过,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市场上提供的高级休闲旅游场所越来越多,各种星级酒店和度假山庄层出不穷,渐渐地雁湖山庄便失去了原有高不可攀的地位,再加上改革开放后,原本崇高的工人阶级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廉价的农民工,工会和所办的疗养院变得不合时宜起来。
由于需要疗养和适合疗养地对象越来越少,雁湖山庄基本上空置在哪儿好几年,直到去年被政府收回并改变其用途,将其修缮成一座特别的监狱,名义上是具备康复功能的医院,实际上专门容纳那些级别较高的经济罪犯,特别是因经济问题入狱的前高官们。
虽然改变了用途,但雁湖山庄的外表却变化不大,除了被封锁了的道路和设在路口的几个岗亭之外,只有身穿制服的持枪狱警能够让人感受一丝紧张气氛,而山庄内也并不是铁丝网林立,各种防范严格的模样,毕竟这里的罪犯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他们的刑期也并不是很长,没有必要铤而走险去搞越狱什么的。
顾名思义,整个山庄是建在一个人工湖上,水库蓄水形成的三个小岛提供了天然的屏障,中间一个面积较大的岛,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小岛,三个岛上各自修建了不同功能的建筑,岛与岛之间用浮桥相连,而想要离开岛屿到山庄外部,只能通过摆渡的快艇,可以说安全密闭性极高。
所以,雁湖山庄的内部所做的改动并不大,基本上保持了原有的疗养院结构。只是将中心岛上用于住宿的小楼辟成牢房,专供那些高官囚犯们使用;西边小岛上是食堂和员工宿舍,现在则充作狱方的办公用房;而靠东边的小岛上修建了个很大的圆形建筑,暂时用作犯人会见的场所。
这里原本叫做工人俱乐部,里面有电影院、歌厅、舞厅以及棋牌等娱乐设施,空间可以说是十分宽裕的,除了舞厅和歌厅被改建成探监室外,电影院倒是得到了保留,狱方好像打算将其改建成犯人教育与集会的场所,由于目前尚未完工,到处都有施工的痕迹。
我斜倚在等候室的长椅上,一边抽着烟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一湾平静无波的湖水,木制的浮桥在水上轻微地晃动着,时不时有几只大雁从湖面上掠过,雁湖山庄之名正是由此而来,每年到这个季节,大雁们都会从北方迁徙回旋,这里较为温暖的气候提供了良好的繁育场所,他们在此生育哺养后代,并候来年开春举家北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生命就这样按照自然的规律有序运行着.自从吕江的交易兑现后,在曹亚明的暗中帮助下,杨霄鹏被转到了这所特别的监狱服刑,相比起原来的蓝桥监狱,这里的环境与待遇要更加优越些。而此刻吕江已经被淮海市检察院所控制,再也没有办法对梅妤这方采取什么报复措施,可见一切都在朝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所以回到淮海市不久,梅妤便要求前往探视杨霄鹏。我虽然并不支持,但还是挺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这是身为人妻应作的事,虽然在我看来,经历了这么多后,这对夫妻已经渐行渐远了,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我已经逐渐取代了狱中那个男人的位置。
不过,我还是一大早就驱车开了2个多小时,带着她们母女俩抵达这个僻静的雁湖山庄,而梅妤已经单独进入会见室快1个小时了,我心中略略有些不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情需要谈这么久,这有点超出我的估计,也让我心里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自从与杨乃瑾偷尝禁果后,我与梅妤之间变得有些微妙,梅妤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指责和阻止我们俩的意思,只是颇为隐晦地提醒我做好安全措施,但去有意无意地减少了与我单独相处的时间,让我没有机会与她重温鸯梦。
当然,这段时间我也没有闲着,自己与杨乃瑾的感情越发地稳定,回到了淮海市这个熟悉的地方,杨乃瑾的工作也没有先前那么忙了,我们频频地约会,足迹踏遍淮海市的大街小巷,两人可谓是如胶似漆、难分难舍,那份甜蜜劲让白莉媛都忍不住吃了小醋。
想到此处,我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扭头朝杨乃瑾那边瞧去。小姑娘虽然是坐在椅子上,那窈窕身段却依旧如小白杨般挺拔,她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薄呢双排扣廓形大衣,长长的西装领口露出白色针织衫的高领,短短的黑色百褶皮裙下方露出两条笔直匀称的纤细长腿,那对得天独厚的大长腿裹在浅灰色羊毛裤袜内,脚踩着双黑色小羊皮及踝尖头靴,浅浅的靴口装饰着一圈金线,衬托着她精巧圆润的足踝无比诱人。
她戴着一顶白色针织绒线帽,尖尖的帽顶装饰着唱一个白色绒球,如瀑布般的柔顺黑发从帽子下方披散至肩头,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杨乃瑾大半的脸颊,从侧面只看到那乌黑高挑的眉尖、高挺笔直的白玉琼鼻和粉红色的薄唇,她低头玩着手中的iphone,长长的眼睫毛如同鸟儿的翅膀般扑动着,似乎已经沉浸在屏幕上的内容中了。
我悄无声息地坐在了杨乃瑾身边,小姑娘显然没有发觉我的到来,直到我用手臂圈住她的香肩时,她才恍然大悟地抬起头来,那绸缎般的黑发滑落下,露出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那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甜甜笑意,那对黑亮娇俏的大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线,里面闪闪发亮的东西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心醉。
“宝贝,在看什么呢?”我笑着问道。
“看新闻吖,吕江出了这么大的事,媒体上却没什么动静,你说奇怪不奇怪?”
的确如此,虽然我们并没有亲眼目睹,但通过我与梅妤的信息源可知,我们对吕江近况的猜测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但这种劲爆的新闻,在媒体上却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只有三港集团董事会发布的一条信息,说董事长吕江目前因病正在休假,导致三港集团波动了一阵子,但很快就被市场所遗忘,一切安静得有些异常。
不过在我看来,这些都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吕江的被捕只是这场巨浪下涌动的暗流,无论是吃了暗亏的燕京市,还是壮士断腕的淮海市,都不会就此罢休的,双方在此难得表现出的一致缄默,只是为了掩盖彼此的真正意图,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吕江的被捕只是为这场针锋相对开了个头而已,但这个头一开就再也停不住了,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好戏上演。
听完我的分析后,杨乃瑾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一对美目中满满地都是对我的崇敬爱慕之意,我心中不由得一动,俯身就想朝那对粉红唇瓣吻去,没想到却被杨乃瑾用光滑纤细的手背挡住了。
我略微一愕,杨乃瑾伸出一只柔软细长的白皙小手在鼻端扇了扇,高挑的黛眉很好看地皱了皱,嘟着小嘴道:“臭石头,你又抽烟了。”
“好臭好臭,不准碰我。”小姑娘薄怒轻嗔的神态尤为动人,但她的态度却很是坚决。
自从我们在一起后,杨乃瑾对我的生活习惯越发挑剔起来,特别是抽烟这个问题上,她可是绝不妥协的。之前无论是白莉媛还是梅妤,都没有对我这个毛病说过什么,但是在杨乃瑾眼中,这却是她所希望的完美男友必须怯除的毛病之一,也成为我的一项甜蜜的烦恼。
“这个,嘿嘿,那我吃片口香糖再亲你,好不好。”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腆着脸笑道。
“嗯,这还差不多。”杨乃瑾双目鼓溜溜地转了转,然后点了点头,顺手掏出一片绿箭,塞在我张开的大口中。
我装作很听话的样子,等杨乃瑾的纤长白手伸过来的时候,在吞入口香糖的同时,顺便含住了那两根细长的柔白嫩指,虽然杨乃瑾很快就抽了出来,但我已经用双唇吸吮了一下,还用自己热乎乎的舌头舔了舔涂着水晶美甲的指尖。
“吖,坏蛋……”杨乃瑾受此偷袭,措不及防之下发出一声轻轻地惊叫。
“”臭死了,你好讨厌吖“小姑娘忙伸手在我衣服上擦了擦,好像我的口水里有毒一般,顺手还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
“啊,好痛,痛死我了。”小姑娘的芊芊细手当然不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但我却借势往她身上靠去,把脑袋埋入她的颈间,磨蹭嗅着那沁人心扉的少女体香。
“吖……哈哈……不要吖,臭坏蛋……呜呜”杨乃瑾极为怕痒,她一边忍着笑意,一边拼命地推着想要躲闪我作恶的脑袋和大手,被我几下间弄得花枝乱颤,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大厅里。
不知是体力消耗的缘故,还是男女间身体摩擦的后果,杨乃瑾的玉体很快就酥软了下来,她手中反抗的气力也微乎其微,最后当我搂住她的纤腰,俯首朝她双唇吻下之时,杨乃瑾却不像之前那般抵触了,而是微闭星目,粉红的嘴角却轻轻地翘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带些期待地等着我的双唇落下。
“咔咔咔”正当我们的双唇快要接触到一起时,一阵清脆地高跟鞋敲地声传入耳内。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梅妤已经娉娉婷婷地从探监室内走了出来。
梅妤臂弯内挎着那个黑色小羊皮kelly包款款地走来,她那一头柔顺光滑的及肩秀发整齐地向后梳去,用一个乳白色象牙发箍固定住,露出整个玉石般光洁滑腻的额头。那张高贵冷艳的玉脸上略施粉黛,淡淡的裸色唇彩让那两片抿得紧紧的薄唇拥有一种独特的诱惑。两颗描金边玉石方形耳钉缀在那纤巧的白玉耳垂上,配合着她始终高昂的颀长脖颈和臻首,顾盼之间自带一种高不可攀的光华。
她穿了一件裸色羊毛呢绒翻领长大衣,整件大衣都是用裸色的美利奴羊绒制成,成熟大气的高素质裸色面料泛着淡淡的光泽,斜斜的大翻领构成一个深浅适中的V字领口,露出两截瘦瘦的优美锁骨,以及一小段白腻光滑的肌肤,那领口的深浅令人不好判断,她在大衣里究竟是否只穿了文胸。一条薰衣草紫色的小方丝巾绕过那颀长白皙的脖颈,在颈侧松松地挽了个结,看上去即优雅又大方。
一条两指宽的裸色呢料腰带从她腰间穿过并在右侧打了个简单的蝴蝶结,那腰带把她的蜂腰束得更加盈盈不堪一握。呢大衣的裙式下摆长及膝盖,在不规则的呢料裙摆下露出两截纤细颀长的玉腿,那玉藕般的长腿裹在深紫色轻薄丝袜内,那丝袜光滑细腻就如同第二层皮肤般,一看就知道是很高级的牌子。她足下蹬着一双7厘米细高跟的裸色半包尖头鞋,纤柔如新月般的弯弯足弓在鞋侧隐约可见,但却丝毫不影响她优雅大方的步伐。
“妈妈,爸爸怎么样了?”杨乃瑾见到母亲,瞬间已经将我抛之脑后,站起身来问道。
我略带委屈地站到了一旁,但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汇聚到梅妤身上。
梅妤的反应却有些奇怪,她不知为何地停顿了下,好像一下子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微微一笑道:“很好,他精神比以前强多了。”
好像生怕女儿再问什么般,梅妤紧接着道:“你还不赶紧进去看看爸爸,他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你了。”
杨乃瑾不疑有他,她的确也很眷念父亲,所以忙点了点头,再看了我一眼,便起身走进了会见区。
目送着杨乃瑾那两条裹在浅灰色羊毛裤袜内的长腿消失在铁窗后,我与梅妤重新坐回了长椅上。
自从离开燕京市后,我们还没有这般单独相处的时候,所以彼此都显得有些生疏,何况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个监狱,虽然由于装修工程尚未完工的缘故,墙壁上的摄像头尚未启用,仅有的几个狱警也是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并没有过多地注意我们这边,但我与梅妤之间却出现了反常的沉默。
我仔细欣赏着梅妤得天独厚的侧脸,那犹如精工画笔描绘出的轮廓充满了灵气,那张一向苍白得缺乏血色的玉脸,此时却较往日鲜艳了不少,略带桃红的脸颊让她别有一番韵味,而且那薄唇上涂着的裸色唇彩似乎更亮了些,我记得她在出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她补过妆了吗?
一对凤目悠悠然地看着前方,略带光泽的薄唇虽然闭合着,但从嘴角的弧度与脸部肌肉来看,此刻她正处于一种很放松的状态,这种情况在她身上是很少见的。我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忍不住仔细地将她看了又看。
以一位名媛贵妇的标准来看,梅妤的坐姿毫无可挑剔之处,无论是在柔软的沙发上,还是现在这把硬木椅子,她那纤柔的腰身始终保持笔直,裸色羊绒大衣长长的裙摆下方,两条裹在紫色轻薄丝袜内的纤长玉腿很自然地并拢着,以一个十分优美的角度斜斜地撂在一起。
这个令我心醉神迷的美人,无论是置身什么样的环境,都是那么地优雅动人,但我却从她柔美的身姿中看出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她的体态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无懈可击,可是那优美自然的身体弧线中,却还蕴含着一种慵懒柔腻的味道,这让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雌性生物的激素,令人不由得对其想入非非。
对于一向清冷高傲的梅妤来说,这种极富女人味的时刻很是少见,但对于已经有过多次肌肤之亲的我来说并不陌生,每当我与梅妤颠莺倒凤缠绵交欢之事后,梅妤总会呈现出这副柔腻不堪的神态,每每令我更加痴狂,对其爱不释手。
所以当我看到梅妤呈现出这种神态,并且还是在这样一个场合的时候,我的心头却疑云大起,一个令我难受的念头油然而生。我不敢想象,在这段较长的探视时间内,在两人独处的环境之中,梅妤与那个她久违的男人间发生了什么,即便那个男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梅……”我忍不住开口了,却不知道接下去说些什么是好,突然间我对彼此的角色如何定位找不到北了。
“嗯?”梅妤带着疑问的语气答道,她并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依旧保持着那个姿态。
不知为何,我对梅妤的反应有些恼火,她那回避的眼神更让我大为不满,我脑子一热,伸手抓在梅妤的右边胳膊上。“你怎么了?”
虽然隔着羊绒大衣,但我仍觉得里面那纤柔细长的胳膊微微颤抖了下,梅妤好像有些奇怪地反问道:“什么怎么了?”
“我问你,你刚才在里面做了什么?”我的怒火已经不可抑制地在言语上展示出来。
“对不起,这是我们夫妻的私事。”梅妤的回答很干脆,就像她的行事作风般,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她虽然外表柔弱婉转,但一旦决定了某件事的时候,却像是男子般执着果断,我一向很欣赏这种外柔内刚的性格,但当她以这番姿态对我的时候,却令我无比地难受。
不知不觉中,好像有一道透明的空气墙摆在了我们之间,我们虽然靠得如此之近,可以看清梅妤白腻脖颈上的几缕秀发,鼻间更是可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以及夹杂着Chanel No.5香水的独特气息,但面前这个梅妤却好像与我隔着很远的距离一般,令我触不可及。
我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膝盖上,一枚闪亮的玩意儿引起了我的注意。梅妤的双手从始至终都是搁在膝盖上,那如水仙花瓣般柔软细长的白腻纤指纠缠合并在一块,在高素质的裸色羊绒面料上显得娇柔优美,但那十根细白手指握得如此之紧,以至于可见白的透明的肌肤下方那淡淡的青痕,暴露了此刻她内心的纠结与矛盾。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梅妤右手那长长如花瓣般的柔白无名指上,显然多了一枚璀璨耀眼的白金钻戒,那洁净无瑕的白金戒身,和妆成梅花状的五颗缅甸红宝石,点缀在那柔美细长的白嫩纤指上,更显得尊贵非凡,但这次昂贵的钻戒却莫名地刺伤了我,因为那是梅妤的结婚戒指,送给她的那个男人此刻就在附近,而她刚刚从那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脸上未消的红晕、重新补过的唇彩、手指上的结婚钻戒以及那慵懒柔腻的神态,无不在指证着一件事,那件合乎情理但却令我烦恼的事,那件我不愿提及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
吕江的阴谋已经被挫败了大半,他当初强加在杨霄鹏身上的罪名也岌岌可危,按照事情发展的态势来看,杨霄鹏虽然不免牢狱之灾,但能够转到这个以疗养为主的监狱,已经代表司法部门最大限度地为其缓颊,只要后期适当地操作,通过减刑和保外就医等手段,杨霄鹏的出狱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实。
对于梅妤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地顺理成章,杨霄鹏是她的合法丈夫,也是她独生女儿的父亲,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牵绊,即便是牢狱之灾也不能切断这种伦理血缘上的联系。相比之下,我的处境就显得颇为尴尬了,虽然在这段时间内,通过我的个人努力与谋划,甚至可以说是强取豪夺,自己终于实现了夙愿,不但成功占有了梅妤那珍藏多年的贞洁玉体,而且正在逐步占据她的内心。
但我心知肚明,即便是在我的胯下柔腻婉转,臣服于我硕大阳具所带来的肉体欢愉中,梅妤也始终未失去心底的最后一丝清明,她的理性从未让渡并屈从于身体的感受,她可以在欢爱时对你敞开一切身心任你索取,但绝不会沉溺于情欲之爱,像白莉媛般甘心做我背后的小女人,将自己的身心与幸福全部托付于我。
所以,即便是在我们灵肉结合的时候,我的内心中隐隐约约地还是有些不安定,因为我明白自己当前所拥有的一切并不笃定。一旦杨霄鹏出狱后,他还是梅妤合法的丈夫,还是杨乃瑾血缘上的父亲,而我又将置身何处呢?难道我可以面对着这个名义上的岳父,暗中却在偷奸自己的岳母,杨乃瑾怎么办呢?
要知道,这并不是当初在白梅杨三人之间做选择那么简单了,我们之间多出的这个男人,即便他在各个方面相比我都不占上风,但他拥有的优势却是我无法攻破的。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梅妤会怎么做?她会抛弃丈夫随我走吗,她会放弃那个精心营造并维护好的家庭,她会冒这样的风险来换取一个男人吗?即便那个男人让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我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个答案,虽然我极力地想要否定并忘却这个答案,但这个答案却像毒蛇般纠缠着我,将我锁得紧紧的没有喘息之机。
或许因为心中所思之事,我抓在梅妤胳膊上的那只手下不知不觉地用力握紧,瘦弱的她怎么受得住我的指力,顿时不堪地惊呼出声:“吖……你弄疼我了。”
梅妤的叫声虽轻,但却将我从思绪中抽醒,我赶忙松开五指,看着用手搓揉胳膊不停的梅妤,心中万分疼惜,充满歉意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从梅妤微蹙的眉梢和玉脸上的表情来看,被我握了这一下可是不轻,但她并没有埋怨我,也没有接受我的道歉,只是轻轻地推开我伸过来的手,淡淡道:“没关系,不需要担心的。”
在我们这番推搡中,梅妤系在脖颈上的那方丝巾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露出一直被掩盖住的颀长脖颈,一条细细的玫瑰金项链从她天鹅般白皙颀长的脖颈下方绕过,当中嵌着一颗小指头大小的珍珠闪烁着银光,映衬着那光洁白腻的肌肤毫无瑕疵。
只不过,眼力极好的我,却在那如丝绸般光滑的脖颈肌肤上发现了几道细痕,那痕迹是不明显的淡红色的,但在她白得透明的肌肤上却形成极大反差,就像是雪地里落着的几片红梅般,有着一股独特的韵味。
只不过,好端端的,梅妤的脖子上怎么会多了这几道痕迹呢,从这痕迹的色泽来看,应该是不久前才弄上去的,在我们出发前,我分明看到她脖子上没有这些痕迹,这一切都是在进入探监室后才发生的,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在探监室里发生了什么?
而且,这痕迹看起来好熟悉,好像,好像某种动物的口吻一般……
我越想越不敢想象下去,我的心头像是被什么塞住一般,顿时呼吸困难了起来,我直愣愣地盯着梅妤,双唇微微颤动,想要质问她什么,但又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梅妤并没有看我,也没有注意到我此刻的表情,她好像不欲与我多做交谈般,迅速地从长椅上站起身来,整了整身上的裸色羊绒呢大衣,拎起黑色小羊皮kelly包道:“我去下卫生间,呆会瑾儿要是出来了,你们一起等等吧。”
话刚落音,梅妤便自顾自地迈动玉足朝外走去,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好像是对着空气在说话一般,这种冷淡的态度令我无比难受,这个梅妤好像又退回了一年前,退回那个她包装得极为精致的外壳中去。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挺拔如鹤的窈窕背影渐渐远去,挑染成咖色的齐肩秀发在裸色羊绒呢大衣的领口微微甩动,两条裹在紫色轻薄丝袜内的玉藕长腿步伐轻盈,但踩在7厘米细高跟裸色半包尖头鞋内的玉足却十分坚定。
梅妤的高跟鞋底敲击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这往日里让我心旷神怡、浮想联翩的响声,此刻却如同丧钟般敲打在我耳边,她脚下的每一步踩出去都像是一根尖针般扎在我的心头,扎得我心痛不已。
会见厅是原有的舞厅改造的,除了在大厅里增加了铁栏杆和会见室之外,卫生间还是在原有的位置,从大厅的长椅看过去刚好是一条直线,所以我就这样看着梅妤的倩影越走越远,然后消失在一扇门后。
我浑浑噩噩地在椅子上坐着,不知道究竟坐了多久,我的耳朵、眼睛、鼻子及其他感官似乎失去了作用,铁栏杆后的狱警们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我却像副尸体般毫无动静。我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也没有心思去关注身边的一切,脑子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似乎我的心神都随着那个远去的女人,不知被带到了哪里去。
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做些什么?我脑中不停地回荡着这些,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齐声说话般,叽叽喳喳地吵着,令人头昏脑涨,直到我的视线无意中扫过地板上的一件事物。
一条薰衣草紫色的丝巾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条方形丝巾显然是用高级的桑蚕丝制成,丝巾当中绘着写意花鸟草木图案,四角用金线绣着一个精致典雅的字母“H”,泛着淡淡而又润泽的光华,那式样即雅致大方又庄重高贵,一看就知是成熟的知识女性饰物。
的确如此,丝巾的女主人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足以驾驭这方丝巾,而且不久前我还亲眼目睹这方丝巾系在她颀长白腻的脖颈上的画面,这一定是她在起身时不小心滑落的。
我像是牵线木偶般,俯身拾起了这方丝巾,握在手中的感觉同想象般的丝滑柔软,我将其凑在鼻间细细一嗅,淡淡的Chanel No.5香水味道飘入鼻端,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我身不由己地抓着丝巾在脸上摩挲,好像在抚摸某人如丝般润滑的肌肤,似乎通过织物可以感触到她身体的温度一般。
但我突然愣住了,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图画,那丝巾下方如天鹅般的长长脖颈,白得透明的肌肤上分布的几处红痕,就像是一张张丑陋的小嘴般,张牙舞爪地在我面前晃动,好像在嘲笑着我。
“你算什么东西,你只不过是一个野小子罢了……”
“别想太多了,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她有丈夫有孩子,一切都会回到原样的,你也不会有什么例外……”
……
这些声音令我心烦不已,我想要将它们挤出脑海,但我的努力并不奏效,我越是刻意不去想它们,它们就越发顽固地从脑海深处冒出,翻江倒海般重复着这些噪音。
铁栏杆后的狱警们各忙各的,没人注意到大厅长椅上的那个年轻人,此刻已经是面红耳赤、额爆青筋,好像正在极力控制将要爆发的怒气一般,他的一只手垂在膝盖边上,握得紧紧的拳头里拽着一团什么,从拳头缝隙里露出的一角薰衣草紫色的丝织物,似乎在不久之前,还系在同行的中年美妇人脖颈上。
此时是下午3点左右,距离会见结束还有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今天下午只接待了2个探访家属,中年美妇人花了将近1个小时,另外那个小姑娘刚进去没多久,等她出来后就可以完成今天的排班了,狱警们的心思都飞到了接下来的生活上。
不是在讨论食堂的饭菜,就是在找牌搭子和麻将脚,虽然这里的工作环境就跟度假村差不多,但毕竟离城区和都市生活太远,有些事无聊起来也是相当无聊的,当然工作也比较轻松,这些犯人都属于素质较高的阶层,只要对他们稍微尊重些,管理起来并不困难。
所以,狱警们并没有注意到,大厅那张长椅上坐着的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在原位上了,他们也没有看到,那个年轻人正抓着什么走向卫生间的身影。
年轻人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却都迈得很大,没几下子就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只不过他却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女厕标志的那扇门前,而且从他的神态上看并不是走错了。
卫生间门是虚掩着的,我手一推便开了,到了此处我的步伐却慢了下来,之前满腔的怒火并没有平息,但举动却不那么毛躁了。
这个卫生间到处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整个结构是上个世纪的风格,墙壁上还贴着红砖拼成的语录:“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排半人高的洗手池贴着白瓷砖,跟我脚下踩着的地板一般,已经泛黄并略见裂痕,但总体来说,女厕的卫生条件还算清洁,也没有什么异味。
洗手池对面用砖墙隔了两个厕位,木质的厕门上刷着青绿色的油漆,最外面的那扇门并没有关上,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厕位,虽然这里的设施都很陈旧,但抽水马桶倒是挺新的,好像刚更换过一般。
我现在已经确认无疑,梅妤应该就是在最靠里的那个厕位里,不过我却不知该如何继续了,难道我就这样破门而入吗?
幸好我的烦恼没有延续很久,正当我举棋不定的时候,厕位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冲水声,没过多久,伴随着“咿呀”一声,那扇木门被向外推开,梅妤低着头露出了半个身子,她一边手拎着黑色小羊皮kelly包,一条裹着紫色轻薄丝袜的纤长玉腿刚迈出半步,就被迎面而来的我一把搂住。
“吖……”梅妤猝不及防下发出一声尖叫,但她只叫了半声,就被我伸手给盖住了,所以这声尖叫比较短促,并不足以惊动隔着好几堵墙的狱警,而当梅妤看清面前之人是我后,她立即恢复了冷静,我抱着她走进厕位,并拉上厕门的插匙。
“高岩,这里是女厕,你进来干什么?”梅妤虽然被我抱在怀中,但她的表情还是冷冷的,一对凤目中透露出无比严肃的寒光罩住我。
若在平时,她这副神态已经足够令我退缩,但此刻我的身体却不由大脑控制,怒火已经冲昏了我的理智,而四肢及感官因素却极大地加强。虽然隔着羊绒呢大衣面料,我仍能感觉到呢大衣下方那娇嫩滑腻的女性肌肤,鼻间都是梅妤那独特的清冷体香与Chanel No.5的香气,浑身每一条血管都像是被加热过般,血液如沸水般迅速流动翻腾起来。
“你先告诉我,你在会见室里干了什么?”我的双目圆瞪,并没有理会梅妤的指责,而是用一种颇为蛮横的语气问道。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梅妤的口吻还是那么冷静,态度还是那么坚决,但那对凤目在我的目光聚焦下,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我并没有在言语上与她多做纠缠,没有人可以在理性上降服梅妤的,但她并不是无懈可击,我深知她那道防线的弱点在哪。
“吖……你干什么,不要胡来。”梅妤再次发出惊叫,但她那件裸色羊绒呢大衣的下摆却被我掀了起来,我的左手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探入她的大衣内。
一条薄薄的象牙白色真丝短裙下方,我的手指直接触到了那条深紫色蕾丝内裤,虽然梅妤尽力扭摆着身子,但我的手指还是不可抗拒地滑入其中,抚摸在那滑如凝脂的白腻肌肤之上。
顺着几缕柔软而又稀疏的耻毛,我的手指游进了一处光滑而又柔软的小丘,当指头触到那团如花朵般绽放的肉瓣时,我毫不犹豫地向内深入,指尖传来的感觉,正如我所预料的那般饱满紧窄,而且里面湿滑温热犹如熟鸡蛋般。
当我把手指抽出时,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两根手指上已经粘了一层透明的液体,那种略带酸甜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梅妤在情欲高涨的时候,从花芯深处分泌出的春水蜜液的味道。
“你要没干什么的话,这是哪里来的?”我嘴角带着讥笑看着梅妤,把两根粘满雌性分泌物的手指在她面前晃着。
“你放开我,无耻。”梅妤可能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以她的家境与美貌,男人要不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是被她的智慧与理性所折服,个个在她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生怕有丝毫粗野的行为,引起她的不悦与蔑视。
所以,当她被我强行挟制住并掀起身上的衣裙,将我的手指伸入自己胯间那处私密而又娇嫩的花瓣里搅动,甚至将粘着自己性液分泌物的手指摆在眼前时,梅妤又羞又气,差点没晕过去。
所以她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激烈,整个人就像只大母猫般在我怀中挣扎个不停,双手像是猫爪般舞动个不停,那水仙花瓣般的白腻嫩手上尖尖的长指甲更是将我的手背划出了几道痕迹。
我有些火起,抓住梅妤的香肩向后一转,顺势将她的双手扭到了背后,令其手臂无法动弹,但梅妤还是不停地挣扎,那两条裹着紫色轻薄丝袜的纤长玉腿拼命向后蹬踢,玉足下踩着的7厘米细高跟时不时地扎在我的脚上,虽然穿着皮鞋的脚并不怎么疼,但却令我更加忿怒。
“还说没什么,你跑这么远来,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是吧,你真的那么想要吗?”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一边继续将手伸到梅妤的呢大衣裙摆内,再次探索那处柔软娇嫩的花瓣蜜丘。
“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先生,我们是合法的夫妻,碍你什么事?”梅妤反口质问道,她这一句话让我有些哑口无言。
梅妤的话虽然尖锐得令人难受,但她的话却没有可指摘之处,我的确是没有什么资格说什么,因为我在梅妤面前什么都不是,我们之间除了肉体关系外,根本没有其他稳固的东西。
梅妤背对着我,双手被我抓得牢牢的,所以当她摇晃身子的时候,那被腰带束得细细长长的腰身,虽然是很自然地扭动着,但在我眼中却充满了别样的诱惑。
“我不管,你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跟别的男人乱搞。”我热血涌了上来,便越发地不顾一切,为了制止她双手的反抗,我索性拿起那条薰衣草紫色桑蚕丝巾,将梅妤的手腕紧紧地绑在了一起,然后打了个水手常用的结。
“流氓、坏蛋、你放开我吖……”梅妤双手受制,但她却没有大声地呼救,她是一个很爱惜自己颜面的女人,如果让人看到自己被男人挟持在这样一个不洁的场所,还被男人绑成这种形状,那对她来说比死还难受,所以她并不想惊动其他人,只靠自己的力量反抗着,试图用自己的言语降服我。
但她没迈开步子就被我给拽住了,在我面前,她的一切反抗都是白费气力而已,我们之间的力量差距太悬殊了,再加上双手被反扣绑紧,所以我很轻松地一只手抓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抓住裸色羊绒呢大衣的衣摆,连着里面所穿的白色蕾丝连衣裙掀了起来,将被她大衣笼罩住的下身完全露在了外头。
“不,不要……不要看那里……高岩,求求你了。”梅妤意识到我想要做什么,她的口气突然软了下来,还带着点哀求的意味,似乎不想让我看到大衣内的风景般。
我的视线直愣愣地盯着梅妤被掀起的衣摆下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目睹的,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具丰腻饱满的桃